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21歲的小伙子，怎么能娶69歲的老太太？這不是胡鬧嗎！"

1987年春天，縣城民政局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

陳維穿著借來的西裝，緊緊牽著沈婉如的手，面對著四面八方投來的異樣眼光。

"小伙子，你是不是被騙了？這老太太給了你多少錢？"一個大媽大聲質(zhì)問。

"她沒給我錢，"陳維的聲音不大，但很堅定，"是我主動要娶她的。"

"你瘋了吧？她都能當你奶奶了！"

沈婉如輕輕握了握陳維的手，對著人群淡淡一笑：

"各位鄰居，我們只是兩個孤獨的人想要相伴而已，有什么不可以呢？"

"不可以？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

工作人員催促著他們快點辦手續(xù)，圍觀的人群還在議論紛紛。

當紅色的結(jié)婚證交到陳維手中時，他看了看身邊這個比他大48歲的女人，心想：

也許全世界都不理解，但他們自己明白就夠了。

只是陳維永遠不會想到，十七年后，當沈婉如在病床上握著他的手，用顫抖的聲音說出那句話時，他才真正明白這荒誕的一切...

01

陳維第一次見到沈婉如是在縣醫(yī)院的走廊里。

那時他剛滿21歲，瘦得像根竹竿，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藍色工作服，正推著輪椅送一個病人回病房。

沈婉如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背挺得很直，手里拿著一本泛黃的書。

她穿著深藍色的毛呢大衣，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即使在這個充滿消毒水味道的地方，也顯得那么優(yōu)雅。

陳維路過時，注意到她的眼睛——那雙眼睛里有種說不出的孤獨，像秋天的湖水，深不見底。

"小伙子，"沈婉如突然開口，聲音輕柔但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你能幫我個忙嗎？"

陳維停下腳步，推車的輪子在光滑的地面上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您說。"

"我想找個人說說話。"沈婉如合上書，那本書的封面已經(jīng)看不清原來的顏色，"你看起來是個好孩子。"

這句話讓陳維有些不知所措。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的他，很少聽到有人這樣夸他。

他看了看四周，確定沈婉如確實是在和他說話，才點了點頭："好的，阿姨。"

"叫我沈奶奶吧。"沈婉如站起身，她比陳維想象的要高一些，"你下班了嗎？"

"還有一個小時。"

"那我等你。"

陳維不明白為什么一個陌生的老太太要等他下班，但他沒有多問。

在福利院長大的孩子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多問，不多想，順其自然地接受生活給予的一切。

一個小時后，陳維脫下工作服，在醫(yī)院門口找到了沈婉如。

她還是坐得很直，手里的書換成了一個黑色的皮包。

"走吧，"沈婉如說，"去我家坐坐。"

沈婉如住在縣城老區(qū)的一棟兩層小樓里，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凈。

客廳里擺著幾件舊式家具，墻上掛著一幅山水畫，角落里放著一架老式收音機。

最引人注目的是書架上擺滿了書，有些書脊上的字跡已經(jīng)模糊不清。

"你餓嗎？"沈婉如問。

陳維點點頭。他總是餓的，微薄的工資讓他每頓飯都要精打細算。

沈婉如進了廚房，很快就端出了一碗蒸蛋和兩個饅頭。

蒸蛋很嫩，上面撒著蔥花，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陳維很久沒有吃過這么香的蒸蛋了。

"慢點吃，"沈婉如坐在對面，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以后每天都可以來吃飯。"

"為什么？"陳維抬起頭，嘴角還沾著蛋羹。

沈婉如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因為我需要個伴兒。"

這句話說得很輕，但陳維聽出了其中的孤獨。

他放下筷子，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老太太。

沈婉如大概六十多歲，皮膚雖然有些松弛，但保養(yǎng)得很好，整個人透著一種知識分子的氣質(zhì)。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她的眼睛，那種孤獨仿佛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

"您沒有孩子嗎？"陳維問。

"有過，"沈婉如的聲音變得更輕了，"但都不在了。"

陳維不知道該說什么。在福利院的時候，他見過太多失去孩子的父母，那種痛苦是任何言語都無法安慰的。

"那您為什么選擇我？"

