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縣法院調(diào)解室里，69歲的柳桂芳坐得筆直，花白的頭發(fā)用黑色發(fā)卡別得整整齊齊。

"法官，我要起訴我女兒不孝！"她的聲音帶著憤怒，"我把她養(yǎng)這么大，現(xiàn)在我老了病了，她就想甩手不管！"

對面的女兒柳慧玲低著頭，眼圈紅紅的："媽，我沒有不管您..."

"沒有？"柳桂芳越說越激動，"我住院你就來過兩次！平時也是愛理不理的！"

"我每天下班都去看您的。"

"看我？你就是心里有怨氣！嫌我把800萬都給了你哥！"

調(diào)解員翻看著材料："柳桂芳女士，您要求女兒每月支付贍養(yǎng)費3000元？"

"對！她不盡孝道就得拿錢！"

坐在旁邊的兒子柳建民和兒媳高雪梅都沉默不語。

柳慧玲抬起頭，眼中含著淚水："媽，您真的覺得我不孝順嗎？"

"事實擺在那里！"柳桂芳斬釘截鐵地說。

然而，當真相在法庭上一點點被揭開時，這個固執(zhí)的老人卻痛哭失聲："我錯了，我全都錯了...

三個月前，柳桂芳還沒想過會有今天這樣的場面。

那時候的她，正沉浸在一夜暴富的喜悅中。住了四十多年的老房子因為城區(qū)改造要拆遷，補償款整整800萬！這個數(shù)字對于一個退休紡織女工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

柳桂芳這輩子見過最多的錢，就是她和老伴攢的那點養(yǎng)老金，總共也就十幾萬?，F(xiàn)在一下子變成了800萬，她晚上都睡不著覺，總是偷偷起來數(shù)那一堆拆遷文件。

消息很快傳到了兒子柳建民那里。他做裝修包工頭，這兩年生意不太好，手頭正緊著呢。一聽說母親拆遷得了800萬，立馬帶著妻子高雪梅從工地上趕了回來。

"媽，您身體還好吧？最近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柳建民一進門就噓寒問暖，還從車上搬下來一箱牛奶和一盒燕窩。

高雪梅也換了平時那副冷臉，笑容滿面地挽著婆婆的胳膊："媽，您看您氣色多好，一點都不像快70的人。"

柳桂芳心里美滋滋的。兒子兒媳平時忙得很，一年也來不了幾次，這次竟然專門請假回來看自己，還買了這么多好東西。

"都是一家人，買這些干什么，多浪費錢。"她嘴上這么說，心里卻很受用。

"媽，您現(xiàn)在可是大富婆了，這點錢算什么。"高雪梅笑著說，"不過您一個人住這么大房子，也怪冷清的。要不搬到我們那邊去??？"

柳桂芳擺擺手："我在這里住慣了，哪里都不去。再說了，慧玲她們就在附近，我有事還能找她。"

提到女兒，高雪梅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慧玲現(xiàn)在工作這么忙，哪有時間照顧您啊。再說了，女兒終歸是別人家的人，還是兒子貼心。"

這話說到柳桂芳心坎上了。她從小就覺得兒子比女兒親，女兒遲早要嫁人，只有兒子才是自己的依靠。

當天下午，女兒柳慧玲下班后就過來了。她在鎮(zhèn)上的服裝廠上班，每個月工資三千多塊，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媽，哥他們來了啊。"柳慧玲進門就開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動作很熟練。

"你哥專門請假回來看我的。"柳桂芳語氣里帶著炫耀，"還買了燕窩呢，說要給我補身體。"

柳慧玲只是點點頭，沒說什么，繼續(xù)洗碗。

高雪梅在一旁看著，忍不住說："慧玲，你看你哥多孝順，一聽說媽拆遷的事就趕緊回來了。"

"拆遷是好事，媽以后生活就不愁了。"柳慧玲頭也不抬地說。

"那倒是，不過這么多錢，媽一個人也用不完。"高雪梅話里有話，"總得想想怎么安排才好。"

柳桂芳聽出了兒媳的意思，心里暖洋洋的?？磥韮鹤觾合笔钦嫘臑樽约褐?，怕自己一個人管不好這么多錢。

柳慧玲洗完碗，又把廚房收拾了一遍，才坐下來陪老人聊天。但是她話不多，大部分時間都是聽著，偶爾應一聲。

"慧玲這性子，從小就這樣，不愛說話。"柳桂芳對兒子兒媳解釋著，"不像你們，會說話會哄人。"

