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陳建軍的父親清晨摔了一跤，沒再醒來。失業(yè)八個月的他，看著病床上的妻子、三歲的女兒，還有每個月 3800 塊的房貸，咬著牙把父親的尸體藏進了冰箱 —— 他需要父親每個月 8000 塊的退休金活下去。他切斷了父親所有的社會聯(lián)系，像守著救命錢似的守著這個秘密，可護工上門討 “風流債”，多年不回家的姐姐突然帶著孩子出現(xiàn)，還惦記著分退休金。他知道冒領(lǐng)遲早會被發(fā)現(xiàn)，可他只想把進牢房的日子，再推遲一天，哪怕一天。

第一章：冰箱里的秘密

半個月前，我?guī)е赣H去醫(yī)院復診，醫(yī)生趁父親去走廊抽煙的空隙，拉著我的胳膊說：“陳建軍，老爺子沒多少日子了，多陪陪吧?！?我當時攥著診斷書，指節(jié)都泛白，腦子里第一反應(yīng)不是難過，是下個月的房貸該怎么還，妻子的化療費還差多少。

從那天起，我就開始為 “冒領(lǐng)退休金” 做準備。先是以 “想親自照顧父親” 為由，辭退了護工張姐 —— 她跟父親相處了大半年，知道家里太多事，斷了聯(lián)系才能少些麻煩。父親年輕時脾氣暴，在工廠里得罪了不少人，退休后除了張姐，幾乎沒人上門；以前住老房子時的鄰居，早就搬到新區(qū)了，現(xiàn)在這棟樓里住的都是租房的年輕人，誰也不認識誰。

唯一讓我擔心的是姐姐陳紅梅。她在北京待了快十年，中學時跟父親大吵一架，說再也不回這個家，這些年除了逢年過節(jié)發(fā)個群發(fā)祝福，連個電話都沒有。我每天都要翻三遍她的朋友圈，看她定位在哪個城市，只要不是本市，我懸著的心就能放下些。

妻子李秀蘭總說我 “失心瘋”，說我提防得太過了，可我不敢賭。我在家門口裝了監(jiān)控，手機里時刻跳著畫面，只要有人在門口停留超過十秒，警報就會響 —— 我守著父親的死訊，就像守著棵能救命的搖錢樹。

那天中午，我正給女兒喂米糊，手機監(jiān)控突然彈了條提醒。點開一看，張姐正站在我家門口，手里還拎著個布袋子。我心里咯噔一下，趕緊把女兒交給李秀蘭，擦了擦手去開門。

“建軍啊，在家呢？” 張姐笑著，語氣熱絡(luò)得像沒被辭退過。

我把門開了條縫，故意裝出剛看見她的樣子：“張姐？您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老爺子，” 她往屋里探了探腦袋，“老爺子在家嗎？”

我攥著門把手的手緊了緊，不知道該說 “在” 還是 “不在”。要是說 “在”，她要見人怎么辦？說 “不在”，又怕她追問去向。

沒等我想好，張姐的眼淚突然就下來了，聲音也拔高了幾分：“建軍，你不能這么欺負人?。±蠣斪舆€欠我錢呢！”

她這一喊，樓上樓下的鄰居都探出頭來看。我心里慌得不行，生怕她再說出什么更離譜的話，趕緊拽著她的胳膊把她拉進屋里，關(guān)上門時，手都在抖。

“他欠你什么錢？” 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些。

張姐坐在沙發(fā)上，像說 “今天芹菜漲了三毛錢” 似的，慢悠悠地說：“老爺子說，我給他摸，就給我錢。一開始還完事兒就給，后來就賒賬，現(xiàn)在我走了，總不能不認賬吧？”

我腦子 “嗡” 的一聲。母親走得早，父親這些年一直一個人過，我從沒想過他會做這種事。“他人不在，你說的這話，我怎么認？”

“那我就在這兒等他回來，” 張姐往沙發(fā)上一靠，一副賴著不走的樣子，“兒子不認，我看老子認不認！”

我站在冰箱前，手緊緊按著冰箱門，生怕里面的動靜被她聽見?！澳愕降滓嗌馘X？”

