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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軒,媽需要30萬。"趙秀珍站在雨中,手里攥著濕透的診斷書。
"一分沒有。"陳浩軒關(guān)上門,背靠著冰冷的門板。
二十一年前,她賣血供他讀書。
二十一年后,他年薪150萬卻拒絕救她。
這個曾經(jīng)跪在地上求老師不要開除兒子的女人,如今站在豪華公寓樓下,像個陌生人...
01
北京CBD的夜晚,霓虹燈把整座城市照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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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軒從電梯里走出來,手里拎著慶功宴打包的餐盒。
今天公司剛給他發(fā)了股權(quán)激勵,價值八百萬的期權(quán)讓他一夜之間身家過千萬。
"浩軒回來了?"鄰居老張從對門探出頭。
"嗯。"陳浩軒點點頭,掏出鑰匙。
他住在三環(huán)內(nèi)的高檔公寓,一百八十平米,精裝修,月租三萬五。去年買的奔馳AMG停在地下車庫,車位費一個月就要兩千。
林佳怡還沒回來。她在投行工作,經(jīng)常加班到深夜。兩人準備明年結(jié)婚,已經(jīng)在看房子了。
陳浩軒脫下西裝,坐在沙發(fā)上。茶幾上放著幾份購房合同,都是五環(huán)外的新盤,總價在一千萬左右。
手機響了。
"浩軒,恭喜啊,聽說今天拿股權(quán)了?"張總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
"謝謝張總。"
"好好干,明年還有驚喜。"
掛了電話,陳浩軒倒了杯紅酒。這瓶酒三千塊,是林佳怡上周買的。她說慶祝兩人都升職加薪。
窗外開始下雨。
雨滴敲打著玻璃,發(fā)出細碎的聲響。陳浩軒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個雨夜,那時他還住在城中村的平房里,屋頂漏雨,地上擺滿了盆盆罐罐。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現(xiàn)在的生活簡單而規(guī)律。早上八點起床,九點到公司,晚上七點下班,周末和林佳怡看電影吃飯。他們計劃去歐洲度蜜月,已經(jīng)訂好了機票。
雨越下越大。
樓下傳來爭吵聲。陳浩軒走到窗邊,看見保安和一個女人在門口僵持。女人穿著洗得發(fā)白的工作服,手里拎著一個破舊的蛇皮袋。
她在雨中站著,任由雨水打濕衣服。
陳浩軒的手握緊了酒杯。
他認出了那個女人。
趙秀珍。
這個名字在陳浩軒的記憶里埋了很久。久到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記了她的模樣。
樓下的爭吵越來越激烈。
"我說了多少遍,沒有預約不能上樓。"保安揮揮手,"你趕緊走,別在這里鬧事。"
"我真的是他媽媽。"趙秀珍的聲音在雨中顯得微弱,"我只是想見見他。"
"媽媽?你看看你這樣子,像有錢人的媽媽嗎?"
陳浩軒放下酒杯,走向門口。他在門內(nèi)站了很久,聽著樓下的聲音。
最終,他還是按下了電梯按鈕。
電梯緩緩下降。每一層樓的停頓都像是一次提醒,提醒他那些不愿意回想的過去。
大堂里,趙秀珍還在和保安爭執(zhí)。她看上去老了很多,頭發(fā)花白,臉上布滿皺紋。手里的蛇皮袋濕透了,里面裝著什么不知道的東西。
"秀珍阿姨。"陳浩軒走過去。
趙秀珍轉(zhuǎn)過身,看見他的瞬間,眼睛里閃過一絲光亮。
"浩軒。"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你長高了。"
陳浩軒沒有回應,只是對保安說:"她是我的...熟人。"
保安看看陳浩軒,又看看趙秀珍,滿臉懷疑。但最終還是讓開了路。
電梯里很安靜。
兩個人站在電梯的兩端,像兩個陌生人。陳浩軒看著電梯門上自己的倒影,西裝筆挺,手表閃亮。再看看身邊的趙秀珍,工作服上還有清潔劑的味道。
二十一年了。
從八歲到二十九歲。從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到年薪150萬的技術(shù)總監(jiān)。中間這些年,他沒有見過她一面。
"你還是做清潔工?"陳浩軒問。
"嗯。"趙秀珍點點頭,"在一個寫字樓里。"
電梯停在十八樓。
陳浩軒的家很大,裝修豪華。趙秀珍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坐吧。"陳浩軒指了指沙發(fā)。
趙秀珍沒有坐,而是把濕漉漉的蛇皮袋放在地上。
"我不坐了,會弄臟你的沙發(fā)。"
"隨便你。"
陳浩軒倒了杯水給她,自己重新坐回沙發(fā)上。兩人之間隔著茶幾,像隔著一條河。
雨還在下。
客廳里的落地窗很大,雨滴在玻璃上畫出一道道痕跡。外面的城市燈火通明,車流如織。
"你現(xiàn)在過得很好。"趙秀珍說。
"還行。"
"有女朋友了嗎?"
