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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游客在中國各地旅行（IC ph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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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游客在中國各地旅行（視覺中國）

本報記者 任筱楠 丁雅梔 本報駐韓國特約記者 黎枳銀

編者的話：7月30日，國務院新聞辦公室舉行“高質量完成‘十四五’規(guī)劃”系列主題新聞發(fā)布會，會上介紹了“十四五”時期中國移民管理工作發(fā)展成就。其中提到，當前，免簽入境已成為外籍人員來華旅游、商貿的主渠道，帶動入境旅游持續(xù)升溫。文化和旅游部門數(shù)據(jù)顯示，2024年，我國接待外國游客2694萬人次，同比增長96%。時值暑期旅游旺季，“China Travel”全球熱度持續(xù)升高。在中國免簽“朋友圈”不斷擴大的背景下，外國游客在華旅游體驗呈現(xiàn)出新特點與新需求，同時也對旅游服務提出更高要求?！董h(huán)球時報》記者據(jù)此采訪了多位來華外國游客，記錄下他們在中國旅行中的難忘體驗。同時，也與旅游業(yè)界人士共同探討入境游未來的新趨勢與提升空間。

驚喜：從賽博朋克的重慶到溫柔內斂的蘇州

來自德國的漢娜即將開啟她的第四次中國之旅。從2023年10月初次踏上中國的土地到現(xiàn)在，短短兩年時間，她的足跡已遍布中國十幾個城市，從香港的繁華街頭到西安的千年古跡，從重慶的“賽博朋克”街巷到成都的悠閑茶館，每一段旅程都為她打開了認識中國的新窗口。這位偏愛獨自旅行的歐洲游客，用獨特的視角記錄下一個多元而立體的中國。

不同于大多數(shù)西方游客，漢娜第一次來中國并沒有選擇北京、上海、廣州等城市，而是從香港出發(fā)，途經重慶感受了立體城市的魔幻，再到西安觸摸千年歷史的脈搏，最終抵達北京體驗首都的魅力。

“我原本打算走常規(guī)旅游路線?！睗h娜回憶道，“但重慶那種超現(xiàn)實的視覺沖擊讓我無法抗拒?！彼嬖V記者，她偶然在社交媒體上刷到了重慶的視頻和照片，一下子被吸引了?！澳切┱掌锏闹貞c就像一座從科幻電影中走出來的城市，高低錯落的建筑在夜色中閃爍著霓虹，“賽博朋克”的氛圍讓我立刻產生了向往?！睗h娜說，而西安則是她多年的夢想之地?！吧蠈W時，我在歷史課上第一次了解到兵馬俑，我覺得那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奇跡之一?！睗h娜笑著說，“所以我的第一次中國之旅必須把西安放在行程里，否則就不算完整。”

“友好”“安全”，提及這趟旅程給她留下的印象，漢娜用兩個詞回答。在來到中國之前，漢娜心里還有些顧慮。“我以前以為，因為語言不通，我們可能很難向當?shù)厝饲笾珜嶋H情況完全相反。”她分享了一個小故事：在重慶時，她與一對當?shù)胤驄D三次不期而遇，“在這么大的城市里，我們能一次次相遇，我想這一定是種緣分。那對夫婦也有同樣感受，于是通過翻譯軟件邀請我共進晚餐?！睗h娜感慨道，接到邀請的那一瞬間對她來說是“驚喜時刻”，她感受到中國人對外國人的熱情與友好。

更重要的是，“在中國，我會對自己的物品、個人安全感到絕對放心，在這個星球上，很少有國家能讓我感到如此安全，作為一名獨自旅行的女性，我在中國感受到的安全感是無可比擬的，這也是我一次次回到中國的原因?！睗h娜說。

隨后的兩次旅行中，漢娜的足跡延伸至江南水鄉(xiāng)和巴蜀勝地。除了城市觀光，漢娜對中國文化的體驗也頗具深度。她告訴記者，她特別喜歡中國漢服，已經拍過兩次漢服寫真。在上海和成都，她還分別參加了漢服晚宴和宮廷晚宴。精心布置的宮廷晚宴讓她對中國的歷史文化有了直觀認識。

