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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了10年驗房師,搬進新房后,每天半夜主臥墻都會傳來3聲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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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老公,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妻子放下手里的碗筷,用一種看病人的眼神看著我。

「那面墻里,真的有聲音?!?/p>

我指著主臥那面刷得雪白的墻壁,語氣篤定。

她嘆了口氣,搖搖頭,起身去洗碗。

廚房里傳來嘩嘩的水聲,蓋過了她的嘟囔,但我還是聽清了那句話——

「驗了十年房子,把自己驗出毛病來了?!?/p>

她不知道。

那面墻,正在用我最熟悉的頻率,敲出一個被深埋的秘密。

而我,必須把它挖出來。



01

我叫周遠,周全的周,深遠的遠。

干了十年驗房師,見過太多光鮮樓盤背后的齷齪事。

空鼓、滲水、鋼筋偷工減料、承重墻被砸……

在普通人眼里,房子是家,是安全感,是一輩子的積蓄。

在我眼里,房子是會說話的。

每一道裂縫,每一處空鼓,每一個異常的聲響,都在訴說著它的秘密。

這些年,我得罪了不少開發(fā)商,也救了不少業(yè)主。

有人感激我,也有人恨我入骨。

四十歲那年,我終于攢夠了錢,準備給自己買一套房子。

不再租房,不再漂泊。

我挑了很久。

最后選中了城東「錦繡華庭」小區(qū)的一套二手房。

18樓,三室兩廳,朝南。

房子是2019年交付的,前業(yè)主只住了一年就急著賣了,說是工作調(diào)動去了外地。

價格比周邊便宜了將近二十萬。

我當時還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

畢竟,我是專業(yè)的。

我?guī)еぞ?,把這套房子從上到下、從里到外驗了三遍。

墻面平整,地面無空鼓,水電走向規(guī)范,門窗密封良好。

一切正常。

我放心地簽了合同,辦了過戶。

搬家那天,是個大晴天。

妻子張羅著收拾屋子,女兒在新房間里跑來跑去,興奮得像只小鳥。

我站在客廳中央,看著陽光從落地窗傾瀉進來,鋪滿整個地板。

十年了。

我終于有了自己的房子。

那種感覺,像是漂泊多年的船,終于靠了岸。

第一晚,我們一家三口擠在主臥的大床上。

女兒很快就睡著了,小臉紅撲撲的,嘴角還掛著笑。

妻子靠在我肩頭,輕聲說:「老公,咱們的好日子開始了?!?/p>

我摟著她,心里踏實極了。

夜,漸漸深了。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

只記得,在某一個瞬間,我猛地睜開了眼。

屋子里很暗,窗簾遮住了所有的光。

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耳朵卻像雷達一樣豎了起來。

有什么聲音。

不是外面的車聲,不是樓上的腳步聲,不是水管的流水聲。

是從主臥西邊那面墻里,傳出來的。

咚。

咚。

咚。

三聲。

沉悶,規(guī)律,像是有人在用拳頭,從墻壁的另一側(cè),一下一下地敲擊。

我的心跳驟然加速。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床頭的手機。

屏幕亮起。

00:00。

零點整。

那三聲敲擊結(jié)束后,一切歸于寂靜。

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我躺在黑暗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我是不是聽錯了?

可我太清醒了。

那三聲,那個頻率,那個力度……

我干了十年驗房師。

我聽過無數(shù)種房子發(fā)出的聲音——

管道膨脹的嘎吱聲、樓板沉降的咔噠聲、墻體開裂的細微聲……

那些都是隨機的,無規(guī)律的,帶著建筑材料自身的「脾氣」。

但剛才那三聲,不一樣。

太規(guī)律了。

規(guī)律得像是有人在計時,在那個精準的時刻,敲了精準的三下。

我盯著那面漆黑的墻壁,一直盯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陽光照進屋子,一切看起來都那么正常。

