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你又給他送飯？”王校長的聲音在春華小學(xué)門口響起，林雨薇手中的保溫盒險些掉落。

那個坐在墻角整整九年的老乞丐慢慢抬起頭，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校長，我只是...”林雨薇想要解釋什么，但王校長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丟下一句冰冷的話：“最后一次警告?！?/strong>

老人默默地接過保溫盒，嘴唇蠕動著什么，聲音小得像風(fēng)中的嘆息。

01

春華小學(xué)的大門朝東，每天清晨第一縷陽光總是最先照在那堵斑駁的圍墻上。

墻根下，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安靜地坐著，身邊放著一只破舊的搪瓷缸子，里面零零散散躺著幾枚硬幣。

林雨薇踩著自行車從遠處緩緩而來，車筐里放著剛從家里帶來的早餐。

她今年二十八歲，在春華小學(xué)教語文已經(jīng)三年了。

每天上班的路上，她都會在這個老人面前停下來。

“大爺，今天給您帶了小籠包?！绷钟贽蓖Ｏ萝?，從保溫盒里取出還冒著熱氣的包子。

老人抬起頭，臉上的皺紋像干涸的河床，但眼神很溫和。

他接過包子，輕聲說道：“謝謝姑娘，又讓你破費了?！?/p>

“不破費，我自己也要吃早餐的。”林雨薇笑了笑，“您慢用，我先進去了?！?/p>

這樣的對話幾乎每天都會重復(fù)。

三年來，風(fēng)雨無阻。

老人從來不會多要什么，林雨薇也從來不會空手經(jīng)過。

同事們對此議論紛紛。

“雨薇心地是好，可是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數(shù)學(xué)老師張莉在辦公室里小聲議論。

“就是，那老頭也不知道什么來路，萬一是個騙子怎么辦？”年輕的英語老師小王附和道。

林雨薇聽到了，但沒有回應(yīng)。

她只是默默地批改著學(xué)生的作業(yè)，心里想著老人剛才吃包子時滿足的表情。

老人叫什么名字，林雨薇不知道。

他從哪里來，為什么會在這里，林雨薇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三年前一個下雨的黃昏。

那時她剛剛?cè)肼?，下班時看見老人蜷縮在墻角，渾身濕透了，手里還拿著一塊發(fā)霉的面包。

那一瞬間，林雨薇想起了自己的爺爺。

同樣的年紀，同樣的花白頭發(fā)，同樣的佝僂身軀。

從那天開始，她就養(yǎng)成了給老人送飯的習(xí)慣。

老人很少說話，但每次看到孩子們上學(xué)放學(xué)，他的眼神總是特別溫柔。

有時候，調(diào)皮的孩子會往他的缸子里丟一顆糖果，或者一支筆，老人都會鄭重其事地收好，像對待什么珍貴的禮物。

“這老頭有點意思。”五年級的班主任李老師有一次對林雨薇說，“你看他看孩子們的眼神，不像是普通的乞丐?！?/p>

“怎么說？”林雨薇好奇地問。

“說不清楚，就是感覺他好像很懂教育。有一次我看見一個孩子摔倒了，其他人都在笑，就他一個人站起來想去扶，雖然最后還是坐下了?！?/p>

林雨薇點點頭，她也注意到了。

老人雖然話不多，但似乎對學(xué)校里發(fā)生的一切都很關(guān)注。

每當有家長和老師發(fā)生爭執(zhí)，或者孩子們打架的時候，他總是會默默地看著，眼中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復(fù)雜情緒。

春去秋來，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年。

林雨薇從一個剛畢業(yè)的新老師，變成了學(xué)校里公認的優(yōu)秀教師。

她的學(xué)生成績總是名列前茅，家長們都很喜歡她。

老人還是那個老人，每天坐在墻根下，安靜得像一尊雕像。

唯一變化的是，他的頭發(fā)更白了，背更駝了，但眼神依然清澈。

“雨薇老師，您真是個好人。”有家長這樣對林雨薇說過。

“我只是做了應(yīng)該做的事情?！绷钟贽笨偸沁@樣回答。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平靜的日子會被打破。

直到那天，新校長王志強來了。

王志強四十歲，戴著金絲眼鏡，西裝革履，說話時總是板著臉。

他是從縣里調(diào)過來的，據(jù)說有很強的能力和背景。

第一次見面會上，王志強就明確表達了自己的辦學(xué)理念：“我們要辦一流的學(xué)校，就必須有一流的形象。任何有損學(xué)校形象的行為，都是不被允許的?！?/p>

