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沈梅芬坐在老小區(qū)的窄陽臺上,手里握著那個讓她家里雞飛狗跳七年的破木盒子。
七年前,她花了所有的積蓄,把它從西安旅游帶回了南京。
所有親戚都罵她傻,兒子氣得幾個月沒理她,孫女都跟著小朋友笑話她糊涂。
這些年,沈梅芬不止一次后悔過。
她也無數(shù)次想把盒子丟了,可每次到了門口,又舍不得。
這天傍晚,沈梅芬像往常一樣,用抹布擦著盒子。她的手指不小心在盒子底下摸到一個小凸起。
“咦,這兒以前沒摸過???”
她用指甲輕輕一摳,“咔噠”一聲,盒子底部居然彈出一塊小蓋板。
沈梅芬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盯著那個小小的暗格,心跳仿佛都慢了半拍。七
年了,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這破盒子,底下居然還有機關(guān)!
七年前,沈梅芬剛剛61歲。
她退休沒幾年,和老伴一起住在南京城南的老小區(qū)。
老伴身體不好,天天藥不離手,兒子沈浩那會兒剛下崗,整天在外頭跑業(yè)務(wù),家里日子緊巴巴的。
沈梅芬年輕時候是國營工廠的出納,算盤打得飛快,一輩子都精打細(xì)算。
她沒什么大愛好,最大樂趣就是看點老書、養(yǎng)幾盆綠蘿,下樓和鄰居老太太們聊八卦。
唯一讓她上心的,是小時候她父親留下來的幾樣老物件——一塊懷表、一把小銅鎖,還有一張發(fā)黃的舊照片。
那年春節(jié)過后,沈梅芬的老伴突然病情惡化,住進(jìn)了醫(yī)院。
老伴最后沒挺過去,走得很安靜。葬禮之后,家里好像一下子空了下來,沈梅芬整天呆坐在沙發(fā)上,不知道自己還能干什么。
過了清明,沈浩勸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小區(qū)門口有個旅行社,天天有人發(fā)傳單,主打“老人養(yǎng)生游”,價格便宜,還包吃住。
沈梅芬花了三千塊,報了個“西安五日深度文化團”。
“媽,你別亂花錢啊,現(xiàn)在可多騙子了!”沈浩臨出門還不放心。
“知道了,不瞎買東西?!鄙蛎贩易焐洗饝?yīng),心里其實也沒打算買啥。
她收拾了一個小行李箱,帶上身份證和一張銀行卡,踏上了人生第一次遠(yuǎn)途旅行。
西安的四月,風(fēng)里帶著點沙子。導(dǎo)游姓劉,看著二十七八,嘴皮子挺溜。
旅游團全是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大家一上車就開始互相認(rèn)識、嘮家常。沈梅芬坐在靠窗的位置,聽著車上的人說笑,心里卻總有點不踏實。
頭兩天主要是看兵馬俑、大雁塔,吃羊肉泡饃。
第三天,大巴車?yán)@進(jìn)了西安城南的回民老巷,導(dǎo)游說帶大家去參觀“歷史文化古玩市場”,還特別強調(diào)“只是參觀,不強制消費”。
“您放心,買不買全憑自愿,沒人逼您花錢?!?/strong>
沈梅芬本來沒多大興趣,對古玩市場也就圖個熱鬧。她跟著大伙進(jìn)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里面光線昏黃,柜臺后頭坐著個滿臉絡(luò)腮胡的中年男人。
他一見人多,立馬起身打招呼:“各位老師,來看看,都是民間收的老東西!”
柜臺上堆著一堆銅錢、瓷片、舊木盒、破匾額,滿屋子都是一股發(fā)霉的味道。
沈梅芬本來只想隨便瞧瞧,結(jié)果目光一下就被那個“破盒子”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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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盒子孤零零地放在角落,灰撲撲的,底下還蹭了泥。她湊近一瞧,盒蓋上刻著一朵蓮花,邊沿有點像老南京城門的花紋。
她心里咯噔一下,莫名覺得有點眼熟:“老板,這盒子什么來歷?”
絡(luò)腮胡神秘一笑:“您眼光真不錯,這可是清末的老物件,聽說還有點故事在里頭。”
旁邊幾個團友一聽,紛紛圍了上來。
老板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起盒子的“傳奇身世”,說什么“民國年間巨賈藏寶”、“抗戰(zhàn)期間逃難藏家書信”,還說盒子里原本藏過一封絕密信件。
沈梅芬嘴上不說,心里其實有點半信半疑。但她越看越覺得這個盒子像極了小時候父親家里用過的收納匣子。
她摸了摸盒蓋,指尖滑過那道花紋,心頭一陣莫名的悸動。
“要多少錢?”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老板看了她一眼,壓低聲音:“原本標(biāo)價八十萬,您要真喜歡,六十萬拿走,算我交朋友?!?/p>
沈梅芬差點沒被嚇暈:“六十萬?你搶???”
老板苦笑著搖頭:“老太太,真懂行的人都知道,這玩意兒哪怕空盒子,光木頭料子都值幾萬,更別說這里頭原來裝過什么東西了。”
他又神秘兮兮地補一句:“再說了,您別光看表面,有些東西,得看緣分。”
團里有幾個愛收藏的老頭起哄:“沈阿姨,你不是會看老物件嘛,這要真是清末的東西,六十萬能撿大漏?。 ?/p>
導(dǎo)游也在一旁勸:“您要是真喜歡,可以討價還價嘛,買回家慢慢琢磨,萬一是老寶貝呢?”