高雪梅趁機說："媽，您說得對。女兒就是外向的，心思都在自己小家上。哪像兒子，永遠把媽放在第一位。"

柳慧玲聽了這話，臉色變了變，但還是沒有爭辯什么。

接下來的幾天，柳建民夫妻倆幾乎天天都來。有時候帶著好酒好菜，有時候拿著營養(yǎng)品，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

柳桂芳這輩子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心里別提多高興了。特別是高雪梅，以前見面總是愛理不理的，現(xiàn)在竟然主動幫她梳頭發(fā)，還陪她聊天說笑。

"媽，您看您這頭發(fā)多好，又黑又亮的。"高雪梅一邊給婆婆梳頭一邊夸著，"保養(yǎng)得真好。"

"都是老頭發(fā)了，哪還有什么好的。"柳桂芳嘴上謙虛，心里卻美得不行。

"媽，我跟建民商量了一下，這錢您一個人拿著也不安全，要不我們幫您存銀行？"高雪梅試探著說，"現(xiàn)在騙子這么多，專門騙老人的錢。"

柳桂芳覺得兒媳說得有道理。她一個老太太，確實不懂這些理財?shù)氖隆?/p>

"那你們看著辦吧，反正我也不懂。"

"不過媽，"高雪梅話鋒一轉(zhuǎn)，"您也得考慮考慮以后的事。您說這錢最后給誰合適？"

這話問得很直白，柳桂芳愣了一下。

"這個...我還沒想過。"

"媽，您別多想，我們就是關(guān)心您。"柳建民接過話，"不過我覺得雪梅說得對，您確實該早點打算打算。萬一將來有個什么事，總不能讓這錢沒個著落。"

柳桂芳點點頭，覺得兒子說得在理。

就在這時，柳慧玲推門進來了。她手里拎著一袋菜，看起來剛從菜市場回來。

"媽，我買了您愛吃的豆腐，一會兒給您做豆腐湯。"

"又買菜干什么，家里有的是。"柳桂芳說。

"冰箱里那些菜都不新鮮了。"柳慧玲走向廚房，"我重新買了點。"

高雪梅看著小姑子忙前忙后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慧玲真是辛苦，每天上班還要過來做飯。"她故意大聲說，"不過也對，女兒就該這樣孝順。"

柳慧玲在廚房里停頓了一下，但沒有回話。

"雪梅，你別這么說。"柳建民裝作責備妻子的樣子，"慧玲做這些都是應該的，我們做哥嫂的不能讓妹妹專美于前啊。"

這話聽起來是在夸柳慧玲，但柳桂芳聽出了另一層意思：兒子兒媳做得更多，更孝順。

一個星期后，柳建民夫妻提出了一個建議。

"媽，我們想了想，您這錢放在手里確實不安全。"高雪梅坐在柳桂芳身邊，語重心長地說，"您年紀大了，萬一被人騙了怎么辦？"

"那你們說怎么辦？"

"我們的想法是，您先立個遺囑，把財產(chǎn)分配定下來。"柳建民說，"這樣將來也不會有什么紛爭。"

柳桂芳覺得這個建議不錯。確實，趁著自己腦子還清楚，把這事安排明白了，省得將來麻煩。

"那你們覺得該怎么分？"

高雪梅和柳建民對視一眼，高雪梅接著說："媽，這個我們不好說，畢竟是您的錢。不過按照傳統(tǒng)，兒子是要負責養(yǎng)老送終的，女兒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

"慧玲她..."柳桂芳想為女兒說兩句話。

"媽，您別誤會，我們不是說慧玲不孝順。"柳建民趕緊解釋，"只是她現(xiàn)在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負擔。您以后年紀大了，還不是得靠我們照顧？"

柳桂芳想想也是。女兒已經(jīng)嫁人了，有自己的小家要顧。而且她從小就覺得，兒子才是自己的依靠。

"那就...都給你吧。"她有些猶豫地說。

"媽，您可別這么說。"高雪梅裝作推辭的樣子，"慧玲也是您的女兒，多少得分一點。"

"分多少合適？"

