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底,陳毅經(jīng)常因腹痛難忍而無法繼續(xù)勞動,當?shù)匦l(wèi)生所初步檢查后,僅當作闌尾炎發(fā)作,開了止痛藥便讓他回去。然而,一個多月過去了,陳毅的病情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愈發(fā)嚴重,止痛藥已無法壓制那鉆心的疼痛,他常常疼得無法站立,只能蹲在地上,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
陳毅的妻子張茜心疼不已,她深知丈夫的病情不能再耽擱,于是果斷給周總理寄去一封信,詳細說明了陳毅的身體狀況,同時提到當?shù)匦l(wèi)生所設施有限,希望黨中央能批準陳毅回北京,到解放軍總院做全面檢查。
周總理收到信后,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深知陳毅的重要性,馬上作出批示,同意了張茜的請求。盡管當時陳毅因在廬山會議上受到攻擊,仍處于勞動改造狀態(tài),組織審批程序繁瑣,但在周總理的親自過問下,半個月后,陳毅夫婦終于回到了北京。
回到北京的陳毅,身體已極度虛弱,整日躺在床上,幾乎無法下床走動。在那個特殊時期,他甚至沒有醫(yī)療保障,又是周總理得知情況后,親自批示,才讓陳毅得以進入解放軍總醫(yī)院進行全面檢查。這一查,結果令人震驚,陳毅患的竟是結腸癌,而非之前所診斷的闌尾炎。
周總理當晚便趕到醫(yī)院,慰問完陳毅后,他嚴肅地找到院長,要求醫(yī)院盡快為陳毅進行手術。1971年1月16日,在醫(yī)院院長的親自監(jiān)督下,陳毅的手術順利進行,術后恢復情況也較為樂觀。5月份,在醫(yī)生的同意下,陳毅搬回了家中。那段日子,雖然身體大不如前,但能與家人團聚,陳毅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珍惜著這來之不易的溫馨時光。
然而,入秋以后,他的身體狀況急劇惡化,再次住進了醫(yī)院。這一次,傳來了更壞的消息,癌細胞已經(jīng)擴散至肝臟。在當時的醫(yī)療條件下,癌細胞擴散后幾乎難以根除,醫(yī)院的專家們想盡了辦法,化療等手段都用上了,卻依舊無濟于事。
后來,在周總理的主持下,陳毅轉到了日壇醫(yī)院,這家醫(yī)院在癌癥手術方面有豐富的經(jīng)驗,周總理親自給院長打電話,才放心讓陳毅轉過去。11月24號,陳毅的病情惡化到無法進食的地步,日壇醫(yī)院的專家們?yōu)樗隽宋改c吻合手術,雖然術后能正常進食,但癌細胞仍在體內(nèi)肆虐,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12月26日,奄奄一息的陳毅突然對女兒陳姍姍說想吃面條。陳姍姍喜極而泣,因為父親已經(jīng)多天吃不下飯了,這或許是個好兆頭。當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面端上來后,陳毅艱難地吃了一口,他靠在枕頭上,緩慢地咀嚼著,然后扭頭對女兒說:“今天是毛主席的生日,可我已經(jīng)跑不動了。吃了點面條,就當是我為毛主席慶生吧?!标悐檴櫬牶?,頓時愣住了,隨后淚水奪眶而出,她怎么也沒想到,父親在如此虛弱的時刻,心里還記著毛主席的生日,在他心中,毛主席始終是最敬重的人。
1972年1月6日上午,陳毅從昏迷中蘇醒,他吃力地扭頭看著女兒,問道:“劍英同志來過嗎?”葉劍英與陳毅情誼深厚,兩人曾都是新四軍的首長,葉劍英也數(shù)次來醫(yī)院探望,只是每次都趕上陳毅昏迷。當日深夜,陳毅元帥的心臟停止了跳動,享年71歲。
消息傳到黨中央,周總理第一個趕到醫(yī)院,他靜靜地走到陳毅的病床前,淚水止不住地流。隨后,朱德、葉劍英、劉伯承等老戰(zhàn)友也紛紛趕來,劉伯承雙目幾乎失明,他被人攙扶著,用手摸索著陳毅的遺體,悲痛地說:“陳老總啊,我劉瞎子離不開你這根‘拐杖’喲?!敝芸偫沓z體鞠了一躬,其他幾人也都悲痛地舉起手,敬了最后一個軍禮。
當晚,經(jīng)周總理批示,中央軍委成立了治喪委員會,由李德生擔任組長。但此時陳毅仍處于被取消一切職務、下放勞動改造的狀態(tài),治喪規(guī)格成了難題。按元帥級別辦不合適,按上將規(guī)格又對不起陳毅對革命和國家的貢獻。毛主席得知后,指示按照元帥之下、上將之上的規(guī)格辦理,既避免了特殊時期的爭議,又客觀評價了陳毅的功績。
1月7日一早,劉巖接到任務時,才得知陳毅元帥去世的消息。他深知這篇悼詞不好寫,特殊時期,稍有不慎便會出問題。好在總政治部的王迪康秘書長提醒他,總理說陳毅同志的追悼會規(guī)格應略高于李天佑同志,可以參照李天佑的悼詞來草擬。
劉巖花了一上午時間,參考相關資料,結合自己對陳毅元帥的印象,終于寫好了悼詞。悼詞經(jīng)過王迪康和李德生審核后,交給了周總理,周總理仔細刪改后,又讓秘書交給毛主席過目。毛主席看到悼詞中“有功有過”一句時,提筆將其劃掉,周總理看到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表明毛主席心中是相信陳毅同志的。
1月10日下午,陳毅追悼會在八寶山革命公墓舉行。中午,毛主席翻來覆去睡不著,問秘書葉子龍追悼會是否在下午召開,得知肯定答復后,他不顧自己生病,腿腳浮腫,堅持要去參加。周總理接到通知后十分激動,毛主席身體不好,卻依然要來,這是對陳毅的深厚情誼,也是一種態(tài)度。
下午三點,毛主席乘車來到殯儀館,他穿著睡衣,外面只披了一件大衣,周總理見狀,心疼地問警衛(wèi)員怎么讓主席穿這么少。警衛(wèi)員解釋說主席剛躺下不久就說要來,怕耽誤時間,穿著睡衣就上車了,他們只好拿了大衣追出來。
毛主席的到來讓在場的人都十分震驚,毛主席和陳毅的家人一一握手,張茜和陳姍姍哭著將陳毅吃面為毛主席慶生的事情告訴了毛主席,毛主席握住的手微微一怔,喃喃道:“陳毅是個好同志”因為毛主席的到來,致悼詞的人臨時由葉劍英改成了周總理。周總理念完悼詞后,毛主席對著陳毅同志的骨灰盒深深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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