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我叫沈以珩，今年38歲，在灃瀾市一家知名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做技術(shù)總監(jiān)。

說實話，這個年紀的男人，該有的都有了。工作十幾年，年薪120萬，存款早就夠在灃瀾市買套不錯的房子。唯一缺的，就是一個合適的女人。

女友余瑾悠比我小十歲，28歲，在一家雜志社做編輯。我們相識于一次行業(yè)的跨界沙龍，兩年來我們感情一直挺穩(wěn)定。她不是那種特別漂亮的女孩，但勝在性格溫和，聊得來，關(guān)鍵是我覺得她挺獨立的，有自己的工作和想法。

上個月我提出要買房結(jié)婚，她很開心，我們約定這個周六一起去看房。我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篩選了幾個樓盤，曜光錦宸府是重點考慮的項目之一，125平的三室兩廳，總價880萬，位置不錯，還是學(xué)區(qū)房。

周六早上九點半，我準時開車到樓下接她。

她穿了件白色的套裝，化了淡妝，看起來很精神。上車后，我注意到她拿著一個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寫了不少字。

“這是什么？”我好奇地問。

“房子的一些要求和注意事項，我昨晚整理了一下。”她有些不自然地笑笑，“畢竟是人生大事嘛。”

我點點頭，心想這女孩還挺細心的。

開車路上，她接了個電話。

“媽，我們現(xiàn)在過去...什么？你們已經(jīng)到了？”她語氣明顯變了，“不是說好我們自己先看的嗎？”

我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有些難看。

“好吧好吧，那你們先看著，我們馬上到?！?/p>

掛了電話，她有些尷尬地看著我：“以珩，我媽他們也去了售樓處?！?/p>

“你媽？”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說好我們倆先去看看情況嗎？”

“我媽說買房是大事，要全家人一起掌掌眼，熱鬧?！彼穆曇粼絹碓叫?，“你別介意，就是去看看?！?/p>

我沒說什么，但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二十分鐘后，我們到了曜光錦宸府的售樓處。遠遠的，我就看到門口停著幾輛車，其中一輛破舊的帝豪轎車特別眼熟。

走進售樓大廳，我愣住了。

瑾悠的媽媽關(guān)云芝坐在沙盤模型前的真皮沙發(fā)上，正跟我的銷售小張聊得熱火朝天。她旁邊坐著一個略顯木訥的男人，是瑾悠的父親余景庭。

不遠處，一個年輕男人正挽著個孕婦，兩個人在沙盤前指指點點。還有個女人領(lǐng)著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也在旁邊看熱鬧。

“媽！”瑾悠快步走了過去。

關(guān)云芝一看到我們，立馬站起來，臉上堆滿了笑容。

“以珩來了！快過來坐！”

她拉著我的手臂，力道大得我有些不舒服，“我們已經(jīng)看了好幾個戶型了，有個特別好的，特別適合你們！”

我勉強笑了笑，“阿姨，你太客氣了?！?/p>

“叫什么阿姨，叫媽！”她嗓門特別大，周圍幾個看房的客戶都朝我們看過來。

瑾悠趕緊介紹：“以珩，這是我弟弟瑾然，這是弟媳夢琦。這是我姐姐瑾彤，這是我外甥小豆豆?！?/p>

我一一點頭打招呼，心里卻越來越不是滋味。說好的兩個人看房，怎么變成了全家總動員？

那個叫小張的銷售走過來，滿臉職業(yè)笑容：“沈先生，你好！關(guān)阿姨已經(jīng)跟我詳細了說了你們的購房需求，我們?yōu)槟阃扑]了幾個特別優(yōu)質(zhì)的戶型?！?/p>

我有點納悶了，什么時候跟關(guān)云芝說過我的需求？

“是這樣的，以珩?！标P(guān)云芝拍拍沙發(fā)讓我坐下，“我跟小張聊了半天，覺得125平的三室兩廳有點小，不夠住。”

“怎么會？”我疑惑地看著她。

“你看啊，”她指著沙盤模型，開始了她的“專業(yè)分析”，“你們倆要住主臥，這沒問題。但是我跟你爸以后要來幫你們帶孩子，總得有個房間吧？”

“還有瑾然他們，”她指著那對年輕夫妻，“夢琦馬上要生了，孩子小的時候需要人照顧，他們也得有個房間。”

“還有瑾彤，”她又指向那個帶著小男孩的女人，“她離婚一個人帶著小豆豆不容易，偶爾也會過來住幾天。”

我聽得眼皮直跳。這是買房還是開招待所？

小張很配合地拿出一份戶型圖：“所以我們推薦這個145平的四室兩廳，價格是1180萬，比你之前看的貴一點，但空間寬敞多了?！?/p>

1180萬？比我預(yù)算多了300萬！

“等等，”我舉起手，“我和瑾悠之前商量的是三居室就夠了?！?/p>

關(guān)云芝立刻變了臉色：“肯定不行，以珩，你這孩子考慮問題不全面??！”

