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老劉,你瘋了嗎?我們都快四十年的夫妻了!"我顫抖著手,攥緊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劉大江,我朝夕相處了三十八年的丈夫,此刻站在我面前,眼神卻冷漠得像對陌生人。他西裝革履,頭發(fā)染黑,甚至還噴了香水,這哪是那個常年穿著格子襯衫、身上帶著機油味的老劉啊?
"張秀芝,別裝了。你天天晚上出去跳舞,回來都半夜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有人了?"他的聲音里充滿怨氣,手指關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我愣在那里,五個月前,那個平凡無奇的周二下午,如果我沒有答應老姐妹李翠花去社區(qū)廣場學交誼舞,今天這一切會不會就不會發(fā)生?
院子里的桂花香透過窗戶飄進來,我和老劉的合影還掛在墻上,四十年的婚姻,就這么要結束了?為什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一切要從五個月前說起。
退休后的日子本該悠閑,但空蕩蕩的時間反而讓我感到失落。兒子成家立業(yè)在外地,一年到頭也見不上幾次。劉大江倒是挺忙,退休后在小區(qū)旁開了個修車鋪,整天和那些零件打交道,回家也是滿身機油味,看電視就睡著。
"秀芝,你看咱小區(qū)的大媽們晚上都去跳交誼舞,熱鬧得很,你要不要一起?"那天李翠花來我家串門,眼睛亮晶晶的。
"跳舞?我都五十八了,哪還跳得動。"我擺擺手,心里卻有些動搖。
"年齡大怎么了?楊奶奶都七十多了還跳呢!再說了,交誼舞是男女搭配跳的,可好玩了。"李翠花神秘地眨眨眼,"教舞的小王老師,四十出頭,跳得可好了,帶著咱們這幫老太太跳,特別有耐心。"
就這樣,我半推半就地跟著李翠花去了社區(qū)廣場。第一天,我站在人群邊緣,看著那些大爺大媽們隨著音樂翩翩起舞,心里又羨慕又忐忑。
"新來的吧?來,我教你。"一個中年男子向我伸出手,笑容溫暖。這就是小王老師,四十多歲,比我小將近二十歲,身材保持得很好,目光炯炯有神。
他牽著我的手,教我最基本的舞步。我笨拙地跟著,踩了他好幾腳,但他不但沒生氣,反而鼓勵我:"張阿姨,您節(jié)奏感很好,再練練就行了。"
回家后,我興沖沖地告訴老劉我學跳舞的事,他卻頭也不抬地應付:"嗯,你開心就好。"
之后的日子,我每天傍晚都去廣場跳舞。小王老師特別照顧我,常常單獨教我動作。慢慢地,我從笨手笨腳變得能隨著音樂自然舞動,那種被人摟著旋轉(zhuǎn)的感覺,讓我找回了年輕時的活力。
"張阿姨,您跳舞的天賦真好。"小王老師經(jīng)常這樣夸我,我雖然嘴上謙虛,心里卻美滋滋的。
一個月后,小王老師提議成立舞蹈隊,我竟然被推選為女隊長。每天晚上七點到九點,我都在廣場上忙得不亦樂乎?;丶視r常常已是十點多,老劉早已睡下,我們甚至幾天說不上一句話。
"秀芝,你和老劉怎么樣?。?一天,李翠花神秘兮兮地問我。
"能怎么樣?老夫老妻了。"我苦笑。
"你知道嗎,現(xiàn)在咱們這個年齡段離婚的可不少。"她壓低聲音,"隔壁小區(qū)的王大姐,六十二了,去年也是學跳舞認識個老頭子,一拍即合,把幾十年的老公給甩了。"
我聽了直搖頭:"那哪行啊,幾十年感情說丟就丟。"
但李翠花的話還是在我腦海里打轉(zhuǎn)。我不禁反思自己的婚姻——老劉這些年對我確實越來越冷淡,我們之間的話也越來越少,仿佛只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室友。
三個月過去,我和小王老師的關系越來越近。他年輕有活力,總能逗我開心,有時還會關心我:"張阿姨,今天看您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沒休息好?"
