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親眼看著牢門被拉開，雙手反綁，被推向黑夜。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生命盡頭。

可幾天后，這群人又出現(xiàn)在街頭，活得比誰都清醒。

誰在背后動了手腳？這不是“運氣好”能解釋的。

“走！”那晚誰都以為要死在路上

1948年冬，高郵監(jiān)獄突然調(diào)來了一支軍隊，槍口筆直，腳步踩碎雪。

十幾個關(guān)押多日的地下黨人被一一點名。

黃益民的名字第一個響起。他是共產(chǎn)黨在高郵的骨干，扛過刑，熬過餓，也沒松過口。

可這天晚上，他心里有了說不出口的預(yù)感。

沒有傳訊，沒有審判，只有命令。

緊跟其后的是柳家兆，臉上還留著被電刑燙出的焦痕；再后是張我疆、高春蘭、吳克春，還有其他幾名早已被外界傳“可能被處決”的名字。

他們一個接一個走出牢房，穿過鐵門，一聲不吭。

沒有人掙扎。也沒人問“去哪”。大家都明白，問了也沒用。

行刑的老套路他們都聽說過。押出監(jiān)門，推上卡車，車停哪，命就斷在哪。

這一次不太一樣，他們沒被推上卡車，而是被列隊押著，徒步往西南走。

有人小聲嘀咕：“不是去東門窯廠？那邊才是行刑地。”

沒人敢接話。空氣冷得像一把鋸子。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棺材板上。

高春蘭冷得發(fā)抖。她穿著單衣，腳底幾乎沒知覺。她想哭，但嗓子干得像刀刮。她沒哭出來，只說了一句：“早死早投胎?！?/strong>

她身邊的吳克春沒說話，只把帽子拉低了一點。

到了臨時駐扎的營地，隊伍停了。張我疆出現(xiàn)了。他原是268團(tuán)的副團(tuán)長，這時候穿著斗篷，點了點頭，沒說話。

十幾個人被關(guān)進(jìn)了一個舊庫房，沒有燈，沒有火。只有一股血和霉混合的味道。

看守進(jìn)來遞了一壺冷水，說了一句：“先歇著，明天路還長。”

“不是今晚處決？”沒人敢問出來，但大家都這么想。

那一夜，高春蘭躲在角落，嘴里念著母親的名字，柳家兆在昏暗中偷偷把一顆石子藏進(jìn)鞋底，“死也不能被活埋?！?/p>

第二天天不亮，他們又被押上路。沒有行刑。也沒人解釋為什么活著。

撤，走，快走！但就是不殺你

這場“帶往槍決”的戲碼，演得太久，久到連地下黨人自己都開始懷疑。

三天過去，他們還活著。

這不正常，照理說，這個級別的，怎么可能不殺？怎么可能還給水給飯，安排人押送？

高春蘭在第二天徹底崩潰了。她走不動，蹲在雪地里喊：“你們殺了我吧，我不想再走了！”

結(jié)果一個士兵抬腿就踢：“閉嘴！再磨嘰把你扔溝里。”

這一腳踢得人更糊涂了。

黃益民腦子轉(zhuǎn)得飛快。敵人不是要殺他們，而是需要他們。

他記起一個細(xì)節(jié)：張我疆說過，“這批人押到南邊交代完再清?！?/p>

什么交代？交給誰？

第三天的夜里，隊伍在一片樹林邊歇腳。

看守們圍著火堆罵娘，說“真是倒了八輩子霉，還得給這幫赤匪背鍋?！?/p>

“我們是鍋？誰拿我們當(dāng)盾牌？”

