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明:本文情節(jié)均為虛構故事,所有人物、地點和事件均為藝術加工,與現(xiàn)實無關。
- 圖片非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xiàn),請知悉。
“聽說了嗎?王富貴家那頭豬,明天就要殺了?!?/strong>
冬日里,村口曬太陽的閑漢縮著脖子,吐出一團白氣。
“就是他家那頭養(yǎng)了兩三年的‘豬王’?那可是個大家伙?!?/strong>
“可不是嘛。你說也怪,自打他家小軍兩年前失蹤后,富貴就把那豬當寶貝似的養(yǎng)著,誰勸都不賣,怎么今年突然就要動刀了?”
“唉,誰知道呢。興許是想沖沖晦氣吧。不過啊,我總覺得這事兒,有點邪乎……”
議論聲很快就散在了凜冽的寒風里。
01
王富貴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
他這輩子沒離開過生他養(yǎng)他的王家村。
村子不大,坐落在兩座山的山坳里,村里人大多都姓王。
王富貴家的田地在村里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是中等人家。
他勤快,肯干,天不亮就下地,天黑透了才回家。
妻子李翠花是個賢惠的女人,話不多,手腳麻利,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
夫妻倆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就是他們的兒子,王小軍。
小軍聰明,讀書成績在學校里總是名列前茅。
老師們都夸他,說這孩子將來肯定有大出息,能走出這片大山。
王富貴和李翠花聽了,心里比喝了蜜還甜。
他們就盼著兒子能考上大學,當個城里人,再也不用像他們一樣,一輩子臉朝黃土背朝天。
為了給兒子攢學費,夫妻倆比以前更拼命了。
除了種地,王富貴還在山腳下開了一小片荒地,種些煙葉賣錢。
李翠花則在家里養(yǎng)了十幾只雞鴨,攢下的雞蛋都舍不得吃,拿到鎮(zhèn)上去賣。
小軍失蹤那年,剛上初二,十三歲。
那年開春,家里為了多點收入,也為了給正在長身體的小軍改善伙食,特地從鎮(zhèn)上買回一頭小白豬崽。
那豬崽白白胖胖的,很招人喜歡。
小軍一放學回家,就喜歡跑到豬圈去看它。
他還給豬崽取了個名字,叫“壯壯”。
每天放學后,小軍都會幫家里去地里割豬草,然后拌上米糠,親手喂給壯壯吃。
他一邊喂,還一邊跟壯壯說話。
“壯壯啊,你可要多吃點,長得肥肥的。”
“等我考上大學了,我就帶我爸媽去城里享福,到時候也給你在城里蓋個大豬圈?!?/p>
王富貴有時候聽見了,就笑著罵他:“你個傻小子,跟一頭豬說這些干啥,它又聽不懂?!?/p>
小軍就嘿嘿地笑,也不反駁。
家里的日子雖然清貧,但因為有了小軍,充滿了希望和笑聲。
那頭名叫壯壯的小豬崽,也一天天在長大。
在王富貴和李翠花眼里,這豬就是家里的活期存折,等養(yǎng)到年底殺了賣肉,又能給兒子多添一筆學費。
他們誰也沒想到,一場天大的災禍,正悄悄降臨。
02
出事那天,是個很平常的秋日午后。
天高云淡,陽光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王富貴和李翠花都在地里忙著收玉米。
小軍像往常一樣,背著書包從學?;貋砹?。
他放下書包,跟正在院子里曬玉米的李翠花打了聲招呼。
“媽,我回來了,今天老師又表揚我了?!?/p>
李翠花臉上笑開了花,擦了擦手上的灰,想去給兒子拿個蘋果。
小軍擺擺手說:“媽,我不吃,我先去把豬喂了,壯壯肯定餓了?!?/p>
李翠花笑著說:“去吧,豬草我上午已經(jīng)給你割好了,就在豬圈門口。”
“好嘞?!?/p>
小軍應了一聲,拿起豬圈門口的籃子和鐮刀,熟練地把豬草鍘碎,拌上米糠,倒進了豬食槽里。
豬圈里傳來壯壯哼哼唧唧的歡快叫聲。
王富貴從地里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有些擦黑了。
他放下鋤頭,問院子里的李翠花:“小軍呢?作業(yè)寫完了沒?”
