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我不是他們的保姆，我只是想好好享受自己的退休生活。”

我握緊手中的行李箱，望著那個曾經(jīng)溫馨的家，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但我知道，如果不走，我將徹底失去自我。

我叫王麗華，今年剛滿六十歲，是一名剛退休的高中語文老師。

教書育人三十八年，我終于可以放下粉筆，開始屬于自己的生活。

退休那天，學(xué)校舉辦了一個小型歡送會，幾十位學(xué)生送來的花束堆滿了整張辦公桌。

“王老師，祝您退休生活愉快！”我最后一屆的班長李強遞給我一張環(huán)游世界的旅行地圖，上面標(biāo)注著他們集體為我規(guī)劃的旅行路線。

我接過地圖，心里涌起一陣暖流。

這份地圖后來被我裱起來掛在臥室墻上，每天醒來看到它，都會給我?guī)頋M滿的期待。

我的二婚丈夫李建國比我大三歲，是退休工程師。

五年前，我們在一次老年大學(xué)的書法班上認(rèn)識，三年前決定攜手共度余生。

婚后的生活平靜而美滿，我們互相尊重，互不干涉對方的子女家庭。

李建國有一個兒子，我有一個女兒，都已成家立業(yè)。

我們約定過，老年生活要活出自己的精彩，不給子女添麻煩，也不過多介入子女的生活。

那時候，我們憧憬著退休后一起去看看這個世界。

李建國說他這輩子修橋筑路，卻從未真正走過那些延伸向遠(yuǎn)方的路。

我說我教了一輩子地理，卻沒親眼見過課本上描述的壯麗風(fēng)景。

我們計劃著退休后先去新疆看看那里的雪山和戈壁，再去云南感受不一樣的民族風(fēng)情。

每天晚飯后，我們會坐在陽臺上，喝著茶，聊著將來要去的地方。

那段日子，每一天都充滿了期待和安寧。

我退休才剛剛一個月，平靜的生活就被一通電話徹底打破。

那是個周末的早晨，我正在廚房準(zhǔn)備早餐，李建國的手機響了。

“是李強啊，有什么事嗎？”他的聲音從客廳傳來，一開始還很輕松。

漸漸地，我注意到他的語調(diào)變得嚴(yán)肅起來。

我端著煎好的荷包蛋從廚房出來，看見他緊鎖著眉頭。

“這么突然？什么時候走？”他問道，聲音有些發(fā)緊。

掛掉電話后，他坐在沙發(fā)上沉默了好一會兒。

“怎么了？”我放下盤子，在他身邊坐下。

“李強和媳婦被公司外派到澳大利亞工作一年，下個星期就要走了?！彼嗔巳嗵栄?，“他們想讓我?guī)兔φ疹檭蓚€孩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你怎么說的？”我小心翼翼地問。

“我答應(yīng)了，孩子們下周就過來住?！彼f這話時甚至沒有看我一眼。

我的手微微顫抖起來，“你就這么決定了？不跟我商量一下嗎？”

“有什么好商量的？那是我的孫子，他們需要人照顧。”他語氣里帶著一絲不容置疑。

“可是我剛退休，我們不是說好要...”

“旅行的事可以往后推一推，孩子更重要。”他打斷了我的話。

我感到一陣心涼，早已規(guī)劃好的退休生活就這樣被輕易否決了。

那天的早餐，我們幾乎無言。

接下來的一周，家里忙著收拾出兩個房間給即將到來的小客人。

李建國似乎格外興奮，不停地采購兒童床、書桌、玩具。

而我，則陷入了一種復(fù)雜的情緒中。

我當(dāng)然不會不喜歡孩子，作為一名教師，我愛每一個孩子。

但照顧兩個精力旺盛的小男孩，和純粹的師生關(guān)系完全不同。

我的女兒已經(jīng)定居在加拿大，我們很少見面，我從未有過照顧孫輩的經(jīng)驗。

更讓我難以接受的是，李建國完全沒有考慮我的感受就做了決定。

臨睡前，我鼓起勇氣再次提起這個話題。

“建國，我擔(dān)心我照顧不好孩子們。”我試圖表達(dá)我的顧慮。

“有什么難的？你不是教了一輩子書嗎？”他笑著說，好像這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教書和帶孩子是兩回事?！?/p>

