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榮耀》收官了。沒有一絲的意外,沒有一秒的反轉(zhuǎn),在真實的歷史面前,東海小組的結(jié)局已然注定。
1950年6月10日,臺北馬場町刑場,國民黨當(dāng)局以“為中(共)從事間諜活動”的罪名,對吳石、朱楓、陳寶倉、聶曦執(zhí)行死刑。至此,東海小組以這樣的方式遺憾收場。
既然選擇了遠(yuǎn)方,便只顧風(fēng)雨兼程。在朱楓被抓后,悲劇的氣氛就籠罩在所有人的周圍。落入敵手、生死一線之間,朱楓決定吞金自殺,卻被及時發(fā)現(xiàn)的保密局救下,最終未能自殺殉國。
交通員朱楓自殺,黎晴被困舟山島。此時,情報仍在黎晴手中,但她卻無船出海、無人接應(yīng)。情急之下,吳石決定冒著暴露的風(fēng)險把妻子、孩子和阿美一并送到香港島。
碧奎、阿美本已經(jīng)登上離臺的輪船,但卻在最后關(guān)頭如夢初醒、發(fā)現(xiàn)情形不對,她們返回了臺北,旋即被守株待兔的谷正文抓獲。
王碧奎生性單純、沒有城府,三言兩語就被谷正文套話成功。在保密局圍獵的同時,吳石與聶曦還在為黎晴被困孤島、情報無法傳遞的事情著急。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在這樣的絕境之下,聶曦決定主動暴露、犧牲自己。他利用交際科的情報向香港的地下黨員傳遞情報,希望組織能夠派出同志,接應(yīng)被困島上的黎晴。
只是,谷正文向來嗅覺靈敏、善于觀察細(xì)節(jié),就在聶曦發(fā)報的同時,谷正文帶人沖進交際科,抓捕了聶曦。
在聶曦被捕之后,發(fā)報的接力棒傳到了吳石的手里。他最終在谷正文前,壓哨完成了發(fā)報,告知了黎晴在舟山群島的位置以及接頭時的信物。
至此,東海小組四人之中,已有三人身陷囹圄。
在聶曦、吳石前赴后繼發(fā)報的同時,在舟山島的黎晴開始了自救行動。她冒充漁民、暗中出海,卻被谷正文的走狗翁連旺發(fā)現(xiàn)。
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黎隊長一心只想找到組織,翁隊長一心只想立功領(lǐng)賞,在廣闊的東海上,兩條船、兩個人開始了貓鼠游戲。
翁連旺的船是自動,而黎晴的船是手動,在短暫的追逐之后,翁連旺已經(jīng)盡在咫尺。此時的黎晴,前路漫漫,等不到接應(yīng)的同志;身后的翁隊,步步逼近,仿佛分分鐘就能追上。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陳寶倉將軍的副官老杜立了功。此前,他以會開船的名義,借機混上了翁連旺的船。最終,在被識破身份、身受重傷之后,老杜引爆了隨身攜帶的手雷,用同歸于盡的方式,救下了黎晴的性命。
奄奄一息的黎晴,最終被我黨的同志救起;但老杜的犧牲,直接將陳寶倉將軍暴露在保密局的視線之下。但是,早已經(jīng)將生死置之度外的陳將軍還是主動來到吳公館,他潛入?yún)鞘臅?,在田黃石的夾層里藏了一卷微縮膠卷,在此之后,陳寶倉也落入了保密局之手。
東海小組相繼入獄,但谷正文的審訊進展得并不順利。
朱楓守口如瓶、以死明志,聶曦主動背鍋、保護恩師,陳寶倉假意合作、自稱東?!谕緜兊难谧o下,吳石雖然涉嫌通共,但卻查無實證。畢竟,聶曦扛下了所有的罪,而陳寶倉則聲稱自己才是與朱楓接頭的人。
如此一來,吳石只要抵死不認(rèn),谷正文也無可奈何。
聶曦一心求死,陳寶倉心意已決,谷正文的釣大魚計劃就此擱淺,但他是個心機似海、不擇手段的人。這樣的敵人,像是嗜血的鯊魚,總能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獵物的命門,然后就拼命地攻擊對方的軟肋,直到撕咬下血淋淋的骨肉。