"我們覺得，給她個五十萬意思意思就行了。"柳建民說，"剩下的留給我們，將來好照顧您養(yǎng)老。"

柳桂芳算了算，五十萬已經(jīng)不少了，比她和老伴一輩子掙的錢都多。女兒應該滿足了。

"那就這么定了。"

當天晚上，柳慧玲照常過來做晚飯。吃飯的時候，柳桂芳把遺囑的事說了。

"慧玲，媽想了想，這錢留給你哥750萬，給你50萬。你覺得怎么樣？"

柳慧玲正在喝湯，聽了這話手頓了一下，然后平靜地說："媽，這是您的錢，您想怎么安排都行。"

"你不生氣？"柳桂芳有些意外女兒的反應。

"為什么要生氣？"柳慧玲放下碗，"哥確實需要錢做生意，我一個女的要那么多錢干什么。"

這話讓柳桂芳很滿意。女兒雖然平時不愛說話，但還是很懂事的。

"那就這么定了。明天我們?nèi)フ衣蓭煱堰z囑寫了。"

"好。"柳慧玲點點頭，繼續(xù)喝湯，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遺囑很快就立好了。800萬拆遷款，750萬給兒子柳建民，50萬給女兒柳慧玲。

拿到遺囑的那一刻，高雪梅臉上的笑容特別燦爛。

"媽，您真是太明智了。"她拉著柳桂芳的手，"將來我和建民一定好好孝敬您。"

柳建民也很高興，當場就說要給母親買一套新衣服，還要帶她去城里最好的餐廳吃飯。

柳桂芳心里美滋滋的。有這樣孝順的兒子兒媳，她這輩子值了。

但是接下來的日子，情況開始發(fā)生微妙的變化。

首先是柳建民夫妻來得沒那么頻繁了。以前幾乎天天來，現(xiàn)在變成了三四天來一次，而且每次待的時間也短了。

"工地上忙，媽，您多擔待。"柳建民每次都是這樣解釋。

高雪梅也沒有以前那么殷勤了。以前會主動幫柳桂芳梳頭發(fā)、聊天，現(xiàn)在更多時候是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

"雪梅，你怎么不說話了？"柳桂芳有些納悶。

"媽，我這不是在聽您說嗎。"高雪梅頭也不抬，"您繼續(xù)說，我聽著呢。"

相比之下，柳慧玲還是老樣子。每天下班后都會過來，買菜做飯，收拾家務(wù)，陪老人說話。只是她的話更少了，有時候一整個晚上也說不了幾句。

"慧玲，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事？"柳桂芳關(guān)心地問。

"沒事，就是廠里最近比較忙。"柳慧玲淡淡地說。

"那你早點回去休息，這些活我自己能干。"

"沒關(guān)系，我不累。"

但是柳桂芳注意到，女兒話比以前更少了，有時候整個晚上都不怎么開口說話。

一個月后，柳桂芳因為高血壓住院了。

住院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了柳建民。電話里，他很著急的樣子。

"媽，您別擔心，我馬上就過去。"

但是柳桂芳在醫(yī)院等了一整天，都沒見到兒子的影子。直到晚上，柳建民才匆匆趕來。

"媽，對不起，工地上出了點事，我實在走不開。"他解釋著，"您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沒什么大事，就是血壓有點高。"柳桂芳看到兒子來了，心里很高興。

柳建民在病房里陪了不到半小時，就接了個電話。

"媽，工地那邊還有事，我得先走了。明天再來看您。"

"這么急？"

"沒辦法，現(xiàn)在正是關(guān)鍵時候。"柳建民已經(jīng)站起來了，"您好好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就匆忙離開了。

柳桂芳心里有些失落，但也理解兒子的難處。做生意嘛，確實忙。

晚上八點多，柳慧玲來了。她手里提著一個保溫盒，里面是給母親熬的小米粥。

"媽，您感覺怎么樣？"她坐在床邊，語氣很溫和。

"好多了，就是有點頭暈。"

"那您多休息。"柳慧玲把粥倒出來，一勺一勺地喂給母親喝。

"你怎么不回去？明天還要上班呢。"

"沒事，我在這里陪您。"

柳慧玲在醫(yī)院陪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她去上班前特意買了早餐放在床頭柜上。

"媽，這是您愛吃的包子，趁熱吃。"

柳桂芳看著女兒的樣子，心里有些不忍："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沒關(guān)系，您是我媽，照顧您是應該的。"