“五千，” 張姐說得干脆，“他當時答應(yīng)我的，我走的時候不好意思開口，現(xiàn)在總不能讓我白忙活吧？”

“家里啥情況你不知道？” 我急得額頭冒冷汗，“當時父親非要請護工，每個月的退休金大半都給你了，我們家現(xiàn)在連買菜都要算著花！”

張姐沒接我的話，反而抽了抽鼻子：“你們家這啥味兒?。空止值?？”

我心里一緊，趕緊擋在她身前：“家里好著呢！可能是女兒的尿不濕該換了，一會兒我就去換?！?br/>

她卻突然站起來，要往父親以前住的房間走：“我去看看老爺子的東西收好了沒，以前他總說他那只瓷碗是寶貝……”

“不用你管！” 我一把拉住她。父親的房間早就改成育兒室了，鋪著榻榻米，擺著女兒的玩具，要是讓她看見，指不定會起疑。

就在這時，手機監(jiān)控又響了。我慌忙點開，屏幕里出現(xiàn)的人讓我頭皮發(fā)麻 —— 陳紅梅正站在門口，一頭波浪卷發(fā)，嘴里嚼著泡泡糖，手里還提著個行李箱，用拳頭使勁砸門：“陳建軍！開門！我知道你們都在家！”

“外頭是誰？” 張姐停下腳步，眼睛里滿是疑惑。

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把張姐也塞進冰箱里?！皼]誰，可能是推銷的。”

“推銷的能這么砸門？” 張姐不相信，伸手就要去開門。

“別開！” 我攔住她，可已經(jīng)晚了，陳紅梅的聲音已經(jīng)傳了進來：“陳建軍你是不是聾了？再不開門我踹門了！”

張姐突然笑了，看著我說：“要不讓她進來評評理？我不怕丟人，反正你們也不給錢！”

我沒轍，只能硬著頭皮去開門。陳紅梅一進來，就狠狠剜了我一眼：“給爸打電話幾十回都不接，你們是想讓我死在外頭是吧？”

沒等我說話，張姐就湊了上去：“這位是…… 老爺子的女兒吧？正好，你評評理，你爸欠我五千塊錢，現(xiàn)在他兒子不認賬！”

陳紅梅皺著眉，上下打量了張姐一眼：“我爸欠你錢？什么錢？”

張姐又把那套 “摸一下給錢” 的話重復了一遍，語氣里滿是得意。我站在旁邊，手心里全是汗，生怕陳紅梅追問父親的去向。

可陳紅梅的反應(yīng)比我想的要冷靜得多。她從包里掏出煙，點了一根，抽了一口才說：“你說我爸欠你錢，有證據(jù)嗎？沒證據(jù)就是敲詐；要是真有這事兒，你跟我爸要錢，那就是賣淫?！?br/>

張姐的臉瞬間白了，嘴巴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陳紅梅又補了一句：“你要是想鬧，咱們現(xiàn)在就報警，讓警察來斷斷，看看是你丟人，還是我爸丟人?！?br/>

張姐愣了幾秒，突然站起來，抓起布袋子就往門口走，走到玄關(guān)時，還回頭瞪了我一眼：“算你們狠！”

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我才松了口氣，后背的衣服早就被汗浸濕了。

“爸呢？” 陳紅梅突然問，眼睛掃過客廳，最后落在了冰箱上。

我心里一緊，趕緊轉(zhuǎn)移話題：“爸…… 爸回老家了，說城里太吵，想清靜幾天?！?br/>

“你蒙我的吧？” 陳紅梅盯著我的眼睛，“他天天變著法兒下館子，農(nóng)村哪兒有館子讓他吃？”

我不敢跟她對視，只能低頭看著地板：“真的，他走之前還跟我說，想回老家看看老房子?！?br/>

陳紅梅沒再追問，而是指了指行李箱：“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在北京待夠了?！?br/>

我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她要是長期住下來，父親的秘密遲早會被發(fā)現(xiàn)。

沒等我說話，行李箱突然 “嘭” 了一聲，從里面鉆出個小男孩，大概五歲，揉著眼睛說：“媽媽，我悶得慌。”

