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見棠沉默下去,陳媽嘆了口氣,又道:“阿棠,陳媽不知道你和小望鬧了什么矛盾,但是陳媽看在眼里,他是真的很愛你……阿棠,你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的,就是努力治病,以后再跟他置氣,好嗎?”
不知為何,沈倦的心微微提了起來。
良久,趙見棠才輕聲說:“陳媽,都過去了。我不恨裴望,但是我也沒辦法愛他了?!?/p>
陳媽輕輕嘆了口氣。
沈倦知道,陳媽既然是看著裴望長大的人,自然會更心疼這個孩子,他也知道了裴望在這兩年間做的事情,可趙見棠不為所動。
她從小就是這么倔強的一個孩子,當(dāng)年寧愿挨院長的打,也不愿意吃下一口不是沈倦喂過去的飯。
那么小的孩子,就有那么烈的性子。
趙見棠從孤兒院出來,自然不可能是吃不得苦的性格,她可以陪著愛人吃千百份苦,卻接受不了對方感情的一點偏離。
只有全心全意愛著別人的人,才會如此潔癖。
每當(dāng)想到趙見棠,沈倦心口都會微微發(fā)燙,而另一種感情便會不自覺地冒出來。如果最開始他沒有離開這里,和趙見棠一起長大,會不會她愛的那個人就會是自己?
他嫉妒裴望,更恨他沒能好好照顧趙見棠。
他們最終還是坐上了前往治療基地的飛機,趙見棠的態(tài)度始終表現(xiàn)得很冷淡漠,裴望卻絲毫不在意。
落地后,他們住進了療養(yǎng)區(qū)的小別墅。
裴望拖著那坡了的腿上下奔波,趙見棠已經(jīng)知道他為什么當(dāng)初會骨折了,卻只覺得他活該。
那天她穿著厚重的婚紗爬上山頂時,裴望已經(jīng)欠了她太多太多。
這個城市的風(fēng)光還算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時常是陰雨天。
趙見棠并不是不能行走,只是身體太過于虛弱,大部分時間需要坐輪椅出行。她起夜喝水的時候,被客廳里沉默坐著的身影嚇了一跳。
是裴望。
他看上去非常不適,額上冷汗密布,牙齒深深鉗進了下唇,似乎死死忍耐著自己的痛苦。
當(dāng)他抬眼看見趙見棠正看著自己的時候,勉強擠出了一個笑,立刻站了起來。
“阿棠,你是想要喝水嗎?”
趙見棠點點頭,他便一瘸一拐地走向廚房,將趙見棠拉到客廳的椅子上坐下。
“等我一會兒。”
廚房傳來接水的聲音,趙見棠聲音很輕。
“很痛嗎?”
裴望怔了怔,才反應(yīng)過來她在問自己的腿,連忙搖頭道:“不、不痛?!?/p>
他知道胰腺癌發(fā)作起來比腿疼難受一萬倍,他沒有資格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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