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白合之后，誰能真翻篇？

柯文哲

有時候，人的執(zhí)念比空氣還黏。投票日一過，電視里人頭攢動，票數(shù)塵埃落定，可熱熱鬧鬧的討論卻絲毫沒冷。大選已經(jīng)翻篇了，可網(wǎng)路上一不留神，還能看見陳佩琪站出來發(fā)言。這回，她放出一句話：假如最后是侯正柯副，她都投不下手。

這話挺微妙，但細品其實不難猜。陳佩琪從不藏著掖著，那種“如果柯文哲不能當正，我就不認這臺戲”的倔勁，透著幾分當年青醫(yī)師剛挨第一刀的狠勁。老柯這輩子許多事都讓步過——輪班、值夜、家庭、父母期待，全都咬牙撐了。但到這場選舉了，他從頭到尾，就沒在公開場合松過口風：“我能當副手?！睅缀鯖]有。人家侯友宜咋說？“我無所謂正副?！笨挛恼苣?？不低頭。其實，哪怕外表看起來“理工科性格”，骨子里多驕傲，圈里人都知道。

柯文哲

可陳佩琪為何這節(jié)骨眼了還提藍白合？是放不下那口氣，還是純當觀眾？外面的議論很快來了。有人冷嘲“你老柯不也就第三嘛”，有人把民調(diào)前后扒過一百遍。其實，誰沒做過夢？柯文哲說過自己醫(yī)學生涯最自豪的手術(shù)不是最難的，而是每次守完夜班還能清清楚楚記下多少病例細節(jié)。他的問題，大多時候不在輸贏上，而是真拿自己太當回事。悶頭看自家那幾份再怎么“科學嚴謹”的參選民調(diào)，哪怕大家都看得出“內(nèi)參”里水分有點大?？梢f服這些人低頭承認這次輸了，真不容易。不是輸不起，是不認。

這事兒讓我想起當年宋楚瑜。2000年那陣風大浪急，他一身本事、滿肚子委屈，最后只差那么一丟丟，就摸到大位。20多年都過去了，宋楚瑜一提起那年的備選夜，還能把氣氛說得像昨天。那場選舉后，他幾十次上臺下臺，無論再怎么調(diào)侃“親民黨選寂寞”，他都割舍不掉“差點成功”的念想。人到黃昏，緊緊抱著那點“接近頂峰”的記憶。誰說誰錯了？沒有，大多數(shù)人都會抓著人生最輝煌的瞬間不肯撒手。

柯文哲

投票完十天不到，柯、民眾黨、陳佩琪就要通通“走出來”，不太現(xiàn)實。不信？放眼四野，老宋還在捏著陳年舊賬，何況人家這一代最難翻篇。微博、FB、PTT，罵聲、勸聲、拉鋸拉個沒完。要人家馬上消化？簡直強人所難。對絕大多數(shù)柯粉來說，民調(diào)理論、內(nèi)參外參，像日常飯后的八卦。憋氣還不認命，那就熬著吧，反正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對賬本，只是抄的版本不同。

這時候，總有人掐著嗓子勸：“可以了吧，畢竟翻頁了?！笨烧嬗羞@么簡單？民調(diào)只是工具，好比醫(yī)生手里的顯微鏡，能看清許多細節(jié)，但看不出心結(jié)和執(zhí)念。外人擔心“再說下去對柯文哲反而有害”；可局中人往往甩頭一笑：“誰懂我？”人的執(zhí)念，有時比真相還堅硬。

要說重新振作，以前也不是沒人走過。宋楚瑜那票沒了，大不了笑著說聲“人生如此”。柯文哲團隊、柯粉，總還得有個出口。死咬著2024年1月13日的結(jié)果不放，好像世界就沒法再往前滾?？扇思?span search-type="3" search-href="newsapp://nc/search?entry=articleKeyword&word=%E9%99%88%E6%B0%B4%E6%89%81">陳水扁一句“天亮了”，臺下臺上都換了新妝，哪輪得到誰再嗟嘆昨日。

搞政治嘛，多少帶點“進廚房不怕熱”的豪氣。成王敗寇，誰都有軟肋。我們當局外人，逗逗嘴皮子，仿佛一切都能看穿，其實局中人各有本難念的經(jīng)。想通了是福氣，想不通才更像大多數(shù)人，哪能一下子割舍呢？尤其那些曾經(jīng)在夜色下對自己說“再努力一步就贏了”的人。

所以，有些事挺怪的。放不下也罷，嘴硬也好，總歸都還活在那一頁翻不過去的日歷里。有誰能真正松開手？陳佩琪繼續(xù)發(fā)文，柯文哲偶爾露面，諷刺、辯解、再爭一口理氣。臺下臺上皆為觀眾，只是有的甘愿坐到底，有的卻始終在門口徘徊。

日子還在往前走。風沒完全停，心思也沒完全了斷?？凑螆錾巷h忽的人影，總覺得“輸了就該認”，可真遇上漲潮逆風，少有人能真的轉(zhuǎn)身離場。年年都有新人登場，舊人卻還會在某個夜晚，對著漆黑天幕講起當年事。

大概，這就叫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