我愣住了 —— 陳紅梅什么時候有孩子了？

“這是我兒子，叫樂樂，” 陳紅梅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語氣軟了些，“樂樂，叫舅舅?！?br/>

樂樂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小聲說：“舅舅好?！?br/>

我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陳紅梅又說：“下周是爸的生日，我回來給他過壽，順便讓他看看外孫?！?br/>

我心里 “咯噔” 一下 —— 父親的生日，我早就忘了，可現(xiàn)在父親在冰箱里，怎么過壽？

“爸…… 爸說他不想過壽，” 我只能撒謊，“他說年紀大了，不想折騰。”

“不行，” 陳紅梅一口回絕，“我都十年沒給爸過過生日了，這次必須過。你下周把爸從老家接回來，我都訂好蛋糕了。”

我張了張嘴，想說 “爸回不來了”，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粗惣t梅期待的眼神，我實在說不出口 —— 她雖然跟父親吵架，但心里還是惦記著父親的。

接下來的幾天，我每天都在想怎么瞞過陳紅梅。樂樂年紀小，好奇心重，總愛在家里爬來爬去，好幾次都跑到冰箱跟前，伸手要拉冰箱門，都被我及時攔住了。

那天下午，李秀蘭在廚房拖地，我在臥室里給女兒換衣服，突然聽見樂樂喊：“媽媽你看！冰箱里有人！”

我嚇得魂都飛了，趕緊從臥室跑出來，看見樂樂正拉著冰箱門，眼睛盯著里面。我沖過去，一把關(guān)上冰箱門，緊緊抱著樂樂，聲音都在抖：“樂樂，別瞎說，冰箱里沒人，是你看錯了?！?br/>

“我沒看錯，” 樂樂皺著眉，“里面有個老爺爺，閉著眼睛，一動不動?！?br/>

我心里慌得不行，只能哄他：“那是外公在跟你玩捉迷藏呢，他藏在冰箱里，不讓你看見，你要是告訴媽媽，外公就輸了，就不跟你玩了。”

樂樂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我不告訴媽媽，我要跟外公玩捉迷藏?！?br/>

我松了口氣，又反復跟他強調(diào)：“千萬不能跟媽媽說，也不能再拉冰箱門，不然外公就生氣了?！?br/>

樂樂重重點頭，跑去找女兒玩了。我靠在冰箱上，感覺后背全是冷汗 —— 這秘密就像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炸。

第二章：生日的謊言

父親生日那天，我一大早起來，去超市買了線香和水果?；氐郊?，我把線香插在裝著沙子的茶缸里，又把蘋果、橘子擺在盤子里，一起放在冰箱頂上 —— 這是我能給父親的，唯一的壽辰祝福。

陳紅梅起來后，就開始催我：“建軍，你什么時候去接爸？蛋糕我都讓蛋糕店十點送過來?！?br/>

我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攥著遙控器，卻一個臺都看不進去。李秀蘭看出了我的為難，走過來，對陳紅梅說：“紅梅啊，你別催建軍了，前兩天建軍給爸打電話，爸說不想回來，說在老家住得舒服，不想過什么生日，還說…… 還說不想見我們，怕我們煩他。”

陳紅梅愣住了，眼睛里滿是失落：“他真這么說？”

“真的，” 李秀蘭點點頭，“建軍當時還跟他吵了一架，可爸就是不愿意回來。”

我低著頭，不敢看陳紅梅的眼睛 —— 我知道這謊言早晚要被戳破，可我現(xiàn)在除了撒謊，別無選擇。

陳紅梅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滿是苦澀：“我就知道，他還是記恨我，記恨我當年跟他吵架?！?br/>

“不是的姐，” 我趕緊解釋，“爸就是年紀大了，脾氣怪，他心里還是惦記你的?！?br/>

“惦記我？” 陳紅梅搖搖頭，“他要是惦記我，怎么會十年不跟我聯(lián)系？怎么會連生日都不愿意見我？”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都有些哽咽。我看著她，心里又愧疚又難受 —— 要是父親還活著，要是家里條件好點，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是蛋糕店送蛋糕來了。陳紅梅看著那個三層的蛋糕，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我特意訂了他愛吃的巧克力味，他怎么就不回來呢？”

