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
山海間的對話
悉尼像一張展開的明信片,晃動的光影與四面的微風把城市的邊緣暈染成明暗交替的柔和光澤。
對話旅程的起點,是被稱為“情人港”(Darling Harbour)的悉尼港灣。它本來取自新南威爾士州第七任總督芮?!み_令的姓氏,卻因“達令”的溫存,被華人譯作情人港,從此與情愫、詩意、浪漫連綿一起,如同為了消解都市鋼鐵森林所特意鋪設的柔軟底色。
▲環(huán)形碼頭
達令港的水像被世人贊譽的抒情詩,歌劇院的帆檐像靜默的白鷗,海灣大橋則像一把橫亙的巨尺,將日與夜分成可測量的兩段。
維多利亞女王樓則像一位保持著社交禮儀的悠然長者,門廊下仍有人倚柱發(fā)呆,就像三十年前,同樣的光拂過不同的臉龐。
城市的古與新在一條街上構成莫比烏斯環(huán)的結構:老磚石的窗欞與玻璃幕墻并排陳列,歷史在靜默中寫下旁白,現(xiàn)代則在熱烈中縱情鼓掌。
兩位鮮衣怒馬的少年闖入這張明信片:把打工和創(chuàng)業(yè)混合到學習中、從國內(nèi)轉(zhuǎn)學而來的Ricky,和穿著韓紅花顏色西裝的城市傳播大使Thomson。
鏡頭隨著道路前后搖動高低起舞,切換與推拉的浮光掠影中,將他們的故事和城市的關聯(lián)逐一道來。
▲穿梭往來的電車
Thomson的祖父來自福建惠安,母親家族一支來自海南,在這位生長于馬來西亞檳城的華裔青年臉上,可以看到山與海的碰撞,大陸與海島的融合。
十多年前他來到悉尼求學,如今在新南威爾士州政府教育推廣署工作,經(jīng)歷恰如一次文化遷徙——不是簡單的地理位移,而是文化身份的重新構建。
除了流利的英語和普通話之外,他還能說閩南語、客家話,“廣東話仲識得講”——這種多語言能力在全球化時代顯得尤為珍貴。
▲悉尼歌劇院
持續(xù)的對話穿插于不斷變化的景物之間。Ricky述說他如何從每小時18澳元快餐店打飯開始,到站一整天腿酸背痛的超市收銀員,再到房地產(chǎn)中介,面對外國客戶鍛煉語言能力。
這些經(jīng)歷并沒折損他的耐心,更令他樂在其中:“你看著一棟樓從地基開始,然后慢慢的我們?nèi)f丈高樓平地起,最后這么漂亮的一棟樓出現(xiàn)你眼前,這是很有趣的一個過程?!?/strong>學習土木工程的他也慣用自己的專業(yè)進行比喻。
一旁的Thomson則把Ricky的個體故事放到政策與數(shù)據(jù)中解讀:新南威爾士州的高校與產(chǎn)業(yè)為留學生提供了多樣的實習與就業(yè)通道,城市也以其金融、旅游與教育的集群吸納年輕人的抱負。
▲餐桌上閑庭信步的海鷗
留學生的生活并不只是課堂:他們在咖啡館排隊、在輕軌上趕場、在中國城里找尋家鄉(xiāng)味;他們把兼職當作社會學堂,把創(chuàng)業(yè)當作實驗場。
咖啡像是城市的早安問候,穿梭的輕軌像時間的節(jié)拍器;留學生的經(jīng)歷像是海港里來來回回的渡船,短暫???,卻把人們送往不同的彼岸。
悉尼既是舞臺,也是練兵場;既有珍珠般的海港風景,也有足以磨礪棱角的市井人生。
伍倫貢大學
海濱山城中的學術綠洲
告別悉尼的繁華,沿著新南威爾士州的藍色海洋之路南下,一段風景絕美的公路旅程由此展開。
這條路如同蜿蜒盤踞在伊拉瓦拉懸崖與太平洋之間的巨龍,壯觀的海崖大橋是它最令人驚嘆的篇章。
它沒有悉尼港灣的華麗,卻以一種沉靜而雄渾的氣勢,展現(xiàn)著澳洲海岸的原始之美。
不到兩小時的車程,就抵達伍倫貢。這座曾經(jīng)的鋼鐵之城,如今已華麗轉(zhuǎn)身為教育與科技的重鎮(zhèn)。
伍倫貢大學就坐落在太平洋海岸線上,校園依山傍海,每當朝陽初升,金色的陽光灑在校園里,照亮了無數(shù)年輕面龐的求知之路。
▲伍倫貢大學
這所學校像一塊溫厚的石板,貼近海岸,貼近海風,也貼近青年人的實踐野心。
相對悉尼的喧囂,伍倫貢更像一處可以聽見海聲的書房:教學與科研在此不做過度表演,而是以耐心和厚度累積影響。
大學坐落的沿海地形把人引向兩種經(jīng)驗的對照:一邊是大洋的無垠,另一邊是課堂與實驗室的細密。
學生在這里既學會了寫代碼、畫圖紙,也學會了在海邊的咖啡廳里把想法講給陌生人聽,讓觀點在口語的摩擦中精煉。