"有。"
"什么時候結(jié)婚?"
"明年。"
對話斷斷續(xù)續(xù),像兩個不熟悉的人在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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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秀珍從蛇皮袋里拿出一個保溫盒。
"我給你帶了點菜。"她打開盒子,里面是幾樣家常菜,"紅燒肉,你小時候最愛吃的。"
陳浩軒看了一眼,沒有接。
"我已經(jīng)吃過了。"
趙秀珍的手停在半空中,過了一會兒,又把盒子蓋上。
"那...改天再吃。"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雨聲和空調(diào)的嗡嗡聲。
陳浩軒看著手表。已經(jīng)十一點了。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他開門見山地問。
趙秀珍的身體顫了一下。她從包里拿出一份診斷書,遞給陳浩軒。
"我病了。"
02
診斷書上寫著"肝癌晚期"。
陳浩軒看著這幾個字,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把診斷書放在茶幾上,重新靠回沙發(fā)。
"醫(yī)生說還能治。"趙秀珍的聲音很輕,"需要30萬。"
"30萬。"陳浩軒重復了一遍這個數(shù)字。
"我知道這很多,但是..."
"你想讓我給你這筆錢?"
趙秀珍點點頭。
"我看了很多家醫(yī)院,都說有希望。我還不想死,浩軒。"
陳浩軒站起來,走到窗邊。外面的雨已經(jīng)小了一些,但天空依然陰沉。
"你覺得我應該給你這筆錢?"他轉(zhuǎn)過身問。
"你是我兒子。"
"兒子?"陳浩軒笑了,"我們多少年沒見面了?"
"八年。"趙秀珍立刻回答,"從你研究生畢業(yè)到現(xiàn)在,整整八年。"
"那你知道我這八年是怎么過的嗎?"
趙秀珍搖搖頭。
"你知道我在哪家公司工作嗎?知道我住在哪里嗎?知道我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嗎?"
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把刀,割在趙秀珍的臉上。
"我不知道。"她低下頭,"但你是我兒子,這一點不會變。"
"兒子。"陳浩軒又重復了一遍這個詞,"一個八年沒有聯(lián)系過的兒子。"
他走回沙發(fā),重新坐下。
"你知道我現(xiàn)在年薪多少嗎?"
趙秀珍搖頭。
"150萬。還有股權(quán)激勵,加起來差不多200萬。"
趙秀珍的眼睛亮了一下。
"30萬對我來說確實不多。"陳浩軒繼續(xù)說,"可能就是我買一塊手表的錢。"
他舉起手腕,展示那塊價值八萬的百達翡麗。
"但我為什么要給你?"
這句話像一顆子彈,擊中了趙秀珍的胸口。
"因為...因為我養(yǎng)大了你。"她的聲音開始顫抖,"從你八歲開始,我一個人把你拉扯大。"
"是啊,你養(yǎng)大了我。"陳浩軒點點頭,"我記得很清楚。"
陳浩軒記得很清楚。
1995年的冬天,他被人扔在福利院門口。那時他八歲,不記得自己的父母是誰,只知道自己叫陳浩軒。
福利院里的孩子很多,每天都有人被收養(yǎng),也有人被送來。他在那里待了三個月,沒有人愿意要一個八歲的男孩。
趙秀珍是在春天來的。
她那時還年輕,三十四歲,離了婚,沒有孩子。在福利院里轉(zhuǎn)了一圈,最后選中了他。
"為什么選我?"八歲的陳浩軒問。
"因為你像我。"趙秀珍蹲下來,看著他的眼睛,"都是被人扔掉的。"
收養(yǎng)手續(xù)很復雜,趙秀珍跑了半年才辦完。那時她在一家工廠做清潔工,一個月工資五百塊。
他們住在城中村的平房里,十平米,租金一百塊。屋子里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還有一個煤爐。
"媽媽睡哪里?"陳浩軒問。
"媽媽睡地上。"趙秀珍鋪了幾床舊被子在地上,"你睡床上。"
那是他第一次有人叫媽媽。
日子很苦。每天早上五點,趙秀珍就要起床去工廠。她給陳浩軒熱好飯,放在桌上,然后匆匆忙忙地出門。
陳浩軒七點起床,自己吃飯,然后去學校。
學校里的孩子都知道他是被收養(yǎng)的。有些孩子會嘲笑他,說他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我有媽媽。"陳浩軒會這樣回答。
"你媽媽是假的。"
"不是假的,她是我媽媽。"
回到家,他會把學校里發(fā)生的事告訴趙秀珍。
"別理他們。"趙秀珍摸摸他的頭,"你是我兒子,這比什么都重要。"