他的目光在老師們臉上一一掃過，最后停在了林雨薇身上。

會后，王志強把林雨薇單獨叫到了辦公室。

“林老師，聽說你每天都給校門口那個乞丐送飯？”王志強開門見山。

“是的，校長。”林雨薇如實回答。

“這樣不太合適吧？”王志強皺著眉頭，“家長們看到了會怎么想？學(xué)校門口坐著個乞丐，我們老師還主動給他送飯，這成什么樣子？”

林雨薇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還是耐心解釋：“校長，那位老人很善良，從來不會給學(xué)校添麻煩。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好心?！蓖踔緩姅[擺手，“但是好心也要用對地方。以后這種事情就不要做了，好嗎？”

林雨薇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校長?！?/p>

走出校長辦室，林雨薇心情復(fù)雜。

她理解王志強的顧慮，但讓她突然停止給老人送飯，她真的做不到。

第二天早上，林雨薇還是帶了早餐。

只不過這次，她選擇了一個稍微隱蔽的時間，趁著上課前的空隙，悄悄地把食物遞給老人。

老人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接過食物后，輕聲問道：“姑娘，是不是有什么麻煩？”

“沒有，大爺，您別多想?！绷钟贽贝掖艺f完就離開了。

但老人的眼神讓她心里很不安。

那種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

02

王志強上任的第二個星期，學(xué)校里開始有了變化。

首先是清潔工被要求每天要把校門口打掃得一塵不染，包括老人坐的那個角落。

“你們能不能勸勸那個老頭，換個地方坐？”清潔工老劉找到林雨薇，“新校長說了，校門口要保持整潔?！?/p>

林雨薇心里一緊：“校長是這樣說的？”

“嗯，還說如果那老頭不走，就要報警驅(qū)趕?！崩蟿@了口氣，“我看那老頭挺可憐的，你平時和他說話，能不能...”

“我試試吧?！绷钟贽贝饝?yīng)了，但心里很沉重。

中午放學(xué)后，林雨薇特意留到最后，等同事們都走了，才來到校門口。

老人還坐在那里，正在吃她早上給的包子。

看到林雨薇，他露出了習(xí)慣性的笑容。

“大爺，我想和您商量件事?！绷钟贽倍紫律碜樱白罱鼘W(xué)校要整頓校門口的環(huán)境，您看能不能...”

老人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理解：“姑娘，是不是因為我，你遇到麻煩了？”

“不是的，只是...”林雨薇不知道該怎么說。

“我明白了。”老人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這些年麻煩你了，姑娘。我會找其他地方的?！?/p>

“大爺，不是這個意思...”林雨薇急了。

“沒關(guān)系的?！崩先藬[擺手，“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是個好孩子，以后要好好工作，不要因為我影響了前程?！?/p>

說完，老人拿起搪瓷缸子，慢慢地向遠處走去。

林雨薇看著他佝僂的背影，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第二天早上，林雨薇來到學(xué)校，發(fā)現(xiàn)墻角空了。

老人真的走了。

“咦，那個老乞丐呢？”路過的同事隨口問了一句。

“不知道?！绷钟贽毙牟辉谘傻鼗卮稹?/p>

整個上午，林雨薇都心神不定。

上課的時候，她總是不自覺地往窗外看，希望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下午，王志強巡視校園的時候，特意在校門口停了很久。

“很好，現(xiàn)在看起來整潔多了。”他對跟在身邊的教導(dǎo)主任說，“一個學(xué)校的形象，就是從這些細節(jié)體現(xiàn)出來的。”

林雨薇聽到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個星期過去了，老人始終沒有再出現(xiàn)。

林雨薇每天帶的早餐都只能自己吃，味同嚼蠟。

“雨薇，你最近怎么了？”同事張莉關(guān)心地問，“看起來心情不太好?！?/p>

“沒什么，可能是工作壓力有點大。”林雨薇勉強笑了笑。

她不能告訴別人，她在想念一個老乞丐。

在別人看來，這或許是很奇怪的事情。

又過了幾天，林雨薇在街上買菜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老人！

他坐在距離學(xué)校兩條街的一個巷子口，面前還是那只搪瓷缸子。

林雨薇快步走過去：“大爺，您怎么在這里？”

