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媽，您怎么又吃肉了？"趙明澤的聲音在飯桌上響起，筷子"啪"地一聲放在碗邊。

"我就吃了一片......"65歲的方素云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

"一片？剛才不是已經吃過了嗎？"兒媳婦林曉晴冷笑一聲，"媽，您這個年紀了，要注意身體啊。再說了，這肉可不便宜，一斤要六十多塊呢。"

方素云默默放下筷子，那片紅燒肉還夾在筷子間，油光閃閃。

"曉晴說得對，媽，您血脂高，醫(yī)生不是說要控制飲食嗎？"趙明澤皺著眉頭，"您看您都胖成什么樣了。"

五歲的孫子童童突然開口："奶奶不胖！奶奶最好了！"

"童童，吃你的飯！"林曉晴瞪了兒子一眼。

方素云慢慢站起身："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01

方素云退休那天，紡織廠的老同事們依依不舍。這個在財務科干了三十五年的老會計，賬目從來沒出過差錯。

"素云啊，退休了可要享享清福了。"老張拍著她的肩膀說道。

"是啊，聽說你要去兒子那里住？城里條件好，你有福氣啊。"王姐羨慕地說。

方素云笑得有些勉強："明澤一直讓我過去，說是方便照顧。"

送別會結束后，方素云最后一次走出廠門。秋風蕭瑟，卷起地上的落葉。她回頭看了一眼陪伴自己大半輩子的工廠，心里五味雜陳。

"媽！"趙明澤開著車等在門口，"東西都收拾好了吧？我?guī)湍帷?

"沒多少東西。"方素云拎著兩個編織袋，里面裝著她全部的家當。

車子駛向市區(qū)，方素云看著窗外飛速后退的景色，心里忐忑不安。兒子在電話里說得很好聽，說什么"一家人就該住在一起"，可她知道，城里的生活和廠里的平房大不相同。

"媽，曉晴特意請了半天假，在家準備午飯呢。"趙明澤一邊開車一邊說，"童童也盼著奶奶來呢。"

"曉晴辛苦了。"方素云應了一聲。

小區(qū)很新，綠化很好，方素云跟在兒子身后，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她那身在廠里穿了十幾年的藍色工裝，在這里顯得特別扎眼。

"媽，您來了！"林曉晴笑容滿面地迎出來，"快進來，我做了您愛吃的紅燒肉。"

"奶奶！"童童撲進方素云懷里，"奶奶，我好想你?。?

方素云抱著孫子，眼眶有些濕潤。這個小家伙是她的心頭肉，從出生就是她一手帶大的。

"來，媽，這是您的房間。"林曉晴推開一扇門，"朝南的，陽光好。"

房間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凈。一張單人床，一個衣柜，一張小書桌，簡簡單單。

"挺好的，挺好的。"方素云連聲說道。

午飯很豐盛，四菜一湯。方素云看著滿桌的菜，心里暖暖的。也許，退休生活會比想象中美好。

"媽，您在廠里辛苦了大半輩子，以后就在家享福吧。"趙明澤給母親夾了一塊紅燒肉。

"對啊媽，家里的事您不用操心，好好休息就行。"林曉晴也附和道。

方素云點點頭，夾起那塊肉放進嘴里。肉很香，是她最拿手的味道。這么多年了，她都是做給別人吃，很少自己享用。

"奶奶，這個肉真好吃！"童童嘴巴鼓鼓的，滿臉都是油。

"慢點吃，別噎著。"方素云趕緊給孫子擦嘴。

一家人其樂融融，方素云覺得，退休生活的開始還不錯。

可她不知道，這樣的和諧只是暫時的。生活的真相，總是在細枝末節(jié)中慢慢顯露。

02

搬來的第三天早上，方素云五點就醒了。在廠里養(yǎng)成的生物鐘，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

她輕手輕腳地起床，想去廚房做早飯。推開房門，客廳里一片漆黑。

摸索著打開廚房的燈，方素云開始忙活起來。煮粥、蒸包子、煎雞蛋，都是家常的早點。

"媽，您怎么起這么早？"趙明澤揉著眼睛走出來。

"習慣了，睡不著。"方素云笑笑，"正好做早飯，你們上班不用著急。"

"媽，以后不用您做，我們都在外面買著吃。"趙明澤打了個哈欠。

"外面的哪有家里的健康？"方素云把粥盛好，"快去叫曉晴和童童起床。"

林曉晴出來時，臉色不太好看："媽，這么早就在廚房叮叮當當?shù)?，吵死了?

