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在我與天族新帝成婚的前一日,鳳王母親突然說我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她說我的仙侍醉月,才是真正流著鳳凰血的真女兒!
她帶領(lǐng)著鳳族族老,沖進(jìn)殿內(nèi),揚言要誅殺我這個偽裝成鳳凰的異類。
慈愛的戰(zhàn)神父親,用九九八十一根蝕骨釘,要將我打回原形。
我強撐著登上凌霄殿,希望我的夫君為我做主。
卻看見他擁著醉月,深情款款道:
“我終于能夠光明正大地?fù)碛心??!?/p>
“你就是我此生唯一認(rèn)定的帝后。”
我的修為盡失,他們卻還是十分憤怒,毀了我的鳳骨,褫奪我的仙籍。
最終,我不堪其辱跳下誅仙臺,卻在臨死之際感受到體內(nèi)鳳凰血脈的滾燙。
我到死也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小疼愛我的父親母親會虐我至此,還有我的夫君到底是因何變心的?
再睜眼,我回到母親錯認(rèn)我的那一天。
1
耳邊仙侍洪亮的宣旨,將我猛地拉回現(xiàn)實:
“封鳳蓁為帝后,輔佐天帝治理三界!賜寶物萬箱——”
金光閃閃的珍稀寶物,神兵利器,一箱一箱如流水般抬進(jìn)了仙殿。
惹得侍女們皆忍不住交頭議論。
我卻臉色冷冷,咬牙切齒道:“謝天帝隆恩!”
將儀式走完,我凝眸看向角落里一個不起眼的雜役。
厚重劉海將她的半面遮住,但我十分清晰地感受到,她看向那些寶物的不甘和嫉妒。
這樣的雜役我宮里成百上千,平日里連在我跟前幫我舔鞋的資格都夠不上。
但偏偏就是她,讓我被剜了鳳骨,毀了神格,墮入誅仙臺萬劫不復(fù)!
還有三個時辰,我英明慈愛的鳳王母親,便會用她的本命捆仙索,沖進(jìn)我的殿內(nèi)把我牢牢捆住。
“你不過是梅花仙的女兒,竟然偽裝成鳳凰騙了我五千年!我今天便要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骨,還我親生女兒一個公道!”
“我沒有!”
“竟敢狡辯!”
平日里火眼金睛,明辨善惡的母親,竟然將刀尖指向了她寵愛非常的我。
我眼眶泛酸,奮力掙扎道:
“還望母親明鑒,我們鳳凰血脈可以用靈魂氣息互相感應(yīng),您與我之間分明就是親生母女的關(guān)系,您弄錯了!”
“我明日便要成為帝后,您不要沖動!”
母親像是突然冷靜下來,不再給我施加更多法力。
可沒等我松一口氣,她冷冷向我看來。
“你這種低等卑劣的血統(tǒng),竟然還妄想成為帝后?簡直是癡心妄想!”
“只有我們鳳凰血脈才有資格和天帝并肩,你個梅花仙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真是可笑!”
她背后領(lǐng)著鳳凰一族的族老,沖上前來催動了鳳凰神魂。
我慌亂地發(fā)現(xiàn),自己和母親之間真的沒有血脈之間的互相感應(yīng)!
眾仙紛紛向我投來鄙夷、不屑的眼神,仿佛在嘲笑我。
我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這時,戰(zhàn)神父親來了。
我像是看到了救星,上前緊緊攥住他的衣服下擺,像往常一般撒嬌道:
“父親救我,母親誤會我是梅花仙……”
可父親卻將我一腳踢開,怒喝道:
“竟然還敢狡辯?還不快快現(xiàn)出你的原形!”
他用九九八十一根蝕骨釘,一根一根打在我的身上,鉆心的痛啃噬著我的每一根神經(jīng),我?guī)缀跻煌此肋^去。
我忍著劇痛,紅著眼眶看向母親:
“囡囡錯了,原諒囡囡好不好?”
小時候我調(diào)皮,經(jīng)常闖禍,但每次一說出這句話,不管犯多大的錯誤,母親也只會揉揉我的腦袋,輕聲說一句沒關(guān)系。
可現(xiàn)在,她只是愣了一秒,隨后表情愈發(fā)厭惡,將捆仙索揮舞得呼呼作響: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還在這里玩些不入流的把戲,真是讓人作嘔!”