重感情,講義氣——這既是吳石的優(yōu)點,更是他天生的軟肋。谷正文為了攻克吳石,先后拿出了聶曦的遺書和陳寶倉頂罪的證據(jù)。他比誰都清楚,以吳石的個性,向來是敢作敢當(dāng)、絕不牽連他人。
于是,在谷正文的情感攻勢下,吳石最終還是坦承自己才是東海。吳石認(rèn)罪后,向國民黨當(dāng)局提出了一個條件——見陳寶倉一面。
在國民黨的審訊室,兩位故人暢聊情報、談笑風(fēng)生,當(dāng)吳石得知舟山群島防御部署圖已經(jīng)傳給華東局之后,他欣慰地笑了。
兩位曾經(jīng)的國府高官,如今并肩的紅色特工,在這一刻面對生死、會心一笑。對于身陷囹圄、身首異處的結(jié)局,他們早已是生死看淡——“既如此,便如此”。
在吳石案發(fā)后,在國民黨內(nèi)輿論壓力之下,蔣介石一度決定對他網(wǎng)開一面、既往不咎,只要他答應(yīng)發(fā)表通電、堅決反(共),就還能在國府中擁有一席之地。
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正如吳石自己說的那樣,“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strong>作為孫中山先生的追隨者,他早就對蔣介石胡作非為、倒行逆施的種種惡行痛恨不已,他直言謝絕了蔣家人的勸降。
在蔣經(jīng)國苦口婆心地勸說下,吳石說了這樣一段振聾反饋的話,“因為蔣先生的黨國,人人心中有自己,大多心中有派系,少數(shù)心中黨國,唯獨無人心中有人民?!?/strong>
和歷史上真實的情況一樣,吳石從來都不過中(共)(黨)員,自始至終,他只是民(主)愛國人士,他給我黨傳遞情報,只是單純地出于家國情懷、民族大義,這只是每一個愛國的中國人的樸素情感。
哀莫大于心死。吳石說,“我沒有背叛黨國,我忠誠于中山先生天下為公的黨國,是那個無數(shù)仁人志士,為推翻帝制、建立共和前赴后繼的黨國,那個在北伐時期所向披靡的黨國,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人人蠅營狗茍、個個貪污(腐)敗的黨國。我沒有背叛黨國,是現(xiàn)在的黨國忘記了天下為公?!?/strong>
吳石目睹了黎民飽經(jīng)戰(zhàn)亂、國府腐化墮落,所以才會對蔣家王朝的統(tǒng)治心灰意冷、徹底失望。所以,他才曾經(jīng)沖冠一怒、振臂吶喊,“黨國不亡,天理不容”。吳石沒有背叛黨國,是蔣介石背棄了信念。
人和政黨一樣,一旦出發(fā)了太久,就難免會忘記了初心。吳石的這段話,對于蔣介石而言,不殺人、卻誅心。
在吳石犧牲前,東海小組的四名成員在法庭受審,這是東海小組第一次全員相聚。彼時的他們,面對生死、一笑置之。
只是,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
生活是最好的編劇,也是最爛的編劇,在吳石等人就義的同時,最讓人意難平的是谷正文、蔡孝乾居然得到了善終。尤其是叛徒蔡孝乾,他踩著同志尸骨、吃著人血饅頭,搖身一變成為了國民黨的少將,最終活到了1982年。這樣的結(jié)局,令人始終無法接受。
驚濤拍孤島,碧波映天曉;虎穴藏忠魂,曙光迎來早。歷史或許會塵封往事,但終不會掩埋真相,讓我們記住這四個血染的名字和鮮活的面孔——吳石、朱楓、陳寶倉、聶曦。
在吳石離開福州、登陸臺灣之前,面對前路的艱險和未卜的生死,他曾豪氣干云地對好友吳仲禧說,“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strong>
一年之后,吳石將軍英勇就義。最終,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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