下午，柳建民來了。但是他只待了十幾分鐘，又說有事要走。

"媽，您在這里好好養(yǎng)病，我過兩天再來。"

"高雪梅呢？她怎么沒來？"柳桂芳問。

"她美容院忙，走不開。"柳建民隨口說了一句，"改天讓她來看您。"

但是高雪梅一直沒有出現(xiàn)。柳桂芳住院三天，兒媳婦連面都沒露過。

倒是柳慧玲，每天晚上都來陪床。有時候柳桂芳勸她回去，她總是說："沒事，我不累。"

病房里其他病人的家屬看在眼里，都夸柳桂芳有個孝順女兒。

"您女兒真是太孝順了，每天晚上都陪著。"隔壁床的病人羨慕地說，"我兒子一個星期都不來一次。"

聽到這些夸獎，柳桂芳心里五味雜陳。她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兩個孩子。

出院后，柳桂芳發(fā)現(xiàn)兒子兒媳來得更少了。有時候一個星期都見不到人影。打電話過去，不是在忙工地的事，就是在處理其他事務(wù)。

"媽，我這邊真的很忙，您多擔待。"柳建民在電話里說，"有什么事您跟慧玲說，讓她幫您辦。"

柳桂芳心里開始有些不平衡。遺囑都立了，兒子怎么反而不如以前上心了？

相反，柳慧玲還是每天都來。買菜、做飯、打掃衛(wèi)生，什么都干。有時候柳桂芳想幫忙，她都不讓。

"媽，您歇著，我來就行。"

柳慧玲話比以前更少了，總是默默干活，很少主動說話。

"慧玲，你怎么不愛說話了？"

"沒什么，就是有點累。"柳慧玲總是這樣回答。

這種狀況持續(xù)了兩個多月。期間，柳建民夫妻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有時候半個月都見不到人。而柳慧玲則是風雨無阻，每天都來照顧母親。

漸漸地，鄰居們開始議論了。

"老柳家這兩個孩子真是不一樣啊。"住在樓上的王大媽跟其他鄰居閑聊，"兒子拿了錢就不見人影，女兒倒是每天都來。"

"可不是，我看那個柳慧玲挺可憐的。分了最少的錢，還得伺候老人。"

"她肯定心里有怨氣，要不然能這樣？"

"我覺得她就是做給別人看的，心里指不定怎么埋怨老太太呢。"

這些閑言碎語很快傳到了柳桂芳耳朵里。她開始用懷疑的眼光看待女兒的孝順。

女兒這么殷勤，會不會真的是心里有怨氣？會不會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感到愧疚，從而改變遺囑？

這個想法一旦產(chǎn)生，就像種子一樣在柳桂芳心里生根發(fā)芽。她開始仔細觀察女兒的一舉一動，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

柳慧玲做飯的時候，她會想：她是不是故意做得特別好，想讓我覺得虧欠她？

柳慧玲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她會想：她是不是想通過這些讓我看到她的辛苦？

柳慧玲陪她聊天的時候，她會想：她是不是在等我主動提起遺囑的事？

這種猜疑讓柳桂芳越來越不自在。她開始對女兒的態(tài)度變得冷淡，有時候還會故意挑刺。

"這菜咸了。"

"地拖得不干凈。"

"你說話聲音小點，吵得我頭疼。"

面對母親的挑剔，柳慧玲從不反駁，總是默默地重新做一遍。

但是這種順從在柳桂芳眼里，反而更像是一種表演。

終于有一天，矛盾爆發(fā)了。

那天晚上，柳慧玲照常過來做晚飯。柳桂芳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心情特別煩躁。

"媽，飯好了。"柳慧玲在廚房里喊。

柳桂芳走過去一看，桌上擺著三菜一湯，都是她愛吃的。但是她偏偏找茬。

"這湯怎么這么淡？鹽是不要錢啊，不舍得放？"

柳慧玲愣了一下："媽，醫(yī)生說您要少吃鹽，對血壓好。"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用不著你操心！"柳桂芳越說越氣，"你就是嫌我活得太久了，想讓我早點死！"

這話說得太重了。柳慧玲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媽，您怎么能這樣說我？"

"我說錯了嗎？"柳桂芳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過分，"你天天在這里裝孝順，不就是想讓我改遺囑？告訴你，門都沒有！"

