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1
今天是我辭職的第三天。
終于把那份折磨我兩年的工作辭了。主管那張涂著厚粉的臉和人事部陰陽怪氣的腔調(diào),此刻想起來都讓我惡心。三環(huán)外那套120平的小屋,終于能徹底屬于我了。雖然因為疫情耽擱裝修,入住率不到三成,但至少不用再擠地鐵聽同事嚼舌根。
清晨的陽光透過未貼膜的落地窗灑進來,我伸了個懶腰。冰箱里只剩半袋吐司,得去趟超市補貨。樓下停車場那輛二手SUV——前任車主嫌它土氣,我卻覺得撿了大便宜。踩油門直奔五公里外的麥德龍,工作日人少,購物車推得格外暢快。
米面區(qū),兩袋50斤東北大米、兩箱面粉、二十斤掛面,導購大姐熟練地掃碼。調(diào)味架前,火鍋底料、午餐肉罐頭、酸辣粉堆成小山。突然腦子一抽,抓起三盒速凍水餃時,手莫名發(fā)抖——喪尸爆發(fā)該怎么辦?這個荒謬的念頭閃過,我立刻自嘲地搖頭,喪尸?太陽底下哪來的怪物。
結(jié)賬時收銀員報出8126元,掃碼支付的手指微微發(fā)顫。保安大叔幫忙搬貨時,電話突然響起。他對著手機吼:“小兔崽子胡說八道!急診室哪來的僵尸?大白天瞎扯!”我心頭猛地一緊,僵尸?醫(yī)學院急診室?喪尸片的畫面瞬間在腦中炸開。
大叔掛斷電話,沖我咧嘴笑:“兒子在醫(yī)院實習,凈說些不著邊際的?!彼脑捪耦w釘子扎進耳朵,我抓起購物車沖向停車場。喪尸咬人、青筋暴起、掙脫約束帶……這些特征在腦子里瘋狂拼湊。必須再買!哪怕事后吃成胖子,命比體重重要。
2
回到車上,立刻給老家父母打電話。母親正在腌辣椒,笑聲從聽筒傳來:“辭職了?正好回家相親...”我打斷她,語氣前所未有地嚴肅:“媽,聽我說,馬上囤糧!加固門窗,就說裝修!”父母愣了幾秒,沉默后父親低沉回應:“好,現(xiàn)在就去。”
掛斷電話,我在購物小票背面瘋狂列清單:電池、阻門器、望遠鏡、罐頭...沖進超市經(jīng)理辦公室,甩出加長版購物單。經(jīng)理眼睛發(fā)亮:“今天務必送到?沒問題,加兩百運費,馬上安排!”我謊稱租門面進貨,把地址分別填成21層和27層——這棟樓入住率低,高層更安全。
戶外用品店像寶藏:卡式爐、工兵鏟、防爆錘、燃氣罐,老板拍著胸脯保證一小時送貨。五金店掃蕩工具箱、蓄水桶、防透膜,留地址時特意報低樓層。藥房搶購抗生素、紗布、消毒液,導購小妹好奇打量,我隨口扯謊:“疫情嚴重,和朋友去高原避一陣?!?/p>
回家路上,油箱加滿,水站60桶純凈水下單。拐進小區(qū)時,保安亭老張正和兒子通話,我故意放慢車速偷聽:“...病人咬傷護士了!爸,快囤糧!”他罵罵咧咧掛斷,我攥緊方向盤——喪尸病毒,真的要來了。
3
物資陸續(xù)送到,我化身搬運工。電梯停運后,用三個紙箱卡住門,一趟趟往33層搬。米面堆滿次臥,燃氣罐藏進儲物間,防身棍和望遠鏡放在床頭柜。貼防透膜時,陽光被濾成朦朧的灰,但安全感卻像水泥般壘起來。
最危險的是電梯。撬開機房切斷電源,用C級鎖鎖住頂樓門。下到18層,把所有消防通道鎖死,中間15層空區(qū)形成天然屏障。最后用漁線在防火門設(shè)絆索——透明線能割斷喪尸喉嚨,這招從《僵尸世界大戰(zhàn)》學來的。
父母傳來視頻:老家院子砌高墻,鐵門焊鋼筋,地窖塞滿物資。母親舉著泡菜壇子笑:“靜不下心來?媽給你腌了三年份!”父親在菜地撒新種子,綠油油的蔥苗在風中晃。這一刻,眼淚突然涌出來。末日里,家人是唯一的錨。
4
黃昏時,望遠鏡對準城南醫(yī)學院方向?;鸸鉀_天,加油站爆炸的黑煙像惡魔的舌頭舔向天空。救護車、警車藍光紅影交錯,喪尸群如潰堤洪水涌出。咬人、分尸、變異...血腥畫面比電影更猙獰。我縮在沙發(fā)里,手機瘋狂刷新消息。某音直播博主被喪尸撲倒的慘叫,在耳機里撕開一道血口。
