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讀顧城的《古城的回憶》和《荒園的回憶》,是在一個春寒料峭的傍晚。
當時剛讀完《黑色的眼睛》這本詩集,合上書頁時,窗外的梧桐葉正被冷雨打得簌簌作響,忽然就懂了詩里那種“冷”——不是溫度,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悵惘。
一、冷雨里的雙重意象
《古城的回憶》里“淚還是那樣冷”像一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剖開了那個時代的精神創(chuàng)傷。
1979年的中國剛從浩劫中醒來,人們心里的傷口還未結(jié)痂。
顧城用“花壇”承載淚水,讓抽象的悲傷有了具體的落點,就像那時被破壞的古建筑群(僅北京就有492處文物古跡遭到破壞),那些凝固的淚滴,何嘗不是對文化斷層的無聲控訴?
而《荒園的回憶》里“冷雨在古柏上,涂下了黑森森的蟒紋”更添了幾分詭異。古柏本是堅挺的象征,卻被冷雨刻上蛇的紋路,這種意象的錯位讓我想起那段特殊時期知識分子被扭曲的命運。
就像舒婷在《致橡樹》里寫的“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顧城用自然意象的異化,暗喻了那個時代對人性的壓抑。
二、沉默的城垣與積水
兩首詩都用了“沉默”的意象:
《古城》里“高臥的城垣”像一位歷經(jīng)滄桑的老者,見證著時代的變遷;
《荒園》中“沉默的積水,包圍著一個孤獨的腳印”則更添孤獨感。
那個腳印讓我想起文革中無數(shù)被迫害者的遭遇,他們的足跡被時代的洪流淹沒,只剩下一個個孤獨的印記。
1979年的中國正處于思想解凍期,朦朧詩派的興起就像黑暗中的微光。
顧城在《一代人》里寫下“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而在《古城》和《荒園》中,這種尋找轉(zhuǎn)化為對歷史廢墟的凝視。
路燈與華燈的“橘紅”與“淡青”,荒園里“沒有花,只有落英”的春天,都是那個時代矛盾心理的寫照——既渴望新生,又擺脫不了舊時代的陰影。
三、個人記憶與時代共振
讀這兩首詩時,總會想起自己小時候見過的老城區(qū)。
那些斑駁的城墻、潮濕的青石板路,和詩中的意象重疊在一起。
顧城用“疑影”和“落英”模糊了現(xiàn)實與記憶的邊界,讓我想起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真正的記憶總是帶著主觀的色彩,在時間的長河里若隱若現(xiàn)。
在城市化進程中,我們失去了多少這樣的“古城”和“荒園”?
就像北京的胡同被高樓大廈取代,那些承載著集體記憶的空間正在消失。
顧城的詩提醒我們:在追求現(xiàn)代化的同時,不要丟失了精神的原鄉(xiāng)。
就像他在《感覺》里寫的“天是灰色的,路是灰色的”,當物質(zhì)的繁華遮蔽了心靈的眼睛,我們該如何尋找真正的光明?
四、在破碎處重建星空
顧城曾說:“詩是靈魂的雕塑?!?/p>
這兩首詩就是用語言鑄造的雕塑,在破碎的意象中藏著永恒的真理。
《古城》里的“疑影”和《荒園》中的“落英”,都是時代迷霧中的微光,指引著我們在黑暗中前行。
讀完這兩首詩,我特意去查了顧城的生平。
他的悲劇人生讓我更能理解詩中的孤獨與掙扎。或許,真正的詩人都是用生命在寫作,他們的作品里藏著對世界最純粹的愛與痛。
就像《荒園》結(jié)尾的“那是春天嗎?沒有花,只有落英”,在絕望中依然保留著對希望的追問。
合上詩集時,窗外的雨停了。
遠處的霓虹燈在暮色中閃爍,像極了詩中的“橘紅”與“淡青”。
顧城的詩就像一面鏡子,照見了那個時代的傷痕,也照見了我們每個人心中的“古城”與“荒園”。
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我們更需要這樣的詩,提醒我們在物質(zhì)的洪流中,守護好靈魂的星空。
互動話題
你心中是否也有一座“古城”或“荒園”?在城市化進程中,你如何守護自己的精神原鄉(xiāng)?歡迎在評論區(qū)分享你的故事。
寫在后面
讀顧城的詩,就像在寒冷的冬夜圍爐夜話。
他的文字里有刺骨的冷,也有溫暖的光。
這兩首詩讓我明白:
真正的詩歌不是對現(xiàn)實的描摹,
而是用語言的碎片拼貼出超越時空的真理。
愿我們在顧城的詩里,找到屬于自己的精神原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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