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代初，有人整理戰(zhàn)后越軍的傷亡名單時，發(fā)現(xiàn)一個細節(jié)很刺眼——當年陣亡的最高級別軍官之一，居然只是個少校。

而且，還是個副政委。

職位不高，名氣也不大，按說不會引起太多注意。

可問題就在這兒，那年死在前線的不是沒有高級軍官，而是很多都沒留下名字，只有這個人，被一個女兵反復講起。

他的名字叫阮克弟。

要不是黃氏辛的回憶，他可能早就被遺忘了。

說起來，這事還得從一個山洞說起。1979年初，越軍第346師第246團接到調(diào)令，要在富壽省邊境地區(qū)死守一個叫“坂涯”的地方。

那兒地形復雜，氣候又冷又濕，洞穴本來是個舊軍火庫，后來臨時改成了防御據(jù)點。

說白了，就是不讓中國解放軍從這一線突破。

當時的局勢很緊張。

越南剛打完柬埔寨，兵力已經(jīng)捉襟見肘。

而中國這邊一月前就開始集結(jié)，2月17日一開戰(zhàn)，炮火直接打到了富壽省。246團被迅速推上前線，命令只有一句話：不能退。

黃氏辛當時21歲，是團里的通訊兵。

她說，那洞里冷得很，濕氣大得嚇人，衣服貼身上就干不了。

士兵們就地搭鋪子睡覺，很多人連干凈熱水都喝不上。

可最難的不是這些，是他們從抵達那天開始，就知道可能回不去了。

阮克弟少校，那時候就是團副政委。

說實話，這種職位在越軍系統(tǒng)里不算高，很多人連名字都記不住。

但就是他，在這場幾乎注定失敗的防御戰(zhàn)里，一直沒離開洞穴。

“我們那個時候，吃的只有罐頭和干糧，子彈也省著打。”黃氏辛回憶說，“阮副政委常常親自到前哨去看，看有沒有人掉隊，有沒有人凍傷。

他不強硬，但說話讓人信。”

2月19日，解放軍開始圍攻坂涯。

連續(xù)幾天的炮擊讓洞壁開始出現(xiàn)裂縫。

洞口用沙包和木板堵著，士兵們輪流守夜。

無線電早就壞了，外界聯(lián)系不上，里面快成了孤島。

那會兒，阮克弟還在組織防線，分發(fā)彈藥。

他不是專業(yè)指揮員，但他知道怎么讓人不崩。

他會拍拍士兵的肩膀說：“堅持一下，外面會有援軍。”其實誰都知道，援軍不可能來了。

3月初，洞里開始斷糧。

干糧一天一頓，吃一塊壓縮餅干就得喝半瓶水才能咽下去。

大家都瘦得不行了，還有人開始發(fā)燒。

可沒人敢躺下，一躺下就可能再也起不來。

黃氏辛記得很清楚，3月5日晚上，最后一批手榴彈分發(fā)完了。

阮克弟站在洞口，盯著外面的黑影。

他說了句：“我們不能讓他們沖進來。”

第二天凌晨，最后一波攻擊來了。

槍聲、爆炸聲、喊叫聲，全混在一起。

洞內(nèi)的防線被沖破，有士兵拿著刺刀迎上去。

阮克弟被一發(fā)炮彈炸中，死得很快。

沒有告別，沒有最后一句話。

那場戰(zhàn)斗之后，黃氏辛和幾名幸存者靠著洞內(nèi)的一條裂縫逃了出去。

他們用手挖，用匕首砍，花了兩天才找到一條能鉆出山體的小道。

爬出去的時候，已經(jīng)沒力氣了。

她說：“我們那時候什么都沒有了，只想活著走出去。”

后來，黃氏辛回到部隊醫(yī)院，養(yǎng)了很久才恢復。

她找過阮克弟的家屬，也參加過幾次紀念活動。

可這個名字，在官方文獻里提到得不多。

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在那個山洞里死過一個少校。

這事兒說起來，就像一塊石頭丟進水里，只激起一點漣漪。

但對黃氏辛來說，那是她最難忘的一段記憶。

也是她活下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