“你會習(xí)慣的，麗華，他們是很懂事的孩子?！闭f完，他關(guān)燈睡了。

我望著天花板，預(yù)感到平靜的生活即將一去不返。

李建國的兒子李強和兒媳匆匆地把兩個孩子送來就趕去赴任了。

弟弟豆豆五歲，還在上幼兒園；哥哥小寶八歲，上小學(xué)二年級。

他們一進(jìn)門就像兩顆旋風(fēng)似的，把原本整潔的客廳攪得一團糟。

玩具散落一地，書包隨意丟在沙發(fā)上，鞋子歪七扭八地擺在門口。

“爺爺！”兩個孩子撲向李建國，完全無視了站在一旁的我。

“這是奶奶，要叫奶奶。”李建國介紹道。

“她不是我奶奶，我奶奶已經(jīng)去天堂了?！毙氈卑椎卣f。

豆豆躲在哥哥身后，好奇地打量著我，小聲嘀咕：“她看起來不像奶奶。”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兒媳施施然地對我說：“阿姨，孩子們就麻煩您了?！?/p>

她語氣輕松，仿佛只是拜托我照看幾個小時。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關(guān)系，你們放心工作吧?！?/p>

心里卻已經(jīng)開始打鼓。

李強遞給他父親一個厚厚的文件袋，“這是孩子們的資料，學(xué)校、醫(yī)院、過敏史都在里面?！?/p>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仿佛我是個透明人。

孩子們的到來徹底打亂了我的生活節(jié)奏。

早上六點起床準(zhǔn)備早餐，七點叫醒孩子們，幫他們穿衣洗漱。

“小寶，該起床了！”我第三次走進(jìn)他的房間。

“再睡五分鐘?！彼驯蛔用蛇^頭頂。

豆豆則堅持要穿那件已經(jīng)臟了的恐龍T恤，無論我怎么勸說都不肯換。

送小寶上學(xué)后，還要帶豆豆去幼兒園。

“我不要去幼兒園！”豆豆在路上突然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走。

上午好不容易有點自己的時間，卻又要忙著收拾被孩子們弄得一團糟的家。

襪子藏在沙發(fā)墊下，餅干屑撒滿地毯，墻上不知何時多了幾道彩筆痕跡。

中午要做好飯菜去接豆豆。

“我不喜歡吃青菜。”豆豆撅著嘴，把碗里的蔬菜全部挑出來。

下午三點又要去接小寶放學(xué)，回來監(jiān)督他寫作業(yè)。

“作業(yè)太難了，我不會做?！毙毐г沟?，眼睛卻盯著電視。

“先把作業(yè)做完再看電視?！蔽以噲D建立規(guī)則。

晚上還要給他們洗澡、講故事。

“講長頸鹿的故事！”豆豆要求道。

“不，講宇宙飛船的！”小寶打斷道。

每天等把兩個孩子哄睡著，我已經(jīng)筋疲力盡。

指針指向十點，我終于能坐下來歇一歇。

“建國，你能幫我分擔(dān)一些嗎？”一天晚上，我疲憊地問道。

嗓子因為一整天的說話而有些嘶啞。

“我不是每天都陪他們玩了嗎？”他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頭都沒抬。

遙控器在他手中不停地按著，頻道一個接一個地跳過。

“陪玩和照顧是兩回事?！蔽胰滩蛔√岣吡寺曇?。

脖子上的青筋隱約可見。

“你幫他們洗過一次澡嗎？檢查過一次作業(yè)嗎？”

“那是女人做的事?！彼p描淡寫地說。

“你別大驚小怪的，我媽那會兒比你年紀(jì)還大，照樣把我兒子拉扯大?！?/p>

他的語氣里滿是理所當(dāng)然。

“我不是你媽！”我差點喊出來，但終究咽了回去。

指甲深深地掐進(jìn)掌心。

李建國的態(tài)度讓我感到失望。

他只負(fù)責(zé)和孩子們玩耍，享受天倫之樂，而繁瑣的日常照料全部落在我肩上。

兩個孩子對我也缺乏親近感和尊重。

尤其是小寶，經(jīng)常趁我不注意惡作劇。

有一次，他把我的護(hù)手霜擠到了我的拖鞋里；

還有一次，他把墨水倒進(jìn)了我的花茶里。

“好喝嗎？變色茶。”他在一旁偷笑。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我問他，努力控制著情緒。