同樣被中國換裝體驗吸引的還有來自俄羅斯的娜塔莉亞，她和同事最近到吉林延吉出差。她告訴《環(huán)球時報》記者，來之前完全沒有想到一個邊境城市還會有這么多高樓、這么現(xiàn)代化?！斑@里的夜景真的太漂亮了，我很喜歡晚上到河邊漫步，還有夜市上的各種美食都讓人垂涎不已。”

在延吉，讓娜塔莉亞印象最深刻的體驗便是換裝當一次“延吉公主”了?！斑@真的很有趣，我挑選了一件粉紅色的朝鮮族服裝，只需要不到一個小時，我就完成了全部妝造，花費不過兩三百元。我很驚訝，在中國很多城市有這種妝造、旅拍商店。女孩子們不需要很多花費便能當一次‘公主’或是‘女王’，像電視明星一樣拍照?！?/p>

《環(huán)球時報》特約記者在采訪赴華旅游的韓國游客時，被問及對中國之行的印象，不少人都表示，有別于以往對中國的刻板印象，中國之行帶來了“超出預期”的驚喜。

“原以為難度會很高，但到了中國后才發(fā)現(xiàn)，一切比想象中容易太多?！边@是韓國游客洪研秀一家結束中國旅行后的最大感受。他們一家四口幾個月前首次來華自由行，選擇了上海。洪研秀告訴《環(huán)球時報》特約記者，“我們的小女兒才6歲，出發(fā)前很擔心她能不能適應。但從地鐵、商場到迪士尼樂園，再到進餐廳、點外賣，一切都非常順利”。她說，酒店員工服務周到，線上外賣App非常友好，點餐毫無壓力。

據(jù)《環(huán)球時報》記者了解，上海自7月1日起迎來暑期入境游熱潮。7月1日至15日，上海邊檢機關在空港口岸累計查驗入境外籍旅客18.7萬人次，較去年同期增長35.5%。其中，已有9.2萬人次外籍旅客利用免簽政策和240小時過境免簽政策從上海口岸入境，占入境外籍旅客總量近50%。

另一位韓國游客樸在石則選擇了另一種中國線路。他用了兩周時間，游覽了北京、蘇州、杭州、上海和桂林。他對《環(huán)球時報》特約記者表示，最喜歡的是蘇州、杭州和桂林。杭州的西湖、街道綠化讓他產生了想定居的念頭，生活節(jié)奏適中，城市既有歷史文化，又很有現(xiàn)代感。樸在石說，桂林山水實在太夢幻，仿佛置身另一個世界?！拔姨貏e喜愛蘇州的古典園林，蘇州有一種溫柔內斂的中國美學?！?/p>

趨勢：科技與非遺的沉浸式體驗

“原來外國游客來中國看的都是歷史和傳統(tǒng)，如今隨著中國高科技的發(fā)展，他們也想去看一看能代表世界前沿科技的工廠和企業(yè)?！闭劶叭刖秤蔚淖钚伦兓厔?，國旅總社入境部歐洲市場室總監(jiān)周占峰告訴《環(huán)球時報》記者，“近期，我們發(fā)現(xiàn)一些客戶除了傳統(tǒng)景區(qū)外，還提出參觀電動汽車工廠或是互聯(lián)網公司的需求。比如，在北京想要參觀小米工廠，到深圳想去騰訊，到杭州想去阿里巴巴……他們希望通過這些科技企業(yè)更好地認識中國。”

談及外國游客對工業(yè)游、科技游興趣大增的原因，周占峰分析稱，隨著更多中國企業(yè)在海外布局，中國高科技產品在海外越來越受認可，入境游客也對這些中國企業(yè)產生了濃厚興趣。他舉例說，日前，京東宣布擬收購德國家喻戶曉的電器超市MediaMarkt的母公司CECONOMY。因此德國人自然而然地會關注京東，來到中國后，也會想要去看看中國電商企業(yè)是如何運轉的。

而在文化體驗層面，外國游客也展現(xiàn)新需求。攜程相關負責人告訴《環(huán)球時報》記者，在入境旅游市場層面，游客從觀光打卡向深度文化體驗轉變，非遺、民俗等沉浸式項目需求激增，為市場注入了持續(xù)動力。