她沖上前來,一腳將我踩在地上,從背后將我體內(nèi)的鳳骨生生剜出。
“不——”
在我的慘叫聲中被捏作粉碎。
我痛苦之際,看到母親將角落中的醉月抱在懷里。
神情崩潰又心疼,像是擁抱失而復(fù)得的寶物。
“我的女兒你受苦了!”
絕望幾乎要沖破我的頭頂,我不由得重新審視面前平平無奇的那個女孩。
“醉月是吧?過來?!?/p>
2
她渾身一顫,十分卑微地從角落中走出。
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鳳蓁殿下有何吩咐?”
見到她正臉之時,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段記憶。
她原本是桃花仙子手下的一名燒火役,因為年紀(jì)小不小心將一鍋仙藥燒糊。
眾人欺負(fù)她,將她打了個半死,渾身上下沒有一張好皮。
我憐惜她年幼可憐,將她領(lǐng)到鳳凰族,讓她在我宮里當(dāng)個清閑雜役。
可我沒想到的是,我當(dāng)時完完全全的一片好心,竟然會被她誤解為欺負(fù)!
上一世,她撲倒在母親懷里,示弱道:
“我怎么可能是大人您的女兒呢?我只是個低賤的雜役??!”
母親心疼道:“你就是我的女兒,咱們之后不需要看人的臉色了。”
她卻一副如釋重負(fù)地感嘆道:
“醉月每日能夠不被打罵,就已經(jīng)知足了?!?/p>
母親的瞬間被惹怒,將怒意全部灑在了我的身上:
“好你個歹毒的人!竟敢這么對待我的女兒!”
母親盛怒的猙獰面容仿佛還在昨天。
我回過神來,仔細(xì)端詳著面前這個普通長相的醉月。
她身上分明沒有鳳骨,我也與她之間感受不到同類的靈魂感應(yīng)。
究竟為何會被母親認(rèn)作親身女兒呢?
感覺到她的怯懦和卑微是偽裝的,我直接戳破:
“你早就知道今天會發(fā)生什么,對嗎?”
我死死地盯著她的臉,自然沒有錯過她平靜表情下的傲慢。
“哪來的狗奴才竟然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簡直笑話!”
她臉色驟然一變,咬牙切齒道:
“你何必這么說自己呢?”
我眸中暗芒一閃,如我所料的是,她早就知道今天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而且自從我挑破之后,她竟然也不打算再裝。
沒有我的允許,竟然自作主張直起了身板,眉目間滿是挑釁:
“看來你還不算愚蠢到死,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就老老實實將鳳王之女的位置讓出來,否則你可沒有好下場!”
我只覺得不可思議,是誰給她的勇氣讓她這么跟我說話,必然是早就已經(jīng)知曉內(nèi)情,等著看我笑話。
想起上一世我被父母誤解,期盼夫君能為我做主。
他當(dāng)年被貶凡間的時候,奄奄一息的時候,是我不顧天條,甘愿下凡在他的太子廟前燃起一盞燭火,為他續(xù)命。
我扮作赤腳大夫,在他廟前尋醫(yī)問診,日夜不歇數(shù)十年,換來凡間對他綿延不絕的信仰。
當(dāng)時的他握著我粗糙的手,紅了眼眶,說著此生不負(fù)。
說著癡情情話的是他,上一世拒不見我,在殿內(nèi)與醉月抵死溫存的也是他。
我只能承認(rèn),我與他輪回的那十世,數(shù)千年的羈絆,就是一個笑話!
醉月毫無顧忌,認(rèn)為自己勝券在握地走到我面前。
“今日的寶物數(shù)量早已超過形制,是我昨日一句無聊,他便去四海八荒找來寶物哄我?!?/p>
“你知道他為什么被貶下凡間嗎?就是因為他當(dāng)年不顧天族太子的身份,執(zhí)意要與我在一起!”