“就是想看看會發(fā)生什么。”他聳聳肩，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

每當(dāng)我想批評他，李建國總會說：“孩子嘛，貪玩正常，別太嚴(yán)厲?！?/p>

“你小時候不也調(diào)皮嗎？”他輕飄飄地一句話，就否定了我的教育方式。

我試圖給兩個孩子定規(guī)矩，但總是被李建國暗中破壞。

“奶奶說過不能看電視了?！蔽覍ν低甸_電視的小寶說。

“爺爺說可以?！彼靡獾鼗卮稹?/p>

漸漸地，我開始感到筋疲力盡，不僅身體上，更是心理上。

晚上睡覺前，照鏡子時發(fā)現(xiàn)自己額頭上的皺紋又深了幾分。

我的退休夢想被現(xiàn)實無情碾壓，那份環(huán)游世界的地圖成了墻上的諷刺。

每次看到那張地圖，心里就會泛起一陣酸楚。

孩子們來的第三周，我和李建國的矛盾越來越明顯。

“建國，孩子父母多久聯(lián)系一次？”我一邊收拾餐桌一邊問道。

桌布上的果汁漬怎么也擦不干凈。

“他們很忙，時差也大，難得打一次電話?！彼鼗卮?。

翻著報紙的手沒有停下。

“上周他們打過電話嗎？”我追問道。

“沒有，可能太忙了?！?/p>

“你有沒有跟他們說說孩子們的情況？尤其是小寶，他需要管教?！?/p>

“孩子們挺好的，用不著大驚小怪?！?/p>

“挺好的？小寶昨天在學(xué)校跟同學(xué)打架了！”我忍不住提高聲音。

“男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彼^也不抬。

我深深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手里的抹布被我擰得變了形。

小寶越來越肆無忌憚，幾乎每天都要惹出點麻煩。

在學(xué)校推倒同學(xué)，在家里往我的拖鞋里放小螞蟻。

一天下午，我正在廚房準(zhǔn)備晚餐，聽到客廳傳來一聲脆響。

我的心一沉，手中的菜刀停在半空。

我沖出去，看到我珍藏多年的水晶天鵝摔成了碎片。

陽光照在碎片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那是我退休時最喜愛的學(xué)生送的禮物。

“這個送給您，王老師，愿您的退休生活像天鵝一樣優(yōu)雅自在?！蹦莻€學(xué)生說過的話仿佛還在耳邊。

小寶站在一旁，手里還拿著彈弓。

“是你干的？”我聲音發(fā)抖。

“對不起，奶...”他難得地流露出一絲愧疚。

但眼神里卻閃爍著一種奇怪的光芒，像是在測試我的底線。

“我不是你奶奶！”我終于忍不住喊道，淚水奪眶而出。

二十年教書生涯，從未對任何學(xué)生如此失態(tài)過。

李建國聽到聲音從書房出來，看到這一幕，臉色變得很難看。

“怎么回事？”他走到小寶面前，語氣卻很溫和。

手輕輕放在孫子肩上，像是保護(hù)。

“我只是想試試彈弓能不能打中那個...不小心打到天鵝了。”小寶低著頭。

聲音里帶著一絲委屈，但眼睛不時地瞟向我，觀察我的反應(yīng)。

“不是讓你不要在屋里玩彈弓嗎？”李建國輕輕責(zé)備道，隨后轉(zhuǎn)向我，“東西碎了就碎了，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你干嘛這么激動？”

“你簡直...你...”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就是個小擺件嗎？至于這樣哭嗎？”他的語氣讓我感到委屈又憤怒。

“那是學(xué)生送我的！有特殊意義的！”

“改天我再給你買一個就是了?！彼麧M不在乎地說。

小寶見狀，眼中的愧疚很快被得意取代。

他沖我做了個鬼臉，趁爺爺不注意。

我轉(zhuǎn)身回到廚房，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的眼淚。

切菜的手不停發(fā)抖，淚水滴落在砧板上。

那天晚上，我和李建國大吵了一架。

“你根本不尊重我的感受，也不管教孩子！”我控訴道。

積壓已久的委屈一瞬間爆發(fā)。

“從孩子來的那天起，你做過什么？除了陪他們玩，什么都沒做！”

“你太小題大做了，對孩子太苛刻！”他反駁。

手在空中揮舞，像是要趕走我的指責(zé)。

“孩子天性就是調(diào)皮，你當(dāng)老師這么多年難道不懂？”

“我苛刻？我每天起早貪黑照顧他們，從來沒說過一句重話！”