伍倫貢的校園生活強調(diào)實踐與聯(lián)合:工程、海洋科學與藝術系的學生常能在同一項目中并肩工作,這種跨學科的“兼程”訓練,正好回應當下留學行業(yè)對復合型人才的渴求。
城市雖小,但連接起港口產(chǎn)業(yè)、區(qū)域創(chuàng)新與本地雇主的通道清晰可見——許多學生選擇在學習期間參與產(chǎn)業(yè)實習,把課堂的概念轉(zhuǎn)為現(xiàn)實的成果。
伍倫貢的海浪一次次拍打著海岸,發(fā)出低沉而有力的回響,仿佛是在為每一個踏上這片土地的求學者鼓掌。
他們懷揣著各自的夢想,如同那海崖上每一株倔強生長的植物,即便面臨風雨,也要努力向著陽光的方向。
澳大利亞國立大學
靜水深流的學問精神
一進入到堪培拉,就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闖入了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畫卷。
也可能是休息日的緣故,校園安靜得像一座中世紀城堡或是古老的英式莊園。四面山脈連綿,一條溪水由中間穿過,緩緩流向伯利·格里芬湖。
澳大利亞國立大學(下文簡稱“ANU”),就佇立在這片人工設計的首都之中。
與悉尼的繁華、墨爾本的熙攘相比,這里顯得格外從容。節(jié)奏緩慢,卻不松散;表面寂靜,內(nèi)里鋒芒。
▲雨后的校園更顯闃靜
1946年,戰(zhàn)后秩序方才重建,這所由聯(lián)邦立法創(chuàng)辦的大學旋即誕生。
它起初只招收研究生和博士生,科研的基因從一開始便注入進血脈。也因此,這所年輕的大學在短短幾十年間,屢次闖入澳大利亞和世界排名前列。
細密的雨絲輕柔地拍打著玻璃窗,古典博物館里,六百多件古希臘、古羅馬的珍貴文物靜靜陳列。作為一代文明輝煌的縮影,精巧的古羅馬城邦微縮模型最為引人注目。
在國際招生辦工作的Susan老師介紹,博物館主要服務于考古學和人類學研究,這兩個學科在QS排名中都位列全球前十。
博物館不算宏大,卻處處透著學術的雅致。站在古羅馬城邦模型前,讓人不由聯(lián)想:堪培拉本身,不也同樣是一座從無到有、被設計出來的“現(xiàn)代城邦”嗎?
堪培拉被評為全球生活質(zhì)量最佳的城市,人均收入最高,住房支出相對低,平均壽命長。
漫步其間,便能明白排名并非虛譽和恭維:街道干凈,綠地豐盈,四季分明。靜可以賞花卉,動可以舞雪板。生活節(jié)奏舒緩,卻并不乏效率。
▲落地悄無聲息的喜鵲
校園里,常有喜鵲成群掠過,鴨子排成隊悠然散步。實驗室里,科學家們殫精竭慮地推演方程,轉(zhuǎn)身出門,又可看到綠意萬頃,瞬間得到身心放空。
談起學術成就,澳大利亞建國一百多年來,共產(chǎn)生了十幾位諾貝爾獎獲得者,其中六位來自ANU。
曾經(jīng)擔任校長的天體學家布萊恩·施密特教授,因發(fā)現(xiàn)宇宙加速擴張的證據(jù)而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更有意思的是,這位如今的諾獎得主當年申請時竟然遭到拒絕,后來堅持不懈才最終入職。
另一方面,ANU的“硬實力”也不容忽視。這里擁有南半球運行速度最快的超級計算機、澳大利亞最大的重離子加速器,還有與國防部合作設立的網(wǎng)絡安全實驗室。
▲休息日的校內(nèi)殊少行人
那幢外墻布滿密碼圖案的大樓,讓人想到以諾獎得主約翰·納什為原型拍攝的電影《美麗心靈》。
“如果能夠破解密碼,就可以直抵頂樓進行參觀”,Susan老師笑稱,這已經(jīng)成為了ANU的校園傳說。
最讓人意外的,是校園里那片充滿中國元素的建筑群——中華全球研究中心。紅色的中式門窗格柵,配以現(xiàn)代化的建筑線條,東西方文化在這里巧妙融合。
“這里研究的是整個華語文化圈,包括中國大陸、港澳臺以及海外華人華僑的文化發(fā)展?!盨usan老師解釋道。
在這個距離中國萬里之遙的南半球校園里,中華文化如同種子一般生根發(fā)芽,綻放出獨特的學術之花。
▲校園內(nèi)偶遇“沉思者”
這讓人想到張騫出使西域時的那份執(zhí)著,文化的傳播從來不受地域限制。在全球化的今天,文化的交流與融合更是時代的必然。ANU的中華研究中心,正是這種文化交融的生動寫照。
走出校園時,微雨已停,雖然還未放晴,但三兩光束從云縫間穿過,湖面又泛起波光。