"對不起，我以后輕點。"方素云趕緊道歉。

"算了算了，都起來了。"林曉晴坐到餐桌前，看著滿桌的早餐，"媽，您做這么多干嘛？我們哪吃得完。"

"我不知道你們的飯量......"

"行了，以后少做點，浪費。"林曉晴喝了口粥，突然皺起眉頭，"媽，這粥怎么這么咸??？"

"咸嗎？"方素云嘗了一口，"我覺得還好啊。"

"您的口味太重了。"趙明澤也說道，"醫(yī)生不是說要清淡飲食嗎？"

方素云沒再說話，默默地吃著自己碗里的粥。

童童倒是吃得很香："奶奶做的最好吃！"

"你懂什么。"林曉晴瞪了兒子一眼。

早飯后，趙明澤和林曉晴匆匆出門上班。方素云收拾碗筷，心里有些失落。

"奶奶，我們去公園玩好不好？"童童拉著她的手。

"好，奶奶帶你去。"方素云摸摸孫子的頭。

在公園里，童童像只快樂的小鳥，一會兒蕩秋千，一會兒滑滑梯。方素云坐在長椅上，看著孫子玩耍，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是您孫子吧？真可愛。"旁邊一位老太太搭話。

"是啊，五歲了。"方素云自豪地說。

"您是剛搬來的？以前沒見過您。"

"嗯，剛從廠里退休，來兒子這住。"

"那挺好，兒孫繞膝，享清福了。"老太太羨慕地說。

方素云笑笑沒說話。享清福？她心里沒底。

03

中午回到家，方素云做了一桌子菜。紅燒魚、糖醋排骨、清炒時蔬，都是她的拿手菜。

"媽，您做這么多菜干什么？"林曉晴一進門就皺眉。

"今天周末，想著你們能好好吃頓飯。"

"我們中午都在單位吃過了。"趙明澤放下包，"媽，您以后別做這么多，吃不完浪費。"

方素云愣了愣："你們不是說回來吃飯嗎？"

"誰說的？"林曉晴坐到沙發(fā)上，"我們就是回來拿個東西。"

"那......那這些菜......"

"放冰箱里吧，晚上熱熱再吃。"趙明澤看了眼時間，"媽，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夫妻倆又匆匆離開，留下方素云一個人對著滿桌的菜發(fā)呆。

"奶奶，我餓了。"童童拉拉她的衣角。

"好，奶奶陪你吃。"方素云強打起精神。

祖孫倆默默地吃著飯，偌大的餐廳顯得格外冷清。方素云夾了一塊排骨給童童，自己卻沒什么胃口。

"奶奶，爸爸媽媽為什么不陪我們吃飯？"童童天真地問。

"他們忙。"方素云摸摸孫子的頭。

"奶奶不忙嗎？"

"奶奶退休了，有的是時間陪童童。"

晚上，趙明澤和林曉晴回來時已經九點多了。方素云把菜熱好端上桌，自己卻說吃過了。

"媽，這魚怎么這么腥？"林曉晴嘗了一口就放下筷子。

"可能是放久了。"方素云解釋道。

"以后別做魚了，麻煩。"

方素云點點頭，心里卻很不是滋味。在廠里，她做的紅燒魚是出了名的好吃，怎么到了兒媳婦嘴里就變了味？

04

日子一天天過去，方素云漸漸發(fā)現(xiàn)，在這個家里，她像個多余的人。

"媽，您別老是收拾屋子，我都找不到東西了。"林曉晴抱怨道。

"我就是看著亂，順手收拾一下。"方素云解釋。

"您的'順手'讓我很困擾。"林曉晴翻著包，"我的口紅呢？昨天明明放在茶幾上的。"

"在電視柜的抽屜里，我看著礙事就收起來了。"

"媽，您以后別動我的東西行嗎？"林曉晴語氣有些不耐煩。

方素云訕訕地點頭。她只是想幫忙，沒想到反而添亂。

接童童放學的事，也成了矛盾的導火索。

"奶奶，老師說我畫的畫最好看！"童童興高采烈地展示自己的作品。

"真棒！"方素云夸贊道，"奶奶給你買個冰淇淋獎勵一下。"