妻子在廚房做早餐,女兒在客廳看動畫片,空氣里飄著煎蛋的香味。

我走到主臥,站在那面墻前。

它看起來普普通通。

白色的乳膠漆,平整光滑,沒有任何異樣。

我用指關(guān)節(jié)輕輕敲了敲。

叩叩叩。

實心的聲音。

不是空心墻,也不是隔斷墻。

這是一堵實打?qū)嵉某兄貕Α?/p>

按照常理,承重墻的另一側(cè),應(yīng)該是隔壁鄰居家。

我打開手機,調(diào)出買房時存的戶型圖,仔細比對。

我家在18樓東戶。

主臥西墻的另一側(cè),對應(yīng)的是西戶的次臥。

也就是說,我的鄰居,和我只隔著一堵墻。

難道是鄰居半夜在敲墻?

我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哪有人會在午夜十二點整,精準地敲三下墻壁?

而且那聲音,不像是從墻的另一側(cè)傳來的。

更像是……從墻的里面?zhèn)鞒鰜淼摹?/p>

吃早飯的時候,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問妻子。

「昨晚你睡得好嗎?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妻子夾了一筷子菜,邊嚼邊說:「睡得挺好的啊,新床墊挺舒服的。什么聲音?」

「就是……半夜,墻里好像有響動?!?/p>

她停下筷子,看了我一眼。

「什么響動?我怎么沒聽見?」

「三聲,很悶的那種,像敲門聲?!?/p>

妻子皺了皺眉,然后笑了。

「你是不是做夢了?新房子第一晚,認床,正常的。」

「不是做夢,」我放下筷子,語氣認真起來,「我那時候很清醒?!?/p>

妻子的笑容漸漸收斂。

「老周,你這些年驗房驗多了,是不是有點……職業(yè)???」

她沒把話說完,但我懂她的意思。

我沉默了。

也許,她說得對。

也許,只是我太敏感了。

02

可是,那天晚上,我還是沒能睡著。

我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等著那個時刻的到來。

妻子的呼吸漸漸均勻,女兒在小房間里睡得正香。

整個屋子安靜得像一潭死水。

我的手機就放在枕頭邊,屏幕朝上。

23:58。

23:59。

00:00。

咚。

咚。

咚。

又是三聲。

和昨晚一模一樣。

同樣的位置。

同樣的節(jié)奏。

同樣的,令人發(fā)毛的精準。

這次我準備好了。

我飛快地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對準那面墻。

但等我按下錄音鍵的時候,那三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屋子里重歸寂靜。

我播放錄音,只錄到了最后那半聲悶響,模糊不清,混雜著床單摩擦的沙沙聲。

該死。

我必須再等一晚。

第三天晚上,十一點五十五分,我就坐在了床邊。

手機調(diào)到錄音模式,架在床頭柜上,鏡頭對準那面墻。

我一動不動地盯著秒針。

56。

57。

58。

59。

00。

咚。咚。咚。

這次我全程錄了下來。

三聲,清清楚楚。

我反復(fù)聽了那段錄音,不下二十遍。

那聲音,低沉,厚重,帶著某種穿透力。

不像是敲擊聲。

更像是……撞擊聲。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墻體內(nèi)部,撞擊著某個空腔。

驗房師的直覺在我腦子里瘋狂閃爍。

墻體內(nèi)部,不應(yīng)該有空腔。

這是一堵實心的承重墻。

除非——

這面墻,有問題。

第四天一早,我去找了物業(yè)。

物業(yè)經(jīng)理是個四十多歲的胖男人,姓劉,說話愛打官腔。

「周先生,您說的這個情況,我們還是第一次聽說。」

他翻著我遞過去的錄音文件,眉頭皺著,但眼神里寫滿了敷衍。

「您看,這個聲音也不是很清晰嘛,可能是管道的聲音,也可能是上下樓的共振……」

