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宜賓,一座被酒耽誤的美食之都!
宜賓的飲食,是三江泡出來的故事。
岷江水裹著竹香,在流杯池畔泡了千年,泡出黃庭堅筆下“南園苦筍味勝肉”的詩意,
也泡出街頭巷尾的煙火氣。
碼頭邊的燃面最是實在。
光緒年大旱,百姓用干面拌著芽菜謝恩,熱油一潑竟濺起火星,“燃面”這名就這么喊開了。
挑夫們捧著碗,筋道面條裹著小磨麻油香,吞下的是日子的重量。
如今這非遺吃食,還守著碎米芽菜的魂,在攤頭冒熱氣。
李莊白肉藏著段往事。
抗戰(zhàn)時同濟師生遷來,溫老板的白肉薄得能透窗紙,陶孟和嫌“裹腳肉”名俗,提筆改叫“刀工蒜泥白肉”。
三斤后腿肉,師傅刀起刀落,肉片泛著玉光,蘸上糍粑椒水,肥香里全是文化南遷的滋味。
竹海的竹更是餐桌常客。
竹蓀、竹筍湊成全竹宴,黃庭堅說的“竹波萬里”,如今成了竹蓀雞湯里的鮮。
這方水土的滋味,就這么在詩里、故事里、碗碟里,流了千年。
葉兒粑
當年魯班幫玉帝修天庭,觀音娘娘怕妖怪作亂,
偷偷把仙丹藏在糯米團里,用良姜葉裹著下凡,這便成了葉兒粑的雛形。
傳說的真假沒人較真,但宜賓人做葉兒粑的講究,倒是從老祖宗那兒傳下來的。
這粑子看著簡單,里頭門道可深了。
糯米粉得摻三分大米粉,揉得軟而不癱,像捏著團云絮。
餡料更是講究,宜賓芽菜得是陳年老壇腌的,跟三肥七瘦的豬肉末在鍋里煸出油星子,撒把蔥花,那香氣能勾著人走三里路。
包的時候,手指得像捏繡球似的,把餡料裹進白生生的皮里,
再裹上良姜葉,葉子的經(jīng)絡得朝外,蒸的時候才不粘皮。
蒸籠一開,熱氣裹著葉香“噗”地冒出來,咬一口,皮子軟糯得能拉絲,芽菜的咸香混著肉汁在嘴里炸開,末了還有股子清涼的葉香,像咬了口春天的風。
老宜賓人吃這粑子有講究,定要配碗醪糟湯圓。
如今這粑子早不是清明節(jié)的專屬,街頭巷尾的蒸籠常年冒著白氣。
柏溪潮糕
清朝同治年間就在這兒碼頭邊上扎根了。
那會兒柏溪鎮(zhèn)水陸通衢,商鋪們?yōu)榱藫屔猓?/p>
把揚式糕點的夏令方子改得巴適,
綠豆泡得皮都皺了,再搓去殼磨成粉,跟白糖、花生油炒成油亮亮的細沙,
中間夾層玫瑰糖,蒸出來方方正正,綠中帶紫。
這糕點軟得跟云朵似的,入口一抿就化,綠豆香混著玫瑰甜,后勁還帶點中藥材的回甘。
宜賓人管這叫“潮客”,說它“吆不倒臺”——外地人來耍,不拎盒潮糕走,都算沒摸到宜賓的魂。
你聽老茶客擺龍門陣:
“這糕啊,熱天吃解暑,冷天吃暖胃,比那些花里胡哨的點心實在得多!”
宜賓燃面
這碗面,油多得能點燈,你曉得不?
它起源于清朝光緒年間的長江碼頭,船工纖夫們甩干面條后潑上滾油,圖個頂飽抗餓。
如今這碗面成了省級非遺,2011年就上了名錄,
曹祉清老師傅定的標準嚴得很,
水面含水率必須低于13%,甩干要16下以上,香油一裹,根根分明像金絲。
燃面貴在“燃”字,油重無水,點火真能躥火苗。
碎米芽菜要炒得干香,花生碎得現(xiàn)剝現(xiàn)烤,核桃油里炸過的八角山奈香得人鼻子尖尖發(fā)癢。
老饕吃面講究“三光”:碗光、面光、佐料光,吃完連碗底都找不著碎渣渣。
宜賓人吃面愛說“撇油”“硬點”,面館師傅一聽就懂。
這碗面辣得溫柔,麻得舒服,芽菜的咸甜混著蔥花香直往鼻子里鉆。
配碗清湯更絕,紫菜豆芽打底,
喝一口解膩,兩口化食,三口下去,渾身毛孔都張開了——巴適!
