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我們以為自己了解人性，其實只是，從自己遭遇的善惡中，窺見了一角。

《白夜行》里有句話：“世上有兩樣?xùn)|西不可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strong>

初讀不解其中意，再讀已是句中人。

越長大，越發(fā)現(xiàn)——人性這東西，不可言，不可研，不可驗。

你我不過都是在它的深淵邊緣，小心試探。

1

不可言

遇到?jīng)_突，人總想著去解釋，可忘了語言本來就是誤會的根源。

你追問出軌的丈夫“為什么”，他跪著痛哭，說是“一時沖動”；

你在酒吧偶遇借錢不還的朋友，他小聲搪塞，“最近太難了”；

就連法庭上的殺人犯，也有一套看似“無可奈何之舉”的解釋。

人性的吊詭就在于：很多時候，解釋都是掩飾，而真相永遠(yuǎn)沉默。

卡夫卡在《審判》里寫：“當(dāng)一個人開始為自己辯解時，真相就已經(jīng)消失了。”

語言可以是暫時慰藉，也可以是障眼法。

有時候，人貌似在溝通，實則用另一種方式在逃避。為什么？

魯迅先生在《狂人日記》中給出了理由：“人性的真相就像月亮，永遠(yuǎn)只展現(xiàn)一面給我們看?！?/p>

2

不可研

斯坦福監(jiān)獄實驗中，普通大學(xué)生只用了六天，就從“學(xué)生”變成了“施暴者”。

米爾格拉姆電擊實驗里，65%的普通人，在權(quán)威命令下按下了致命的電鈕。

這些研究實驗說明——人性在特定情境下，是可以被操縱和異化的。

但同樣是這個世界，

洪水中，有人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救生衣讓給陌生人，不顧自己的安危。

也有路人，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從天而降的高空墜物，為樓下老人擋災(zāi)。

人性有時是惡的，有時是善的，像薛定諤的貓——

不打開盒子的那一刻，你永遠(yuǎn)不知道里面是神，抑或是魔。

漢娜·阿倫特說得清醒：“統(tǒng)計數(shù)字可以告訴我們?nèi)俗隽耸裁矗瑓s永遠(yuǎn)無法解釋他們?yōu)槭裁醋?。?/strong>

3

不可驗

你安排閨蜜“試探”男友是否忠誠，其實早已埋下猜忌的種子。

你假裝破產(chǎn)看親戚的反應(yīng)，親情，也在轉(zhuǎn)賬界面現(xiàn)了原形。

你故意把舊方案透露給同事，隔天，那本計劃書出現(xiàn)在老板的桌上。

真相是什么？

麥家給出了解釋：“人生太復(fù)雜，太寬廣，如果沒有一顆悲憫心，沒有一點所謂的生命的頑強，在人生面前基本上是要敗下陣來。”

人與人之間，最怕的不是距離，是你越想試探，就越失去信任。

月有陰晴，人有善惡。

人性這東西，不是顯微鏡下的切片，經(jīng)不起考驗，也無法直視。

你想看清，就注定會失望。

毛姆在《人性的枷鎖》里寫：“設(shè)下陷阱測試忠誠的人，不配得到任何忠誠?！?/strong>

縱然經(jīng)歷無數(shù)“無法定義”的人性瞬間，我們依舊，笨拙地相信著：

“在黑暗中，哪怕最微小的光也是救贖?！?/strong>

那是地震中，用身體擋住教室門口的老師；是從12米高橋跳下，只為救陌生女子的外賣小哥；也是洪災(zāi)時，穿越半個國家送物資的貨車司機。

這些真實的瞬間，讓我們在世事涼薄中，看見人性的柔光。

東野圭吾曾說：“世界上的人都是半人半鬼，誰也別細(xì)看誰，一旦細(xì)看，誰都不怎么樣?！?/p>

但羅曼·羅蘭也提醒我們：“世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認(rèn)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熱愛它?！?/strong>

你看，人性雖不可言、不可研、不可驗，但你我仍愿——信其善，行其難，守其暖。

這份選擇，正是生而為人，尤為動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