「不是管道,」我打斷他,「管道的聲音我聽過無數(shù)次,那是金屬或塑料震動的聲音。這個聲音,是實體撞擊的聲音?!?/p>

「而且,準時出現(xiàn)在午夜十二點,連續(xù)三聲,一秒不差。這不是正常的建筑聲響?!?/p>

劉經(jīng)理的笑容僵了一下。

「周先生,您……您這是干什么工作的?」

「驗房師?!?/p>

他的臉色微微變了。

「哦,原來是行家?!?/p>

他清了清嗓子,態(tài)度稍微認真了一些。

「這樣吧,我讓我們的維修師傅去您家看看?!?/p>

下午,物業(yè)的維修師傅上門了。

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拿著個空鼓錘,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墻上敲敲打打。

「師傅,沒問題啊,實心的,聽這聲音,梆梆的,瓷實著呢?!?/p>

「我知道是實心墻,」我說,「但里面可能有夾層,或者空腔?!?/p>

小伙子搖搖頭,一臉不以為然。

「大哥,這是承重墻,剪力墻結(jié)構(gòu),里面全是鋼筋混凝土,咋可能有空腔?您是不是聽錯了?」

他走了以后,我站在那面墻前,久久沒有動。

我沒聽錯。

我干了十年驗房,我比任何人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要自己查。

從物業(yè)那里,我拿到了這棟樓的竣工圖紙。

當然,我沒說真正的目的,只說是想做一些室內(nèi)改造,需要核對承重墻的位置。

劉經(jīng)理沒多想,讓人復(fù)印了一份給我。

我連夜研究那張圖紙。

18樓東戶,主臥西墻。

圖紙上標注得很清楚——

240mm厚的鋼筋混凝土剪力墻。

標準的承重結(jié)構(gòu),兩側(cè)分別是東戶主臥和西戶次臥。

沒有任何夾層,沒有任何預(yù)留空腔。

理論上,這面墻就是一堵實心的混凝土墻。

但那聲音,又是從哪里來的?

我拿出專業(yè)的墻體探測儀,那是我多年驗房積累下來的設(shè)備。

我把探頭貼在那面墻上,一寸一寸地掃描。

結(jié)果很奇怪。

在墻體的中下部,大概距離地面70厘米的位置,探測儀的數(shù)據(jù)出現(xiàn)了一個微小的波動。

那種波動,通常意味著墻體內(nèi)部的密度不均勻。

或者說——

那里,可能有一個空洞。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圖紙上沒有標注任何空洞。

這意味著,要么是施工時出了問題,要么……

這個空洞,是被人故意隱藏的。

03

接下來的一周,我陷入了近乎瘋狂的調(diào)查中。

白天,我正常上班,正常應(yīng)酬,正常扮演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

晚上,我守在那面墻前,錄音,記錄,分析。

七天,七次午夜十二點,七次準時的三聲悶響。

分秒不差。

我開始四處打聽這套房子的歷史。

先是聯(lián)系了前業(yè)主。

電話那頭,是一個聽起來三十多歲的男人,聲音有些疲憊。

「哦,那套房子啊……我賣了一年多了,有什么問題嗎?」

「沒什么大問題,就是想問問,您住的時候,有沒有聽到過什么異常的聲音?」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什么聲音?」

「半夜,從主臥墻里傳來的敲擊聲?!?/p>

又是一陣沉默。

「沒有?!?/p>

他的回答很快,太快了。

快得像是早就準備好的一樣。

「那您為什么急著賣房子呢?您說是工作調(diào)動,可我查了一下,您的公司就在本市……」

「周先生,」他打斷我,語氣冷了下來,「房子我已經(jīng)賣給你了,手續(xù)齊全,款項兩清。你要是對房子不滿意,可以走法律程序。但我沒義務(wù)回答你這些問題?!?/p>