有一次跳舞時扭到了腳,小王老師二話不說背我去醫(yī)院?;貋淼穆飞?,他甚至主動牽我的手扶我下車,那一刻,我心里泛起了久違的悸動。
"小王啊,你這么好,怎么還單著呢?"我忍不住問。
他嘆了口氣:"前妻嫌我沒出息,帶著孩子改嫁了。這些年,我一個人也習慣了。"說著,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滿是柔情,"遇到張阿姨這樣懂我的人不容易。"
那一晚,我回家特別晚。推開門,發(fā)現(xiàn)老劉竟然還坐在客廳等我。
"這么晚才回來?"他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不滿。
"跳舞呢,怎么了?"我有些心虛,但又莫名其妙地感到委屈,"你平時不也是忙自己的事,根本不管我嗎?"
"你這段時間變了,張秀芝。"老劉盯著我,"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回來就跟我沒話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你胡說什么!"我氣得臉發(fā)燙,"我就是跳個舞,找點樂子,怎么就成有人了?劉大江,你自己天天忙修車,回家就看電視睡覺,連句暖心話都沒有,我找點自己的樂子怎么了?"
那天晚上,我們大吵一架,老劉摔門去了小區(qū)旁邊的修車鋪睡。
之后的日子,家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老劉開始暗中調(diào)查我的行蹤,甚至有一次派鄰居家的小李跟蹤我。當他知道小王老師經(jīng)常單獨送我回家時,臉陰得能滴出水來。
"你和那個小王到底什么關系?"老劉質(zhì)問我。
"就是跳舞的老師和學生關系,你別瞎想!"我強硬地回應,心里卻有些動搖——我真的只把小王當老師嗎?
四個月時,小王老師組織舞蹈隊去市里參加比賽,需要連續(xù)幾天在外排練。我謊稱去李翠花家住,瞞著老劉和舞蹈隊一起住進了市區(qū)的賓館。那幾天,小王老師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連我愛喝什么茶都記得清清楚楚。
比賽結束那晚,大家聚餐慶祝,我喝了點酒,小王老師送我回賓館。電梯里,他突然拉住我的手:"張阿姨,我有話想對你說。"
我心跳加速,卻聽見電梯外有人喊我的名字——是老劉。他不知怎么找到這里,站在電梯門口,臉色鐵青地看著我和小王老師拉著的手。
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
"所以你真的和那個小王老師沒有越界?"老劉坐在我對面,眼睛里滿是懷疑。
"真的沒有,我發(fā)誓!"我哽咽著,"他是想表白,但我沒答應?。∥译m然喜歡跳舞,喜歡被人關注的感覺,但我從來沒想過背叛我們的婚姻!"
"那你為什么要騙我去市里?為什么深更半夜還和他在一起?張秀芝,我們都這把年紀了,你讓我怎么相信你?"老劉的聲音里充滿痛苦。
我沉默了。是啊,我怎么解釋這一切?我不是沒有心動過,不是沒有幻想過另一種可能性。那種被年輕人重視、關注的感覺太美好了,讓我忘記了自己的年齡,忘記了對家庭的責任。
"劉大江,我錯了。"我終于開口,"我是太寂寞了。你整天修車,回家就像個陌生人。我們多久沒有好好說話了?多久沒有一起出去走走了?我去跳舞,不是為了找別人,是為了找回自己的活力??!"
老劉沉默良久,終于嘆了口氣:"也許我們都有錯。這些年來,我太專注于自己的事,忽略了你的感受。"
那天晚上,我們徹夜長談,把四十年來積壓的情緒都傾吐出來。我答應不再去那個舞蹈隊,老劉也答應每周抽時間陪我出去走走。
現(xiàn)在,我們每天晚上會一起在小區(qū)里散步,周末去公園跳廣場舞。雖然老劉跳得笨手笨腳,但那種并肩的感覺,比任何華麗的交誼舞都溫暖。
交誼舞的水真的很深,一不小心,就會迷失自己。所幸,在即將踏錯的邊緣,我們抓住了彼此的手,重新找回了相伴一生的勇氣和決心。
人到老年,最怕的不是孤獨,而是在孤獨中忘記了身邊人的存在。感情需要經(jīng)營,無論年齡多大,都不能停止對彼此的關心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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