沈婉如看著他，眼中有種復雜的神情："因為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

"很干凈，"沈婉如說，"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從那天開始，陳維每天下班后都會去沈婉如家吃飯。沈婉如做菜的手藝很好，總能變著花樣給他做不同的菜。而陳維也會幫她做一些力氣活，比如搬東西、修理壞掉的電器。

兩個月后的一個黃昏，沈婉如突然對陳維說："你愿意娶我嗎？"

陳維手中的茶杯差點摔到地上。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怔怔地看著沈婉如。

"我說，你愿意娶我嗎？"沈婉如重復了一遍，語氣平靜得就像在詢問今天的天氣。

"可是...可是您..."陳維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我69歲，你21歲，我知道。"沈婉如站起身，走到窗前，"但我們都是孤獨的人，為什么不可以相伴一生呢？"

"可是別人會怎么說？"

"別人的話重要嗎？"沈婉如轉(zhuǎn)過身，"我有房子，有退休金，你不用再為生計發(fā)愁。而我，也不用一個人面對漫長的夜晚。這難道不是個很好的安排嗎？"

陳維看著沈婉如，第一次發(fā)現(xiàn)她的眼中有種近乎絕望的渴望。那種渴望讓他心疼，也讓他迷惑。

"您...您真的想清楚了嗎？"

"我想了很久，"沈婉如說，"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在想。"

那天晚上，陳維在自己的小出租屋里輾轉(zhuǎn)反側(cè)。他想著沈婉如的話，想著她眼中的孤獨，也想著自己的未來。21歲的他沒有什么可失去的，除了這份微薄的工作和這間連窗戶都關(guān)不嚴的出租屋。

第二天晚上，他給了沈婉如答案："好，我愿意。"

沈婉如聽到這個回答時，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像是解脫，又像是某種更深層的痛苦。

02

他們的婚禮很簡單，只在民政局領(lǐng)了證，沒有請客，沒有儀式。

但消息還是很快傳開了，整個縣城都在議論這樁奇怪的婚姻。

"21歲的小伙子娶69歲的老太太，肯定是圖她的錢。"

"那老太太也真是的，都這把年紀了還不安分。"

"聽說那小伙子是孤兒，從小沒人管，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面對這些議論，陳維起初還會感到憤怒和委屈，但沈婉如總是很平靜。

"人們總是要說點什么的，"她對陳維說，"讓他們說去吧。我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夠了。"

陳維搬進了沈婉如的房子，住在二樓的一個小房間里。沈婉如給他收拾了一張書桌，還買了很多書放在書架上。

"你想學點什么嗎？"沈婉如問他。

"我...我文化程度不高。"陳維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guān)系，我可以教你。"沈婉如說，"我以前是老師。"

就這樣，沈婉如開始教陳維讀書識字。她很有耐心，從最基礎(chǔ)的拼音開始，一點一點地教。陳維也很用功，每天晚上都要學到很晚。

"你很聰明，"沈婉如夸他，"比我教過的很多學生都聰明。"

"真的嗎？"陳維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你只是缺少機會。"

隨著時間的推移，陳維發(fā)現(xiàn)沈婉如是個很有學問的人。她讀過很多書，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她會給陳維講古詩詞的典故，講歷史上的故事，講她年輕時候的見聞。

但是關(guān)于她的家人，關(guān)于她的過去，沈婉如卻很少提起。

陳維只知道她以前是中學老師，退休多年了，丈夫很早就去世了，兒子在一次意外中死了。

除此之外，她的過去就像一團迷霧，讓人看不清楚。

他們的生活很平靜。陳維辭掉了醫(yī)院的工作，開始在家附近的一個小廠里上班。

工廠離家很近，走路只要十幾分鐘。每天下班回家，沈婉如都會做好飯等他。

飯后，他們會一起看電視，或者沈婉如給他讀書，或者兩人下象棋。

陳維發(fā)現(xiàn)沈婉如很喜歡聽收音機，尤其是晚上的音樂節(jié)目。

她會坐在收音機旁邊，閉著眼睛聽那些老歌，有時候眼角會有淚水滑落。

"這首歌很好聽，"陳維有一次這樣說。

"是的，"沈婉如睜開眼睛，"這是我年輕時候最喜歡的歌。"

