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民黨軍將領中,有一個特殊的存在。出身黃埔二期的他,軍事天賦堪比一期生,是專破圍點打援的高手,坊間賜予他“蔣軍頭號悍將”的頭銜,就連胡璉、張靈甫都未能獲得。
解放戰(zhàn)爭初期在陜西和我西北野戰(zhàn)軍交手的兩場戰(zhàn)役,令彭老總都倍感頭疼,直呼此人“打不死”。
只不過他打了勝仗,沒等來嘉獎,卻被摘了軍銜,撤了職,為國民黨所遺棄,黯然離場。
此人究竟是誰?又為何被國軍遺棄?
此一人,便是鐘松。
事實上,從軍校開始,鐘松便波折重重。1924 年他本已躋身黃埔一期,卻因入學后突發(fā)重病、校醫(yī)誤診險喪命。同鄉(xiāng)拼死救治讓他脫險,可重返校園時,一期學員已近畢業(yè)。
因一期學制僅半年,他無奈轉入二期炮科。雖不情愿 —— 一期步科才是名將搖籃,但校方稱炮兵更需文化,他這才有了 “既有炮兵精準算計,又含步兵勇猛果敢” 的軍事風格伏筆。
畢業(yè)后,鐘松先任炮兵連長,后轉步兵營長??绫N任職讓他更懂協(xié)同作戰(zhàn),1932 年便升第 6 旅副旅長,對黃埔二期生已是可觀晉升。熟悉他的人認為,若不是那場病耽誤一期學業(yè),他至少能任副師長。
1933 年 12 月,長城抗戰(zhàn)失利促使蔣介石組建新型陸軍師試驗部隊,鐘松被選中任保定補充第 2 旅少將旅長,連升三級。這支部隊名義是旅,實則下轄三團及多個特種兵營,火力超普通步兵師,只因保密才稱旅級。鐘松雖無師長之名,卻手握實權,積累了指揮大兵團的經(jīng)驗。
抗戰(zhàn)爆發(fā)后,鐘松才華漸顯。1937 年淞滬會戰(zhàn),三個德械師之后,他的獨 20 旅頂了上去。在 “八百壯士” 外圍,他用 “示弱計” 引日軍入包圍圈,打得對方措手不及,蔣介石當場將他提為少將,贊 “這小子有一手”。更早的蕰藻浜戰(zhàn)斗中,他帶領敢死隊沖鋒,身中數(shù)彈仍死頂,直到昏迷被抬下,“悍不畏死” 名聲傳開。
1938 年武漢會戰(zhàn),鐘松任 61 師師長,在固始阻擊日軍第十師團,后轉富金山配合第 71 軍作戰(zhàn)。10 月,因胡宗南棄信陽致友軍危殆,李宗仁下令撤退。鐘松主動與宋希濂約定孝感集結,卻在日軍緊追、浮橋被炸時當機立斷西移脫險,事后證明與宋希濂北撤決策不謀而合。
此后 61 師編入胡宗南第 90 軍,鐘松卻再難獨當一面。他在多個部隊任師長、副軍長,因非嫡系屢遭排擠。
直到 1943 年滇西反攻,任第 2 軍副軍長的他用 “穴地攻城” 攻克龍陵據(jù)點,才獲胡宗南青睞,任新編第 7 軍軍長??刹坏饺?,部隊因無戰(zhàn)務被撤編,他連副軍長都沒保住。
好在胡宗南很快將 5 師 7 萬余人的第 36 軍交給他,即便后來整編為 36 師仍有 3 萬兵力,遠超 “五大主力” 之首的 74軍全盛時期的 4.5 萬,足見重用之意。
國民黨主力常做 “救火隊員”,疲于應對解放軍 “圍點打援”。鐘松卻琢磨出破解之法。
1947 年 7 月西野一打榆林,他率整編 36 師沿長城、沙漠迂回,斷水時士兵飲尿,他徒步隨行,終出其不意抵榆林 30 里外,逼西野撤圍。
而讓彭德懷為他冠以“打不死”之稱的,正是隨后的沙家店之戰(zhàn)。此戰(zhàn)胡宗南強令疲憊的 36 師追擊,鐘松明知是誘敵之計,卻迫于軍令帶四團輕裝直追,結果在沙家店陷入重圍。123旅 6000人被殲,損失慘重,可鐘松竟帶著 165 旅一部硬生生沖出包圍圈。
這種絕境逢生的能力,讓彭德懷也不禁感嘆其頑強,“打不死的鐘松” 這一評價便由此傳開。經(jīng)此一役,36 師仍余兩萬余人,實力未完全喪失。
同年 10 月晉冀魯豫部隊二打運城,鐘松率部北渡黃河后,棄重裝備輕裝鉆中條山,突現(xiàn)運城,突破薄弱防線解圍。兩次破彭總、徐帥的 “圍點打援”,讓他名聲大噪。
1948 年 4 月西府隴東戰(zhàn)役,彭總攻寶雞遇胡宗南和盤踞西北的馬家軍聯(lián)手,西野 4 縱后撤致側背受威脅。鐘松一改謹慎,日行百里突進,數(shù)次沖散西野后撤部隊,使其受損慘重。此役后,他因兩次破 “圍點打援”、一次追擊成功,被蔣軍大肆吹捧。
但好運卻戛然而止。馮原戰(zhàn)役中,整編 36 師被圍,鐘松求援遭拒,強行突圍雖損失慘重卻得脫險。剛喘口氣,他就因未按胡宗南部署遭參謀長沈策指責,反唇相譏觸怒胡宗南,被 “撤職留任”,永遠告別一線。
而胡宗南此舉,實則是拿他背鍋,將部隊損失慘重歸咎于他私自撤退。明眼人都清楚,是胡宗南后援跟不上,鐘松再不撤就得全軍覆沒,可在國民黨體系里,誰有權誰就有理。
此外更早在 1946 年榆林戰(zhàn)役時,鐘松就因作戰(zhàn)理念與胡宗南產(chǎn)生沖突。當時胡宗南讓他追擊西北野戰(zhàn)軍,他死活不干,直言敵人是假撤退,追上去必中圈套??身敳蛔毫τ仓^皮上,果然中了埋伏,部隊被打得七零八落。回來后他氣不過,當著所有人的面痛斥胡宗南亂指揮,把局面搞得人仰馬翻。
蔣介石聽了很不高興,直言 “抗命是大罪,哪怕打仗打得好,也保不住官位”。
更何況胡宗南系統(tǒng)名將寥寥,董釗平庸、李鐵軍尋常、劉戡非嫡系且戰(zhàn)死,鐘松已是佼佼者。可他仍非嫡系,成了胡宗南掩蓋指揮失誤的 “替罪羊”。受處分時,在場將領無一人為他求情。
離開一線后,鐘松軍旅生涯基本終結。
解放戰(zhàn)爭后期他在西南短暫任第 5 兵團副司令,建議化整為零游擊戰(zhàn)遭蔣介石否決。成都激戰(zhàn)部隊潰散后,他化妝逃離香港,開餐館有成。
蔣介石曾派胡宗南邀他赴臺助 “反攻”,終成泡影。他在胡手下工作 20 年,退休后移民荷蘭,晚年回國探親時資助家鄉(xiāng)修路,1995 年在荷蘭病逝。
鐘松的一生,是國民黨非嫡系將領的縮影。他有勇有謀卻躲不過派系傾軋,無張靈甫的 “欽點” 光環(huán),缺胡璉的派系根基,才華終成 “異類”。這位讓彭德懷都稱 “打不死” 的將領漸漸被遺忘,只留下與對手博弈的傳奇,供后人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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