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毓嬋

編輯｜喬芊 楊軒

來源｜36氪未來消費（ID：lslb168）

封面來源｜IC Photo

7月25日，北京降下大暴雨，五月天樂隊和觀眾們沐浴在雨水中，迎來了首場演唱會。主唱阿信將與粉絲們的羈絆戲稱為“孽緣”。

如阿信所說，“搶票，辛苦！交通，累！尤其是開場的時候還要淋一場大雨，你們說累不累？這一場大雨淋在你們身上，淋在我心上?！?/p>

但對“五迷”白鸚來說，這點辛苦微不足道，因為演唱會帶來的快樂比大雨來得更早?！斑€有一兩個月的時候，北京就已經(jīng)成了一座‘五月天痛城’。”白鸚說。

她經(jīng)過朝陽公園，那里有象征著五月天的“五球”。經(jīng)過亮馬河，那里有五迷老師專屬航線和歌詞橋。西單商場在快閃期間，每家店門口都放了“歡迎wmls（五迷老師）進店”的牌子。甚至只是走在馬路上、地鐵上，也有很多男女老少的包上掛著毛絨胡蘿卜，那是五月天的一個衍生IP，也是五迷們心照不宣的小暗號。

用白鸚的話來說，她感受到了“陌生人帶來的超高濃度快樂”。

朝陽公園的“五球”

孫永嘉最近也挺快樂。因為作為黃牛，五月天的演唱會門票出手得很順利。今年，他并不是所有票都出得這么順利。

高價囤的票砸在手里的次數(shù)比去年多很多，“周王陶林”（指周杰倫、王力宏、陶喆、林俊杰）不再是永不失靈的神話。而許多他根本不熟悉，或者認為已經(jīng)“過氣”的藝人，正成為新的熱門標的。

市場正在變復(fù)雜，因為買票的人群正在變復(fù)雜。

老年人、未成年人、大廠員工以及寶媽，許多“非典型演唱會觀眾”出現(xiàn)了。演唱會早已不再獨屬于追星的年輕人，還屬于看臺上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場館外坐著等初中生女兒散場的父母。

當(dāng)了11年演唱會觀眾的Tony看到了這一娛樂形式從小眾愛好變?yōu)榇蟊婏L(fēng)潮的全過程。

“疫情之前，我就已經(jīng)看完了所有自己喜歡的明星的演唱會。2023年剛解封的時候，我覺得演唱會這個市場應(yīng)該快結(jié)束了，因為都沒有人開演唱會了?！盩ony說。

抱著“看一場少一場”的心態(tài)，他立刻去杭州看了劉若英的演唱會。誰料后來劉若英的巡回演出開了三年，黃牛票價很快漲到了他也舍不得買的地步。Tony這才意識到，演唱會行業(yè)剛剛開始蓬勃發(fā)展。

同一時期，票務(wù)平臺大麥也迎來了最好的時代——2023-2025三個財年，它的營收分別是2.28億、14.8億、20.57億元人民幣——三年漲十倍。大麥成了極度賺錢的板塊，也成為了觀眾們又愛又恨的平臺。

因為票太難搶，演唱會現(xiàn)場常常有一個保留節(jié)目，那就是當(dāng)藝人念出“感謝大麥平臺”這句話時，全場觀眾齊呼“倒閉！倒閉！”

用一把鈔票，換一張門票，和數(shù)千名不認識的人一起尖叫、歌唱、鼓掌、大笑，共度夢幻般的三個小時。然后走出這道門，忍受或多或少的“戒斷”反應(yīng)，回到父親、母親、職員、學(xué)生的身份里去。

除了演唱會，當(dāng)代大眾娛樂中還有哪種形式能讓你如此沉浸，以至于完全從社會身份中脫序？

1922年，奧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寫下小說《一個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時》，講述一位平生循規(guī)蹈矩的貴婦，出于瞬間的激情而在24小時內(nèi)突然“脫序”，將所受的規(guī)訓(xùn)全部拋諸腦后的故事。