沈梅芬心里七上八下。她不是貪財?shù)娜?,但看到這么一個和童年記憶重合的老物件,心里像被貓撓了一樣。
那天回酒店,她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一早,她又一個人跑到古玩市場,和老板討價還價。
來回磨了兩小時,最后老板一咬牙:“行,五十萬,不能再少了,您要真不要,我這就賣給別人!”
她咬咬牙,把銀行卡遞了過去。
五十萬,幾乎是她下輩子養(yǎng)老的全部積蓄。
她提著盒子回酒店,整個人就像做了場夢。
沈梅芬提著那“寶貝”回到南京,剛進(jìn)家門,沈浩就追著她發(fā)火。
“媽,你瘋了?五十萬?你是不是腦子糊涂了,給人家騙了都不知道?”沈浩的嗓門一向大,這次幾乎是喊出來的。
沈梅芬一聲不吭,把盒子放在茶幾上,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著。
她心里也打鼓,但嘴硬:“你懂啥?這可是清末的東西,說不定以后能值大價錢?!?/strong>
“值什么錢啊!你懂行嗎?!”沈浩氣得直跺腳,“家里還有貸款沒還,你倒好,把養(yǎng)老錢全砸了!”
孫女沈梓涵從房間里探出頭,看了看茶幾上的盒子,皺著鼻子說:“奶奶,這破玩意兒,看著都臟,咱家還不如買個新收納箱。”
沈梅芬不理,抱著盒子回了自己房間。
她一連幾天茶飯不思,反復(fù)琢磨那老板的話。
她想找老鄰居們看看,可一聽是花五十萬買的,大家都笑話她:“梅芬,你可真是讓人操心,這年頭騙子專挑咱們這些老實人下手?!?/strong>
半年里,沈浩帶著她跑了好幾個古玩市場,找了兩位自稱“專家”的人看,最后都說:“這就是個普通老盒子,頂多兩千塊,連清末的料都不是?!?/p>
沈梅芬聽完,心一涼。她晚上坐在床上,盯著盒子發(fā)呆,有時候眼淚都掉下來了??伤褪遣恍琶?,覺得自己不會這么倒霉。
日子一天天過去,盒子被她用毛巾裹好,塞進(jìn)衣柜底下。家里人偶爾還會提起這事,但沒人指望它帶來什么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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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年,家里經(jīng)濟越來越緊。沈浩失業(yè)后拉活兒做網(wǎng)約車,沈梓涵上大學(xué)學(xué)費也緊緊巴巴。
沈梅芬不敢再多花一分錢,連社區(qū)的合唱團都不去了。
可她沒舍得把盒子扔掉。每隔一陣,她就拿出來擦一擦,琢磨琢磨。她總覺得,這里面還藏著點什么她沒發(fā)現(xiàn)的東西。
可不管她怎么翻、怎么敲、怎么照著燈光看,就是找不出一點門道。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老糊涂,錢打了水漂,連記憶都跟著跑偏了。
這一晃,就是七年。
這七年,沈梅芬的生活可以說是一天比一天緊。
她早就戒了原來那些小愛好,連最喜歡的桂花糕都舍不得買。
家里沒什么收入,全靠兒子拉活兒和她那點退休金勉強糊口。日子過得,連樓下看門大媽都看出來了,每次見她都嘆氣。
沈浩脾氣也越來越暴躁,總覺得家里的霉運都是那只盒子帶來的。
有一次酒后,他甚至差點把盒子扔進(jìn)垃圾桶,還好沈梅芬哭著搶了回來。
“媽,你就是跟這破盒子過不去!你要是真喜歡,我給你買個新的去!”沈浩吼。
沈梅芬卻死死抱著盒子,一句話也不說。她自己也明白,別人眼里這就是個累贅,可她心里總有種不服氣,覺得這人生不能就這么認(rèn)栽。
可再怎么倔,現(xiàn)實還是讓她低下了頭。
后來,她決定把家里空出來的小房間租出去,貼補家用。
房客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姓杜,搞設(shè)計的,平時話不多,倒挺懂禮貌。
有天晚上,杜姑娘回家晚了,看到沈梅芬還坐在沙發(fā)上,對她笑著說:“沈阿姨,您怎么還不睡?。俊?/p>
沈梅芬嘆口氣:“睡不著,想點事。”
杜姑娘隨口問:“您手上拿的這是啥呀?好像挺有年頭了?!?/p>
沈梅芬下意識把盒子藏到身后,又覺得自己小題大做,干脆遞了過去:“你看看,有啥講究?”
杜姑娘接過去翻來覆去看了幾圈,忽然抬頭說:“阿姨,這盒子挺精巧。您看,這底下是不是有點不對勁?有一塊好像能活動?!?/p>
沈梅芬愣住了,趕緊湊過去。杜姑娘用指甲在盒底一個小凸點上輕輕一撥,結(jié)果“咔噠”一聲,一塊蓋板彈了出來。
兩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