"媽，不是跟您說過嗎，不要給童童買零食。"林曉晴下班回來看到童童在吃冰淇淋，臉色立刻變了。

"就一個冰淇淋，孩子高興嘛。"

"一個？您知道您這一個星期給他買了多少零食嗎？"林曉晴提高了聲音，"童童都胖了！"

"哪有，我看著還是瘦瘦的。"

"您懂什么？現(xiàn)在的孩子營養(yǎng)過剩，要控制飲食。"林曉晴把冰淇淋奪過來扔進垃圾桶。

童童"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你看看，都是您慣的！"林曉晴更生氣了。

方素云抱起童童，心疼地哄著。她不明白，疼愛孫子怎么就成了錯？

晚上，趙明澤也加入了"批判"的行列。

"媽，曉晴說得對，您不能這么慣著童童。"

"我就是看孩子高興......"

"高興？您知道現(xiàn)在幼兒園的競爭多激烈嗎？"趙明澤嘆了口氣，"別人家孩子都在學這學那，童童要是輸在起跑線上怎么辦？"

"孩子還小，快樂最重要。"方素云小聲說道。

"媽，您的觀念太老了。"趙明澤搖搖頭，"以后接童童放學，直接送去培訓班，別帶他亂逛。"

方素云沒再爭辯。她知道，在教育理念上，她和兒子兒媳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05

更讓她難受的是生活習慣上的沖突。

"媽，您能不能把電視聲音調小點？"林曉晴揉著太陽穴。

"我已經調很小了。"方素云拿著遙控器，音量已經快調到最低了。

"您耳朵不好，要不去配個助聽器？"

方素云默默關了電視，回了房間。她耳朵好著呢，只是想看個新聞而已。

洗衣服也成了問題。

"媽，洗衣機不是有定時功能嗎？您非要手洗干什么？"

"有些衣服手洗干凈些。"

"您這是浪費水！"林曉晴看著水表，"您知道現(xiàn)在水費多貴嗎？"

"我......我以后用洗衣機。"

"還有，您別老是開著水龍頭洗菜，用盆接著洗。"

方素云點頭答應，心里卻很委屈。在廠里住平房時，她想怎么洗就怎么洗，現(xiàn)在連洗個菜都要被教訓。

最過分的是，林曉晴開始翻她的東西。

"媽，您這些舊衣服還留著干什么？"林曉晴打開方素云的衣柜。

"還能穿，扔了可惜。"

"這都什么年代的衣服了？"林曉晴一臉嫌棄，"影響家里的整體美觀。"

"我放在自己房間里，又不礙事。"

"怎么不礙事？萬一有客人來參觀呢？"林曉晴把那些舊衣服都拿出來，"這些都扔了吧。"

方素云急了："那是我的東西！"

"媽，您別這么小氣行嗎？"林曉晴不耐煩了，"明澤，你來說說你媽。"

趙明澤無奈地勸道："媽，曉晴也是為了家里好。那些舊衣服確實該扔了，回頭我給您買新的。"

方素云看著自己珍藏多年的衣服被裝進垃圾袋，眼眶有些發(fā)紅。那里面有她結婚時的紅襖，有明澤小時候她親手織的毛衣，每一件都有著特殊的意義。

可是在兒媳婦眼里，這些都是該扔的垃圾。

夜深人靜時，方素云躺在床上睡不著。窗外傳來汽車的鳴笛聲，城市的夜晚總是這樣喧囂。

在這個裝修精致的房子里，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又做錯什么惹兒媳不高興。

也許，需要時間來適應這里的生活節(jié)奏。

06

經濟問題終于還是擺上了臺面。

"媽，我們商量個事。"一天晚飯后，趙明澤清了清嗓子。

方素云放下手里的毛線，她正在給童童織毛衣。"什么事？"

"是這樣的，"林曉晴接過話頭，"您看您現(xiàn)在住在這，水電費、物業(yè)費都漲了不少。"

"要我交錢是嗎？"方素云很直接，"應該的，我一個人也要花銷。"

"媽您別誤會，"趙明澤趕緊說，"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就是想商量一下，"林曉晴繼續(xù)道，"您每個月給個生活費，這樣大家都方便。"

"行，你們說個數(shù)。"方素云很爽快。

"三千怎么樣？"林曉晴試探著問。

方素云心里盤算了一下。她的退休金不多，但三千還是拿得出來的。"可以。"