電話被掛斷了。

我盯著手機屏幕,心里有了一個不好的預(yù)感。

他在隱瞞什么。

接下來,我開始查這棟樓的建設(shè)歷史。

「錦繡華庭」是2016年開工的,開發(fā)商是本地一家叫「弘盛地產(chǎn)」的公司。

按照計劃,應(yīng)該在2018年交付。

但實際交付時間是2019年。

晚了整整一年。

我找到了當年的新聞報道,想弄清楚延期的原因。

大部分報道都是官方通稿,語焉不詳,只說是「工程調(diào)整」「手續(xù)完善」之類的套話。

但在一個本地論壇的舊帖子里,我找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一個2017年的帖子,標題是——

《錦繡華庭停工了?有人知道怎么回事嗎?》

帖子里說,2017年年中,錦繡華庭突然停工了將近半年。

官方的說法是「資金鏈緊張」。

但下面的評論里,有人說了另一個版本——

「聽說是工地上出了事,死了人?!?/p>

「好像是一個監(jiān)理工程師,姓馬,失蹤了,到現(xiàn)在都沒找到。」

「開發(fā)商壓下來了,不讓報道?!?/p>

我盯著這些評論,脊背開始發(fā)涼。

失蹤的監(jiān)理工程師。

停工半年。

被隱瞞的真相。

我繼續(xù)深挖。

在另一個帖子里,我找到了那個監(jiān)理工程師的名字——

馬建國。

2017年6月,他在錦繡華庭的工地上失蹤了。

警方立案調(diào)查過,但最后不了了之,列為「失蹤人口」。

從那以后,就再也沒有關(guān)于他的消息。

我找到了馬建國的照片。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國字臉,眉毛很濃,看起來很嚴肅。

照片下面有一行小字——

「注冊監(jiān)理工程師,從業(yè)20年,以認真負責著稱?!?/p>

一個認真負責的監(jiān)理工程師,在一個突然停工的工地上失蹤了。

然后,工地復(fù)工,項目如期交付。

一切被抹平,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可我家主臥的那面墻,每天午夜十二點,都會傳來三聲悶響。

一個念頭在我腦海里成型。

那個聲音,會不會和那個失蹤的人有關(guān)?

我不敢往下想。

但我必須找到答案。

我開始聯(lián)系馬建國的家人。

幾經(jīng)周折,我找到了他的妻子——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住在城郊的一個老小區(qū)里。

我以「馬建國前同事」的名義,登門拜訪。

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白了一大半,眼窩深陷,整個人看起來蒼老又憔悴。

「你是建國的同事?」她看著我,眼里有一絲戒備。

「對,我們以前在一個工地上共事過。這些年一直在外地,最近才回來,聽說了他的事……想來看看您?!?/p>

她嘆了口氣,把我讓進屋里。

屋子很小,陳設(shè)簡單,墻上掛著一張放大的黑白照片。

正是馬建國。

「他失蹤快八年了,」她的聲音很輕,「警察找了半年,什么都沒找到?!?/p>

「后來呢?」

「后來?后來就沒有后來了?!顾嘈α艘幌拢赴缸訏炱饋砹?,再也沒人問過?!?/p>

我猶豫了一下,問道:「馬嫂,建國失蹤之前,有沒有什么異常?」

她愣了一下,目光閃爍。

「異常?」

「比如,他有沒有提過工地上的事?有沒有和誰發(fā)生過矛盾?」

她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她不會回答了。

終于,她開口了。

「失蹤前一個月,他確實不太對勁?!?/p>

「整天心事重重的,晚上也睡不好,有時候半夜會突然驚醒?!?/p>

「我問他怎么了,他不肯說。只說,工地上的事,太亂了,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了?!?/p>

「但是,失蹤前三天,他突然跟我說了一句話?!?/p>

她抬起頭,眼眶微微泛紅。

「他說,有些事,他必須得管。就算搭上這條命,也得有人說真話?!?/p>

「然后呢?」

「然后,他就再也沒回來?!?/p>

我告辭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我站在路燈下,點了一根煙。

馬建國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他想說的「真話」是什么?