晚上煮番茄牛腩面,溏心蛋在濃湯里晃。窗外高架橋堵車,尾燈串成血色項鏈。喪尸追咬逃竄的人,汽車被掀翻墜落,玻璃碎裂聲刺耳。我關(guān)掉所有燈,蜷在黑暗里給父母發(fā)消息:“鎖死門窗,千萬別出聲?!?/p>
凌晨三點,對面11號樓突然亮起燈。住戶在窗邊大喊求救,喪尸群如被磁鐵吸引,瞬間包圍整棟樓。撞門聲震得我心跳驟停,直到那家熄燈,喪尸仍徘徊在樓下。我盯著手機群聊:XX小區(qū)淪陷、超市搶糧暴亂、國外喪尸潮...全球末日,終于成真。
5
喪尸爆發(fā)的第三天,水電網(wǎng)竟未斷。晨光中熬蘑菇瘦肉粥,米粒與菌香在鍋里翻滾。對面樓那對中年夫婦又開窗呼喊,這次更瘋狂:“救救我們!給點吃的,我們可以付錢!”喪尸聞聲聚集,像腐肉吸引的蒼蠅。我捂住耳朵,不敢再看。
午后,小區(qū)保安老張出現(xiàn)在鏡頭里。他揮舞著鐵棍,試圖驅(qū)趕圍在11號樓的喪尸,卻反被撲倒。嘶吼聲、掙扎聲、啃咬聲...我捂住嘴不敢哭出聲。他的兒子,那個說急診室有僵尸的實習生,此刻是否也在某處被喪尸撕扯?
開始嚴格執(zhí)行物資消耗計劃:優(yōu)先吃冷藏食品,每天兩壺熱水,卡式爐慎用燃氣。囤貨的優(yōu)勢逐漸顯現(xiàn)——別人在絕望搶糧,我卻在挑選今晚吃螺螄粉還是泡椒鳳爪。但孤獨如毒藤纏繞,手機信號越來越弱,父母視頻通話斷續(xù)如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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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暴雨突襲。雷聲掩蓋了喪尸的嘶吼,我趁機開窗透氣。雨水沖刷著城市廢墟,喪尸群在泥水中游蕩,像地獄爬出的腐尸。某乎匿名帖突然爆火:[喪尸爆發(fā)真相:生化實驗室泄露]。帖中指控某跨國公司非法實驗,卻很快被刪除,只剩404的空白。
深夜,頂樓傳來異響。我攥著工兵鏟爬上樓梯,心跳如擂鼓。月光透過天窗,只見一只喪尸卡在漁線絆索中,喉嚨被割開大半,仍掙扎著向我爬來。冷汗浸透睡衣,我舉起鏟子猛砸它頭顱,直到灰白的腦漿濺滿墻壁。這是第一次殺人,卻連恐懼都來不及滋生。
次日晨,清理血跡時發(fā)現(xiàn)樓頂太陽能板被砸裂。必須修好,否則熱水和電都會斷。戴上防護手套,用膠帶纏住破損處,祈禱能撐過冬天。樓下喪尸群仍在游蕩,像永動的幽靈。我開始在窗邊種蒜苗,綠意是末世里唯一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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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天,網(wǎng)絡徹底斷了。電視只剩雪花,收音機偶爾傳來斷續(xù)的求救信號。對面樓那對夫婦消失了,或許成了喪尸的盤中餐,或許逃向未知的生路。我開始寫日記,用囤貨的筆記本記錄每一天——或許未來有人能找到,知道曾有個女孩在這里獨自求生。
囤貨量逐漸告急。壓縮餅干只剩五箱,罐頭開了三分之一。強迫自己每天只吃一頓,用溫水沖燕麥片充饑。父母最后一次視頻通話在十天前,信號消失后,我每晚對著老家方向默念:“一定要活著?!?/p>
喪尸群出現(xiàn)新變化。它們不再盲目游蕩,開始聚集在光源處,仿佛殘存著本能。我熄滅所有燈,連手機屏幕都調(diào)至最暗。某夜,望遠鏡中竟看到喪尸圍攻隔壁樓的火光——有人違規(guī)生火做飯,成了喪尸的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