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支教是改變別人的同時也在改變自己。"每當聽到這句話,我總覺得有些浮夸。畢竟支教不過是一種職業(yè)選擇,能有多大改變?
直到我在高原邊疆的那一年,遇見了她——措姆,一個有著明亮眼睛的藏族姑娘。她的故事顛覆了我對生活的所有認知,也讓我第一次深刻體會到,有些相遇確實能改變?nèi)松壽E。
這段經(jīng)歷已經(jīng)過去三年,但每當回想起高原上那雙期待的眼睛,我仍會陷入深深的自我拷問。
"老師,您真的要走了嗎?"措姆站在教室門口,手里攥著一條藍色的哈達。高原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臉上,讓她看起來格外明亮。
我停下收拾行李的動作,微笑著點點頭:"嗯,明天就走了。支教合同到期了。"
她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抬起臉,眼睛里閃爍著我讀不懂的光芒:"我想跟您走。"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我愣在原地,不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什么?"
"我想跟您一起離開這里,去城市。"她的聲音輕卻堅定,"我不想一輩子待在山里。"
我放下手中的書本,走到她面前:"措姆,你才十八歲,還沒有高中畢業(yè)。離開家鄉(xiāng)去一個陌生的地方,不是兒戲。"
"我知道很難,但我已經(jīng)想了很久了。"她的眼神異常堅決,"這一年,您教給我的不只是知識,還有外面世界的樣子。我想去看看,哪怕只是一次。"
窗外傳來孩子們的嬉鬧聲,幾個小學生追逐著跑過操場。措姆的目光追隨著他們,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憂傷:"您來之前,我以為這輩子就只能在這座山里了。但現(xiàn)在,我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我不想錯過。"
我一時不知如何回應。作為一名支教老師,我應該鼓勵學生們留在家鄉(xiāng),建設家鄉(xiāng)。但面對措姆渴望改變命運的眼神,我又怎能輕易拒絕?
"你父母知道嗎?"我試探著問。
她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我沒有父母,只有爺爺。我...不敢告訴他。"
這個回答讓我更加困惑。措姆在班上一直是個開朗活潑的女孩,我從未聽她提起過家庭情況。
"如果您不愿意帶我走,我理解。"她低下頭,聲音幾乎微不可聞,"但請您至少聽聽我的故事,再做決定。"
夕陽西下,余暉染紅了整個教室。措姆站在逆光中,輪廓被鍍上一層金邊,像一幅唯美而憂傷的畫。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她的請求。
"好吧,我聽你說。"我點點頭,做出了一個在當時看來微不足道,但最終改變了兩個人命運的決定。
"我爺爺不是我的親爺爺。"措姆開始了她的故事,聲音平靜得不像一個十八歲的女孩。
我們坐在學校后山的一塊大石頭上,遠處是連綿的雪山和草原。措姆的長發(fā)被高原的風吹起,在夕陽下如同流動的金色河流。
"十二年前,我六歲那年,一場大雪封山了。我的父母帶著我和弟弟去縣城看病,路上遇到了雪崩..."她的聲音輕顫了一下,"當他們找到我們的時候,只有我還活著。"
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的手冰涼而顫抖。
"村里沒人愿意收養(yǎng)我,因為那時候生活都很艱難。最后是巴珠爺爺把我?guī)Щ亓思摇?措姆抬起頭,看向遠方,"他是個老獵人,一個人住在村子邊緣。人們都說他脾氣古怪,但對我來說,他是救命恩人。"
"那你為什么想離開?巴珠爺爺對你不好嗎?"我疑惑地問。
措姆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爺爺對我很好,但...他快不行了。醫(yī)生說他的肺病越來越嚴重,最多再活一年。"
她的聲音哽咽了:"我沒有親人,爺爺走后,這里就沒什么能留住我的了。村里人還是像以前一樣看不起我,認為我?guī)矶蜻\。"
夕陽的最后一縷光芒消失在山后,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措姆的臉在暮色中顯得格外蒼白。
"爺爺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一直擔心我的未來。前幾個月,他想把我嫁給村長的兒子扎西。"措姆的聲音變得低沉,"扎西比我大十歲,已經(jīng)有兩個孩子了,他的妻子去年生病去世了。"
我震驚地看著她:"這...這不合法。你才十八歲,而且..."
"在這里,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的。"措姆苦笑一下,"女孩子沒有多少選擇。如果不是您來教書,告訴我們女孩子也可以去上大學,可以有自己的選擇,我可能已經(jīng)答應了。"
我感到一陣深深的愧疚。作為支教老師,我向這些孩子描繪了外面世界的美好,卻沒有意識到這可能給他們帶來怎樣的沖擊和矛盾。
"我拒絕了扎西的求婚,爺爺很生氣,但最后還是尊重了我的決定。"措姆繼續(xù)說道,"可是現(xiàn)在,村里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我,扎西更是..."
她突然停下來,似乎不愿繼續(xù)這個話題。
"扎西怎么了?"我追問道,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措姆咬著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他說,如果我不嫁給他,就沒人會要我,我會成為村里的笑柄。前天晚上,他喝醉了酒,跑到我家門口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