周占峰提到，最近他們與瑞士的中醫(yī)協(xié)會策劃了中醫(yī)主題線路，在北京、西安、成都、上海都安排了針灸、中醫(yī)藥等相關體驗。傳統(tǒng)旅游景點與中醫(yī)體驗的結合也讓游客的停留時間有所延長。

作為知名自然風光目的地，張家界一直受到韓國游客、尤其是中老年游客喜愛。張家界納百利國際旅行社總經理張煒告訴《環(huán)球時報》記者，近來，當?shù)氐钠呤鏄菓{借充滿沉浸感的夜間文化體驗場景受到韓國年輕游客歡迎。借助社交媒體的傳播，這個將土家族建筑與現(xiàn)代光影科技融合的景點成為不少外國游客爭相打卡的目的地。此外，當?shù)鼐皡^(qū)推出的飛拉達（即“鐵索棧道”，一種結合攀巖與徒步的新興運動）等戶外項目也受到外國年輕游客歡迎。張煒說，“得益于這些新產品，我們的客源結構出現(xiàn)年輕化趨勢?！睆垷樳€告訴記者，目前張家界出臺了更好的獎勵政策，鼓勵旅行商開發(fā)新興市場。這也有助于入境客源結構多元化。

春秋旅游入境游總監(jiān)鄭學達對《環(huán)球時報》記者表示，一些新興市場的游客對中國豐富的歷史文化、現(xiàn)代化的城市風貌以及高性價比的旅游產品，都表現(xiàn)出極大興趣?！霸谌刖秤萎a品設計中，我們會注入更多類型的文化體驗元素。如今，游客的腳步不僅駐足知名景點，還會走進當?shù)氐慕ㄖ⒔謪^(qū)，甚至是當?shù)厝思?、菜市場等更具生活氣息的場景里。為此，我們通過提高參觀和了解目的地歷史文化等內容的占比，讓入境游產品和服務更好地匹配高度細分的市場需求。游客在游覽經典景點之外，還可以走進商圈、高校，乘坐都市觀光巴士，感受城市的溫度?！?/p>

隨著今年中國進一步優(yōu)化離境退稅政策，“中國購”不斷升溫，外國游客的購物選擇也越發(fā)多元。周占峰表示，現(xiàn)在“即買即退”的購物場景越來越多，之前游客購買的是傳統(tǒng)瓷器、絲綢、茶葉等，現(xiàn)在他們會購買文創(chuàng)、非遺產品以及3C產品等?！?月初，我們接待了一批前來考察的外國旅行商，他們到北京紅橋市場購物，對各種產品都很感興趣，甚至保安下班了，他們還在掃貨?！?/p>

世界旅游城市聯(lián)合會特聘專家王笑宇對《環(huán)球時報》記者說，當前，中國入境旅游市場散客化、體驗內容生活化、目的地“下沉”等趨勢明顯。入境旅游的熱點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三方面：一是城市歷史景觀與現(xiàn)代科技融合，例如重慶燈火輝煌的傳統(tǒng)夜景與輕軌穿樓的現(xiàn)代景觀被外國博主稱為“賽博朋克2077”現(xiàn)實版；二是美食與文化體驗，外國游客對中國美食和文化的熱情持續(xù)高漲；第三，現(xiàn)代科技娛樂與社區(qū)生活，例如高鐵、移動支付、機器人送餐等現(xiàn)代娛樂與社區(qū)生活便利化讓外國游客驚嘆。王笑宇還稱，文商旅體融合、“工業(yè)旅游”“夜經濟”等新業(yè)態(tài)也越來越受到外國游客青睞。

不足：多語言服務不夠普及

目前，中國已對75個國家實行單方面免簽或全面互免簽證。為便利外籍來華人員，中國陸續(xù)出臺了一系列利好政策，如簡化入境手續(xù)、提高支付限額、離境退稅“即買即退”等，多位受訪者向《環(huán)球時報》記者表示，這些政策顯著提升了來華旅游的便利性和靈活度，但在中國旅游也存在一些不便之處。

漢娜在華旅游時就遇到過支付方面的問題，“微信和支付寶非常方便，但此前我也遇到過單次超過限額的情況。我有很多想買的東西，有時候微信和支付寶達到限額，又找不到ATM機，會讓我感到非常遺憾?！睋?jù)《環(huán)球時報》記者了解，去年，為解決外籍來華人員支付限額等難題，支付寶、財付通等主要支付機構將外籍來華人員使用移動支付的單筆交易限額由1000美元提高到5000美元、年累計交易限額由1萬美元提高到5萬美元。