樂樂跑過來，拉著陳紅梅的手：“媽媽，外公不回來，我們自己吃蛋糕好不好？”

陳紅梅蹲下來，擦了擦眼淚，笑著對樂樂說：“好，我們自己吃?！?br/>

那天中午，我們圍著蛋糕坐在一起，卻沒人有心思吃。樂樂吃了兩口就不吃了，跑去跟女兒玩；李秀蘭借口去洗碗，躲進了廚房；我和陳紅梅坐在沙發(fā)上，誰都沒說話。

下午的時候，陳紅梅突然說：“建軍，我想去爸的老房子看看，說不定他就在那兒?！?br/>

我心里一緊，趕緊說：“老房子早就沒人住了，門鎖都銹了，進不去?！?br/>

“我有鑰匙，” 陳紅梅從包里掏出一把鑰匙，“當年我走的時候，偷偷拿了一把，想著說不定哪天會回來?！?br/>

我沒轍，只能跟她去老房子。老房子在郊區(qū)，開車要一個多小時。一路上，陳紅梅都在說她小時候的事，說父親以前怎么帶她去公園，怎么給她買糖葫蘆，說她當年不該跟父親吵架。

我聽著，心里像被針扎似的疼。我知道，她心里一直都沒放下父親，可她不知道，她再也見不到父親了。

到老房子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多了。陳紅梅拿著鑰匙去開門，鑰匙插進去，轉(zhuǎn)了半天都沒轉(zhuǎn)開 —— 門鎖確實銹了。

“我就說進不去吧，” 我趕緊說，“咱們回去吧，別在這兒耗著了。”

陳紅梅沒說話，只是盯著那扇門，看了很久，才說：“走吧?！?br/>

回去的路上，她沒再說話，一直看著窗外。我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可我卻什么都不能說。

第三章：姐姐的秘密

從老房子回來后，陳紅梅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每天都待在房間里，很少出來。樂樂也聽話了不少，沒再提過冰箱里的外公。

我本以為日子能平靜幾天，可沒過多久，陳紅梅就找我要錢了。那天晚上，她把我叫到客廳，說：“建軍，你給我點錢，我要給樂樂交幼兒園學費?！?br/>

我愣了一下：“你在北京沒攢錢嗎？”

陳紅梅低下頭，聲音有些含糊：“我在北京沒工作，一直靠打零工過日子，攢不下什么錢?！?br/>

我心里咯噔一下 —— 她在北京待了十年，怎么會沒工作？可我沒敢問，只是說：“家里現(xiàn)在也沒多少錢，你也知道，你姐夫失業(yè)八個月了，你嫂子還得化療，每個月的房貸也得還。”

“我知道家里難，” 陳紅梅抬起頭，看著我說，“可樂樂的學費不能不交啊，他都五歲了，該上幼兒園了。我聽說爸每個月有八千塊退休金，你能不能分我一半？就當是我借你的，以后我有錢了就還你。”

我心里一緊 —— 她果然是沖著父親的退休金來的。“爸的退休金…… 爸帶走了，他說要在老家養(yǎng)老，得用錢。”

“你蒙誰呢？” 陳紅梅盯著我的眼睛，“爸要是帶走了退休金，你們怎么生活？你當我傻嗎？”

我不敢跟她對視，只能低頭看著地板。

陳紅梅嘆了口氣：“建軍，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我也不容易。樂樂他爸早就跟我離婚了，我一個人帶著樂樂，在北京過得跟要飯似的。我這次回來，就是想跟爸要點錢，讓我和樂樂能活下去?！?br/>

我抬起頭，看著她 —— 她眼里滿是疲憊，頭發(fā)也沒以前那么光鮮了，衣服也洗得有些發(fā)白。我突然覺得，她也挺可憐的。

“姐，不是我不給你錢，” 我猶豫了很久，才說，“家里真的沒多少錢，每個月的退休金，大部分都給你嫂子化療了，剩下的還要還房貸、養(yǎng)孩子，根本沒多余的?！?br/>