"您年輕的時候一定很漂亮。"

沈婉如笑了，那笑容里有種說不出的凄美："是嗎？"

她站起身，從書架上取下一個相冊，翻到其中一頁給陳維看。

那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年輕女子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站在一棵梧桐樹下，笑得很甜美。

"這是您？"陳維有些驚訝。

"20歲的我。"沈婉如說。

"真的很漂亮。"陳維由衷地說。

沈婉如又翻了幾頁，指著另一張照片說："這是我的同學們。"

陳維看到照片上有七八個年輕人，有男有女，都穿著那個年代的服裝。其中有個男青年站在沈婉如身邊，兩人靠得很近。

"這是您的...？"

"同學，"沈婉如快速地翻過了這一頁，"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但陳維注意到，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陳維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依賴這種平靜的生活，也越來越關(guān)心沈婉如。她偶爾會感冒，會失眠，會因為天氣變化而關(guān)節(jié)疼痛。每當這時，陳維就會很緊張，會陪她去醫(yī)院，會給她買藥，會在她床邊守到很晚。

"你不用這樣，"沈婉如有時候會說，"我只是老了。"

"我是您的丈夫，"陳維認真地說，"照顧您是應該的。"

每當聽到這句話，沈婉如的眼中就會閃過一種復雜的光芒，那光芒里有感動，有愧疚，還有某種陳維看不懂的東西。

三年過去了，陳維24歲，沈婉如72歲。他們的感情越來越深，雖然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愛情，但卻是一種更深層的依賴和陪伴。外界的議論聲也逐漸小了，人們似乎已經(jīng)接受了這樁奇怪的婚姻。

但陳維注意到，沈婉如開始變得更加沉默，經(jīng)常一個人坐在窗前發(fā)呆，手里拿著那本泛黃的書，眼神望向遠方，仿佛在尋找什么。

03

時間到了1994年，陳維28歲，沈婉如75歲。

這一年，沈婉如的身體開始明顯衰弱。

她經(jīng)?？人裕秤膊缓?，體重在短短幾個月內(nèi)下降了很多。

陳維很擔心，多次勸她去醫(yī)院檢查，但沈婉如總是推辭。

"人老了就是這樣，"她說，"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陳維堅持要帶她去醫(yī)院。檢查結(jié)果讓他震驚：沈婉如得了肺癌，而且已經(jīng)是晚期。

"醫(yī)生，她還能活多久？"陳維問。

"如果治療的話，也許能延長半年到一年，"醫(yī)生說，"但她這個年紀，治療的意義不大，反而會很痛苦。"

陳維拿著病歷單，手在發(fā)抖。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沈婉如，不知道該怎么告訴她這個消息。

"我早就知道了，"沈婉如看著他的表情，平靜地說，"我能感覺到。"

"那您為什么不早點去檢查？"

"檢查了又能怎樣？"沈婉如苦笑，"該來的總會來。"

那天晚上，陳維坐在沈婉如的床邊，握著她的手。

她的手很瘦，血管清晰可見，但依然很溫暖。

"對不起，"沈婉如突然說。

"您為什么要道歉？"

"我把你拖累了，"她說，"你還這么年輕，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不，您沒有拖累我，"陳維說，"這七年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沈婉如看著他，眼中有淚水閃爍："真的嗎？"

"真的。您教會了我很多東西，給了我一個家，讓我知道什么是溫暖。"

"可是我沒有給你真正的愛情，沒有給你孩子，沒有給你一個正常的家庭。"

"愛情有很多種，"陳維說，"我們之間的感情也是愛情，只是和別人的不一樣。"

沈婉如握緊了他的手："你是個好孩子，真的是個好孩子。"

從那以后，陳維辭掉了工作，專心在家照顧沈婉如。

他學會了做各種有營養(yǎng)的湯，學會了按摩，學會了怎樣讓病人感到舒適。

沈婉如的病情發(fā)展得很快，幾個月后就已經(jīng)不能下床了。但她的精神還算不錯，還能和陳維聊天，還能聽收音機里的音樂。

"你知道嗎，"有一天，沈婉如對陳維說，"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沒有在年輕的時候勇敢一點。"