演唱會的三個小時，也帶給了許多人同樣的體驗。

你要非常努力，才能放松三個小時

互聯(lián)網(wǎng)大廠員工譚霍粉上明星檀健次之后，她在微信朋友圈里發(fā)了很多跟偶像相關(guān)的內(nèi)容。不少朋友都以為她是跳槽去藝人工作室工作了。

“我說我是因為自己喜歡才這樣做的，大家聽了都很意外。難道我之前一直給人一種對娛樂圈毫無興趣的印象嗎？”譚霍反問。

但她生活中的一切確實都因此而改變。受訪時，譚霍拿出手機來展示她在檀健次微博超話連續(xù)簽到653天的記錄。那個手機是她為了看檀健次演唱會，專門花1萬多元買的“三星演唱會神器”——為了能在臺下清晰地拍到偶像。

一萬多塊的手機貴嗎？這價格其實也就跟她看一場演唱會的平均成本差不多。最高的一場，她買黃牛票就花了2萬元。

譚霍有一張清單，里面記載了她跟黃牛的所有交易。上面寫著，每次演唱會開票前，她都要準備至少2-3萬元來找多名代拍，讓他們“賽馬”，以增加自己拿票的贏面。根據(jù)黃牛級別的不同，單筆交易金額在3000-5000元之間。

但是檀健次的第一場演唱會，沒有一個代拍替她搶到票，她最終以9800元的價格買了錄入票。

她列下這張單子，就是因為自己找了太多人，付了太多款，怕自己忘記找沒拍到票的牛退款。當(dāng)然她心里也清楚，這些交易不受法律保護，完全有被卷款跑路的風(fēng)險。

“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判斷自己能承擔(dān)最壞的結(jié)果時才會去做?！弊T霍說。“我可以承受這兩三萬全部收不回來的后果，但是我不能承受去不了演唱會的后果?！?/p>

譚霍在檀健次南京演唱會收集的物料

今天，對中國大多數(shù)人來說，看演唱會仍然是一項比較“奢侈”的娛樂活動。

2024年，中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為4萬元。人均消費支出2.8萬元，其中，“教育文化娛樂支出”占11.3%，為3189元?！爸芡跆樟帧眱?nèi)地演唱會最便宜的坐席公開售價通常在400元左右。

但是，想一分錢都不多花就買到熱門歌手的票，可比從刮刮卡里見到回頭錢難多了。這也是很多人不得不找黃牛的原因。

但當(dāng)你走過整個流程后就會知道，這一路如同西天取經(jīng)一般考驗重重。對消費能力的篩選只是入門，它真正考驗的是你的人脈資源和信息獲取能力——因為黃牛里不僅有投機者、騙子，還有大哥和小弟。你找到的黃牛是大哥還是小弟，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你要付的金額是高還是低。

“黃牛能賺多少，取決于他在供應(yīng)鏈中排第幾位?！睂O永嘉說。

孫永嘉舉例說，原價2000元的票，一級黃牛以原價拿票，然后加價2000元，以4000元賣給二級黃牛；二級黃牛再加價500元，以4500元賣給三級黃牛；三級黃牛再加價200元，以4700元賣給四級黃牛。

牛越靠后，拿貨價就越高，加價空間就越小，利潤率就越低。

所以，對觀眾們來說，當(dāng)你找到開價非常高的黃牛時，就可以想想自己找的牛是不是級別太低了。當(dāng)然，如果對方開價非常低，那也有可能不是大哥，而是騙子。人脈資源的價值在這里以真金白銀呈現(xiàn)了出來。