此外，漢娜表示，雖然一些大城市的地鐵有英文標識，但有些小城市的公交信息只有中文，對外國游客來說不太方便。她建議中國的公共交通系統(tǒng)能進一步優(yōu)化多語言服務，“這樣能讓自助旅行的外國游客更有安全感”。

不過，漢娜并沒有因此而減少對中國旅行的熱愛。走過中國十余個城市后，漢娜對中國的現(xiàn)代化程度有了新認識。“我覺得中國的現(xiàn)代化程度很高，特別期待去深圳，因為聽說那里將前沿科技融入日常生活，比如公園里有無人機送飲料等，這在歐洲是很難想象的?！?/p>

作為多次探訪中國的德國游客，漢娜經常向身邊人分享自己的經歷。“很多德國人對中國的印象還停留在過時的信息里，甚至有些偏見?！痹谒磥恚眯惺窍娮詈玫姆绞?，她也希望通過自己的講述，讓更多歐洲人了解真實的中國。“我?guī)缀跸蛩腥送扑]了中國，這是一個值得多次探訪的國家，每次都會給我新的驚喜?！?/p>

“中國在接待外國游客方面，仍有提升的空間”。兩位韓國受訪者舉例稱，部分餐廳、景區(qū)預約系統(tǒng)不支持境外手機號，導致他們只能與酒店前臺協(xié)商，代為操作。一些餐廳菜單沒有圖片，語言不通時點餐較為困難。洪研秀表示，“如果今后能支持外國手機號注冊App、提供更多英語指引就更好了。”

娜塔莉亞同樣認為語言服務方面還有提升的空間?！拔覀冊谝粋€充滿民族風情的園區(qū)拍了不少照片，那里有很多傳統(tǒng)的朝鮮族建筑。比較遺憾的是，攝影師不會說英語也不會說俄語，因此無法給我動作指導，我很羨慕那些中國女生，在攝影師指導下拍出的照片非常專業(yè)、漂亮?！?/p>

值得一提的是，幾位受訪者不約而同地提到還會計劃下一次來中國旅游。對于即將到來的第四次中國之旅，漢娜計劃停留30天，這得益于中國對德國試行的單方面免簽政策?！爸耙驗橐恍┰?，每次只能待兩周，很多地方都來不及細細品味?！边@一次，除了深圳，她還計劃探索一些中小城市。漢娜已經通過社交平臺做了詳細的旅行攻略，列出了長長的清單：去云南體驗少數(shù)民族文化，去張家界感受自然風光，去廣州品嘗地道早茶……

兩位韓國受訪者也向記者表示，“會毫不猶豫地再次選擇中國作為旅行目的地”?！斑@次旅行徹底顛覆了我們對中國的印象?！焙檠行阏f，“中國比想象中的更加現(xiàn)代化，更加充滿人情味?！?/p>

前景：如何釋放萬億市場增量

未來，中國入境游的潛力還很大。王笑宇告訴記者，相較于法國、日本等旅游業(yè)較為發(fā)達國家入境旅游收入在GDP中的占比（法國和意大利為2%，日本為1.34%），中國的入境游收入在GDP中占比僅為0.5%，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攜程集團董事局主席梁建章日前在《釋放中國入境游萬億增量潛力》一文中寫道，“結合中國現(xiàn)有龐大經濟體量，若入境旅游收入占GDP比重達到1%—2%的國際可比水平，將意味著存在約1萬億至2萬億元人民幣的潛在市場增量，機遇規(guī)模巨大。”

不過，業(yè)內人士、專家認為，要釋放上述潛力，一些目的地在國際化服務、便利性、產品設計等方面還有一些短板亟待補齊。

周占峰最近陪同一些歐洲旅行商前往一西部省份考察，“當?shù)胤浅Ｖ匾?，各方面接待也很好，基建和風景也讓歐洲旅行商贊嘆不已。不過當?shù)卦趪H化服務方面有一些細節(jié)存在不足，這種現(xiàn)象在很多地區(qū)都存在?！彼蛴浾吲e例說，“比如我們入住的一家五星級酒店，自助早餐很好、很豐盛，但菜品標簽上沒有英文，很多外國人不知道是什么食物；連接酒店WiFi需要獲取手機驗證碼，但只能用中國號碼接收……這些問題解決起來并不困難，但需要酒店和目的地更多去考慮入境游客的需求，不斷提升入境游的便利性。”

