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陳總，樓下……有位姓林的女士找您?！?/strong>

秘書的聲音，帶著一絲猶豫。

陳陽從堆積如山的文件中抬起頭，皺了皺眉：“姓林？哪個林？”

“她說……她叫林月。是您的……前妻?！泵貢穆曇舾土?，“而且，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律師?！?/strong>

“砰?！?/strong>

陳陽手中那支價值不菲的鋼筆，掉在了桌上。

林月。

這個他已經(jīng)八年沒有聽到過的名字。

她還帶著律師？

陳陽的心，猛地一沉。他瞬間想到了昨天傍晚，他在那條破舊小巷里，塞給那個拾荒老人的六萬八千塊錢。

他們，是嫌少了嗎？

還是來……告他“侮辱”？

時隔八年，她終于還是為了錢，找上門來了。

01

八年了。

陳陽已經(jīng)不是八年前那個，住在城中村、連房租都要分期付的窮小子了。

他現(xiàn)在是“陳總”。

是這家市值幾十億的科技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

他站在一百二十層高的辦公室落地窗前，能俯瞰這座城市最繁華的江景。他腳下的這片土地，曾經(jīng)是他連仰望都覺得奢侈的地方。

這八年，他幾乎是拿命換來了今天的一切。

他每天只睡四個小時，喝酒喝到胃穿孔，談判談到嗓子失聲。

支撐他熬過來的，不是什么遠(yuǎn)大的理想。

而是……恨。

是對林月，對她那個家，深入骨髓的恨。

02

他和林月，是大學(xué)同學(xué)。

陳陽是個孤兒，從山溝里考出來，學(xué)費都是靠助學(xué)貸款。而林月，是這座城市的“孔雀女”，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他們愛得轟轟烈烈。

陳陽以為，愛情可以戰(zhàn)勝一切。

畢業(yè)后，他拼命工作，想給她一個家?？涩F(xiàn)實，卻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他沒錢，沒人脈。

他租在最破舊的筒子樓里，每天騎著二手電瓶車，風(fēng)里來雨里去。

林月一開始，是陪著他“吃苦”的。

可這種“吃苦”，在她的父母看來，就是“折磨”。

03

陳陽永遠(yuǎn)忘不了，八年前的那個雨夜。

他的岳母（準(zhǔn)岳母，當(dāng)時還沒辦婚禮，但已經(jīng)訂婚了），找到了他們那個連空調(diào)都沒有的出租屋。

岳母穿著精致的套裙，用絲巾捂著鼻子，仿佛多待一秒，都會被這里的窮酸氣熏死。

“小月，你跟我回家?！痹滥缚炊紱]看陳陽一眼。

“媽，我不走！”林月拉著陳陽的手。

“你不走？”岳母冷笑一聲，指著陳陽，“你跟他？跟他住這種鬼地方？你看看他，他哪一點配得上你？”

“阿姨……”陳陽漲紅了臉，“我……我現(xiàn)在是苦一點，但我保證，我以后一定會讓小月過上好日子的！”

“以后？以后是什么時候？”

岳母的聲音，尖利刻薄。

“等你買得起房？等你還得清貸款？陳陽，我打聽過了，你就是個山里來的孤兒！你拿什么給我們家小月幸福？”

“你連在這個城市落腳的資格都沒有！”

04

那場爭吵，是陳陽的噩夢。

他以為，林月會像往常一樣，堅定地站在他這邊。

可他錯了。

當(dāng)他岳母吼出“你今天要是跟他走，我就當(dāng)沒你這個女兒”時，林月……松手了。

她松開了陳陽的手。

“媽，你別逼我。”她的聲音在抖。

“我逼你？是他在逼你！”

岳母拉著林月就往外走。

陳陽沖上去想攔，岳母卻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滾開！窮鬼！別碰我女兒！”

而林月，那個他愛到骨子里的女人，只是哭著，任由她母親，把自己從他身邊拖走。

第二天，陳陽等來的，不是林晚的安慰，而是一條冰冷的短信。

“陳陽，我們……算了吧?！?/p>

“我媽說的對，我受夠了。我不想再過這種，連買件新衣服都要猶豫半天的日子了?！?/p>

“我就是你說的……拜金女。我配不上你這種‘潛力股’。”