“以后我跟你爸需要靠你們養(yǎng)老啊，到時候我們住哪？住大街上嗎？”她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售樓處里其他客戶都朝我們看過來。

“瑾然他們也要住，孩子馬上就生了，總不能讓他們一家三口租房子吧？多花錢！”

“還有孩子以后上學(xué)怎么辦？這可是學(xué)區(qū)房！房間多點，以后一家人都能??！”

她說得理直氣壯，好像我不買145平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我看向瑾悠，希望她能說句話。但她只是低著頭擺弄手機，完全沒有幫我的意思。

“而且啊，以珩，”關(guān)云芝換了副溫和的語氣，“房子呢，我們商量好了，就寫你一個人的名字?！?/p>

這話聽起來很大方，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首付的話，”她頓了頓，眼神有些躲閃，“你出大頭，我們家意思意思，能拿出12萬?！?/p>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阿姨，我和瑾悠之前商量過，三房就夠我們兩個人住了。”

“兩個人？”余瑾然突然開口了，“姐夫，你這想法太自私了吧？”

“我二姐跟了你，那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他理直氣壯地說。

“而且你收入那么高，多買幾十平方米對你來說不算什么吧？”邢夢琦也開口了，一邊摸著肚子一邊說，“孩子馬上要出生了，總得有個穩(wěn)定的住處。”

余瑾彤在旁邊點頭：“妹夫，我知道你人好，肯定不會計較這點小張的。”

我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陷阱。這哪是看房，分明是圍攻。

“小張，你把145平那套的具體情況再給小沈介紹一下。”關(guān)云芝儼然成了這里的主導(dǎo)者。

小張立刻精神起來，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房子的優(yōu)點。什么南北通透，什么豪華裝修，什么物業(yè)服務(wù)好。

說了半天，他總結(jié)道：“這套房子現(xiàn)在優(yōu)惠價1180萬，如果沈先生今天定下來，我們可以再優(yōu)惠20萬?！?/p>

還優(yōu)惠？我看你們是早就計劃好了。

“房貸的話，按照沈先生的收入，貸款沒有問題?！毙埨^續(xù)說，“首付30%，就是354萬。”

354萬首付，他們家出12萬，我出342萬。這賬算得倒是挺精。

“不過呢，”關(guān)云芝又開口了，“房貸還是你們倆一起還比較好。瑾悠工資雖然不高，但也能貢獻一點。”

我看向瑾悠，她終于抬起頭了：“以珩，我每個月能還三千。”

三千？月供至少兩萬，你還三千，我還一萬八？

“而且裝修的錢，”關(guān)云芝繼續(xù)說，“也得一起考慮。145平的房子，裝修怎么也得一百萬吧？”

“家具家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余景庭終于開口了，聲音沙啞，“好在咱女婿有能力，這些都不是問題?！?/p>

我終于忍不住了：“等等，我需要和瑾悠私下聊聊。”

我拉著瑾悠走到售樓處的角落，壓低聲音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家怎么都來了？”

“以珩，你別生氣，”她有些委屈地說，“我媽就是擔心我們考慮不周全?！?/p>

“考慮不周全？”我覺得有些好笑，“買個房子需要全家出動？”

“你不知道，我們家情況比較復(fù)雜。”她嘆了口氣，“我弟弟工作一直不穩(wěn)定，夢琦又要生了，他們確實需要個穩(wěn)定的住處。”

“那是他們的事，跟我們買房有什么關(guān)系？”

“還有我姐，離婚后一個人帶孩子，也挺不容易的。偶爾過來住幾天，你不會介意吧？”

我感覺腦子有些混亂。這是在買房還是在做慈善？

“以珩，你收入那么高，多幫助一下家人不是很正常嗎？”她看著我的眼睛，“而且房子寫你的名字，你又不吃虧?！?/p>

不吃虧？我多花300萬，每個月多還一萬多房貸，還要養(yǎng)活你們?nèi)?，這叫不吃虧？

“再說了，”她繼續(xù)說，“你都38歲了，我才28歲，我把最好的年華給了你，你多承擔一點不是應(yīng)該的嗎？”

這話讓我徹底愣住了。什么叫把最好的年華給了我？我們戀愛兩年，我對她挺好的，她也不是什么損失。怎么突然變成了她的犧牲？

“瑾悠，我們之前不是說好買125平的三室嗎？”我努力保持冷靜。

“計劃總是會變的嘛，”她有些不耐煩，“你要是真愛我，就應(yīng)該愛我的家人。一家人住在一起，多熱鬧啊?！?/p>

我想要的是溫馨的二人世界，不是菜市場。

我們回到沙盤前，關(guān)云芝立刻迎了上來：“怎么樣？商量好了嗎？”

“阿姨，我需要再考慮考慮。”我說。

“考慮什么？”關(guān)云芝臉色一變，“房子這么好，價格也優(yōu)惠了，還有什么好考慮的？”