筠連水粉
清康熙年間,廣東客家人廖世賓挑著紅薯種遷入筠連,在定水河畔沙地里種出救命糧。
老輩人說,當年曹氏在萬壽橋頭支起煤爐,
把干粉條改作現(xiàn)燙現(xiàn)吃,這便是水粉的雛形。
制作講究"三燙三漂":
紅薯粉團要經(jīng)沸水燙熟、冷水漂洗,再入骨湯燙軟。
漏瓢拍出的粉條比發(fā)絲粗些,滑得像泥鰍鉆喉嚨。
最絕是那口酸辣湯,筠連曬醋混著漢源花椒,辣得人鼻尖冒汗還停不下筷子。
街坊說:"這粉離了筠連的水就變味,就像外地人學不來的川腔。"
夜市攤子常擺到凌晨三點,油酥黃豆配著碎米芽菜,吃得打工人直嘆"安逸",
連碗底最后一滴紅油都要拿饅頭蘸干凈。
雙河涼糕
雙河涼糕起源于清光緒年間,當?shù)匕傩绽闷咸丫谱鳑龈?,因口感獨特而聲名遠揚。
進士杜德輿曾贊譽其“嫩涼馳名”。
葡萄井的歷史可追溯至宋代,原名“嘉魚泉”,因泉水清冽、冬暖夏涼,
成為釀酒和制作涼糕的優(yōu)質水源。
明代禮部尚書周洪謨曾描述其“嚴冬觱發(fā)暖如湯,盛夏炎蒸寒比雪”。
2018年,雙河涼糕制作技藝入選四川省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名錄。
原料采用當?shù)靥赜械?strong>“貴朝米”(桂朝米),這種米淀粉含量高,
適合制作涼糕,但直接食用口感較硬。
細膩嫩滑、綿扎細膩,入口清爽,回味香甜,帶有淡淡的堿味,傳統(tǒng)風味獨特。
李莊白肉
這口鮮,得從清朝說起。
當年李莊鎮(zhèn)上的凌師傅,用豬后腿“二刀肉”煮到八分熟,冷水一激,大刀片成透光薄片,蘸上蒜泥辣椒水,愣是把個“裹腳肉”整成了巴適得板的非遺。
這肉片薄得能透字,肥瘦比例拿捏得死死的,3:7的黃金分割,
入口一抿就化渣,肥而不膩,瘦而不柴,蘸水里的糍粑辣椒香得人舌尖打顫。
陶孟和博士當年在留芬飯店吃到這菜,筷子一卷一裹,辣得直吸鼻子還喊“安逸”!
現(xiàn)在李莊師傅片肉,刀重1.5公斤,案板一擺,薄如蟬翼的肉片唰唰飛,看得人眼睛發(fā)直。
這口非遺,吃的不僅是肉,更是百年江湖氣。
宜賓糟蛋
這物件兒,打清同治年間就冒出來了。
那年月,敘府城西有個老中醫(yī),愛喝窖酒,每年釀酒時總往壇里塞幾個鴨蛋,說能“壓酒氣”。
有回開壇,發(fā)現(xiàn)蛋殼軟得跟紙似的,一剝就掉,
里頭蛋膜裹著嫩生生的蛋,咬一口,醇香直往嗓子眼鉆!
這事兒一傳十十傳百,街坊四鄰都學著他泡蛋,叫它“敘府糟蛋”。
這蛋講究多著呢。
選鴨蛋得挑八錢重的,用竹片輕輕敲,蛋殼裂成蜘蛛網(wǎng),膜不能破。
糟汁里得摻醪糟、紅糖、五糧液,封壇得捂夠一年,三年更巴適。
剝開蛋膜,蛋白跟果凍似的顫巍巍,蛋黃紅得透亮,夾一筷子蘸白糖,再抿口小酒,甜、香、酒氣在嘴里打轉,安逸慘了!
宜賓燉雞面
那可是金沙江邊飄了近百年的老味道。
上世紀三十年代,合江門"合江元"面館的蔣榮華師傅,
用本地土雞和沙參慢燉出第一碗奶黃湯頭,從此這碗面就成了宜賓人胃里的鄉(xiāng)愁。
你瞅那湯頭,文火煨足十小時,雞油浮在面上亮晶晶的,撒把蔥花。
雞肉嫩得能化在嘴里,香菇吸飽了雞湯的鮮,面是手工搟的堿水面,勁道得能彈牙。
老宜賓人清晨來一碗,再配截四季香腸,那叫一個"安逸",連湯帶水喝得碗底朝天。
這碗面里燉的,何嘗不是宜賓人慢工出細活的脾氣?
雙河豆花
四川宜賓高縣雙河鎮(zhèn)的魂兒,清朝那會兒就跟著鹽商的馬蹄子走南闖北了。
傳說有年鹽工等不及豆腐成形,直接舀了鍋里的嫩豆花蘸鹽吃,
這一口鮮嫩倒成了傳世的美味。
做法講究個“慢工出細活”,本地老黃豆泡足十二個鐘頭,
石磨磨出帶顆粒感的漿汁,再用井水點鹵,
絮狀物像云朵似的浮在鍋里,筷子一挑就顫巍巍的,嫩得能掐出水來。
蘸水是雙河豆花的魂中魂,海椒面得用石臼舂得噴香,
混著青花椒和自家腌的咸菜,淋上熱油“滋啦”一響,那香味能飄半條街。
夾一筷子豆花往蘸水里滾一圈,辣得人直吸氣又停不下嘴,再喝口窖水回甜的豆花湯,安逸!
江安燒臘
攤子跟春天的竹筍似的,遍街都是。
這燒臘啊,歷史得追溯到百把年前,江安靠長江,濕氣重,
老輩子就琢磨著用香料鹵肉驅寒,一來二去,就整出了這獨門手藝。
你瞅那鹵鍋里,豬耳朵、核桃肉、豬蹄子咕嘟咕嘟冒泡,秘制鹵料加了三十多種草藥,香得能勾魂。
出鍋后,老板手起刀落,切得薄如紙片,
再澆上油酥辣子、蔥花、花椒面,紅亮亮、油汪汪的,看一眼就饞得直咽口水。
江安人吃燒臘,講究個“巴適”。
下班路上捎半斤,回家配碗白米飯,那叫一個安逸!
外地回來的游子,頭件事就是切盤燒臘,解解鄉(xiāng)愁。
這味道,硬是“吃過江安燒臘,天下再無鹵肉”嘞!
蒸籠揭開,白氣糊了眼鏡片兒。
“夠不夠油?”老板問。
食客嘬著面,頭也不抬:“再撇點嘛!”
巷子深處,有人正拿饅頭,蘸盡碗底最后一滴紅油。
日子在鍋里滾著,在碗里沉著。嚼的是千年歲月,咽下的是滾燙人間。
這城里的吃食,不講道理,只講胃里那點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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