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01
2002年5月13日中午,安徽省肥西縣農興鎮(zhèn)的太陽格外毒辣。
21歲的唐會理站在自家廚房里,手里攥著一瓶敵敵畏農藥,手抖得厲害。
鍋里是父母中午吃剩的飯菜,還冒著熱氣。他盯著那鍋飯,腦子里亂成一團。
這個年輕人已經在家待業(yè)一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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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沒讀完就輟學,去城里打過幾次工,都干不長久。
回到村里后,他整天待在家里,看著同齡人一個個外出賺錢,心里憋屈得慌。
半個月前,村東頭的劉二才靠著一張破魚網,每天晚上去河溝里網龍蝦,一個月竟然賺了好幾百塊。
這在2002年的農村,可不是小數目。
唐會理眼紅了,他想,自己年輕力壯,為什么不能干這個?
那天晚上,他興沖沖地跟父親提起這事:
「爸,你給我50塊錢,我去鎮(zhèn)上買張魚網,晚上去網龍蝦。劉二才一個月能賺好幾百呢!」
父親正在院子里抽煙,聽完這話,臉色立刻拉了下來:
「網什么龍蝦?你看看你,整天不務正業(yè),想一出是一出!去年說要養(yǎng)雞,養(yǎng)了嗎?前年說要學修車,學了嗎?現在又要網龍蝦,你能堅持幾天?」
這話說得不算重,但偏偏院子里還有幾個鄰居在聊天。
他們聽到這話,都轉過頭看唐會理,眼神里帶著那種農村人特有的打量。
有人還小聲嘀咕:「都二十多了,還伸手跟家里要錢...」
唐會理的臉刷一下紅了,像被人當眾扇了耳光。
他想解釋,想說這次不一樣,可是話到嘴邊,卻發(fā)現自己什么都說不出來。
因為父親說的都是事實——他確實什么都沒干成。
那天晚上,唐會理一夜沒睡。
他躺在床上,腦子里反反復復回放父親那句話:「整天不務正業(yè),想一出是一出?!?/p>
這句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越想越疼。
接下來的幾天,父親的態(tài)度越來越冷淡。
每次吃飯,父親都不怎么跟他說話,偶爾說兩句,也是訓斥。
母親倒是想勸和,但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能在旁邊嘆氣。
唐會理感覺自己在這個家里,就像個多余的人。
21歲的年紀,正是別人談婚論嫁、成家立業(yè)的時候,可他什么都沒有。
沒錢,沒工作,沒前途,連買張魚網的50塊錢都要不到。
恨意,就是在這種壓抑中一點點積累起來的。
5月13日上午,父母去鎮(zhèn)上趕集,家里只剩下唐會理一個人。
他坐在院子里,看著墻角那瓶敵敵畏農藥,心里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如果沒有他們,我是不是就自由了?
他開始想象,如果父母不在了,家里的房子是他的,地是他的,那點存款也是他的。
他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再看任何人臉色。
中午時分,父母還沒回來。唐會理走進廚房,盯著鍋里的剩飯剩菜。
他的手伸向那瓶農藥,又縮了回來,反復幾次,最后一咬牙,擰開了瓶蓋。
敵敵畏倒進飯菜里的時候,發(fā)出輕微的「咕嘟」聲。
唐會理用筷子攪了攪,讓農藥和飯菜混在一起。
做完這一切,他的手心全是汗,心跳得像要跳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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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下午兩點多,父母回來了。
父親提著一袋子菜,母親拎著一包糧食,兩人有說有笑地走進院子。
看到坐在屋檐下的唐會理,父親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連個眼神都沒給。
母親倒是關心地問:「中午吃飯了嗎?」
唐會理點點頭,聲音發(fā)緊:「吃了?!?/p>
「那就好。」母親把東西放下,轉身進了廚房,「我看看鍋里還有沒有剩飯,省得再做了。」
唐會理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想喊住母親,想說別吃那些剩飯,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告訴自己:說出來又能怎樣?他們還是會罵我,還是會看不起我。
廚房里傳來母親熱飯的聲音。
唐會理坐在院子里,感覺時間過得特別慢,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長。
父親去后院喂雞了,母親在廚房忙活。
唐會理一個人坐在那里,腦子里一片混亂。
他想起小時候,母親給他做紅燒肉,父親教他騎自行車。
那些畫面突然變得特別清晰,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在眼前閃過。
可是,他又想起這些年父親對他的否定、訓斥,想起那天晚上鄰居們看他的眼神。
那些屈辱感像潮水一樣涌上來,把所有的溫情都淹沒了。
「吃飯了!」母親在廚房喊。
父親從后院走過來,順手拿起桌上的酒瓶,給自己倒了半碗。
他有個習慣,每次吃飯前都要喝點自釀的米酒,說是開胃。
三個人坐在飯桌前。母親把熱好的飯菜端上來,父親端起酒碗一口悶了。
唐會理低著頭,不敢看他們。
父親喝完酒,夾起一筷子菜放進嘴里,嚼了幾下,皺了皺眉:「這飯怎么有點苦?」
唐會理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母親嘗了一口:「是有點怪味,可能是菜餿了。不過沒事,熱一熱就好了?!?/p>
說著,母親又吃了幾口。父親也沒多想,繼續(xù)吃飯。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味覺有些遲鈍,并沒有察覺出太大異常。
唐會理坐在對面,看著父母一口一口地吃下那些飯菜。
他的雙手放在桌子下面,緊緊地攥成拳頭,指甲掐進肉里都不覺得疼。
他想開口說點什么,想讓他們停下來,但喉嚨像被堵住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十幾分鐘后,母親突然捂住嘴,臉色發(fā)白:「我...我有點難受...」
話音剛落,她就沖到院子里,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吐出來的東西里混著飯粒,還有一股刺鼻的農藥味。
父親也開始覺得頭暈,身體搖搖晃晃的。
他想站起來去扶母親,卻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渾身沒力氣。
唐會理呆呆地看著這一切,腦子一片空白。
母親跪在地上,不停地干嘔,整個人癱軟得像一攤爛泥。
父親趴在桌上,臉色青紫,嘴唇發(fā)黑。
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以為他們會安安靜靜地睡過去,不會這么痛苦。
可現在,母親痛苦的樣子,父親掙扎的模樣,全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他心上。
唐會理終于意識到:他在殺人。而且,他殺的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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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