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三十八年的那個深夜，紀曉嵐盯著一張地圖冷汗直流，轉(zhuǎn)身就把這本上古奇書扔進了“小說”堆

乾隆三十八年的一個大半夜，紫禁城文淵閣里的蠟燭突然“啪”地爆了個燈花。

負責編纂《四庫全書》的總頭目紀曉嵐，手里的紅筆猛地抖了一下，墨汁差點滴在書頁上。

這一抖不要緊，平日里那個在朝堂上跟和珅互懟、滿嘴段子的“鐵齒銅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慘白。

他盯著眼前這本攤開的古籍，后背嗖嗖冒涼氣，冷汗順著腦門子往下淌。

這一頁既沒有罵皇上，也沒寫反詩，就是畫了個方位圖。

但他當場做了一個違背讀書人良心的決定：這本傳了一千多年的奇書，絕對不能算正經(jīng)歷史，必須給它貼上“瞎編亂造”的標簽，甚至有那么一瞬間，他都想把這書給徹底封了。

把他嚇成這樣的，就是那本《山海經(jīng)》，而那個讓他破防的秘密，就藏在離北京城不遠的渤海底下。

咱們現(xiàn)在讀《山海經(jīng)》，看的是熱鬧，什么九個腦袋的蛇、沒頭的刑天，也就當個神話故事看。

可在紀曉嵐這種頂級官僚眼里，看到的完全是另一碼事——那是地緣政治的超級地雷。

當時的清朝正處在所謂的“盛世”，面子上光鮮亮麗，里子其實緊繃得很。

紀曉嵐翻到《海內(nèi)東經(jīng)》這一頁時，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書上明明白白寫著，渤海里有個地方叫“歸墟”。

啥叫歸墟？

說白了就是全世界的水流過去都填不滿的無底洞，是萬物最終死掉后的歸宿。

用現(xiàn)在的話說，那就是神話體系里的“地獄總?cè)肟凇薄?/p>

書里形容這地方“黑水旋渦不停，日月在此沉沒”。

如果這只是古人腦洞大開也就罷了，壞就壞在紀曉嵐是個較真的人。

他偷偷查了大清的海圖和各種地方縣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掉下巴的事實：渤海深處，還真有那么幾塊地方洋流亂得一塌糊涂，深不見底，老輩漁民到了那都得繞著走，私底下管那叫“鬼門關(guān)”。

這一下，紀曉嵐的心態(tài)徹底崩了。

你想啊，大清的“龍興之地”在東北，京師重地又緊挨著渤海，如果讓老百姓知道，皇上腳跟底下這片海，竟然被上古圣賢指認為“通往地獄的漏斗”，這對于講究風水、天天嚷嚷受命于天的朝廷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公關(guān)災難。

這哪里是一本書，分明就是埋在天子腳下的一顆輿論炸彈。

為了把這個可能引發(fā)社會恐慌的“地理巧合”給抹平，紀曉嵐拿出了他在官場混了幾十年的老辣手段。

他沒傻到像搞文字獄那樣，大張旗鼓地去燒書。

那種做法太笨，越禁大家越想看，反而坐實了書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選了一招更陰的——“降維打擊”。

在寫《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的時候，紀曉嵐大筆一揮，寫下了“道里山川，率難考據(jù)”八個大字。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這書里寫的山啊水啊，都是沒影的事兒，根本查不著。”