孫永嘉有一半客戶是通過抖音和小紅書找來的，他會做抖音直播，為了“讓大家看到我這個人長得不像騙子”。他的另一半客戶來自于私域客戶群和口碑傳播。

“高凈值的客戶會給我介紹更多高凈值的客戶。一個開瑪莎拉蒂的客戶，不會給我介紹一個開奧拓的客戶。”孫永嘉說。

譚霍不屬于開瑪莎拉蒂的客戶。演唱會的那三個小時，只是她對自己在大廠里努力工作、在買票時搶破腦袋的獎勵。在她看來，那種快樂讓一切付出都值得。

演唱會的三個小時過得非?？?。譚霍總是在結(jié)束的時候，才感覺到自己臉笑得都酸了。而且，這種無與倫比的快樂不會因為走出場館而立刻結(jié)束，因為她到家之后還要回看視頻。

看視頻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好像失憶了一樣，雖然那三個小時她幾乎沒怎么看手機，沒走神，努力想記住每一個畫面，但離開那座圣殿后，還是有大量信息會快速遺失。譚霍想把那些快樂抓住，反復(fù)體會，直到下一次再回到那里。

不是父母，也不是兒女，為自己而活的三個小時

譚霍在臺下總是笑，她只哭過一次。

那時，檀健次給臺下一個70歲的老奶奶遞了話筒，她說：“檀健次，我會一直愛你！會一直支持你！”

她用了“愛”這個字眼，讓譚霍非常震撼。“我覺得我都沒有勇氣當(dāng)眾表達愛意。那位70歲的老奶奶是一個退休工人，她那一代人跟我們這一代人受的規(guī)訓(xùn)是不一樣的。我很佩服她那樣熱情，那樣落落大方、坦坦蕩蕩?！弊T霍說。

她的年紀就像譚霍的外婆。聽到這位長輩說出了自己的心聲，譚霍流下淚來。

檀健次超話中的“奶奶粉”

一位老年人，在如此高的搶票難度下跟一群青年人坐在了一起，其背后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當(dāng)然，更多的老年人被阻擋在了困難之外。

今年，妮可帶自己的父母去看了鳳凰傳奇的演唱會。她的母親特別喜歡鳳凰傳奇，是從鳳凰傳奇上星光大道就開始喜歡他們的老粉絲，這是她第一次來看他們的線下演出。

“演唱會那天，我一直在觀察他倆。那場年輕人很多，年輕人們總是站起來，他倆也不得不跟著站起來，但是體力不太行，站幾次之后就坐下來了。他們一直搖著熒光棒，跟著唱，瘋狂地錄視頻，發(fā)給親戚朋友，朋友圈、抖音、快手賬號也全發(fā)了?！蹦菘烧f。

妮可母親的朋友圈

散場回來的路上，妮可的母親滔滔不絕?！拔覌寣P凰傳奇的人生經(jīng)歷如數(shù)家珍，一直跟我講他們從工人到歌星的故事?！蹦翘?，妮可知道了很多自己之前不知道的事，除了歌星的故事，還有母親的故事。

那天演唱會之后，媽媽告訴妮可，自己年輕時在當(dāng)?shù)爻枰残∮忻麣?，差點就被文工團選中。但是因為妮可的姥爺思想陳舊，覺得唱戲、唱歌都是不太好的職業(yè)，就切斷了她的這條路。

“我媽說，這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蹦菘梢蚕肫鹆俗约悍浅Ｐ〉臅r候，那時家里的CD機常常播放著楊鈺瑩、韓寶儀的歌，母親一邊跟著唱，一邊拖地，她的臉上神采奕奕。那時母親還那么年輕，就像今天的她一樣。

母親的表現(xiàn)帶給了妮可一種沖擊，讓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多帶他們出來看一看。演唱會結(jié)束后的幾天，媽媽一直嚷嚷著一句話：“我感覺我年輕了10歲！未來好多年我想起來那三個小時都會很開心?！?/p>

同樣送長輩去聽了演唱會的還有一凡。今年，她幫父親搶到了刀郎演唱會680元的看臺票。

“我不是不舍得給我爸買1680或1380的內(nèi)場票，而是因為我知道，如果我買了太貴的票，他會有心理壓力?！币环舱f?！拔医o他買個680的票，他會高高興興地去聽，不會唧唧歪歪。但是我給他買1680的票，我開心了，對他來說卻不見得最好?！?/p>

