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李德龍,你是不是瘋了?買這么多榴蓮!”
面對妻子的怒吼,李德龍不以為意,三百箱榴蓮堆滿了家,也逼走了她。
他沉醉在夙愿得償?shù)目裣仓?,渾然不覺這股濃烈的異香,將他引向了死亡......
01
李德龍這輩子,就好一口榴蓮。
這份念想,像一粒種子,在他貧瘠的童年里扎了根。
那時候,別說整個榴蓮,就是指甲蓋那么一小塊,也是逢年過節(jié)才能在親戚家嘗到的奢侈品。
那濃郁又奇特的香味,霸道地占據(jù)了他所有的嗅覺記憶;那綿密又甘甜的口感,則成了他味蕾上最深刻的烙印。
每次分到那一小牙,他總是先閉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氣,仿佛要把那股魂牽夢繞的味道刻進肺里。
然后小心翼翼地吮吸,讓果肉在舌尖慢慢融化,甜香從口腔一直蔓延到心底。
吃完后,那沾著榴蓮味的手指,他都舍不得馬上洗掉,總要反復(fù)聞上好半天。
“爸,媽,等我長大了,我一定要買一個最大的榴蓮,一個人吃完!”小小的李德龍曾不止一次這樣信誓旦旦地宣布。
父母總是笑著摸摸他的頭,說:“好小子,有志氣!等你掙大錢了,想吃多少吃多少?!?br/>然而,現(xiàn)實是骨感的。
長大了,工作了,娶妻生子了,榴蓮依舊是那個榴蓮,金貴得很。
超市里,它們被供在最顯眼的位置,標價牌上的數(shù)字總是讓他望而卻步。
偶爾妻子開恩,買上一小盒切好的,他也總是先緊著妻兒,自己只象征性地嘗兩口,聊以慰藉那份深藏心底的渴望。
他始終沒能實現(xiàn)童年的那個“宏愿”——痛痛快快地吃上一個完整的榴蓮,吃到打嗝,吃到滿足,吃到這輩子再也不饞。
這個遺憾,像一根細小的刺,時不時地會冒出來,扎他一下。
02
這天,李德龍照常在手機上刷著短視頻消磨午休時光。
一個本地生活博主的視頻突然跳了出來:“號外號外!東南亞榴蓮大豐收,本地進口商倉庫急需清貨,價格跳水,堪比白菜價!”
視頻里,成堆的金枕榴蓮、貓山王榴蓮堆積如山,博主拿著一個比臉還大的榴蓮,興奮地介紹著:“以前三百塊一個的,現(xiàn)在三百塊能買好幾個!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地址就在……”
李德龍的心臟“咚”地一下,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錘擊。
他反復(fù)把視頻看了三遍,確認了地址和信息的真實性。
那壓抑了幾十年的榴蓮之火,瞬間被點燃,熊熊燃燒起來。
“白菜價……”他喃喃自語,眼睛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腦中迅速成型。
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點開了銀行APP,查看了自己的存款余額。
數(shù)字不算多,但也足夠他“揮霍”一把。
下午一上班,他就跟領(lǐng)導(dǎo)請了半天假,理由是家里有急事。
領(lǐng)導(dǎo)也沒多問,準了。
李德龍抓起外套,直奔銀行。
柜員看著他一次性取出了幾萬塊現(xiàn)金,眼神里帶著一絲詫異,但他顧不上了。
揣著沉甸甸的現(xiàn)金,他打車直奔視頻里提到的倉庫。
果然,現(xiàn)場人頭攢動,空氣中彌漫著濃郁到幾乎化不開的榴蓮香氣。
他擠進人群,看到那堆積如山的榴蓮,以及旁邊醒目的促銷價格,只覺得一股熱血沖上頭頂。
“老板,這種金枕,給我來三百箱!”李德龍大手一揮,豪氣干云。
周圍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賣榴蓮的老板也愣了一下,確認道:“三百……箱?兄弟,你沒開玩笑吧?”
“不開玩笑!現(xiàn)金結(jié)賬!”李德龍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背包。
03
當三輛小貨車浩浩蕩蕩地停在李德龍家樓下,當搬運工一箱箱地將黃綠色的“炸彈”搬進他那本就不算寬敞的兩居室時,妻子王敏徹底驚呆了。
“李德龍!你瘋了?!你買這么多榴蓮干什么?!”王敏的聲音因為震驚而有些變調(diào)。
彼時,客廳、臥室的空地上,甚至連廚房和衛(wèi)生間的門口,都堆滿了紙箱。
濃烈到令人窒息的榴蓮氣味,像一張無形的巨網(wǎng),將整個家都籠罩其中。
才幾分鐘的功夫,王敏就覺得頭暈?zāi)X脹,胃里也開始翻江倒海。
“降價了,便宜!我從小就想吃個夠,這次圓夢了!”李德龍抹了把汗,臉上洋溢著心愿得償?shù)臐M足,對妻子的怒火似乎毫無察覺。
“圓夢?我看你是中邪了!”王敏指著堆積如山的榴蓮,氣得渾身發(fā)抖,“這么多,我們吃到猴年馬月去?這屋里還能住人嗎?你聞聞這味兒!”