他為什么失蹤了?

這一切,和我家那面墻里的聲音,有什么關(guān)系?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這件事,比我想象的要復(fù)雜得多。

回到家,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了。

妻子正在客廳里看電視,看到我回來,臉色不太好看。

「又去哪兒了?」

「辦點事?!?/p>

「什么事?是不是又跟那面破墻有關(guān)?」

我沒說話。

她站起來,聲音拔高了幾度。

「周遠,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天天神神叨叨的,半夜不睡覺,白天到處亂跑……你知不知道,鄰居都在背后議論你?」

「議論什么?」

「說你有??!說你搬進來不到一個月,就跟中了邪一樣!」

我深吸一口氣。

「我沒病?!?/p>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在折騰什么?!」

我看著她,沉默了幾秒。

「那面墻里,有東西?!?/p>

「什么東西?」

「我不知道。但我必須找出來?!?/p>

妻子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仰頭大笑。

笑完之后,她的眼淚流了下來。

「周遠,咱們結(jié)婚十二年了。我從來沒覺得你是這種人?!?/p>

「我們好不容易買了房子,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你卻天天跟我說墻里有東西?你讓我怎么想?讓女兒怎么想?」

「這房子有問題……」

「夠了!」她吼道,「周遠,我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么你去看心理醫(yī)生,要么咱們分開冷靜一段時間?!?/p>

我站在原地,握緊了拳頭。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

沒有人相信我。

家人不信,鄰居不信,物業(yè)不信,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

他們不知道,有些事情,你一旦看見了,就不可能當作沒看見。

那晚,我一個人睡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午夜十二點,我沒有去主臥。

但那三聲悶響,還是準時傳來。

穿過臥室的門,穿過客廳的空氣,鉆進我的耳朵里。

咚。

咚。

咚。

像是某種提醒。

像是某種催促。

像是在說——

別放棄。

繼續(xù)查。

04

我必須找到更直接的證據(jù)。

這樣下去,不但查不出真相,我的家可能也要散了。

我開始想辦法,從內(nèi)部打開那面墻。

但承重墻是不能動的,這是常識。

私自破拆承重墻,輕則罰款,重則坐牢,更何況還會影響整棟樓的結(jié)構(gòu)安全。

我不能蠻干。

我需要找一個合理的理由。

想來想去,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找到物業(yè),說主臥那面墻可能有空鼓,要求開發(fā)商派人來檢測。

劉經(jīng)理一開始不同意。

「周先生,您這套房子都交付五年了,早就過了保修期……」

「但如果墻體存在質(zhì)量問題,威脅到整棟樓的結(jié)構(gòu)安全呢?」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這個責任,物業(yè)擔得起嗎?」

他的臉色變了變。

「那……那我跟領(lǐng)導(dǎo)匯報一下?!?/p>

三天后,開發(fā)商弘盛地產(chǎn)的人來了。

來的是一個姓趙的項目經(jīng)理,四十多歲,油頭粉面,一看就是老油條。

跟著他的還有兩個工人,帶著專業(yè)的檢測設(shè)備。

「周先生,聽說您反映墻體有問題?」趙經(jīng)理笑瞇瞇地說,「那咱們就來好好查查。」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傲慢。

檢測持續(xù)了兩個小時。

他們用超聲波探測儀掃描了整面墻,又敲敲打打了一番。

最后,趙經(jīng)理拿著檢測報告,一臉無奈地對我說:

「周先生,檢測結(jié)果出來了。這面墻,完全沒有問題?!?/p>

「沒有空鼓,沒有裂縫,沒有空腔,混凝土強度達標,鋼筋配置符合圖紙?!?/p>

「您看,這是檢測數(shù)據(jù),您可以找第三方復(fù)核?!?/p>

我接過報告,一行一行地看。

數(shù)據(jù)很漂亮,漂亮得讓人起疑。

「趙經(jīng)理,」我抬起頭,「這面墻的厚度是多少?」

「240毫米,標準剪力墻厚度?!?/p>

「那為什么我用測距儀測量,從我家墻面到隔壁墻面,實際距離是320毫米?」

趙經(jīng)理的笑容僵住了。

「這……這可能是測量誤差……」

「80毫米的誤差?」我冷笑一聲,「趙經(jīng)理,我干了十年驗房師,您覺得我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他的臉色徹底變了。

「周先生,您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的是,這面墻,比圖紙上標注的厚了80毫米。這多出來的80毫米,是什么?」

房間里的空氣,一下子凝固了。

趙經(jīng)理盯著我,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

但很快,他又恢復(fù)了那副油滑的表情。

「周先生,您想多了。建筑施工難免有誤差,墻體厚一點,只能說明用料扎實,對您來說是好事啊?!?/p>

「這樣吧,您要是還不放心,可以找第三方檢測機構(gòu)來復(fù)檢。費用我們可以承擔一半,您看怎么樣?」

他在敷衍我。

我知道他在敷衍我。

但我沒有證據(jù)。

那份檢測報告,那些漂亮的數(shù)據(jù),像一堵無形的墻,擋在我面前。

趙經(jīng)理走了。

臨走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意味深長。

「周先生,我勸您一句。有些事情,不該查的,就別查了?!?/p>

「安安穩(wěn)穩(wěn)住您的房子,比什么都強。」

他的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不該查的,就別查了?

憑什么?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要自己動手。

我知道這樣做可能會犯法,可能會讓我失去這套房子,甚至失去更多。

但我不在乎了。

有些真相,必須大白于天下。

我等妻子和女兒睡著后,悄悄走進了主臥。

我?guī)е蛛娡病㈠N子、鑿子,還有一把電鉆。

我找到了那個探測儀顯示密度異常的位置——

距離地面70厘米,墻體中央偏左。

我深吸一口氣,舉起了電鉆。

鉆頭旋轉(zhuǎn)著,吃進雪白的墻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墻灰紛紛落下,露出里面灰色的混凝土。

我繼續(xù)鉆。

10厘米。

15厘米。

20厘米。

混凝土的阻力很大,電鉆幾次差點脫手。

但我咬著牙,一寸一寸地推進。

突然,阻力消失了。

鉆頭像是鉆進了一片虛空,輕松地滑了進去。

我停下來,用手電筒往那個洞里照。

洞口很小,只有鉆頭那么粗。

但手電筒的光,照進了洞里,被什么東西反射了回來。

我的心跳驟然加速。

我用鑿子和錘子,小心翼翼地擴大那個洞口。

磚石碎屑不斷掉落,洞口越來越大。

終于,大到我可以把手伸進去了。

我顫抖著把手伸進那個黑暗的洞穴。

我的指尖觸碰到了一個東西。

冰涼的。

光滑的。

像是……塑料袋。

我把它拽了出來。

那是一個密封的文件袋,灰撲撲的,上面落滿了灰塵。

我用手電筒照著,看清了文件袋里的東西——

一沓厚厚的文件,幾張照片,還有一個U盤。

文件的第一頁,赫然印著幾個大字——

《錦繡華庭項目施工質(zhì)量問題報告》

落款是——

馬建國。

2017年6月3日。

我的手開始劇烈顫抖。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聲尖叫。

我猛地轉(zhuǎn)身。

妻子站在臥室門口,看著我,看著地上的碎屑,看著墻上那個黑洞洞的缺口。

她的臉色慘白,嘴唇在哆嗦。

「周遠……你……你在干什么……」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幾聲重重的敲門聲響起。

「周遠!開門!物業(yè)!有人舉報你破壞承重墻!」

咚。咚。咚。

三聲敲門聲。

和墻里傳出的那三聲,一模一樣。

我站在那里,手里攥著那個文件袋,渾身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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