柳家兆從草堆里探出頭，小聲說：“他們要撤退，咱們是人質(zhì)?！?/strong>

沒人反駁。

那個晚上，吳克春一邊假睡，一邊聽見一名看守對另一個說：“送過去就行了，別多問?！?/strong>

第四天拂曉，前方突然傳來槍響。不是處決，是國軍部隊和解放軍接上火了。

全隊慌了，亂成一鍋粥。有人扔掉槍，撕下軍裝，直接朝南逃。

看守不再管犯人了，只顧著跑路。

十幾名地下黨趁亂散開，躲進(jìn)村子、樹林、廢屋。那天晚上，沒人再提“處決”。

他們從死亡線上溜了回來，但沒人知道這是命運的玩笑，還是敵人的算盤沒打響。

“不是鬼！”他們的出現(xiàn)嚇傻了所有人

五天后，高郵城內(nèi)傳來一句瘋話：黃益民回來了。

沒人信。

“他不是被槍斃了嗎？”

但人就站在那。衣服破了，臉腫了，眼神比火還亮。

地下聯(lián)絡(luò)員陳老二看到他的時候，整個人定住了。那天正好輪到他在“點位”守消息，一開門，人還沒說話，他差點跪了下去。

“你是人是鬼？”

“活人?！秉S益民咧嘴一笑，嘴唇都裂開了。

不只他。第二天，柳家兆也出現(xiàn)了，后腦勺還纏著血布。再隔一天，高春蘭跟著吳克春，從野地里走回來了。

“一個都沒少?！?/strong>

“全部活著?！?/strong>

這消息傳遍高郵地下組織。震動，比看到敵軍撤退還大。

因為，就在他們消失那幾天，黨內(nèi)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烈士登記”。

消息說他們“已于xx日被敵方押解槍決”。很多人哭著抄了悼文，還在秘密小屋點了香。

有人提出質(zhì)疑：268團(tuán)怎么不搞槍斃公示？但沒人真去深究。那時候，死人多，真相少。

但現(xiàn)在真相自己走了回來。

他們講出這幾天的經(jīng)歷：押解、折磨、拖延、混亂……但沒人真正扣動板機。

直到最后那場潰敗戰(zhàn)斗，敵人自顧不暇，把他們像貨物一樣扔在路邊。逃跑前，268團(tuán)幾個軍官甚至交代：“你們愛去哪去哪，我們走了?！?/p>

沒人知道敵人為何不殺。也沒人能解釋，為什么那場“槍決”變成“帶著跑路”。

“可能他們拿我們當(dāng)擋箭牌?！?/strong>

“也可能張我疆想留條后路，騙上面我們已經(jīng)死了。”

這些話說出口的時候，沒人敢保證哪個版本是真的。但有一點大家都明白：

這條命是從鬼門關(guān)邊上扯回來的。

他們活了下來，但有些東西至今沒人敢說

這事并沒就此結(jié)束。

幾年后，有人在地方檔案室里看到一張泛黃紙片，上面寫著：

“黃益民等共12人，已于48年×月×日由268團(tuán)處決，結(jié)案。”

落款簽字，就是張我疆。

可偏偏這12人都活著，站在檔案館對面吃餛飩。

“這不叫失誤。”黃益民說：“這是有人故意寫假的。”

那份所謂的“處決報告”，沒有具體地點，沒有槍決方式，只有一句話“已處決”。

他們分析過：268團(tuán)潰敗前，想“裝樣子”交差，又怕真殺人惹來解放軍清算，干脆寫個假報告了事。

“能殺就殺，殺不了就寫死。”

張我疆最后的下落也成謎。

有傳言說他在渡江戰(zhàn)役中戰(zhàn)死，也有人說他換了身份逃去了臺灣，沒人能找到確切記錄。

高郵地委后來的總結(jié)很簡短：這起事件，是一起“被敵方掩蓋的擬殺未遂”。

直到多年以后，吳克春回憶錄中才一句話帶過：“那幾天活著，像死過一回。”

那些從雪地里走回來的地下黨，有人成了干部，有人退隱山林，有人就此失聯(lián)。

他們活了下來。可真相，有一半至今沒人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