"媽，您真好。"趙明澤松了口氣。

可沒過幾天，林曉晴又提起這事。

"媽，我仔細算了算，三千好像不太夠。"她拿出一個小本子，"您看，童童馬上要上小學了，各種培訓班的費用都在漲。"

"那要多少？"

"五千吧。"林曉晴說得很自然，"現(xiàn)在物價這么高，五千也就剛好。"

方素云愣了一下。五千，那可是她退休金的一大半。

"媽，我知道這個數(shù)目不小，"趙明澤看出母親的猶豫，"但您想想，童童的教育不能省啊。"

"是啊媽，"林曉晴補充道，"再說了，您在這吃住全包，也沒什么花銷。"

方素云沉默了很久，最后點了點頭："行，五千就五千。"

自從交了生活費，林曉晴的態(tài)度似乎好了一些。但方素云心里清楚，這種"好"是建立在金錢基礎上的。

07

她開始精打細算起來。以前在廠里，雖然工資不高，但一個人過日子綽綽有余。現(xiàn)在交出去五千，手里只剩下幾百塊錢，還要買藥、買生活用品。

"奶奶，你怎么不吃肉？"一天晚飯時，童童發(fā)現(xiàn)奶奶只夾青菜。

"奶奶不餓。"方素云笑笑。

"媽，您別老說不餓，"林曉晴夾了一塊排骨放到她碗里，"該吃就吃。"

方素云道了謝，慢慢地嚼著那塊排骨。她已經很久沒吃肉了，不是不想吃，是舍不得。

那天去超市，她站在肉攤前看了很久，最后還是買了最便宜的青菜。收銀員找零時多找了兩塊錢，她都要追上去還回去。

"大媽，兩塊錢而已。"收銀員不以為然。

"錢再少也是錢。"方素云堅持把錢還了。

回家路上，她看到路邊有人在收廢品，突然有了主意。

第二天，趁兒子兒媳上班，她把家里的舊報紙、塑料瓶都收集起來，賣了十幾塊錢。雖然不多，但總算有點進賬。

"媽，您在干什么？"林曉晴下班回來，看到方素云正在整理紙箱。

"沒什么，收拾收拾。"

"您不會是要賣廢品吧？"林曉晴臉色變了，"媽，我們家還不至于窮到要賣廢品的地步。"

"我就是覺得扔了可惜......"

"可惜什么？"林曉晴提高了聲音，"讓鄰居看到多丟人！"

"媽，曉晴說得對，"趙明澤也說道，"您要是缺錢用，跟我們說一聲。"

方素云沒說話。她能說什么？說交了五千生活費后，自己連買藥的錢都要算計著花？

從那以后，她再也不敢收廢品了。但日子還要過，她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小區(qū)里有幾個老太太組織了個互助小組，誰家需要幫忙就吱一聲。方素云加入后，經常幫人看孩子、買菜，雖然只是舉手之勞，但人家過意不去，總會給點錢。

"方阿姨，這是上次的辛苦費。"鄰居王太太塞給她一百塊。

"不用不用，都是鄰居。"方素云推辭。

"拿著吧，您幫了我大忙。"王太太堅持，"我女兒說了，以后還要麻煩您呢。"

方素云收下錢，心里五味雜陳。她堂堂一個退休會計，竟然要靠這種方式補貼家用。

但生活就是這樣，總要想辦法過下去。

08

那個改變一切的周日中午，陽光正好，方素云做了一桌子菜。

紅燒肉是她的拿手菜，童童最愛吃。她特意選了五花肉，肥瘦相間，燉得軟爛入味。

"哇，有紅燒肉！"童童興奮地爬上椅子。

"慢點，小心燙。"方素云給孫子圍上圍兜。

趙明澤和林曉晴也陸續(xù)上桌。一家人很少這樣齊齊整整地吃頓飯。

"媽的手藝還是這么好。"趙明澤夾了一塊肉。

"好吃您就多吃點。"方素云笑著說。

飯桌上的氣氛還算融洽。童童嘰嘰喳喳地說著幼兒園的趣事，逗得大人們都笑了。

方素云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心里暖暖的。她夾起一塊紅燒肉，剛要放進嘴里——

"媽，您這是第幾塊了？"趙明澤的聲音突然響起。

方素云的筷子停在半空。

"就......就兩塊。"她不確定地說。其實她自己也記不清了，好像是第二塊，也可能是第三塊。

"兩塊？"林曉晴冷笑一聲，"我怎么看著不止啊。"