“我們離婚吧?！?/p>

（他們?yōu)榱速I房，早就悄悄領(lǐng)了證。）

05

陳陽去求過她。

他沖到她家樓下，淋著雨，等了她一夜。

可她，沒有下樓。

反而是她的父親，林建國，那個一向自視甚高、在單位當(dāng)著不大不小領(lǐng)導(dǎo)的男人，撐著傘，居高臨下地走了下來。

林建國是他們家，最看不起陳陽的人。

他嫌棄陳陽沒背景，沒家世，是個“野路子”。

“陳陽?！绷纸▏粗麧裢傅臉幼?，眼里沒有絲毫憐憫，只有厭惡。

“你回去吧?！?/p>

“小月，是不會見你的。”

“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給不了她想要的。你懂嗎？”

陳陽紅著眼：“叔叔，我愛她！”

“愛？”林建國笑了，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愛能當(dāng)飯吃嗎？愛能換來市中心的房子嗎？”

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銀行卡。

“這里有五萬塊錢?！?/p>

“算是……我們家給你的補償。拿著錢，離開這座城市，以后，不要再來糾纏小月。”

06

那五萬塊錢，像是一記最狠的耳光，扇在了陳陽的尊嚴(yán)上。

他沒有接。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林建國那張，充滿“施舍”意味的臉。

“好。”

他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個字。

“我走?！?/p>

“你讓林月記住，是她，是你們家，把我陳陽趕走的?！?/p>

“總有一天，我會回來?！?/p>

“我會讓你們知道，你們今天，有多么……有眼無珠?！?/p>

陳陽走了。

他帶著那顆被摔碎的心，離開了那座承載他所有愛與恨的城市。

他沒有再聯(lián)系林月。

而林月，也真的，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他。

仿佛那四年的愛情，只是一場笑話。

07

八年。

陳陽做到了。

他用八年的時間，從一個“窮鬼”，變成了“陳總”。

他回到了這座城市。

不是落魄而歸，而是衣錦還鄉(xiāng)。

他是回來，收購一家本地的老牌企業(yè)的。

諷刺的是，那家企業(yè)，就是林建國當(dāng)年，引以為傲的那個“單位”。

只不過，早就在幾年前，就經(jīng)營不善，破產(chǎn)倒閉了。

陳陽甚至，在這次的收購名單里，看到了“林建國”這個名字。

他早就被內(nèi)退了。

陳陽的心里，沒有一絲波瀾，甚至，還有一絲快意。

這就是報應(yīng)。

08

昨天的傍晚。

陳陽在結(jié)束了一個收購會議后，讓司機(jī)開車，鬼使神差地，路過了林月家以前住的那個老小區(qū)。

城市發(fā)展得太快，這里已經(jīng)被劃入了拆遷范圍，顯得破敗不堪。

車子堵在了一條狹窄的小巷里。

陳陽煩躁地?fù)u下了車窗。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個身影。

一個瘦骨嶙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正佝僂著背，費力地從一個骯臟的垃圾桶里，翻找著塑料瓶。

他的身邊，停著一輛破舊的三輪車。

車上，堆滿了壓扁的紙箱和廢鐵。

老人抬起頭，擦了擦額頭的汗。

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陳陽的呼吸，停滯了。

林建國。

那個八年前，用五萬塊錢“施舍”他、讓他滾出這座城市的男人。

那個高傲的、看不起“野路子”的林建國。

現(xiàn)在，在收廢品。

09

陳陽就那么坐在邁巴赫的后座，隔著一層深色的車窗，靜靜地看著他。

林建國，真的老了。

八年的時間，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精氣神。

他穿著一件洗得發(fā)黃的舊T恤，腳上的解放鞋，破了兩個洞。

他把撿到的瓶子，用力踩扁，扔進(jìn)三輪車。

一陣風(fēng)吹過，一張報紙飛到了他腳邊。他趕緊彎腰去撿，動作快得，生怕被別人搶走。

陳陽的心里，五味雜陳。

他以為，他會很痛快。

他以為，他會搖下車窗，大聲嘲笑他：“看，這就是你的報應(yīng)！”

可他沒有。

當(dāng)他看到，林建國因為常年彎腰，那節(jié)突出的脊椎骨，和那雙布滿了黑泥和傷口的手時。

他所有的恨，突然就……泄了氣。

他只覺得，可悲。

10

“陳總？”司機(jī)看他半天沒動靜，低聲問了一句。

陳陽回過神。

“等一下?！?/p>

他打開了自己的公文包。

里面，放著一沓厚厚的現(xiàn)金。

那是他剛?cè)〕鰜?，?zhǔn)備晚上用來“應(yīng)酬”的。他不喜歡刷卡，他喜歡現(xiàn)金帶來的“安全感”。

他數(shù)都沒數(shù)，把那一沓錢，都拿了出來。

大概，六七萬，也許更多。

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林建國正在整理紙箱，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