陳紅梅沒再說話，只是點了根煙，抽了起來。煙霧繚繞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李秀蘭問我：“你打算怎么辦？紅梅總不能一直跟咱們要錢吧？”

我嘆了口氣：“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br/>

我知道，陳紅梅不會就這么算了，可我現(xiàn)在真的沒能力幫她 —— 我連自己的家都快撐不下去了。

第四章：護工的報復

沒過幾天，張姐又找上門了。這次她沒哭沒鬧，而是拿著一張照片，放在我面前：“陳建軍，你看看這張照片，要是讓警察看到，你說會怎么樣？”

我拿起照片，心里一下子涼了 —— 照片上是冰箱的門，門開開著一條縫，里面隱約能看到蓋著白布的輪廓。我手一抖，照片 “啪” 地掉在地上，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

“你…… 你什么時候拍的？” 我聲音發(fā)顫，彎腰去撿照片，指尖卻一直在抖。

張姐蹲下來，撿起照片，用指甲刮著照片上的冰箱門，冷笑一聲：“上次在你家，我趁你跟你姐吵架的時候，偷偷去廚房拍的。本來想著，要是你識相點，把五千塊給我，這照片我就當沒拍過?？赡愕购?，不僅不給錢，還讓你姐嚇唬我，真當我好欺負？”

我盯著照片，腦子里一片空白。這張照片要是落到警察手里，我藏父冒領(lǐng)退休金的事就全完了，不僅要坐牢，李秀蘭的化療費、女兒的奶粉錢、房貸…… 所有的指望都沒了。

“你想怎么樣？”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很簡單，” 張姐把照片揣進兜里，雙手抱胸，“給我一萬塊，這照片我還給你，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煩。要是不給，我明天就把照片送到派出所，讓警察來評評理，看看你這兒子是怎么對待老子的尸體的！”

“一萬塊？” 我瞪大了眼睛，“張姐，你這是敲詐！我家什么情況你不知道？我哪有一萬塊給你？”

“我不管你有沒有，” 張姐站起身，走到門口，“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后我來拿錢。要是拿不出，你就等著坐牢吧！” 說完，她摔門而去，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客廳里，渾身冰涼。

我靠在冰箱上，雙手用力抓著冰箱門，指節(jié)都泛了白。冰箱里傳來隱約的冷氣，我卻覺得渾身燥熱，像是被扔進了蒸籠里。

“怎么了？” 李秀蘭從臥室里出來，看到我臉色蒼白，趕緊走過來，“是不是張姐又來找麻煩了？”

我點點頭，把張姐拍照片、勒索一萬塊的事告訴了她。李秀蘭聽完，腿一軟，差點摔倒，我趕緊扶住她。

“這可怎么辦??？” 李秀蘭哭了起來，“咱們哪有一萬塊??？要是她把照片送到派出所，你就完了，咱們這個家也完了！”

我抱著李秀蘭，心里又急又悔。我當初就不該想著冒領(lǐng)退休金，現(xiàn)在不僅沒解決問題，反而惹了這么多麻煩，還把自己逼到了絕路。

“別哭了，” 我擦了擦李秀蘭的眼淚，“我再想想辦法，總會有辦法的。”

可我心里知道，我根本沒有辦法。親戚朋友早就被我借遍了，沒人愿意再借錢給我；找工作更是難上加難，現(xiàn)在經(jīng)濟下行，到處都在裁員，我一個失業(yè)八個月的人，根本沒人要。

那天晚上，我一夜沒睡，坐在沙發(fā)上，盯著冰箱，腦子里反復想著怎么湊夠一萬塊。天亮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陳紅梅 —— 她雖然跟我要過錢，但她畢竟是我姐，也許她能幫我。

我鼓起勇氣，走到陳紅梅的房門口，敲了敲門。

“誰??？” 陳紅梅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帶著剛睡醒的沙啞?br/>

“姐，是我，建軍?！?br/>

門開了，陳紅梅穿著睡衣，頭發(fā)亂糟糟的，眼里滿是疲憊：“什么事？大清早的?！?br/>

我走進房間，看到樂樂還在床上睡覺，小聲說：“姐，我遇到麻煩了，想跟你借點錢?！?br/>

陳紅梅皺了皺眉：“借錢？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沒什么錢嗎？”

