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剛剛丟了總理寶座的女兒,和一個快七十歲、早就離了婚的媽,在眾目睽睽之下抱了一下,怎么就能讓整個泰國都安靜了?
這事兒挺邪門的。
8月那會兒,佩通坦,就是他信家的小女兒,總理當?shù)煤煤玫模蝗灰坏烂钕聛?,說你別干了。場面那叫一個尷尬,全世界的鏡頭都對著她那張錯愕的臉。
就在這時候,人群里走出來一個老太太,穿得挺簡單,黑衣服,上去就把女兒抱住了。就這么個動作,好像在跟所有人說:瞎嚷嚷什么,天塌不下來。
這老太太就是樸乍曼,他信的前妻。很多人,特別是小年輕,估計都以為她就是個“前總理的前妻”,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么想,那可真是把事兒給看反了,反得離譜。
很多人不知道,為泰黨,就是他信他們家那個黨,雖然臺面上人來人往,但真正能拍板的,據(jù)說就是這個不當官、不上新聞的老太太。
黨里誰上誰下,跟誰合作,甚至跟軍方那些死對頭怎么談,最后都得她點頭才算數(shù)。她就跟個“女族長”似的,雖然人不在江湖,但江湖全是她的傳說。
英拉能上去,佩通坦能上去,都不是偶然。背后都是她一步一步鋪的路。
這女人,狠就狠在,她總能在最要命的時候,干出最不要命的事。
時間往前倒,2006年那會兒,他信家出了件大事。他們要把手里的西那瓦集團賣掉,賣給新加坡的淡馬錫。這筆買賣,價值730多億泰銖,差不多快20億美元了,擱當時絕對是天文數(shù)字。
這事兒就是樸乍-曼一手操盤的。她找了一堆專業(yè)人士,設計了一套眼花繚亂的方案,錢在好幾個離岸公司之間轉來轉去,最后愣是把一大筆稅給“合理”地避過去了。
這操作,精明是真精明,但簍子也捅大了。全泰國的老百姓都炸了,說你們家也太貪了,賺這么多錢,稅都不交?
這事兒鬧得太大,直接成了后來軍事政變的導火索。槍炮一響,他信政府垮了,兩口子被迫流亡海外,家里700多億泰銖的資產(chǎn)全被凍結了。
眼瞅著西那瓦這個名字就要從泰國徹底消失了。
結果,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樸乍曼干了一件讓所有人下巴都驚掉的事。2008年,在香港,她和同樣在流亡的他信,簽了離婚協(xié)議。
感情破裂?鬼才信。
那哪是離婚啊,那簡直就是一場教科書級別的財產(chǎn)保衛(wèi)戰(zhàn)。冷酷、精準、高效。就靠著這么一張紙,幾十億、上百億的資產(chǎn),就這么合法地從“他信”這個敏感詞名下,轉到了“前妻”樸乍-曼和孩子們名下。
財務報告都寫得清清楚楚,他信的錢,88億泰銖給了樸乍曼,還有30多億,給了女兒佩通坦。
這一招,等于直接給家族留下了火種。他信繼續(xù)在外面當他的政治符號,吸引火力,而樸乍曼,一個人,揣著錢,回到了最危險的泰國。
她回來干嘛?收拾爛攤子,打官司,保住剩下的家產(chǎn)。那幾年,她天天跟律師和法官打交道,硬是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法律條文里,給自己殺出一條活路。
等到她妹妹英拉當上總理沒多久,奇跡就發(fā)生了,法院撤銷了對她的逃稅指控。這里面當然有家族關系網(wǎng)在運作,但更關鍵的,是這個女人處理危機的能力,那種在懸崖邊上還能冷靜走鋼絲的本事。
很多人就是從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搞了半天,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什么豪門闊太,她才是那個真正的操盤手。
說起來也挺有意思的,現(xiàn)在大家都覺得是樸乍曼靠著他信才有的今天??梢前褧r間倒回1976年,情況完全是反過來的。
那年,20歲的樸乍曼,要嫁給他信。樸乍曼是什么出身?警察中將的千金,哥哥后來做到了警察總長,是正兒八經(jīng)的精英階層。
當時的他信呢?一個小警察,一個月掙一百五美元,自己做點小生意還屢戰(zhàn)屢敗,欠了一屁股債。
這門親事,在所有人眼里,那絕對是“下嫁”。
可樸乍曼就賭了。她賭的,就是這個男人。這場婚姻,根本不是什么灰姑娘的故事,而是一張價值連城的門票,直接把他信這個沒根沒底的小子,領進了泰國真正的上流圈子。
而且,樸乍曼從來就不是那種在豪宅里喝下午茶的金絲雀。他信后來的商業(yè)帝國,每一步,都像是踩著她寫的節(jié)拍在跳。
他信當時做生意還瞎撲騰,背著五千萬泰銖的巨債,是誰,從自己老爹的警察關系網(wǎng)里,打聽到了政府部門缺電腦的內(nèi)部消息?
就是樸乍曼。據(jù)說她就在飯桌上,那么“不經(jīng)意”地一提,他信立馬就撲了上去。就靠著這筆電腦租賃生意,他信挖到了第一桶金。
后來呢?又是樸乍曼,憑著女人的直覺,或者說是遠超常人的商業(yè)嗅覺,敏銳地察覺到了電信行業(yè)的風口。他信聽了她的,一頭扎進去,這才有了后來的電信帝國。
所以你看,沒有樸乍曼的家世給他鋪路,沒有她的頭腦給他指路,他信那條通天的路,可能從一開始,連塊磚都找不到。她甚至還建立了自己的商業(yè)堡壘,那個叫SC Asset的房地產(chǎn)公司,現(xiàn)在也是泰國響當當?shù)钠髽I(yè),一直是她和女兒在管。
一些研究泰國政治的專家,比如朱拉隆功大學的提蒂南·蓬蘇迪拉克教授就分析過,泰國的政治,很大程度上就是家族政治。而像樸乍-曼這種在幕后掌控一切的“家長”角色,對整個國家的走向都有著看不見但卻深遠的影響。
她把自己女兒佩通坦推上總理寶座,就更能說明問題了。她沒讓女兒當個漂亮的花瓶議員,而是先扔到自家的房地產(chǎn)公司里,從基層干起,積累了實打實的管理經(jīng)驗。
然后是形象包裝。她太懂現(xiàn)在的游戲規(guī)則了。她讓佩通坦走年輕、時尚、親民的路線,甚至在競選的時候挺著大肚子到處跑,那種母親的溫柔,一下子就沖淡了西那瓦家族在老百姓眼里“有錢、強勢、貪婪”的刻板印象。
所以,再回頭看開頭那個擁抱,你就能品出點不一樣的味道了。
總理嘛,不當就不當了。佩通坦現(xiàn)在還是文化部長,在內(nèi)閣里照樣有位置,有話語權。而那個真正能拍板、真正是為泰黨“大水喉”的人,自始至終,都是那個抱著女兒的老太太。
從2008年離婚到現(xiàn)在,快二十年了,他信和樸乍曼,都還單著。
聚光燈追逐著臺前的演員,卻很少有人知道,劇本的最終解釋權,永遠在那個安靜坐在角落里的女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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