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30年深秋的南京,在譚延闿的葬禮上,蔣介石一身戎裝,卻淚流滿面。這位以冷血剛毅著稱的風(fēng)云人物,此時竟在靈前哽咽道:“延闿兄一去,國事誰與共謀?”這一幕震驚了在場所有人,為何蔣介石會對譚延闿的去世如此悲痛?
前輩與小將
1926年北伐戰(zhàn)爭前夕,蔣介石剛被任命為國民革命軍總司令,意氣風(fēng)發(fā);而此時的譚延闿則已是資深政治家,擔(dān)任過湖南省長,在國民黨內(nèi)威望極高。
蔣、譚兩人的第一次正式會面,是在廣州的軍事會議上。
據(jù)蔣介石的日記回憶,他初見譚延闿時,心里有些忐忑,擔(dān)心這位已經(jīng)威名赫赫的“老前輩”瞧不起自己這個“小字輩”。
但是沒想到譚延闿主動上前握手,笑道:“北伐大業(yè),非你莫屬??!”這份謙和讓蔣介石受寵若驚。
對于蔣公的說法在譚延闿的日記也印證了這點,他寫道:“(蔣)雖年輕,卻銳氣十足,吾當助其一臂之力?!?/p>
清末民初縱橫軍政多年而眼光毒辣的譚延闿看中了蔣介石的軍事才能,認為他在當時亂世中必定有一番作為;而蔣介石則欽佩譚延闿的政治智慧,視他為“引路人”。
這種惺惺相惜,在軍閥混戰(zhàn)的年代,實屬難得。短短數(shù)月,兩人便從陌生到親近,蔣介石常去譚家做客,談?wù)摃r局,經(jīng)驗老到譚延闿則如師長般指點他如何周旋于各派系之間。
惺惺相惜
相識之后,譚延闿對蔣介石的支持,可謂傾盡全力。
1927年,蔣介石在國民黨內(nèi)部根基不穩(wěn),內(nèi)部反對聲浪高漲。
譚延闿卻挺身而出,公開力挺。在回憶錄中(《譚延闿回憶錄》手稿片段),他坦言:“當時黨內(nèi)多有非議,謂介石手段過激。然吾觀大局,非此不足以定國本?!?br/>譚利用自己的人脈,游說元老派支持蔣介石,甚至不惜得罪舊友。
最關(guān)鍵的是在1928年東北易幟后,蔣介石需要整合各方勢力,譚延闿主動讓位,推舉蔣介石上位。
對于譚延闿的大力支持,蔣介石在日記中感慨:“延闿兄之支持,如雪中送炭,吾終生難忘?!?br/>不僅如此,譚延闿還以文官身份輔佐軍事,在中原大戰(zhàn)中,他坐鎮(zhèn)后方,協(xié)調(diào)糧草兵源,確保蔣介石前線無虞。
當然這種支持絕非盲目,譚延闿深知蔣介石的野心,但他更看重整體的統(tǒng)一,他視蔣為實現(xiàn)這一目標的“利器”。
面對譚延闿的付出,蔣介石也投桃報李,他任命譚延闿為行政院長,賦予實權(quán)。兩人的合作,雖偶有摩擦,但總體上譚延闿甘當“綠葉”,這背后是民國亂世中難得的信任與共識。
國事誰共與謀
然而天不假年,1930年9月22日,譚延闿因病去世,享年僅51歲。
蔣介石聞訊悲痛欲絕,他在日記中寫道:“延闿兄歿,如斷吾臂,國失棟梁矣!”
葬禮上,蔣介石親自主持,并誓言照顧譚家后人。老蔣此言這并非空話,譚延闿遺孀方氏和子女們,從此成了蔣介石的“自家人”。
據(jù)譚延闿長子譚伯羽的回憶,蔣介石常派人送錢糧接濟,還親自過問孩子們的教育。1931年,譚伯羽留學(xué)德國,蔣介石特批經(jīng)費,并寫信叮囑:“汝父之功,永志不忘,爾當好生求學(xué),報效國家。”后來,譚伯羽回國后,蔣介石安排他進入國民政府任職,官至交通部次長。
對待譚家女眷,蔣介石也細致入微,方氏晚年生活無憂,蔣介石還常邀她參加官邸聚會,以示關(guān)懷。譚家女兒譚祥更是被蔣氏收成干女兒,并為其親自做媒許配給心腹大將陳誠。
這種照顧,既是蔣介石對老友的緬懷,也意在彰顯“仁義”,鞏固自身形象。但譚伯羽在回憶中也坦言:“蔣公待我如子,然父親生前常說,政壇無情,蔣之厚待,半是情誼,半是權(quán)術(shù)?!笨梢姡@段關(guān)系在溫情之下,仍難逃時代洪流的復(fù)雜性。
回望譚延闿與蔣介石的交往,從初識的惺惺相惜,到生死相托的支持,再到身后的溫情照拂,他們之間交織著個人情誼與政治算計。在那個風(fēng)云激蕩的民國,譚延闿的“讓賢”與支持,助蔣介石崛起;而蔣介石的回報,則讓譚家后人得以安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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