王笑宇表示，目的地還需要持續(xù)提升其入境游客友好型城市形象和國際化服務水平。即在退稅換匯便利化、入境手續(xù)電子化、行李寄存便捷化、咨詢服務多語種、導游講解高效率、門票預訂簡潔化、交通接駁迅捷化、公共衛(wèi)生品質化等方面持續(xù)提升。在產品方面，要推動傳統(tǒng)產品品質升級，融入文化解讀、科技賦能、互動體驗等新內容，以人工智能、增強現(xiàn)實、生物科技等最新科技應用賦能旅游產品開發(fā)設計、旅游服務優(yōu)化升級、旅游市場管理規(guī)范、旅游運營效能提升。

當前，入境游客散客化趨勢越來越明顯，如何為自由行游客創(chuàng)造更友好的環(huán)境成為一個重要課題。曾經自由行游覽過50多個國家的旅游達人小悠對《環(huán)球時報》記者表示，對于自由行游客來說，目的地官方咨詢中心以及景區(qū)官方信息至關重要。在歐洲大部分城市，旅游咨詢中心都提供多種多樣的免費旅游手冊，涵蓋地圖、餐飲、娛樂、住宿、戶外活動、當季演出等，這些手冊一般都有當?shù)卣Z言和英語兩個版本，很多城市還提供漢語、日語等亞洲語言版本。游客可以一站式獲得官方信息。“很多國內城市雖然設有咨詢中心，但很少有提供中文旅游手冊的，更不用說英文版手冊了。因為中國移動互聯(lián)網非常發(fā)達，中國游客習慣從社交平臺上獲取旅游攻略信息，但對于外國游客來說，他們很難在中文互聯(lián)網上搜索到這些信息?！?/p>

“此外，目的地和景區(qū)不應該將‘攻略’讓渡給社交平臺，應該建設好官網?！毙∮票硎?，現(xiàn)在中國自由行游客習慣在小紅書、抖音等社交平臺上搜索攻略，因此很多目的地和景區(qū)已經將官網荒廢，只重視在社交媒體上推廣。但由于社交平臺上的內容大多數(shù)是游客和商家上傳的，主觀傾向、商業(yè)引導、為博流量夸大其詞以及錯誤難以避免，這些碎片化內容有時會讓游客越看越糊涂。因此，景區(qū)和目的地官網應該為游客提供準確的雙語信息和路線指導。小悠舉例說，挪威羅弗敦群島的網站上，詳細列出了不同類型、不同季節(jié)的體驗，所有徒步路線都有詳細介紹，包括難度、耗時等?！皣H游客只需要瀏覽官網就能獲得正確全面的信息。”

而對于旅行商來說，想進一步提升國際化接待能力，人才依然是一個難題。張煒告訴記者，當前影響開發(fā)新市場的主要因素便是小語種人才，“小城市很難留住這些人才”。鄭學達也表示，入境游專業(yè)人才的短缺是首要難題，缺乏熟悉不同客源市場文化背景、語言特點和消費習慣的入境服務人才。

在消費場景方面，周占峰告訴《環(huán)球時報》記者，外國游客尤其是歐洲游客對夜市、周末集市、服裝攤位、小吃攤位、農貿市場等充滿“煙火氣”的地方更有興趣。中國很多城市的旅游硬件設施非常先進，可以說“領先世界”，城市中大型商場林立，但是對于注重與當?shù)厝私涣骱蜏贤ǖ娜刖秤慰蛠碚f，上述有煙火氣的商業(yè)氛圍才是最有吸引力的，也是吸引他們停留的重要原因?！氨热纾斍氨本┮恍┖涍^城市更新改造，打造出充滿休閑氛圍的文化消費場景。一些入境游客會在此City Walk，逛累了還可以品嘗小吃、喝咖啡，這就是入境游客比較偏愛的體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