“香得很嘛!”李德龍不以為意地打開一箱,拿出一個碩大的榴蓮,用刀熟練地撬開,金黃色的果肉飽滿誘人,“來,老婆,你也嘗嘗,保證甜!”
王敏捂著鼻子連連后退:“我一口都不會吃!李德龍,我跟你說清楚,你要是今天不把這些東西弄走,我就……”
“弄走?不可能!”李德龍的態(tài)度也強硬起來,童年未竟的夢想在此刻似乎擁有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我說了,我要吃完!這可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愿望!”
“好,好!李德龍,你行!”王敏氣得眼圈都紅了,“你吃,你一個人吃!這些榴蓮什么時候從這個家里消失,我什么時候回來!”
說完,她不再理會李德龍,轉(zhuǎn)身沖進臥室,簡單地收拾了幾件衣服和日用品,拖著一個小行李箱就往外走。
“你去哪?”李德龍追問了一句。
“我去住酒店!這個家,我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王敏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砰”的一聲巨響,宣告著這個家庭因為三百箱榴蓮而徹底分裂。
李德龍愣在原地,看著滿屋的榴蓮,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臉上那滿足的笑容漸漸凝固。
但他很快搖了搖頭,眼神重新變得堅定:“吃!吃完再說!”
04
王敏真的搬去了離家不遠的一家快捷酒店。
李德龍則開始了的他的“榴蓮盛宴”。
第一天,他是興奮的,是快樂的。
他撬開一個又一個榴蓮,大快朵頤。
那曾經(jīng)遙不可及的美味,如今唾手可得,并且可以毫無顧忌地盡情享用。
他吃得滿嘴流油,心滿意足。
屋子里,榴蓮殼越堆越高,濃郁的榴蓮味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
他甚至覺得,連呼吸進去的空氣都是甜絲絲的。
他會拍下自己享用榴蓮的照片和視頻,想發(fā)給王敏看,想向她炫耀,又想讓她服軟。
但點開聊天框,看著兩人最后不歡而散的對話,他又賭氣地關(guān)掉了。
王敏在酒店里,日子并不好過。
最初是憤怒和委屈,她想不通李德龍怎么會為了口吃的,做出這么荒唐的事情。
她一遍遍地刷著手機,期待李德龍能打個電話或者發(fā)條信息來服個軟,把那些“害人”的榴蓮處理掉,然后接她回家。
然而,手機始終靜悄悄的。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李德龍依舊沉浸在他的榴蓮世界里。
他每天除了吃榴蓮,就是睡,睡醒了繼續(xù)吃。
屋子里的味道越來越復(fù)雜,除了榴蓮的甜香,似乎還混雜了其他一些不易分辨的氣息。
他開始有些吃不下了,看著那些還沒開封的箱子,胃里隱隱有些發(fā)膩。
但他憋著一股勁,不肯認輸。
酒店里的王敏,心情也從憤怒轉(zhuǎn)為擔憂。
李德龍有高血糖的毛病,榴蓮含糖量那么高,他那么個吃法,身體能受得了嗎?
而且,一個人在家,萬一出點什么事……她幾次想打電話回去,但一想到那滿屋子的榴蓮和李德龍固執(zhí)的樣子,又把電話放下了。
她也在賭氣,她覺得這次絕不能先低頭。
就這樣,整整四天過去了。
夫妻倆誰也沒有聯(lián)系誰,一場由榴蓮引發(fā)的冷戰(zhàn),僵持不下。
05
第四天傍晚,王敏躺在酒店的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窗外華燈初上,城市喧囂依舊,但她的心里卻一片空落。
她開始后悔,是不是自己做得也有些過火?
或許可以先回去看看,哪怕只是勸他少吃點。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咚咚咚”,一陣突兀的敲門聲響起。
“誰啊?”王敏有些警惕地問道。
這個時間,會是誰來找她?
“您好,警察,有事情需要向您了解一下?!遍T外傳來一個沉穩(wěn)的男聲。
警察?
王敏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yù)感迅速攫住了她。
她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快步走到門邊,通過貓眼往外看去。
門外站著兩名穿著制服的警察,表情嚴肅。
王敏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房門。
06
“請問,您是王敏女士嗎?”其中一位年長些的警察開口問道,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我是。警察同志,發(fā)生什么事了?”王敏的心跳開始加速,她緊緊攥著衣角,努力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
兩位警察對視了一眼,年長的警察嘆了口氣,聲音沉痛地說道:“王敏女士,我們來是想通知您一件事……您的丈夫,李德龍先生,他……他出事了?!?br/>“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吃榴蓮吃進醫(yī)院了?我就知道他那個吃法要出問題!”王敏急切地問道,雖然她努力往好的方面想,但警察臉上那嚴肅得近乎悲傷的表情,讓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王敏女士,請您冷靜一點。”年輕一些的警察扶了她一下,示意她坐到床邊,“我們接到報警,在您家中發(fā)現(xiàn)了您的丈夫李德龍。經(jīng)過初步確認,他已經(jīng)……遇害了?!?br/>“遇……遇害了?!”王敏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懵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兩名警察,仿佛他們說的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他好好地在家吃榴蓮呢!怎么會遇害?你們是不是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