李翠花說:“一下午沒見著人,估計是喂完豬就找同學玩去了吧?!?/p>
這在村里是常事。
孩子們放了學,經(jīng)常三五成群地滿村子跑,有時候玩瘋了,天黑了才回家。
王富貴也沒在意,洗了把臉,就蹲在門口抽起了旱煙。
可是,晚飯做好了,飯菜都擺上了桌,還是不見小軍的影子。
李翠花有點急了。
“這孩子,跑哪去了,天都黑透了也不知道回家?!?/p>
王富貴把煙袋鍋在鞋底上磕了磕,站起身。
“我去找找,估計是在同學家玩忘了時間?!?/p>
他先去了村東頭的張寡婦家,她兒子是小軍最好的玩伴。
結果張寡婦說,一下午都沒見過小軍。
王富貴心里咯噔一下,又接連去了村里另外幾個和小軍關系好的同學家。
答案都是一樣的,沒人見過小軍。
這下,王富貴徹底慌了神。
一個十三歲的半大孩子,天黑了還沒回家,電話也打不通,這可不是小事。
他急匆匆地跑回家,李翠花一看到他慌張的神色,心就沉了下去。
“沒找著?”
王富貴搖了搖頭,聲音都有點發(fā)顫。
“村里幾個同學家都問遍了,都說沒見著?!?/p>
李翠花“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我的兒啊,你到底去哪了啊?!?/p>
王富貴心煩意亂地吼了一聲:“哭啥哭!趕緊找人!”
他沖出院子,開始一家一家地敲門,喊人幫忙。
整個王家村的寧靜,瞬間被打破了。
03
夜色越來越深,山里的風也冷了起來。
王家村的男女老少,幾乎全都出動了。
幾十個火把,像一條條火龍,在村子周圍的山野里游動。
“小軍!”
“王小軍!”
“聽到了就應一聲!”
村民們的喊聲此起彼伏,在空曠的山谷里回蕩,卻聽不到任何回應。
王富貴瘋了一樣地在山里跑著,嗓子都喊啞了。
他把村子附近的山坡、樹林、河溝,所有小軍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個遍。
沒有,什么都沒有。
李翠花跟在人群后面,一邊哭一邊找,摔倒了好幾次,又被人扶起來。
有人安慰她說:“嫂子,別急,興許是孩子貪玩,躲在那睡著了?!?/p>
可誰都知道,這只是安慰話。
大家心里都有一個不祥的預感,但誰也不敢說出口。
搜尋一直持續(xù)到后半夜,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第二天一早,王富貴紅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騎著家里那輛破舊的二八大杠自行車,去了鎮(zhèn)上的派出所報案。
派出所的民警做了筆錄,問了情況,說會幫忙留意。
但王家村太偏僻了,鎮(zhèn)上警力也有限,能做的其實不多。
接下來的日子,對王富貴一家來說,就是地獄。
他們發(fā)動了所有能發(fā)動的親戚朋友,把搜索范圍擴大到了鄰近的村鎮(zhèn)。
他們貼了上千張尋人啟事,把小軍的照片印在上面。
照片上的小軍,穿著校服,咧著嘴笑,露出兩顆小虎牙,眼神清澈明亮。
可這張笑臉,卻像一把刀子,時時刻刻剜著王富貴和李翠花的心。
時間一天天過去,一個月,兩個月,半年。
小軍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杳無音信。
各種猜測和流言也開始在村里傳開。
有人說,小軍是不是掉進了山里的哪個深潭或者懸崖。
也有人說,肯定是遇上人販子了,這么俊的半大小子,拐到外地去賣,能賣個好價錢。
還有更離譜的,說山里的野獸把他給叼走了。
這些話傳到李翠花耳朵里,她就犯病,整日以淚洗面,精神也變得恍惚起來。
她常常一個人跑到豬圈門口,對著那頭豬自言自語。
“壯壯啊,你知道我們家小軍去哪了嗎?”
“他最后就是來喂你的,你看見他往哪走了嗎?”