溪水緩緩穿過校園,鳥群結伴盤旋空中。眼前的一切,沒有刻意的熱鬧,卻有一種深沉的力量。
麥考瑞大學
三十載后重相會
午后的陽光,從悉尼西北的云縫里慢慢流瀉下來。地鐵和記憶的閘門在一瞬間轟然打開,仿佛時間在此處停滯,又在悄然涌動,從一個未來主義的殼中破繭而出。
深達三十米的站臺上,兩部自動扶梯如鋼鐵巨龍,將人們從地下深處緩緩送至地表。人群散去,只剩下一陣清晰的風聲低唱。
▲麥考瑞大學校內(nèi)雕塑(攝影/周成剛)
三十年前,麥考瑞大學還是一片森林中的校園;如今,高樓拔地而起,這里變成了澳大利亞最大的科技園區(qū),被譽為“南半球硅谷”。
正如斯坦福大學與硅谷相伴而生,麥考瑞大學也在科技與教育交融的生態(tài)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沒有圍墻的校園向外張開,這里既是大學,也是城市一部分。
▲校園內(nèi)的笑翠鳥,它是澳大利亞的標志性鳥類之一,因獨特的如同人類笑聲般的響亮叫聲聞名。(攝影/周成剛)
麥考瑞大學的年輕,不是稚嫩,而是一種不拘成規(guī)的自由。1964年才成立,卻早早在世界教育史上寫下了幾枚“第一”:
世界第一個精算學學位在這里誕生,全球第一個脊椎理療學專業(yè)也從這里走出;語言學長期排名世界前30,甚至孕育了《麥考瑞詞典》,這在英語世界中,可以與《牛津詞典》、《韋氏詞典》并駕齊驅(qū)。
1996年,周成剛老師從北半球出發(fā),第一次來到這里求學,畢業(yè)后成為了英國廣播公司的記者。
那時的麥考瑞還是一所年輕的大學,路邊樹叢亭亭如蓋,枝椏低處輕拂人頭。近三十年過去,校園如雨后毛竹一般拔節(jié)生長,圖書館、商學院、法學院,都像一代代年輕人思想的容器,在陽光下閃耀。
校園中央的新圖書館,是一幢極富未來感的建筑。學校的老師介紹說,它率先采用自動化取書系統(tǒng),180萬冊藏書被安置在恒溫倉庫里,由機械臂代替人手搬運。
傳統(tǒng)的圖書館是“殿堂”,而這里更像是“引擎艙”。光線會自動調(diào)節(jié),雨水被回收利用,電力來自屋頂?shù)奶柲馨?。于是學習不再是與書籍的獨處,而是與科技共生。
▲麥考瑞大學校內(nèi)一瞥(攝影/周成剛)
在法學院的玻璃教室外,幾名學生分組辯論,透明的墻壁讓學習如同舞臺,也讓旁觀者不由屏住呼吸;走到康復理療學院,這里的學生畢業(yè)即被高薪聘用。這個全球認證的專業(yè),正在填補社會對健康的巨大需求。
午后三點的陽光斜照在學生廣場上,咖啡豆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蘭州拉面館門前排起小隊,多元文化在這里和諧共融。
孤獨被理解化解,差異被包容接納,每一個來自不同地域的心靈,都能找到棲息之地。
風吹過梧桐樹的時候,周老師停下腳步。眼前的樓宇已然一新,可他記憶中的一角依舊清晰:
96年的宿舍走廊、98年的畢業(yè)合影、雨夜里獨自回望的教學樓。那時候他以為只是一次普通的求學之旅,卻不知三十年后會以另一種身份回到這里,為國際文化的交流融合搭建橋梁。
▲1998年周成剛老師拍攝的畢業(yè)照
當年初到這里時,他也曾為孤獨與挑戰(zhàn)而神傷,但他堅持走出了自己舒適圈,在不確定中找到確定的方向,收獲了知識的灌溉,語言和能力的提升
——留學并非人生的唯一出路,但它確實是個人走向國際化的重要途徑。
樓宇森然,風聲輕柔,兩代學子的笑聲,跨越山海中交織;
記憶未老,光陰不朽,三十年只是彈指,初心卻始終熾熱。
麥考瑞大學的校園里,歷史、現(xiàn)在、未來同框。三十年后的重逢,不僅是一個人的回望,也是一個時代關于留學、關于成長、關于世界的集體記憶。
11天6城10校
麥考瑞大學落日的余暉
為2025教育之旅點下最后一筆
六座城市,如六顆星辰
閃爍在南半球的夜空
一路行走
收獲的不只是風景與感悟
更有飄落在風中的答案
人工智能時代
我們或許難以分辨信息真假
但可以通過實地的走訪探尋
去呈現(xiàn)真實的留學體驗與生活
在文化交融中學會理解
在技術更迭中保持成長
期待下一次的出發(fā)與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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