我指著墻上的掛鐘，“你知道我每天幾點起床嗎？六點！”

“那你今天為什么朝小寶發(fā)火？”

“因為那是我珍貴的紀(jì)念品！難道我連生氣的權(quán)利都沒有嗎？”

我拿出手機，翻出那個水晶天鵝的照片給他看。

“你看，這不只是個裝飾品，這是我三十八年教書生涯的念想！”

“麗華，他們失去了奶奶，現(xiàn)在又暫時沒了爸媽，你應(yīng)該多體諒他們?！?/p>

他語氣軟了下來，試圖打感情牌。

“那誰來體諒我？”我問道，“我不是他們的保姆，我也不欠他們的！”

我拍著胸口，心臟在劇烈跳動。

這句話似乎刺痛了李建國。

他的臉色由紅變白，又由白變紅。

“你怎么能這么說？他們是我的孫子！”他臉漲得通紅。

聲音在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是你的孫子不假，但也不是我的責(zé)任！”我倔強地回應(yīng)。

“你知道嗎？我退休是為了享受生活，不是為了當(dāng)免費保姆！”

“你這樣太自私了！”他憤怒地摔門而去。

門框震動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里回響。

那一刻，我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孤獨。

我?guī)退麕Ш⒆映闪恕皯?yīng)該”的事，而我自己的感受卻被視為“自私”。

這不是我想要的婚姻，也不是我期待的退休生活。

那晚的爭吵后，我和李建國的關(guān)系急轉(zhuǎn)直下。

我繼續(xù)照顧著孩子們的日常起居，但再沒有主動和李建國說話。

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得過分，但倔強的性格讓他不愿道歉。

每天晚上，他總是等我睡了才回臥室。

我開始失眠，常常在半夜驚醒，望著窗外發(fā)呆。

記得我女兒小時候，我也是這樣起早貪黑地照顧她。

那時候我年輕，精力充沛，也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

如今，我已經(jīng)六十歲了，身體大不如前，只想安靜地享受自己的晚年。

一個周六，我去參加退休教師協(xié)會的聚會，見到了多年的老友張?zhí)m。

“你怎么憔悴成這樣了？”她關(guān)切地問道。

我把這段時間的事情全盤托出。

“我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張?zhí)m嘆了口氣，“我女兒離婚后，把孩子丟給我?guī)?，結(jié)果我累出了一身病?！?/p>

“你怎么解決的？”我急切地問道。

“我跟女兒談了條件，周一到周五孩子上寄宿學(xué)校，我只負(fù)責(zé)周末?！彼兆∥业氖?，“麗華，你必須為自己考慮，不然沒人會在意你的感受。”

回家路上，我一直在思考張?zhí)m的話。

這一個月來，我的血壓升高了，體重下降了，連看書的時間都沒有了。

晚飯后，我終于鼓起勇氣和李建國談話。

“建國，我們需要找個折中的辦法，”我試圖心平氣和地說，“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p>

“什么折中辦法？”他放下報紙，看向我。

“可以考慮讓孩子去上寄宿學(xué)校，或者請個保姆幫忙?！?/p>

“寄宿學(xué)校？他們才多大??！請保姆又要花多少錢？”他皺起眉頭。

“那總比我把身體搭進(jìn)去強吧？這一個月我的血壓升高了，你知道嗎？”

“每個老人不都是這么過來的嗎？我媽當(dāng)年照顧李強的時候...”

“別再拿你媽說事了！”我打斷他，“我不是你媽，我們是平等的伴侶關(guān)系！”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后悔和我結(jié)婚了？”

這個問題讓我愣住了。

“我不后悔，但我沒想到婚后的生活會變成這樣。”我坦白道。

“李強說他們這次外派可能不只一年，具體什么時候回來還不確定。”他突然說道。

我瞬間感到一陣眩暈。

“你說什么？你早就知道不只一年？”我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他們剛?cè)?，事情還不明朗...”