一凡的父親從演唱會場館出來后，驕傲地向她展示了自己拍的跟唱視頻。他說在場館外看到了很多像他一樣年紀的刀郎粉絲，還沒進場就在外面大合唱起來——這是他們那一代人的特點。

“這幾年我在努力做一件事，就是讓我爸媽意識到，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每個人都應(yīng)該去尋找自己的快樂，而不是為了他人的眼光而循規(guī)蹈矩?！辈幌虢Y(jié)婚生子的一凡說，送父親去看他喜歡的歌手，也是希望父母能理解自己追求自在的人生選擇。

譚霍在演唱會現(xiàn)場，見到過不少白發(fā)蒼蒼的同擔(dān)，也有很多年紀比她小得多的同擔(dān)。

“有次我在場外領(lǐng)物料，有對夫妻笑瞇瞇地看著我們，我們就聊了起來?！弊T霍說，這對夫妻說自己從南京過來，本想陪女兒一起看演唱會，但只搶到一張票，就把女兒送了進去，他們在外面等她看完出來。

譚霍在小紅書上經(jīng)常刷到十幾歲的同擔(dān)分享自己看演唱會心得的帖子，這讓她感到不可思議?！拔沂畮讱q的時候，還在為有了買香酥雞的那點零花錢而高興，但是她們居然已經(jīng)在看演唱會了。”譚霍說。

不管是老年人還是中學(xué)生，如果沒有家庭的支持，都是很難進行演唱會消費的。在很多人的經(jīng)驗中，一家人可以一起吃苦奮斗，卻不一定愿意支持其中一個人去享樂。但不同世代之間的和解正在演唱會的臺下發(fā)生。

春江水暖鴨先知，“非典型演唱會觀眾”的出現(xiàn)，也已經(jīng)被黃牛群體感知到了。

去年，讓孫永嘉賺得最多的一個歌星，不是“周王陶林”，也不是流量偶像，而是劉德華。

老牌實力藝人劉德華的門票，孫永嘉買入時溢價不高。原價2000多元的票，他以5000多元買入，又以6000-7000元出手。低成本，高利潤，回本快。

對劉德華的成功投資讓孫永嘉感受到了市場風(fēng)向的變化?！百u票，是一個篩選人群的好方法?！睂O永嘉說，愛看劉德華的人，一般年齡在40歲以上，消費能力強。

他回憶，曾有個60多歲的女客戶找到他，一定要買劉德華演唱會第一排最中間的票，她不在乎要加多少錢，只是說“我不喜歡前面有人擋著我”。

艾媒咨詢數(shù)據(jù)顯示，中國大部分居民觀看演唱會的預(yù)算為1001-3000元。但在36-45歲的觀眾中——也就是80后——有3成愿意花3001-5000元來看一場演唱會。

80后的高付費意愿比率比所有年齡段都高，這不僅因為有支付能力，也因為80后是新中國第一代獨生子女，是熟悉流行文化、重視個體生命體驗的第一代。

麥克一響，黃金萬兩，三個小時的“4倍鈔票復(fù)印機”

去年，白鸚看了15場演唱會。其中有10場是五月天的演出，5場是林俊杰的演出。

跟著歌星跑了那么多的城市，她最喜歡的場次不在北上廣深或香港，而是在二線城市太原。

在她看來，太原場的優(yōu)點非常多：支持演唱會進行煙花表演和無人機表演；給每位歌迷都在座位上準備了當(dāng)?shù)靥禺a(chǎn)伴手禮；鐵路部門在演唱會期間專門加開“歌迷專列”；演唱會前后三天，憑門票可免費乘坐全市所有公交線路；憑門票可免費參觀多家知名景區(qū)等等。

“在太原聽五月天演唱會，你會感覺整個城市都是一個巨大的MaydayLand（五月天樂園），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五迷老師，可玩可聊的東西特別多?！卑W說。