"就是兩塊。"方素云肯定地說，但手已經有些發(fā)抖。

"媽，"林曉晴放下筷子，"您知道現(xiàn)在豬肉多少錢一斤嗎？"

"知道，挺貴的。"

"知道還吃這么多？"林曉晴的聲音尖銳起來，"六十八塊一斤！這一盤紅燒肉就要好幾十塊錢。"

方素云默默地把筷子里的肉放回盤子里。

"曉晴說得對，"趙明澤皺著眉頭，"媽，您年紀大了，要注意身體。醫(yī)生不是說您血脂高嗎？"

"我就是......"方素云想解釋什么，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就是什么？"林曉晴打斷她，"就是嘴饞？媽，您看看您現(xiàn)在的身材，都胖成什么樣了。"

方素云低頭看看自己，確實比年輕時胖了些，但也沒有兒媳說得那么夸張。

"我......我給錢。"她小聲說。

"給錢？"林曉晴像是聽到了笑話，"媽，您那點退休金，交了生活費還剩多少？現(xiàn)在說給錢，不覺得可笑嗎？"

"曉晴！"趙明澤低聲制止。

"我說錯了嗎？"林曉晴不依不饒，"每個月五千塊的生活費，我們容易嗎？現(xiàn)在物價漲成什么樣了，房貸還有十年要還，童童馬上要上小學，哪哪都要錢。"

"夠了！"趙明澤拍了下桌子。

餐桌上瞬間安靜下來。

童童被嚇到了，小聲說："奶奶不胖，奶奶最好了。"

"童童，吃你的飯！"林曉晴瞪了兒子一眼，"小孩子懂什么。"

方素云慢慢站起身，聲音很平靜："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媽......"趙明澤想說什么。

"我去房間歇會。"方素云頭也不回地走了。

關上房門，她靠在門后，深深地嘆了口氣。

一塊肉而已，至于這樣嗎？

她想起剛搬來時，兒媳還夾肉給她吃，現(xiàn)在的態(tài)度確實有些變化。

方素云在心里告訴自己，也許過段時間大家都適應了，情況會好一些。畢竟一家人住在一起，磨合期總是難免的。

敲門聲響起。

"媽，開門。"是趙明澤。

方素云沒動。

"媽，剛才曉晴說話是重了點，您別往心里去。"

還是沒有回應。

"媽，您開開門，我們聊聊。"

方素云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

趙明澤有些尷尬："媽，曉晴就是那個脾氣，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我沒事。"方素云淡淡地說。

"那個......要不您出來再吃點？菜都要涼了。"

"不用了，我真的飽了。"

趙明澤還想說什么，但看到母親平靜的表情，最后只是嘆了口氣："那您休息吧。"

門再次關上。方素云聽到客廳里傳來的說話聲。

"你看你，說那么重干什么？"是趙明澤在埋怨。

"我說重了？"林曉晴不服氣，"我說的哪句不是實話？你媽確實該注意飲食了。"

"話是這么說，但......"

"但什么？你心疼你媽了？那行，以后生活費你來出。"

"你怎么又扯到錢上了？"

"不扯到錢上扯什么？趙明澤，你摸著良心說，我對你媽不好嗎？"

聲音漸漸小了，方素云也不想再聽。她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日子還得繼續(xù)過下去。趙明澤拖著疲憊的身子推開家門。

"媽，我回來了。"他習慣性地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回應。

屋里靜得出奇，連童童平時看動畫片的聲音都沒有。趙明澤皺了皺眉，脫下鞋子走向客廳。

"媽？"他又喊了一聲，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里回蕩。

趙明澤走到母親的房間門口，輕輕推開門。下一秒，他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了原地。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血色完全褪去，嘴唇開始劇烈地顫抖。他的雙腿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撐力，整個人搖搖欲墜，不得不伸手扶住門框才沒有癱倒在地。

"這......這怎么可能......"趙明澤的聲音變得嘶啞破碎，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撕裂了一般。

他的雙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握著門框的手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過猛而泛白。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即使屋內開著空調，他卻感到一陣陣寒意從脊椎直沖天靈蓋。

"不，不可能......"趙明澤喃喃自語，聲音細如蚊蠅，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