老人抬起頭，看到林雨薇，眼中露出了驚喜：“姑娘，是你啊?！?/p>

“您一直在這里嗎？”林雨薇蹲下身子。

“嗯，這里挺好的，清靜?！崩先诵α诵Γ澳阍趺磿竭@里來？”

“我住在附近，出來買菜?！绷钟贽睆拇永锬贸鰟傎I的面包，“給您。”

“不用了，姑娘。”老人擺擺手，“你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了，不能再麻煩你?！?/p>

“什么麻煩不麻煩的，我們都是老朋友了?！绷钟贽庇彩前衙姘嚼先耸掷铩?/p>

老人接過面包，眼中有些濕潤：“姑娘，你真是個好人?！?/p>

從那以后，林雨薇偶爾會繞路來這個巷子，給老人送點吃的。

雖然不能每天見面了，但至少還能保持聯(lián)系。

王志強對校門口的“清理”很滿意，開始把注意力轉(zhuǎn)向其他方面。

他要求所有老師的教學(xué)方法都要“現(xiàn)代化”，課堂必須使用多媒體，作業(yè)必須電子化批改。

林雨薇適應(yīng)得有些困難。

她習(xí)慣了傳統(tǒng)的教學(xué)方式，面對面地和學(xué)生交流，用紅筆在作業(yè)本上寫評語。

但為了適應(yīng)新要求，她只能硬著頭皮學(xué)習(xí)新技術(shù)。

“林老師，您的課堂改革進度有點慢啊?！痹谝淮谓萄袝?，王志強當著所有人的面點名批評林雨薇。

“我會努力改進的，校長。”林雨薇低著頭回答。

“努力是不夠的，要有結(jié)果?！蓖踔緩姷恼Z氣很嚴厲，“下個月的公開課，我希望看到您的進步?！?/p>

林雨薇感受到了壓力。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適合這里了。

晚上回到家，林雨薇坐在窗前發(fā)呆。

她想起老人曾經(jīng)對她說過的話：“姑娘，你是個好老師，不要讓別人改變了你的初心。”

當時她沒有在意，現(xiàn)在想來，老人似乎很懂教育。

一個乞丐，怎么會對教育有這么深的理解？

林雨薇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03

事情的轉(zhuǎn)折發(fā)生在一個周三的早晨。

林雨薇像往常一樣騎車上班，路過那個巷子時，她看到老人正坐在那里。

今天天氣有點冷，老人穿著一件破舊的棉襖，在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

林雨薇心一軟，停下車走了過去。

“大爺，天這么冷，您怎么不找個暖和點的地方？”

“習(xí)慣了，姑娘。”老人看到她，眼中閃過溫暖的光芒，“你今天怎么這么早？”

“學(xué)校有事，要早點去。”林雨薇從包里拿出保溫盒，“給您帶了粥，趁熱喝?！?/p>

老人接過保溫盒，雙手捧著，仿佛捧著什么珍貴的東西。

“姑娘，這些日子，學(xué)校那邊怎么樣？”老人突然問道。

“還好吧。”林雨薇勉強笑了笑，“就是新校長要求比較嚴，大家都在適應(yīng)?！?/p>

老人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林雨薇看看時間，該走了。

她揮揮手：“大爺，我先去上班了，您保重身體?！?/p>

老人目送她離開，眼中有種說不出的復(fù)雜表情。

林雨薇騎著車往學(xué)校趕，心里還在想著剛才老人的話。

他為什么會關(guān)心學(xué)校的情況？

到了學(xué)校門口，林雨薇下車推車進門，卻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林老師，請等一下。”

林雨薇回頭，看到王志強正站在校門口，臉色很難看。

“校長，您這么早就到了？”林雨薇有些意外。

“我剛才看到您從那個方向過來?！蓖踔緩娭噶酥赶镒拥姆较?，“您是不是又去給那個乞丐送飯了？”

林雨薇心里一沉，但還是如實回答：“是的，校長?！?/p>

“我不是說過，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嗎？”王志強的聲音提高了，“您怎么就是不聽？”

“校長，我只是...”林雨薇想要解釋。

“沒有什么只是！”王志強打斷了她，“您知道這會給學(xué)校帶來什么影響嗎？如果被家長或者上級部門知道，我們老師私下里資助乞丐，他們會怎么看待我們學(xué)校？”

