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寧波港這事兒,說出來能讓人后背直冒涼汗。一艘從美國來的貨輪剛靠岸,海關(guān)專查動植物的老李跟往常一樣,拿手電筒照那些空集裝箱。本來是例行公事,沒成想手電筒掃到箱子角落,幾塊金屬反光透著不對勁。他湊近了一看,好家伙,幾只黑黢黢的蚊子趴在那兒,個頭比普通蚊子大一圈,身上還有點金色斑點,看著就不是本地玩意兒。
老李心里咯噔一下,趕緊上報取樣。實驗室結(jié)果出來,整個海關(guān)都繃緊了神經(jīng)——這是曼蚊屬的 Mansonia titillans,老家在美洲,咱國內(nèi)從來沒見過。更嚇人的是,這蚊子身上帶著三種病毒,委內(nèi)瑞拉馬腦炎、西尼羅河、圣路易斯腦炎。光聽名字可能沒概念,但委內(nèi)瑞拉馬腦炎在上世紀(jì)美國暴發(fā)時,一下子放倒好幾千人,高燒不退,頭疼得像要炸開,嚴(yán)重的直接傷神經(jīng),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些蚊子邪乎得很。母蚊子尤其兇,幾公里外就能循著人味兒追過來,不像普通蚊子偷偷摸摸叮一口就跑,它們專挑白天出來,追著人猛吸。更麻煩的是幼蟲,藏得那叫一個深——不在水面上漂著,全躲在水葫蘆、浮萍這些水生植物的根里,用特制的吸管扎進(jìn)根里吸氧。平時往水面噴藥?對它們來說跟撓癢癢似的,根本傷不著。真要滅它們,得把整片濕地的植物全清干凈,那成本能嚇退不少人。
有人可能覺得,不就幾只蚊子嗎?至于這么緊張?那是沒見過生物入侵的厲害。就說咱們常見的“花蚊子”,也就是白紋伊蚊,40年前就是搭著東南亞貨輪、飛機(jī)偷渡過來的。一開始在廣州機(jī)場落腳,后來跟著貨車、高鐵往全國跑,現(xiàn)在連東北的花壇里都有它們的影子。北方的年輕人可能都不知道,原來白天在戶外待著,是可以不挨蚊子咬的。這蚊子叮人又快又狠,還傳登革熱、基孔肯雅熱,而這一切的開端,可能就是某架國際航班貨艙里溜出來的幾只雌蚊子。
這次寧波截獲蚊子的事兒,網(wǎng)友們議論得厲害,不少人往陰謀論上想。倒也不是瞎猜,冷戰(zhàn)那會兒,美國軍方確實研究過用蚊子當(dāng) “病毒快遞員”,委內(nèi)瑞拉馬腦炎病毒當(dāng)時就被列進(jìn)生物武器候選名單。這次截獲的蚊子,帶的病毒又多又濃,藏的方式還透著刻意,幾十只活的密密麻麻趴在集裝箱里,說不是人為安排的,確實有點難讓人信。
更巧的是,這些蚊子被截獲后不到半個月,廣東就爆發(fā)了基孔肯雅熱疫情,二十多天里病例飆到六千多例。后來查清楚是白紋伊蚊干的,但這時間上的巧合,還是讓不少人心里打鼓。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 “無意偷渡”。國際貿(mào)易這么頻繁,集裝箱里要是裝過廢舊輪胎,輪胎凹槽里的積水就是蚊子的 “五星級產(chǎn)房”。過去十年,光進(jìn)口輪胎里,海關(guān)就截獲過兩百多起有害生物。美洲那邊堆放貨物的地方環(huán)境雜,蚊子在輪胎里產(chǎn)卵,跟著貨輪漂洋過海到中國孵化,聽著離譜,但檢疫員早就見怪不怪了。
真正讓人揪心的是,這種 “蚊子偷渡” 越來越頻繁。2022年從美洲來的貨里截獲蚊子12批次,2023年漲到27批次,今年才過半年就19批次了。2024年全國截獲的有害生物更是高達(dá)105萬次,其中蚊子類占了三成,算下來平均每天要攔下近3000次生物入侵風(fēng)險。它們藏的地方也五花八門,櫻桃木箱縫里、汽車零件里,甚至水果包裝里都有,可報關(guān)單上全寫著“無活體生物”,防都防不過來。
這兩年海關(guān)也下了功夫,X光機(jī)配智能識別系統(tǒng),倆小時就能確定蚊子種類和帶的病毒。2023年修訂的《生物安全法》,直接把防控外來物種提到國家安全層面。但全球每年8億多個集裝箱來回轉(zhuǎn),光靠一國的國門防線,實在太難了。
所以下次小區(qū)里噴滅蚊藥,別嫌味兒大。那層薄薄的藥霧背后,是場看不見硝煙的仗。這仗不是哪一個國家的事,是全人類都得一起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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