“我知道你沒錢，” 我急得快要哭了，“可我真的沒辦法了。張姐拍了照片，知道爸在冰箱里，她要我給她一萬塊，不然就把照片送到派出所。姐，你要是不幫我，我就完了，這個家也完了！”

陳紅梅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天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神來，聲音有些發(fā)顫：“爸…… 爸真的在冰箱里？你真的把爸藏在冰箱里了？”

我點點頭，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姐，我也是沒辦法，我失業(yè)八個月，你嫂子要化療，女兒要養(yǎng)，還有房貸，我要是不冒領(lǐng)爸的退休金，咱們家早就垮了。”

陳紅梅沉默了，走到窗邊，看著外面，背對著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聽到她輕輕的嘆息聲。

“一萬塊，我沒有，” 陳紅梅轉(zhuǎn)過身，看著我，“但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我認識一個朋友，也許能借到錢，不過……” 她頓了頓，“他要利息，而且利息很高。”

我心里一喜，不管利息多高，只要能借到錢，先把張姐打發(fā)走再說：“姐，只要能借到錢，利息高沒關(guān)系，我以后慢慢還?！?br/>

陳紅梅點點頭：“行，我現(xiàn)在就給我朋友打電話，問問他能不能借?！?br/>

她拿起手機，走到陽臺，壓低聲音跟電話那頭的人說著什么。我站在房間里，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借不到錢。

幾分鐘后，陳紅梅掛了電話，走進房間，對我說是：“他同意借了，不過他要我用東西抵押，我手里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只能用爸的那只瓷碗抵押 —— 就是爸以前總說的那只寶貝瓷碗?！?br/>

我心里一緊，那只瓷碗是爸的寶貝，他生前一直珍藏著，說那是祖?zhèn)鞯?，很值錢?？涩F(xiàn)在，為了救我，也只能用它抵押了。

“姐，謝謝你，” 我感激地說，“等我以后有錢了，一定把瓷碗贖回來?！?br/>

陳紅梅搖搖頭：“先別說這些了，我現(xiàn)在就跟他約個地方，把瓷碗給他，拿到錢你趕緊給張姐送過去，別再出什么岔子?！?br/>

我點點頭，跟著陳紅梅一起去拿瓷碗。瓷碗放在客廳的柜子里，用一塊紅布包著。陳紅梅小心翼翼地把瓷碗拿出來，打開紅布，里面是一只青花紋的瓷碗，看起來確實有些年頭了。

“這碗要是真的值錢，以后說不定還能贖回來，” 陳紅梅看著瓷碗，小聲說，“要是不值錢，那也沒辦法了。”

我們拿著瓷碗，打車去了約定的地方 —— 一家偏僻的茶館。陳紅梅的朋友已經(jīng)在茶館里等著了，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著黑色的夾克，臉上帶著一道疤痕，看起來很兇。

“這就是那只瓷碗？” 男人拿起瓷碗，仔細看了看，又用手指敲了敲，“還行，值點錢，一萬塊，我借你，利息一個月一千，要是到期還不上，這碗就歸我了。”

我心里一沉，一個月一千的利息，確實很高，但我現(xiàn)在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答應(yīng)：“行，我答應(yīng)你，一個月后我一定把錢還上，贖回瓷碗?！?br/>

男人拿出一萬塊現(xiàn)金，遞給我：“錢給你，這是借條，你簽個字。”

我接過錢，看了看借條，上面寫著借款金額、利息、還款日期，還有抵押物品。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拿到錢后，我趕緊回家，把錢給了張姐。張姐接過錢，數(shù)了數(shù)，滿意地笑了，把照片還給我：“陳建軍，算你識相，以后別再讓我看到你，不然我饒不了你?！?說完，她拿著錢，轉(zhuǎn)身走了。

我看著手里的照片，心里松了一口氣，可一想到那高額的利息和抵押的瓷碗，又愁了起來 —— 一個月后，我怎么才能湊夠一萬一千塊，把瓷碗贖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