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那個人,早就看明白了那把火要怎么燒,別人還在琢磨,他心里已經(jīng)畫完了路線圖,北韓跨過三八線那天,美國人還在桌子邊發(fā)呆,國務院的茶還放桌上,參謀長聯(lián)席會議那邊全員趕去開會,杜魯門派飛機偵察空中情況,國安會馬上集合,第二天直接說要支援南韓,胡適那天晚上,廣播一停,手里的筆就落在紙上,寫了句“瘋子果然發(fā)瘋了”,不是隨便說的,沒帶情緒,是他看事情的習慣,日記里跟著一句“這不是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是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未了事件”,幾十年后再看,還是那么準,比好多外交家都看得清楚,
冷戰(zhàn)的架子還沒徹底成型,外面都以為是兩邊拉扯著玩政治,胡適不這么看,事情上了半島以后,性質(zhì)全變了,蘇聯(lián)動真格的,把朝鮮半島變成火藥桶,根本不是什么代理人戰(zhàn)爭,戰(zhàn)略地帶要重新排隊了,對他來說,這種不是遠方的地緣沖突,就是家門口的事,他的家,地圖上已經(jīng)換了顏色,名字也變了,
有人罵胡適,西方的走狗,買辦文人,那些話誰都會說,可真去讀他的日記,能看懂他其實是被中國這套語境硬生生拔出來的人,他不是想逃,是話語系統(tǒng)把他推了出來,他骨子里的自由主義,多少人說不中用,不好看,說話酸腐,但你不能當沒看見,這曾經(jīng)是中國人往現(xiàn)代化靠的一條路,
大家都在學蘇聯(lián),喊口號,劃階級,胡適還在圖書館翻《論語》,一筆一畫翻譯杜威,寫《中國思想史》,有時候還得在《Foreign Affairs》上用英文給美國人講,中國是棋子,蘇聯(lián)才是棋手,他不是討好哪邊,是他明白中國再這么下去,越走越不是中國,
1950年那會兒,他什么都沒有,沒權(quán)沒兵沒黨,但有判斷力,這東西誰也搶不走,他心里清楚,北平回不去了,民主口號喊濫了,可還是坐在書桌前一頁頁寫日記,不是要說服誰,是怕自己變成啞巴,他說自己不是憤青,也不是憤老,反對的不是革命,是那種反理性、反自由的革命,這話現(xiàn)在說出來,指不定要被網(wǎng)暴,
胡適那年已經(jīng)不打算討好誰了,知道自己進不了權(quán)力場,也影響不了政策,覺得哪怕只在紙上留點灰,總比不說強,傅斯年去世,他寫一句“中國最大的一個損失”,別的話不說,怕說出來全是眼淚,他知道什么叫民族損失,庚款辦教育,一路到北大校長,民國走過,抗戰(zhàn)走過,看北大被炸,學生被捕,朋友被抄,最后走到普林斯頓,一屋孤燈,舊稿子,沒人聽的老話,
別說他看破了,他沒看破,是被整個時代推到了臺下,才又拿起筆重新寫日記,1950年冬天,雪很大,普林斯頓屋里,窗戶響,沒寫戰(zhàn)爭勝負,沒寫誰對誰錯,只在日記上留一句“中國已非我能再言”,你問是不是放棄了,不是,他是看懂了,
那天夜里,“瘋子發(fā)瘋了”,他已經(jīng)知道,從朝鮮那邊燒下來的火,不止是戰(zhàn)場的延續(xù),是話語的斷裂,是理性的塌方,是中國知識分子的終局,之后他沒再回大陸,沒再提自由主義的勝利,但日記沒斷,就像他不肯讓自己那點光滅了,只剩燈芯也要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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