“哥哥愛我愛到極致,我不過一句喜歡貍奴小寵的毛發(fā),他便親自將它生剝了送我,姐姐養(yǎng)的真好,毛發(fā)制成的圍脖,格外的保暖呢?!?/p>
我腦海中呼嘯而過如瀑般的嗡鳴聲。
我的貍奴?那不就是小魚嗎?!
小魚昨日偷跑出去玩耍,至今未歸,竟然已經(jīng)死于天帝之手了?!
它當(dāng)年可是救過他一命??!怎么能狠得下心將它生生剝皮呢!
我眼角幾乎要泛出血淚來。
一旁的本命法器感受到共鳴,在我手心嗡鳴作響,按捺不住的殺意席卷全身。
我目眥盡裂地看向她那副猖狂的嘴臉。
法器凝聚我的幾乎全部力量,狠狠向她心口一刺,我就是要讓她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可就在我即將刺到她的那一刻,我腰腹的丹田突然像瘋了一般猛烈抽痛起來。
我的丹田……
我?guī)缀跏撬查g便想到了天帝那個男人,當(dāng)初便是我貢獻(xiàn)自己的半顆丹田,才將他從垂垂病危之間救了回來。
我捂住嘴,血絲還是從指縫流了出來。
醉月瞧我這般狼狽模樣,大笑出聲:
“天帝哥哥可是幫我專門鑄造了防御法器,只要你想要殺我,就會遭到萬倍反噬!”
我笑了。
掙扎著站起起來。
“傳我指令,雜役醉月冒犯主子,掌摑千下,丟入囚獸籠中供萬獸撕咬,無我召令,不得放出!”
3
“鳳蓁,你竟敢這么對我?!”
她不敢置信,想要撲上前來與我爭個高下,卻一把被身后侍女施法按倒在地。
巴掌打在她臉上,啪啪作響,她憤恨地看向我,滿臉的不服氣。
我卻只是淺笑一聲,走到她跟前:
“看清楚你的身份,你就是個低賤的雜役,拿什么跟我爭?”
“我殺不死你又怎么樣呢?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她臉上終于流露出一絲驚恐。
我轉(zhuǎn)身出了宮殿。
若是有天族長老,必會知道,我去往的地方,是天族眾仙聞之色變的禁地,聽說有仙結(jié)伴冒險進(jìn)去過,結(jié)局便是生魂燈全滅。
耳邊傳來水聲叮咚,氤氳的霧泉深處,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子低著頭,像是正在小憩,畫面美好得仿佛一幅水墨畫卷。
如果忽略掉他的五體,皆被九天玄鐵制成的碗口大鎖鏈牢牢禁錮的話。
我俯下身,輕聲開口:
“我?guī)湍闾与x禁地,作為交換,你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p>
他睜開眼,鳳眼金眸在我臉上掃過,半威脅半調(diào)笑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我與他四目相對,堅毅非常:
“以身入局,亦要勝天半子!”
回到宮殿之中。
母親像上一世那樣,帶著族老進(jìn)了我的宮殿,此刻正心疼抱著醉月,等著與我算賬。
醉月在她懷中上氣不接下氣,身上滿是被魔獸撕咬而成的恐怖傷痕。
見到我的瞬間,她手中的烈焰赤鞭欻的甩到了我眼前。
身上一道深可見骨的鞭痕,染得白裙妖異。
身后族老都忍不住求情:
“雖說鳳蓁非我族類,可你們二人這五千年來的母女情誼不假,鳳王您三思!別下這般重的手啊!”
她暴怒,毫不留情面:
“她不是我的孩子!也并非鳳凰族的族人!”
“我的孩子有且只有一個醉月!她就是個冒牌貨賤種!”
“我與你這賤種之間的往日情分一刀兩斷,我孩子經(jīng)受過的痛苦,定要讓你萬倍償還!受死吧!”
就算再來一世,聽到母親這些絕情話語之后,心尖依舊一陣鈍痛。
我喚了她五千年的母親。
就算這些時光對于神仙而言不過彈指一揮間,可難道就不作數(shù)了嗎?