小學六年,趙秀珍從來沒有缺席過家長會。她總是穿著最干凈的衣服,坐在教室的角落里,認真地聽老師講話。
其他家長穿著光鮮,談論著股票和房價。趙秀珍只是靜靜地坐著,記著老師說的每一句話。
"陳浩軒的成績很好。"老師總是這樣說,"但他需要更多的補習。"
補習費很貴,一個月要兩百塊。這相當于趙秀珍半個月的工資。
"媽媽,我不補習了。"陳浩軒說。
"不行。"趙秀珍搖頭,"你要好好讀書,將來才能有出息。"
為了交補習費,趙秀珍開始做兼職。白天在工廠做清潔工,晚上去建筑工地搬磚。每天回家都是凌晨兩點。
陳浩軒經(jīng)常半夜醒來,看見她坐在煤爐旁邊,在昏暗的燈光下數(shù)錢。一張一張地數(shù),每一張都是一塊的。
"媽媽,你累嗎?"
"不累。"趙秀珍總是這樣回答,"看見你好好讀書,媽媽就不累。"
初中的時候,陳浩軒的成績更好了。他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重點中學,但學費也更高了。
一學期三千塊。
趙秀珍去銀行查了查存款,只有一千二。
那天晚上,她坐在床沿上哭了很久。
陳浩軒假裝睡覺,其實一直在聽。他聽見趙秀珍的哭聲,心里像被刀割一樣疼。
第二天早上,趙秀珍紅著眼睛對他說:"浩軒,媽媽想辦法給你湊學費。"
一個星期后,她拿著一沓錢回來。
錢很新,每一張都是嶄新的一百塊。
"媽媽,這錢哪來的?"陳浩軒問。
"媽媽借的。"趙秀珍避開他的眼神,"以后慢慢還。"
很多年后,陳浩軒才知道,那些錢是趙秀珍賣血換來的。她去了血站,賣了三十次血,每次二百塊。
血站的護士都認識她。
"又來了?"護士看著趙秀珍的胳膊,上面全是針眼,"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
"沒事。"趙秀珍卷起袖子,"我身體好。"
其實她的身體已經(jīng)很虛弱了。經(jīng)常頭暈,臉色蒼白,走路都會喘。
但她從來不在陳浩軒面前表現(xiàn)出來。
高中三年,趙秀珍又賣了一百多次血。陳浩軒的學費,生活費,補習費,全都是這樣來的。
高考結(jié)束,陳浩軒考上了北京的一所重點大學。
"媽媽,我考上大學了。"他興奮地跑回家。
趙秀珍正在廚房里做飯,聽到這個消息,手里的鍋鏟掉在了地上。
"真的?"她轉(zhuǎn)過身,眼里滿含淚水。
"真的。"陳浩軒把錄取通知書遞給她。
趙秀珍接過通知書,看了很久。她不識字,但她知道這張紙意味著什么。
"我兒子要上大學了。"她喃喃自語,"要上北京的大學了。"
那天晚上,趙秀珍把家里所有的錢都拿出來,一張一張地數(shù)。
一共一千三百塊。
大學一年的學費要八千,生活費至少要一萬。
一千三百塊,連一個月都不夠。
趙秀珍又去了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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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不行。"護士攔住她,"你的血紅蛋白太低了,不能再賣血了。"
"求求你。"趙秀珍跪在護士面前,"我兒子要上大學,我需要錢。"
護士看著她,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我不能害你。"
趙秀珍從血站出來,在街上走了很久。最后,她去了一家私人診所。
那里的人不問問題,只要身體健康就收血。價格也更高,一次三百塊。
但那里不安全。
很多人在那里感染了疾病,有些人甚至死了。
趙秀珍知道這些,但她還是去了。
03
大學四年,陳浩軒每個月都會收到趙秀珍寄來的生活費。一千塊錢,準時到賬。
他在北京讀書,見識了更廣闊的世界。同學們都來自富裕家庭,穿著名牌衣服,用著最新款的手機。
陳浩軒的衣服都是趙秀珍從二手市場買的,手機是諾基亞的老款。
"你家是做什么的?"室友問他。
"做生意的。"陳浩軒撒了謊。
他不想說自己的媽媽是清潔工,更不想說她靠賣血供自己讀書。
大二的時候,他開始做兼職。發(fā)傳單,當家教,做服務員,什么都干。
掙到的錢他都存起來,想減輕趙秀珍的負擔。
但每次打電話回去,趙秀珍都會問:"錢夠花嗎?不夠媽媽再給你寄。"
"夠了,媽媽。"陳浩軒總是這樣說,"你別太累了。"
"媽媽不累??匆娔阍诒本┖煤米x書,媽媽就高興。"
大三的時候,陳浩軒有了女朋友。一個班里的女孩,家里條件很好,父親是公司老板。
"帶我見見你父母吧。"女朋友說。
陳浩軒支支吾吾,找各種借口推脫。
"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女朋友開始懷疑。
"沒有。"陳浩軒搖頭,"就是...不方便。"
最終,那個女孩還是離開了他。
"我不能和一個連家人都不敢介紹的人在一起。"她這樣說。