當(dāng)他看到陳陽時。

當(dāng)他看到，眼前這個，穿著上萬塊手工西裝、氣場強(qiáng)大、身后還跟著一輛豪車的男人，是八年前那個被他趕走的“窮鬼”時。

林建國的臉，“刷”的一下，血色全無。

他手里的報紙，飄落在了地上。

“你……”

林建國的嘴唇，哆嗦著，羞愧、震驚、難堪……所有的情緒，在他那張蒼老的臉上交織。

他下意識地，往后退，想躲。

11

陳陽沒有給他躲的機(jī)會。

他走上前。

他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卻瘦得像根竹竿的老人。

八年前，他需要仰視他。

八年后，他俯視著他。

“叔叔?！?/p>

陳陽開口了，聲音很平靜。

林建國渾身一顫，他不敢看陳陽的眼睛。

“不……別……”

他轉(zhuǎn)過身，想去推那輛破三輪，想逃離這個讓他無地自容的場面。

陳陽沒有多說一個字。

他只是走上前，把那沓厚厚的，至少有六七萬的現(xiàn)金，放在了三輪車的廢紙箱上。

紅色的鈔票，和骯臟的廢品，形成了刺眼至極的對比。

林建國，僵住了。

他回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堆錢，又看著陳陽。

“陳陽……你……你這是……”

“拿著吧?！?/p>

陳陽的聲音，很淡，淡得不帶一絲感情。

“買點好吃的。買幾件體面的衣服。”

他頓了頓，說出了那句，他自己都覺得殘忍的話。

“別……再在這里收廢品了?！?/p>

“挺礙眼的?！?/p>

說完，他不再看林建國那張，瞬間變得通紅，又轉(zhuǎn)為死灰的臉。

他轉(zhuǎn)身上了車。

“開車?！?/p>

邁巴赫，緩緩駛離了小巷。

從后視鏡里，陳陽看到，林建國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像一座，被風(fēng)干了的雕像。

12

陳陽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他給了錢。

這六萬八千塊，是他對過去，最后的“了斷”。

是同情？還是羞辱？

他自己也分不清。

他只知道，從今往后，他陳陽，和林家，再無瓜葛。

他贏了。

他贏回了八年前，失去的所有尊嚴(yán)。

他回到公司，處理文件，開會。

他強(qiáng)迫自己，忘掉傍晚的那一幕，忘掉林建國那雙，空洞又屈辱的眼睛。

他成功了。

他重新變回了那個，冷酷、果斷的“陳總”。

直到……

13

第二天，上午十點。

他的秘書，敲開了他的門。

“陳總，樓下……有位姓林的女士找您?！?/p>

“她說……她叫林月。是您的……前妻?！?/p>

“而且，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律師?！?/p>

陳陽握著鋼筆的手，猛地收緊。

林月。

八年了。

八年來，她像死了一樣，沒有任何消息。

他昨天剛“羞辱”完她爸。

她今天，就帶著律師找上門了。

陳陽的心，一點一點地冷了下去。

他緩緩地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猜到了。

是為了錢。

是為了那六萬八千塊錢。

他們，是嫌少了嗎？

還是覺得，他陳陽發(fā)達(dá)了，可以來敲一筆了？

又或者，是來告他“當(dāng)眾侮辱”林建國？

呵。

八年不見，她倒是，長本事了。

“陳總？”秘書看他半天沒反應(yīng)。

“讓他們，上來?！?/p>

陳陽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他整理了一下領(lǐng)帶，按下了內(nèi)線。

“法務(wù)部的王律師，你現(xiàn)在來我辦公室一趟?！?/p>

他倒要看看。

她，林月，這個他愛了半輩子，也恨了半輩子的女人。

今天，又想玩什么花樣。

“叮?！?/p>

辦公室的門，開了。

陳陽抬起頭。

林月，就站在門口。

她……老了。

八年的時光，沒有善待她。她瘦得厲害，眼窩深陷，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舊衣服。

她再也不是當(dāng)年那個，明艷動人的“孔雀女”。

她的手里，緊緊地攥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舊布包。

她的眼睛，紅腫著。

而在她身邊，一個戴著眼鏡、神情嚴(yán)肅的中年男人，提著公文包，冷靜地打量著這間奢華的辦公室。

“陳陽?！?/strong>

林月開口了，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我們，談?wù)劙??！?/str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