"勇敢一點？"

"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敢于說出心里話，敢于做自己想做的事。"沈婉如的聲音很輕，"人生太短了，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猶豫和后悔上。"

"您有什么后悔的事嗎？"

沈婉如看著天花板，眼神有些迷離："有個人，我應該對他說實話的，但我沒有勇氣。后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是什么樣的實話？"

"如果我告訴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笑？"

"不會，"陳維說，"我永遠不會覺得您可笑。"

沈婉如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眼中有種決絕的神情："那個人...和你很像。"

陳維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感覺到這句話對沈婉如來說很重要。

"他也是21歲，也有一雙很干凈的眼睛，也很善良。"沈婉如繼續(xù)說，"我愛他，但我沒有勇氣告訴他。后來他...他死了。"

"死了？"

"在一次意外中，就像我的兒子一樣。"沈婉如的聲音開始顫抖，"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我勇敢一點，如果我告訴他我的感情，是不是就能改變什么。"

陳維握緊了她的手："您不要這樣想，意外誰都預料不到。"

"可是我一直在后悔，一直在自責。直到遇見了你，"沈婉如看著他，"你讓我想起了他，讓我覺得上天給了我一個機會，一個補償?shù)臋C會。"

"補償？"

"補償我對他的愧疚，補償我沒有給他的關(guān)愛。"沈婉如說，"所以我才會向你求婚，才會這樣照顧你。我知道這很自私，但我控制不了自己。"

陳維終于明白了，明白了沈婉如眼中那種復雜的神情，明白了她為什么會選擇他，明白了這七年來她對他的好為什么總是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投入。

"您不自私，"他說，"您給了我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家的溫暖。"

沈婉如笑了，那笑容里有解脫，也有滿足："謝謝你，陳維。謝謝你讓我有機會愛一個人，即使這愛來得這么晚，這么奇怪。"

04

1996年的春天，沈婉如78歲，陳維30歲。

沈婉如的病情已經(jīng)到了最后階段，她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偶爾清醒的時候也很虛弱。

陳維幾乎沒有離開過她的房間，日夜守在床邊。他給她喂水，幫她翻身，跟她說話，盡管她大多數(shù)時候聽不到。

鄰居們開始對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起初他們也和其他人一樣，認為陳維是圖財才娶了老太太。但這些年來，他們親眼看到了陳維的付出，看到了他對沈婉如無微不至的照顧，看到了他放棄了一切只為守在病床前。

"這小伙子是真心的，"鄰居王大媽對別人說，"不是圖錢，是真的把老太太當親人。"

"是啊，這么多年了，從來沒見他和老太太紅過臉，一直都是輕聲細語的。"

"老太太也是有福氣的人，遇到這樣的好人。"

但陳維聽不到這些議論，他的全部心思都在沈婉如身上。他發(fā)現(xiàn)她越來越瘦，皮膚變得透明，血管清晰可見。她的呼吸也越來越弱，有時候幾乎察覺不到。

"沈奶奶，"陳維輕輕地叫她，"您能聽到我說話嗎？"

沈婉如艱難地睜開眼睛，看了看他，嘴唇動了動，但沒有發(fā)出聲音。

"您不要說話，好好休息。"陳維握著她的手，"我會一直陪著您的。"

那天晚上，陳維坐在床邊打盹。突然，他感覺有人在輕撫他的頭發(fā)。

睜開眼睛，看到沈婉如正看著他，眼神比平時清澈了很多。

"陳維，"她的聲音很輕，但很清晰。

"奶奶，您醒了？"陳維立刻精神起來。

"我...我有話要對你說。"沈婉如努力想坐起來，陳維趕緊扶她靠在枕頭上。

"您說，我聽著。"

沈婉如看著他，眼中有種說不出的復雜神情："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實話。"

"什么實話？"

"關(guān)于我為什么要娶你，關(guān)于我們這段婚姻的真正原因。"沈婉如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我說過你像我認識的一個人，但我沒有告訴你，那個人是誰。"

陳維感覺心跳加快，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