柳慧玲徹底愣住了。她萬萬沒想到，母親竟然是這樣看她的。

"媽...我從來沒有想過遺囑的事..."她哽咽著說。

"沒想過？那你這么殷勤是為了什么？"柳桂芳冷笑，"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心里早就不服氣了！"

柳慧玲站在那里，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想解釋什么，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既然您這樣想我，那我以后就不來了。"她擦了擦眼淚，轉(zhuǎn)身往外走。

"你給我站??！"柳桂芳喊道，"就知道你會撂挑子！果然是白眼狼！"

柳慧玲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但她沒有回頭，直接離開了。

那天晚上，柳桂芳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房子里，心情復雜極了。她覺得自己說得對，女兒確實是有心機的。但是心里又有些空虛，畢竟女兒照顧了她這么久。

第二天，柳慧玲沒有來。第三天，還是沒有來。

柳桂芳開始有些不習慣了。沒人買菜做飯，她只能湊合著吃點剩菜。房子也沒人打掃，很快就亂糟糟的。

她給兒子打電話："建民，你妹妹和我鬧別扭了，你勸勸她。"

"媽，到底怎么回事？"柳建民在電話里問。

柳桂芳把那天晚上的事說了一遍。

"媽，您說得有點重了。"柳建民有些為難，"慧玲那個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我說重了？我說的都是實話！"柳桂芳不服氣，"她就是心里有鬼才會生氣！"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媽，要不我和雪梅過去陪您幾天？"

"那敢情好。"柳桂芳立刻高興了，"我正愁沒人做飯呢。"

但是柳建民夫妻只來了一天。高雪梅隨便炒了兩道菜，態(tài)度很敷衍。

"媽，我們工作真的很忙，不能天天過來。"柳建民解釋，"您要不還是和慧玲和好吧，讓她繼續(xù)照顧您。"

"我不需要她照顧！"柳桂芳倔強地說，"大不了我自己過！"

但是現(xiàn)實很快就給了她打擊。一個人生活確實很不方便，特別是她年紀大了，很多事都做不了。

一個星期后，柳桂芳終于忍不住了。她讓鄰居幫忙給女兒帶話，說自己想她了。

柳慧玲第二天就來了。她什么都沒說，就像以前一樣開始買菜做飯。但是柳桂芳能感覺到，女兒變了。她話更少了，做事也更加默不作聲。

"慧玲..."柳桂芳想道歉，但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媽，您想吃什么，我去買。"柳慧玲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就這樣，兩人之間出現(xiàn)了一堵無形的墻。柳慧玲依然每天來照顧母親，但是母女之間的關(guān)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而這種微妙的變化，為后來的法庭風波埋下了伏筆。

出院后柳慧玲來得更頻繁了，但每次都顯得有些心事重重。高雪梅在柳桂芳面前抱怨，說柳慧玲肯定在外面說老人偏心。柳桂芳一氣之下決定起訴女兒，"讓法院來評評理"。

法庭調(diào)解當天，柳慧玲請了半天假趕來。她看起來有些疲憊，但柳桂芳只當她是因為家庭矛盾而心情不好。

調(diào)解過程中，柳慧玲的手機響了好幾次，她都按掉了。最后一次鈴聲響起時，她看了看號碼，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不好意思，我必須接一下。"柳慧玲走到門外接電話。

透過玻璃門，大家能看到她在電話里說得很著急，還不停地搖頭。

幾分鐘后，柳慧玲匆忙走回來，對調(diào)解員說："對不起，我可能要先走一下，有很急的事。"

"什么事比這個還急？"柳桂芳生氣地問。

柳慧玲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后只說："媽，有些事情...我一直沒跟您說..."

就在這時，調(diào)解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一個中年女人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看起來很焦急。

"請問哪位是柳慧玲？"

柳慧玲站起來，那個女人快步走過去，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柳慧玲接過文件袋的瞬間，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顫抖著手打開文件袋，只看了一眼，整個人就像被雷擊中一樣，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搖擺。

"不...這不可能..."

文件袋從她手中滑落，里面的紙張散落一地。

柳桂芳看著女兒的反應，心里涌起一陣不祥的預感。她彎腰想去撿那些紙張，然而當她看到其中一張紙上的內(nèi)容時，整個人徹底僵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