陳浩軒一個人坐在宿舍里,想了很久。
他想起趙秀珍,想起她每天凌晨兩點才回家的身影,想起她坐在煤爐旁邊數(shù)錢的模樣。
那一刻,他心里涌起一種復雜的情緒。
既心疼,又羞愧。
心疼她的辛苦,羞愧自己的虛榮。
大學畢業(yè),陳浩軒決定考研究生。
"媽媽,我想繼續(xù)讀書。"他在電話里說。
"好啊。"趙秀珍的聲音很高興,"多讀書總是好的。"
"可是讀研還要三年,還需要很多錢。"
"媽媽有錢。"趙秀珍毫不猶豫地說,"你放心讀書就行。"
陳浩軒考上了研究生,依然在北京。
研究生的學費更貴,生活費也更高。趙秀珍每個月寄給他一千五,從來沒有斷過。
他不知道的是,這時的趙秀珍已經(jīng)快要撐不住了。
長期賣血讓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她經(jīng)常晚上疼得睡不著覺,白天還要強撐著去工作。
私人診所也不數(shù)收她的血了。
"你的身體不行了。"老板看著她,"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趙秀珍只好去找其他的活計。
她開始做鐘點工,給人看孩子,洗衣服,做飯。一天要跑三四家,每家給幾十塊錢。
有時候雇主嫌她手腳慢,會罵她。
"這點活都干不好,要你干什么?"
趙秀珍低著頭,一聲不吭。
晚上回到家,她會給陳浩軒打電話。
"浩軒,最近好嗎?"
"挺好的,媽媽。你呢?"
"我也好。工作不累,身體也好。"
她從來不說自己的辛苦,不說身體的疼痛,不說雇主的刻薄。
在兒子面前,她永遠是那個堅強的媽媽。
研究生三年,趙秀珍給陳浩軒寄了五萬多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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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錢,都是她一分一分攢出來的。
有時候為了省錢,她一天只吃一頓飯。有時候為了多掙點錢,她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
但她從來沒有跟陳浩軒提過這些。
研究生畢業(yè),陳浩軒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一家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的技術(shù)崗位,年薪十萬。
"媽媽,我找到工作了。"他在電話里說。
"太好了。"趙秀珍的聲音里滿含欣慰,"我兒子真有出息。"
"媽媽,以后我來養(yǎng)你。"
"傻孩子。"趙秀珍笑了,"媽媽還年輕著呢,不用你養(yǎng)。"
陳浩軒本來想接趙秀珍到北京來住,但她拒絕了。
"媽媽在老家住慣了,不想去大城市。"她說,"你在北京好好工作,有時間就回來看看媽媽。"
陳浩軒工作很忙,回家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
第一年回了三次,第二年回了兩次,第三年只回了一次。
每次回去,他都會給趙秀珍一些錢。
"媽媽,這些錢你拿著。"
"我不要。"趙秀珍推脫,"你在北京花錢的地方多,自己留著。"
"我現(xiàn)在掙錢了,不缺這點。"
最終,趙秀珍還是收下了。但她從來不舍得用,都存在銀行里。
"留著給浩軒娶媳婦用。"她對鄰居說。
三年后,陳浩軒跳槽到了現(xiàn)在的公司,薪水漲到了五十萬。
他在北京買了房子,買了車子,生活越來越好。
但他回家的次數(shù)卻越來越少。
四年后,他的薪水漲到了一百萬。
五年后,漲到了一百五十萬。
他認識了林佳怡,兩人開始同居。
但他再也沒有回過家。
電話也越來越少。
起初還是一個月一次,后來變成兩個月一次,再后來變成半年一次。
最后,連半年一次都沒有了。
趙秀珍還是會給他打電話,但每次都是留言。
"浩軒,媽媽想你了。"
"浩軒,家里一切都好,你放心。"
"浩軒,媽媽身體很好,你不用擔心。"
陳浩軒看到這些留言,有時候會回一個,有時候就直接刪掉。
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長大了,不再需要那個老女人的關(guān)心。
他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新的女朋友。
那個在城中村里做清潔工的女人,似乎已經(jīng)與他的生活格格不入。
04
現(xiàn)在,這個女人又出現(xiàn)了。
她站在他的豪華公寓里,穿著破舊的工作服,拎著濕漉漉的蛇皮袋,像一個不合時宜的闖入者。
"你想讓我給你30萬。"陳浩軒重復著這個數(shù)字,"你覺得我應該給你?"