“就是啊，姐夫，”余瑾然也湊過來，“你這么有錢，買套大房子算什么？”

“而且我們家也不是白住，”邢夢琦摸著肚子說，“我們出了12萬呢?！?/p>

“小張，”關(guān)云芝轉(zhuǎn)向銷售，“這套房子能給我們留到什么時候？”

“如果今天能定下來最好，”小張很配合，“這個價位的房子很搶手，明天可能就沒有了?！?/p>

又是這套話術(shù)。我在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待了這么多年，什么套路沒見過？

“媽，別催了，”瑾悠終于開口，“讓以珩再想想?！?/p>

“想什么想？”關(guān)云芝聲音又高了，“男人做事要果斷一點！這房子錯過了就沒有了！”

我感覺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稠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等著我點頭。

就在這時，小張的手機響了。他接了電話，說了幾句，掛了之后臉色有些難看。

“怎么了？”關(guān)云芝敏銳地問。

“剛才我們經(jīng)理打電話，說有個客戶也看中了這套房，愿意全款買?！毙堄行殡y地說，“如果沈先生今天不能定下來...”

“全款？”關(guān)云芝臉色瞬間變了，“多少錢？”

“1200萬，現(xiàn)金。”

這個數(shù)字讓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關(guān)云芝咬咬牙：“以珩，要不你也全款吧？反正你有這個能力。”

她真當我是印鈔機？

“而且全款的話，我們家那12萬就不用出了，”瑾然很貼心地補充，“畢竟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我忍無可忍了：“什么叫一家人？我們還沒結(jié)婚呢！”

這話一出，現(xiàn)場瞬間安靜下來。

關(guān)云芝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以珩，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只是覺得...”

“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們家瑾悠了？”她聲音尖銳起來，“玩了兩年就想甩了？”

“媽，你別這么說?！辫期s緊拉住她媽媽。

“我沒有玩，我是認真的?！蔽医忉尩?，“但是買房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需要這么多人參與?！?/p>

“不需要？”余瑾然冷笑一聲，“姐夫，你這是什么意思？嫌我們家人多？”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這話什么意思？”關(guān)云芝步步緊逼，“你就是嫌我們家窮，看不起我們！”

周圍的客戶都在看熱鬧，銷售人員也圍了過來。我感覺自己成了動物園里的猴子。

“阿姨，我沒有看不起誰，我只是覺得買房子還是要考慮周全，不能沖動。”我努力保持禮貌。

“有什么好商量的？”關(guān)云芝聲音越來越大，“房子寫你名字，我們又不要你的房產(chǎn)，你還要怎么樣？”

“媽，你小聲點?！辫朴行擂?。

“我小聲什么？”關(guān)云芝瞪了女兒一眼，“我為了你的婚姻大事操心，你還嫌我丟人？”

“瑾悠沒有這個意思?！蔽亿s緊打圓場。

“你也別裝好人了，”關(guān)云芝轉(zhuǎn)向我，“我告訴你，我們家瑾悠跟了你兩年，青春都給了你，你要是敢始亂終棄，我跟你沒完！”

青春給了我？我們戀愛期間，我給她買過多少東西？每次約會都是我買單，每個月她生活費不夠我還要補貼，現(xiàn)在反過來說她青春給了我？

“而且，”關(guān)云芝繼續(xù)說，“你們都同居兩年了，瑾悠的名聲都被你毀了，你現(xiàn)在想拍拍屁股走人？”

“媽，你別說了?！辫频哪樇t得像蘋果。

“我說什么了？”關(guān)云芝不依不饒，“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們要是不結(jié)婚，瑾悠以后怎么嫁人？”

我感覺頭疼欲裂。這都什么跟什么？

“小張，”關(guān)云芝突然轉(zhuǎn)向銷售總監(jiān)，“這房子我們要了，你先給我們留著?！?/p>

“好的，但是需要意向金?！毙堄行殡y。

“多少？”

“五萬?！?/p>

關(guān)云芝看向我：“以珩，你先意向金，回頭我們再商量細節(jié)?！?/p>

“阿姨，今天的情況太復(fù)雜了，我需要回去仔細考慮一下?！蔽艺酒鹕韥?。

“給個痛快，”關(guān)云芝也站了起來，“你就說一句話，這房子買不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瑾悠緊張地看著我，余瑾然雙手抱胸一臉不屑，邢夢琦摸著肚子裝可憐，余瑾彤拉著小豆豆站在一邊看戲。

就在這時，小張的電話又響了。他接了之后，臉色更加嚴肅。

“怎么了？”關(guān)云芝急忙問。

“那個全款客戶，”小張緩緩說道，“他要看房，半小時后就到。”

這話如同一顆炸彈，徹底炸毀了現(xiàn)場的平靜。

關(guān)云芝臉色煞白，轉(zhuǎn)頭看著我，眼中有種說不出的急切和威脅：“以珩，你必須現(xiàn)在就決定。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p>

我看著她，又看看瑾悠，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關(guān)云芝那張急切的臉，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