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雙版納的森林里,有一種小景點很受游客歡迎,它遠(yuǎn)看就是棵平平無奇的大樹,雖然也算壯觀,但在雨林里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湊近點看,會感覺它的“樹干”不太對勁,好像由很多粗大藤條編織而成。走到近前,才會發(fā)現(xiàn)它實際上是中空的,經(jīng)常有當(dāng)?shù)芈糜尾块T給它在側(cè)面開個洞,讓游客走入內(nèi)部,仰望煙囪一般的鏤空“樹干”。
“樹干”之所以打了引號,是因為它根本不是植物的莖,而是根,這些植物是具有絞殺特性的榕樹。今天我們就來了解這些絞殺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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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絞殺植物?
絞殺植物是一類通過纏繞、擠壓等方式剝奪其他樹的生存空間,最終導(dǎo)致其死亡的植物。在我國最常見的是斜葉榕、垂葉榕、鈍葉榕等榕屬植物。
一般來說,絞殺榕樹的生活史可以分成三個階段:幼苗時期的附生階段、青年時期的半附生階段和完全扎根土壤后的喬木階段。
很多野鳥、野獸都喜歡吃榕樹果,榕樹的種子會通過動物的糞便傳播,如果落在地上或者磚瓦縫隙,那就稀松平常地長大,如果落到其他植物的枝干上,榕樹種子就會萌發(fā),根系扎入樹皮的縫隙或纖維中生長。這種僅僅附在其他植物枝干上生長,并不奪取對方營養(yǎng)物質(zhì)的植物生活方式,叫做附生。
附生生長的榕樹幼苗根系不斷向下生長,最終接觸到地面,扎根其中,這個過程就是半附生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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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容易成為榕樹絞殺行為受害者的植物,是一些棕櫚科的大樹。這些“受害樹”也不一定就會死亡,如果榕樹不夠大,那被纏上的樹木往往還能正常生活,要是榕樹長大了,它們就可能把“受害樹”的樹干完全包裹起來,茂密的枝葉徹底遮蓋陽光,“受害樹”最終因為缺少光照而死,歷經(jīng)天長日久,樹干腐朽殆盡,只留下榕樹根所形成的巨大“煙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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絞殺榕不光能在附生后對宿主樹進(jìn)行絞殺,還會在榕樹長大后,在機緣巧合下重新施展絞殺技能。很多榕樹都可以從枝干上長出氣生根,氣生根垂到地面后扎根土中,最終能形成“獨木成林”的景觀。如果這氣生根沒有垂到地面,而是垂到了鄰居植物身上,那它就可能沿著其他植物的枝干生長,最后將其絞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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絞殺榕的絞殺現(xiàn)象多出現(xiàn)在南方濕潤地區(qū),是因為那里空氣濕度夠大,在半附生階段的榕樹根系還沒有充分扎進(jìn)土里,吸水的渠道除了雨水、樹皮水和土壤水,還會從霧氣中吸收水分。如果雨水太少、空氣濕度不夠,絞殺榕的幼苗在其他植物的枝干上不能獲得足夠水分,也就難以生長到能絞殺別人的那一天了。
不過,在北方地區(qū),還存在著一些類似的絞殺植物,如葛、紫藤、葎草等藤本植物。雖然它們沒有附生階段,從一開始就在土里萌發(fā),但長大以后卻很容易纏繞在周圍植物上,將它們完全遮蔽,最終導(dǎo)致受害者缺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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絞殺植物就“罪大惡極”嗎?
對于被絞殺的對象來說,絞殺植物是完完全全的“反派惡人”,可是對于整個生態(tài)系統(tǒng)來說,絞殺植物卻有著積極的意義。
在生態(tài)學(xué)中,有一個概念叫做“林窗”,指的是森林中由于部分樹木死亡倒伏而形成的空隙,就像是在森林中開出一個個窗戶一樣,在“開窗”位置,陽光能直射到地面,不會被茂密的樹冠所阻攔。
林窗可以增加森林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復(fù)雜程度,讓更多種類的植物得以在林中萌發(fā)、生長,有利于維持森林的生物多樣性,進(jìn)而讓森林生態(tài)系統(tǒng)更加穩(wěn)定。在南方森林中,絞殺植物是林窗形成的重要原因之一,也就是說,它們對維持森林生態(tài)系統(tǒng)穩(wěn)定有著正面的意義。
另外,很多絞殺的榕樹本身也是在林窗中率先生長的“先頭部隊”,可以幫助一些因為火災(zāi)、砍伐而受到破壞的森林迅速恢復(fù)。如果用人類的法律來評判,判它們個“謀殺”或者“故意傷害”或許有失偏頗,綜合多方面因素,判個“過失傷害”兼有“立功表現(xiàn)”也許會更合適一些吧?
策劃制作
本文為科普中國·創(chuàng)作培育計劃扶持作品
出品丨中國科協(xié)科普部
監(jiān)制丨中國科學(xué)技術(shù)出版社有限公司、北京中科星河文化傳媒有限公司
作者丨沙漠豪豬 科普創(chuàng)作者
審核丨王康 北京植物園科普中心主任 北京植物學(xué)會副理事長 中國植物學(xué)會會員
策劃丨張林林
責(zé)編丨甄曦
審校丨徐來、張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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