“你騙了我！一開始就說好是一年的！”

“麗華，這是我的責(zé)任，我不能丟下我的孫子不管?！彼虉?zhí)地說。

“那我呢？我的感受你考慮過嗎？我的人生就該為了你的責(zé)任而犧牲嗎？”

我突然明白，在他心里，我的需求永遠(yuǎn)比不上他的“責(zé)任”。

這不是愛，只是習(xí)慣性的自私偽裝成的責(zé)任感。

那一刻，我在心里做出了決定。

矛盾在一次更大的沖突中徹底爆發(fā)。

那天是周日，李建國帶著兩個孫子去公園玩，讓我在家好好休息。

我趁著難得的獨處時光，泡了杯茶，打算看那本放了一個多月都沒翻開的小說。

剛讀了幾頁，電話鈴聲響起。

是小區(qū)對面蛋糕店的老板，說小寶和豆豆在他店里，打碎了一個蛋糕模型，讓家長過去處理。

我匆忙趕過去，看到李建國正在和店主爭論。

“不就是個模型嗎？至于讓孩子道歉嗎？”李建國的態(tài)度很強硬。

“模型價值三百多元，是限量版。”店主皺著眉頭。

兩個孩子站在一旁，小寶一臉倔強，豆豆則低著頭。

“建國，孩子做錯了事就該道歉。”我走過去說道。

“麗華，你怎么來了？”他愣了一下。

“店主打電話通知的。”我轉(zhuǎn)向小寶，“去跟叔叔道歉?！?/p>

“我不！”小寶漲紅了臉，“是他自己放在那么顯眼的地方！”

李建國竟然附和道：“就是，擺在那么外面，不就是給人看的嗎？”

店主被氣得不輕，“看可以，打碎了就要賠！”

最終，我主動賠了錢，并向店主道了歉。

回家路上，李建國一直不滿地嘟囔：“小題大做，不就是個模型嗎？”

“建國，問題不是模型值多少錢，而是孩子做錯事要負(fù)責(zé)任。”我平靜地說。

“你當(dāng)著外人的面指責(zé)我，讓我很沒面子?！彼蝗蛔兞嗽掝}。

“我指責(zé)你了嗎？我只是說孩子應(yīng)該道歉！”

“你那語氣不就是在指責(zé)我嗎？”

我深吸一口氣，不想在孩子面前吵架。

回到家，我讓孩子們?nèi)シ块g寫作業(yè)，自己則坐在客廳等著李建國。

“建國，今天的事情你處理得不對?！蔽抑苯娱_門見山。

“我怎么不對了？”

“第一，你答應(yīng)看好孩子，卻讓他們跑到蛋糕店去；第二，孩子做錯事你不但不教育，反而護(hù)短?！?/p>

“麗華，你太斤斤計較了！孩子淘氣是天性，犯點錯怎么了？”

“如果不糾正，以后怎么做人？”我反問。

“你有孩子嗎？你養(yǎng)大過孩子嗎？憑什么教我怎么管孩子？”他突然激動起來。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我。

“我...我確實沒有孫子，但我教了幾十年書，教過的學(xué)生比你見過的還多！”我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那不一樣！教書和養(yǎng)孩子是兩回事！”他用我曾經(jīng)說過的話回?fù)粑摇?/p>

“所以你承認(rèn)帶孩子不是件簡單的事，對吧？那為什么一開始你要輕描淡寫地說'有什么難的'？”

他一時語塞，隨后惱羞成怒：“這是我的責(zé)任！我不能不管我的孫子！”

“好，是你的責(zé)任，不是我的！”我冷靜下來，“既然如此，從明天開始，孩子的事情你全權(quán)負(fù)責(zé)，我不插手了?！?/p>

“你這是什么意思？”他警覺地問。

“字面意思。你說帶孩子是你的責(zé)任，那就你來帶，我退出。”

“你...你不能這樣！”

“為什么不能？我又不是他們的保姆！”

“你是他們的奶奶！”

“我不是！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保姆，更不是你孫子的保姆！”

這場爭吵最終以我摔門而去告終。

我獨自在小區(qū)里走了很久，思考著這段婚姻和我想要的生活。

回家后，李建國已經(jīng)睡了，兩個孩子也睡得正香。

看著他們熟睡的樣子，我心中五味雜陳。

我不恨這兩個孩子，他們只是被卷入了大人的世界。

我恨的是李建國的自私和專橫，以及他對我感受的漠視。

那一刻，我做出了決定。

次日一早，我照常起床準(zhǔn)備早餐，送孩子們上學(xué)。

李建國見我態(tài)度如常，似乎松了一口氣。

他以為昨晚的爭吵只是一時沖動，很快就會過去。

殊不知，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打算。

送完孩子，我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去銀行查看我的退休金賬戶。

打開銀行APP，我驚呆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喃喃自語，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