這些背后都能看出太原市政府對演唱會經(jīng)濟的支持。除了太原，西安、海南、深圳、上海等城市也相繼發(fā)布了支持演唱會經(jīng)濟的政策措施。

周傳雄太原演唱會現(xiàn)場

地方政府支持演唱會經(jīng)濟，因為它不僅帶來票房收入，還帶動住宿、餐飲、交通、購物等系列消費。

今年618，以歌手周深原創(chuàng)OC形象開設(shè)的“周可可旗艦店”上新當(dāng)日實現(xiàn)千萬成交，主營商品1秒售罄；去年雙11，五月天的“魔魔胡胡胡蘿卜”毛絨玩具位列天貓毛絨玩具暢銷榜第三名，僅次于JELLYCAT 和迪士尼。

這次五月天北京演唱會開始之前，白鸚為了買到偶像周邊，也趁工作日去STAYREAL北京西單更新場的快閃店排隊了一個半小時。“據(jù)說周末要排四個小時！”她說。

演唱會的熱度，被消費品商家們“從善如流”地吸納。白鸚發(fā)現(xiàn)，臨近演唱會的兩周，北京西單更新場里的每家店門口都放了“歡迎wmls（五迷老師）進店”的牌子，出示門票或公仔就能享受優(yōu)惠。在太原場外，商家們還會把五月天的形象印在當(dāng)?shù)靥厣称防纤崮躺献鳛橘u點。

北京西單更新場“歡迎wmls”的牌子

檀健次的每場演唱會，都會在海報中給粉絲留下一個“著裝暗號”，代表本場演唱會的主色調(diào)。譚霍和她的同好們，就會為此去采購?fù)捣b，由此而帶動服飾消費。

消費電子行業(yè)也沒錯過這波熱潮。除了譚霍購買的三星“演唱會神器”手機，Vivo、OPPO、小米等也推出了各自搭載長焦鏡頭，且善于在低光、喧鬧環(huán)境里攝影攝像的手機單品。

一些酒旅、出行平臺更是致力于把演唱會觀眾的體驗“包圓”——在攜程、Klook等平臺上可以買到“演唱會門票+機票/酒店”的捆綁銷售包；出了場館，就能看到印著“看演唱會，散場用滴滴”的演唱會專屬巴士等在大門口。

來自滴滴官方

2024年，太原一共舉辦了32場演唱會，帶來了41億元消費，其中，門票收入為10.4億元，占四分之一，其余四分之三的部分都是衍生收入。

中國演出行業(yè)協(xié)會總結(jié)出了一套公式——演唱會門票消費對當(dāng)?shù)叵M拉動比達 1：4.8，即門票里的每1元，就能帶動周邊消費4.8元。

一場演唱會，黃金三小時。在這個過程中，藝人、經(jīng)紀公司，主辦方、地方政府、票務(wù)平臺、黃牛，以及當(dāng)?shù)靥峁┮率匙⌒械姆?wù)方，鏈條中的所有參與者都有所獲益。

時機，時代，時間，商業(yè)的故事是由人的故事組成的。華語樂壇黃金時代的遺產(chǎn)，奠定了今日演唱會行業(yè)的繁榮。本文中的多個受訪人，在談?wù)撟约簩ρ莩獣钠脮r都引用了同一句話——“你14歲時聽的歌，會影響你一生。”

華語樂壇的諸多明星之中，也許孫燕姿是最能證實這一點的人。2025年，她再次舉辦演唱會，此時，距離她上一次舉辦演唱會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年。她和粉絲們都變了，整個行業(yè)更是天翻地覆。

一凡和Tony都去看了孫燕姿在上海場的演唱會，一凡在大合唱時猝不及防地哭了起來，而專門帶著紙巾去了的Tony卻一直在笑，他們都想起了過去十年里的很多個瞬間。

（應(yīng)受訪者要求，孫永嘉、譚霍、一凡、妮可、白鸚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