"我養(yǎng)大了你。"趙秀珍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是的,你養(yǎng)大了我。"陳浩軒點點頭,"你賣血供我讀書,你為我操勞了二十年。"
趙秀珍的眼里閃過一絲希望。
"但那又怎么樣呢?"陳浩軒的聲音變得冷漠,"你以為你付出了,我就一定要回報你嗎?"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趙秀珍心里爆炸。
"浩軒..."
"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么過的嗎?"陳浩軒打斷她,"我在北京拼命工作,拼命掙錢,就是為了擺脫過去。"
他站起來,在客廳里踱步。
"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媽媽是個清潔工。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是靠媽媽賣血才讀完大學的。"
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割在趙秀珍身上。
"我想要過正常人的生活。有體面的工作,漂亮的女朋友,高檔的房子。"
"而你,"他停下來,看著趙秀珍,"你代表著我最不愿意回憶的過去。"
趙秀珍的臉色慘白。
"所以,我為什么要給你錢?"陳浩軒繼續(xù)說,"給你錢,就是承認我們的關(guān)系。承認我是那個被遺棄的孩子,承認我的媽媽是個賣血的清潔工。"
"但我確實是你媽媽。"趙秀珍的聲音顫抖著,"不管你承認不承認,這個事實不會改變。"
"媽媽?"陳浩軒冷笑,"一個八年沒有聯(lián)系的媽媽。"
他走到窗邊,背對著趙秀珍。
"你知道我女朋友家什么條件嗎?她爸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她媽是大學教授。"
"我怎么跟她介紹你?說這是我媽媽,一個靠賣血供我讀書的清潔工?"
趙秀珍聽著,眼淚終于掉了下來。
"浩軒,我不是來破壞你的生活的。"她擦擦眼淚,"我只是...我真的需要這筆錢。"
"需要?"陳浩軒轉(zhuǎn)過身,"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需要?"
"我這些年過得怎么樣,你關(guān)心過嗎?我在公司加班到深夜,你關(guān)心過嗎?我為了升職拼命工作,你關(guān)心過嗎?"
"我沒有..."
"你什么都沒有。"陳浩軒打斷她,"你只是在我需要錢的時候給我錢,在我不需要的時候消失?,F(xiàn)在你需要錢了,又來找我。"
"這不是交易,浩軒。"趙秀珍的聲音很輕,"這是母子之間的感情。"
"感情?"陳浩軒笑了,"什么感情?"
他走到茶幾前,拿起那份診斷書。
"肝癌晚期。"他念著上面的字,"很嚴重嗎?"
"醫(yī)生說如果及時治療,還有希望。"
"希望有多大?"
"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陳浩軒把診斷書扔在茶幾上,"花30萬買百分之三十的希望。"
"浩軒,我不想死。"趙秀珍的聲音里帶著哀求,"我還想看到你結(jié)婚,還想抱孫子。"
"結(jié)婚?"陳浩軒冷笑,"你覺得我會讓你參加我的婚禮嗎?"
這句話徹底擊垮了趙秀珍。
她坐在沙發(fā)上,整個人都垮了下去。
"我明白了。"她用顫抖的手拿起蛇皮袋,"我不應該來的。"
她站起來,走向門口。
"等等。"陳浩軒叫住她。
趙秀珍回過頭,眼里還有最后一絲希望。
陳浩軒走到書房,拿出一份文件摔在桌上。
"你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