直接把《山海經(jīng)》的地理學價值給否定了，硬生生把它從嚴肅的地理典籍貶成了“小說之最古者”。

這招“冷處理”玩得是真溜，書我給你留著，但我官方蓋戳認定它是假的。

他就是想告訴世人：這就是古人吃飽了撐的編的故事書，渤海里沒有歸墟，只有皮皮蝦。

不過呢，在他私人的《文淵閣日記》里，那句“渤海歸墟，疑似非常”的感慨，還是暴露了他其實心虛得不行。

但這事兒還沒完，真正讓紀曉嵐感到恐懼的，其實不是一個歸墟，而是《山海經(jīng)》里藏著的一整張“幽冥地理網(wǎng)”。

這本奇書太狠了，它沒把死后的世界寫成虛無縹緲的黃泉路，而是實打?qū)嵉亟o你標注在大清版圖的四周。

這感覺就像是你打開百度地圖，發(fā)現(xiàn)東南西北全是墳場一樣。

你看啊，東邊渤海有“歸墟”負責吞噬萬物；北邊有“幽都山”，那里是黑水的發(fā)源地，有個虎頭牛身的怪物叫土伯在那鎮(zhèn)守，代表著極度的黑暗和寒冷；再看東邊還有個“度朔山”，大桃樹底下鬼門大開，神荼、郁壘兩個門神在那把守；西邊更不用說了，昆侖山的陰面，西王母坐在那掌管刑罰和不死藥。

這四個“死生之門”把中原大地圍了個水泄不通，形成了一個嚴密的生死閉環(huán)。

在那個迷信盛行的年代，這玩意兒要是傳開了，老百姓一琢磨：“合著我們生活在一個被地獄入口包圍的世界里??？

而且最近的一個入口就在京城門口的渤海？”

那人心還不亂了套？

作為維護朝廷穩(wěn)定的文臣頭子，紀曉嵐必須得把這種聯(lián)想給切斷。

他試圖用理性主義的高墻，擋住古人對未知自然力量的恐懼，將“神話”與“現(xiàn)實”做了一次徹底的物理切割。

回過頭來看那段歷史，不得不佩服紀曉嵐的良苦用心，當然也透著一股子黑色幽默。

其實早在康熙年間，就因為渤海那邊洋流不對勁，鬧出過“海眼吞船”的謠言，搞得沿海人心惶惶，朝廷廢了好大勁才把這事兒給壓下去。

到了乾隆這會兒，正吹噓盛世呢，作為“盛世修書”的總執(zhí)行官，紀曉嵐絕對不允許這種隱患再通過官方典籍死灰復燃。

他把《山海經(jīng)》歸類為小說，雖然在學術(shù)上有點不講武德，但站在政治維穩(wěn)的角度看，這絕對是當時最穩(wěn)妥的“防波堤”。

可是吧，歷史這東西最喜歡打臉。

紀曉嵐費盡心機想把“歸墟”給淡化處理，結(jié)果到了現(xiàn)代，地質(zhì)學家拿著聲納去渤海一掃，哎，還真發(fā)現(xiàn)了巨大的海底斷裂帶。

那地方因為海底地形復雜，再加上特殊的洋流運動，在特定條件下確實能形成巨大的漩渦。

古人那時候雖然沒有潛水艇，但他們對自然的觀察力那是相當敏銳，把這種解釋不了的自然偉力神話成“歸墟”，倒也不是完全瞎掰。

紀曉嵐想把這本書變成“荒誕小說”來安撫民心，結(jié)果呢？

他這一筆下去，反而給《山海經(jīng)》披上了一層更神秘的面紗。

那本被他扔進“小說類”的古籍，就像一顆生命力極強的種子，在民間野蠻生長。

老百姓的心理就是這樣，官方越說是假的，大家越覺得這里面藏著“真東西”。

那本被刻意貶低的書，反而因為這種“官方辟謠”，成了后世無數(shù)人窺探上古世界的窗口。

這事兒說起來也挺諷刺。

當時的紀曉嵐，那是何等的聰明絕頂，連和珅都在他手里吃過癟，但在面對浩瀚未知的自然和可能動搖皇權(quán)的古書時，他表現(xiàn)出的那種應激反應，恰恰暴露了那個王朝骨子里的脆弱。

他以為他鎖住的是一本書，其實他想鎖住的，是人們對天地最原始的敬畏和想象。

如今我們站在渤海邊上，看著萬噸巨輪跑得歡實，誰也不會再擔心掉進什么“地獄入口”。

但只要一想到乾隆三十八年的那個晚上，那位大才子那一瞬間的心悸，還有隨后做出的那個封堵決策，就能明白：在那個皇權(quán)至上的時代，真相往往是最不重要的東西，重要的是讓大家覺得“沒事，一切盡在掌握”。

歸墟依然在波濤底下靜靜地躺著，至于那個試圖用筆桿子掩蓋它的人，早就化成了歷史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