我自詡母親的乖巧小棉襖,她是鳳王,常年需要征戰(zhàn),身上難免有傷。
我便親自找遍了三山五岳,找來靈丹妙藥給她療傷,為她滋補身子,貼身在她身邊服侍,生怕她有任何不舒服。
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真的不是鳳凰族的血脈。
難道這么多年的真心,就一文不值嗎?
當(dāng)然,這個答案已經(jīng)在上一世有了。
我一咬牙,憤恨道:
“請您拿出證據(jù)來,憑什么說我不是您的女兒,這個賤婢醉月才是呢?”
她冷笑,派人將一個梅色衣衫的仙人帶了上來。
她明明神情惶恐,但主動朝我走來,裝作十分慈愛地招呼道:
“你就是鳳蓁吧,你是我遺失了五千年的孩子啊,跟我走吧,咱們就算沒有這些錦衣玉食,我們二人生活在一起也挺好的。”
我死死地盯住她,從她臉上看到太多破綻。
可她卻不依不饒:
“難道因為我給你了你要的身份和地位,你就不愿意跟母親走了嗎?是我沒用,我沒用啊!”
母親用捆仙繩將我牢牢捆綁,將手中燃著紅蓮業(yè)火的長鞭一下一下抽打在我的身上。
“你認(rèn)還是不認(rèn)?”
“慢著!”
突然,天邊傳聲,傳來一聲肅穆的怒喝。
“休傷吾兒!”
緊接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水月鏡,是明鏡仙子的本命法器,可以現(xiàn)出仙人的原形,沒想到竟然被他借了來。
他反射了天邊日光,將我和醉月籠罩在一片光芒之下。
隨后,在水月鏡上,浮現(xiàn)出來的我的本體,竟然是一株梅花樹,而醉月在鏡子上確實就是一只驕傲的紅鳳凰!
“你竟然真的不是鳳凰血脈!”
他裝作十分驚訝的樣子。
我都明白,他表面看上去是在解救我,實際上不過是要將我徹底踹進(jìn)深淵。
眾人皆是議論紛紛,誰能想到交了五千年的主子,現(xiàn)在要改口叫下人了。
面對眾人嘲笑的表情,我不由得扯出笑來看向父親:
“你如此處心積慮地籌劃,不就是想將你和梅花仙子的孩子扶上帝后之位?”
“母親,你枉為鳳王!上萬年你歷經(jīng)多少動蕩滄桑?”
“到頭來竟然被你的枕邊人耍得團團轉(zhuǎn)!要將自己的親生女兒置于死地!”
4
母親呆愣在原地,眼神狐疑地打量著父親。
像是在琢磨我話的可信程度。
父親的表情露出一絲裂痕,直接一掌給我下了封口令:
“大膽!我與鳳虞之間的感情豈能被你如此編排?”
“我們相互扶持幾萬年,一心一意,絕無二心,整個天庭皆知!區(qū)區(qū)一個梅花仙生下愛得低賤女子,竟敢在這里胡言亂語!實在荒唐!”
母親面色逐漸緩和,瞬間相信了父親的話語。
我雙目圓睜,嗚嗚嗚地掙扎著想要出聲,無人理會。
我并未直接放棄,從儲物袋中取出幾根煙花棒。
母親曾經(jīng)說過,這是她偷偷在人間學(xué)來的小玩意,在過年的時候合家歡聚,便會有人燃放這個煙花。
母親作為鳳王,忙于公務(wù),平日里壓根沒有時間陪伴我,給我制作了許多煙花棒。
她說,一旦我想她了,就燃放一根煙花。
那么無論她在做什么,身處何處,一定會拋下所有陪在我身邊。
從前我體諒母親忙,從未使用過這種特權(quán)。
因此這是我第一次燃放這個煙花筒。
突兀的煙花在白日燃放,除了我和母親,再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們之間的承諾。
可她只是微微一怔,看向我的眼神便移開了。
絲毫不在乎所謂的曾經(jīng)諾言。
父親認(rèn)為我在戲弄他,忍無可忍,不由分說取出蝕骨釘,抽出三根打在我的身上。
疼,真疼。
可我的心已經(jīng)木然,再沒有一點感覺。
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給母親,不,鳳虞一個眼神。
這時,天邊傳來仙侍傳話:“天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