那頭豬已經(jīng)長大了不少,只是哼哼著,用嘴拱著食槽。
王富貴心里的痛苦不比妻子少,但他是個男人,他得撐著這個家。
他變得更加沉默寡言,臉上的皺紋像刀刻一樣,深了許多。
他每天依舊下地干活,只是那背影,看起來無比地蕭索和沉重。
尋找兒子的希望,隨著時間流逝,變得越來越渺茫。
但他們誰也沒有說放棄。
那個空出來的房間,東西還和原來一樣擺放著,李翠花每天都去打掃,好像兒子只是出了一趟遠門,隨時都會回來。
04
兩年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七百多個日日夜夜,足以改變很多事情。
王富貴和李翠花的頭發(fā),都白了大半。
李翠花的身體徹底垮了,常年湯藥不斷,人也瘦得脫了相。
她不再去豬圈門口自言自語了,只是常常坐在小軍的床邊發(fā)呆,一坐就是一下午。
王富貴的話更少了,有時候一天也說不了一句話。
村里人看著他們家,都只能搖著頭嘆氣。
這么好的一家人,怎么就遇上這種事了呢。
當年那頭名叫“壯壯”的小白豬崽,如今已經(jīng)長成了一頭龐然大物。
它太能吃了,食量驚人,體型比村里其他的豬都要大上一圈,毛色烏黑發(fā)亮,膘肥體壯,少說也有四五百斤。
這兩年里,王富貴就像是在完成兒子的囑托一樣,從沒虧待過這頭豬。
再好的糧食,他都舍得喂給它。
這頭豬,成了這個死氣沉沉的家里,唯一的活物,也是一個特殊的念想,一個沉重的負擔。
它就像一個活的紀念碑,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們,那個失蹤的兒子。
親戚朋友們都勸王富貴,把這豬賣了吧,或者殺了。
留著它,天天看著,心里更難受。
王富貴一直沒同意。
直到第二個年關將近。
這兩年,王富貴家再也沒有過過年。
別人家張燈結彩,他家冷冷清清。
今年,看著病床上氣若游絲的妻子,王富貴心里做了一個決定。
他要殺了這頭豬。
殺了它,也許這個家就能徹底和過去告別,就能翻開新的一頁。
也許沖一沖喜,妻子的病也能好一點。
他對病床上的李翠花說:“老婆子,過年了,咱把那頭豬殺了吧,給家里添點年味。”
李翠花渾濁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一絲光亮。
她點了點頭,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fā)出聲音。
王富貴知道,她同意了。
殺豬的日子,定在了臘月二十八。
這是村里的習俗,年前殺豬,準備過年的肉食。
王富貴請了村里幾個最好的屠夫和壯勞力來幫忙。
消息傳開,村里不少人都說要過來搭把手,也想看看王富貴家這頭養(yǎng)了兩年的“豬王”到底有多大。
他們都知道這頭豬的來歷,也知道它對王富貴一家的特殊意義。
大家都想借著這個機會,幫這個苦難的家庭驅驅邪,迎一迎新年。
05
臘月二十八這天,天還沒亮,王富貴家的院子里就亮起了燈。
天氣很冷,哈出的氣都是一團白霧。
幾個幫忙的村民陸續(xù)到了,大家一邊搓著手,一邊低聲交談。
院子中央,已經(jīng)架起了一口大鐵鍋,底下燒著熊熊的柴火,鍋里的水冒著熱氣。
王富貴從屋里走出來,臉色平靜,但眼神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復雜情緒。
他對眾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富貴哥,都準備好了,動手吧?”村里的屠夫王大膽問。
王富貴“嗯”了一聲,轉身走向豬圈。
那頭巨大的黑豬似乎預感到了自己的命運,在圈里焦躁地來回走動,不時發(fā)出一兩聲低沉的吼叫。
王富貴打開豬圈的門,沒有像往常一樣用食物引誘。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那頭豬。
那豬也停了下來,一雙小眼睛看著王富貴,竟然沒有沖撞,也沒有后退。
院子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幾分鐘后,王富貴沙啞著嗓子,輕輕說了一句。
“壯壯,出來吧。”
令人驚奇的一幕發(fā)生了。
那頭巨大的黑豬,竟然真的就那么溫順地,一步步走出了豬圈,走到了院子中央。
它沒有掙扎,也沒有嚎叫,只是安靜地站在那里。
王大膽和其他幾個壯漢都看呆了,他們殺了一輩子豬,從沒見過這么有靈性的牲口。
王大膽猶豫了一下,對王富貴說:“富貴哥,這豬……要不還是別殺了吧?”
王富貴搖了搖頭,眼神決絕。
“殺?!?/p>
他只說了一個字。
幾個壯漢不再猶豫,一擁而上,用粗麻繩套住豬的四蹄,合力將它掀翻在地。
豬發(fā)出了震天動地的嚎叫,拼命掙扎,但終究敵不過幾個壯漢的力氣。
王富貴從屋里拿出了那把磨得锃亮的殺豬刀。
他走到豬的旁邊,蹲下身子。
院子里瞬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豬粗重的喘息聲和鍋里滾水的咕嘟聲。
王富貴舉起了刀。
刀光在清晨的微光里一閃。
豬的嚎叫戛然而止。
接下來就是放血、退毛、開膛。
一切都進行得有條不紊。
幫忙的婦女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大盆,準備接豬下水和內臟。
王大膽的刀法很利落,很快就將豬的胸膛和腹部劃開。
眾人圍了上來,準備分割,王大膽負責主刀。
可是,當豬的肚子被徹底剖開,里面的東西露出來時,圍在旁邊的所有人,都瞬間僵住了。
院子里死一般地寂靜。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眾人全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