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小小說選刊，作者：魏聯(lián)軍

年輕的中尉剛調(diào)宣傳科不久，科長夫人就張羅著給他找對象。相見的那些女孩有打扮新潮的，也有素面朝天的，但中尉總找不到感覺。到底為什么，他自己也說不清。找對象不是寫詩作畫，感覺？感覺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錢花？科長夫人倒感覺中尉這個人不現(xiàn)實。

日子流水般地過去，中尉初衷不改。

一天，科長夫人打電話給中尉，說他們小學分來一位老師，很想找名軍人，見見吧？中尉說那行吧。

一見女孩子，中尉徹底沒了感覺。身材不苗條，面孔不白皙，一頭齊耳短發(fā)，像一愣小子。

女孩一見中尉就笑，說：“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是嗎？在哪兒呢？”中尉心不在焉。

“去年５月份吧，３路車，你是不是給一位老太太讓過座兒？那是我奶奶。想想?！?/p>

“這事我碰到會做的，可不巧，去年上半年我在外地進修?！敝形緦に?，女孩子凈瞎蒙。

女孩見認錯了人，很不好意思。一會兒，她忽然抿嘴笑起來：“對了，你是不是常帶兵到經(jīng)緯路敬老院打掃衛(wèi)生？”女孩眼睛一亮。

“那是我的戰(zhàn)友齊排長，我還沒去過?！?/p>

女孩子臉刷地紅了。她用手敲打著前額說：“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p>

“嘻嘻，想起來了?！迸⒌靡獾負P起眉梢，很自信的樣子，“去年８月份，你們部隊抗洪回來，群眾在友誼路迎接，我同事小李往你懷里塞蘋果，你說啥也不要，還羞得大姑娘一樣。”

“嘿，扯遠了，抗洪倒去了，部隊回來時我得了病，還在住院呢?！?/p>

女孩子尷尬極了，但仍很固執(zhí)，噘著嘴嘟噥：“反正我在哪兒見過你?！笨粗⒉皇┓埙斓耐獗砗吞煺娴纳袂?，中尉對她突然有了好感，說：“如果換了別的當兵的和你見面，你是不是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女孩撲閃著眼睛，似有所悟，喃喃地說：“可能是吧，反正我見到當兵的，總覺得在哪兒見過?！?/p>

哦——中尉心頭涌起一陣感動。他第一次覺得“女人因為可愛而美麗”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他倆熱戀了。嫂子們背后議論中尉：這小子滿園里挑瓜，挑了半天，竟挑了個“歪瓜”。

有時看到從身邊飄過的靚麗女孩，中尉也感到自己的未婚妻確實不漂亮，但他越來越覺得離不開這個“丑小鴨”了。至于為什么，他也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