“可是他只是個需要幫助的老人...”林雨薇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不管他是什么人！”王志強的聲音更大了，“我只知道，您這種行為已經(jīng)嚴重影響了學(xué)校的形象！”

這時，其他陸續(xù)到校的老師們都聽到了爭吵聲，紛紛圍了過來。

“林老師，校長說得對。”年輕的英語老師小王小聲說道，“您這樣做確實不太合適。”

“就是，萬一那老頭是個騙子怎么辦？”另一個老師附和道。

林雨薇感到周圍投來的目光，有同情的，有指責(zé)的，有看熱鬧的。

她的臉燒得厲害，想要解釋什么，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林老師，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您?！蓖踔緩姰斨腥说拿嬲f道，“如果再有下次，您就不用來上班了！”

說完，王志強轉(zhuǎn)身走進了學(xué)校。

圍觀的老師們也都散了，留下林雨薇一個人站在原地，手還緊緊握著自行車的把手。

整個上午，林雨薇都心不在焉。

上課的時候，學(xué)生們問了好幾遍問題她都沒有聽到。

“林老師，您沒事吧？”下課后，班長小麗關(guān)心地問。

“沒事，老師只是有點累?！绷钟贽比嗔巳嗵栄?。

中午吃飯的時候，辦公室里議論紛紛。

“雨薇心地是好，但是確實應(yīng)該注意影響?！?/p>

“新校長說得也有道理，學(xué)校形象確實很重要。”

“那個老頭也真是的，為什么不去救助站，非要在街上要飯？”

林雨薇聽著這些議論，心里很不舒服。

她匆匆吃完飯，一個人跑到樓頂上透氣。

下午放學(xué)后，林雨薇騎車回家，特意繞開了那個巷子。

她不敢再去看老人，怕被王志強發(fā)現(xiàn)。

晚上，林雨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想起老人接過保溫盒時感激的眼神，想起他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的身影，心里像壓著一塊石頭。

第二天早上，林雨薇經(jīng)過巷子時，遠遠地看了一眼。

老人還在那里，面前的搪瓷缸子空空如也。

她很想過去，但想到王志強的警告，只能硬著心腸騎車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林雨薇都是這樣，遠遠地看一眼，但不敢靠近。

她看到老人的身影越來越消瘦，心里越來越難受。

一周后的周五下午，林雨薇正在辦公室批改作業(yè)，教導(dǎo)主任突然推門進來。

“林老師，校長叫您去一趟辦公室?！?/p>

林雨薇心里咯噔一下，難道又是因為老人的事情？

來到校長辦公室，王志強正在看一份文件。

“林老師，請坐?！蓖踔緩姷恼Z氣比平時溫和一些。

林雨薇忐忑不安地坐下。

“最近您的工作狀態(tài)不太好啊?！蓖踔緩姺畔挛募?，“學(xué)生家長反映，您上課經(jīng)常走神，作業(yè)批改也不夠仔細?！?/p>

林雨薇心里一沉：“校長，我會注意的?！?/p>

“我知道您心里有壓力，但是工作就是工作，不能因為私人情緒影響教學(xué)質(zhì)量?！蓖踔緩妵烂C地說，“而且，我聽說您最近還在私下里資助那個乞丐？”

“我沒有...”林雨薇想要否認。

“林老師，誠實是做人的基本原則?！蓖踔緩姶驍嗔怂坝型驴吹侥o那個人錢了。”

林雨薇的心徹底涼了。

她確實在前幾天經(jīng)過巷子時，悄悄在老人的缸子里放了一些錢。

沒想到被人看到了。

“校長，我...”

“不用解釋了?！蓖踔緩姅[擺手，“您的試用期下個月就到了，學(xué)校經(jīng)過慎重考慮，決定不與您續(xù)簽合同?！?/p>

林雨薇如遭雷擊：“什么？”

“您可以工作到這個月月底，下個月就不用來了?！蓖踔緩姷恼Z氣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校長，這不公平！”林雨薇站了起來，“我的教學(xué)成績一直很好，家長和學(xué)生都認可我，您不能因為...”

“夠了！”王志強拍了拍桌子，“什么公平不公平？您屢次違反學(xué)校規(guī)定，影響學(xué)校形象，我們有權(quán)不續(xù)簽合同！”

林雨薇站在那里，全身發(fā)抖。

她想要爭辯，想要解釋，但看到王志強冷漠的表情，一切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希望您能體面地離開，不要鬧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王志強最后說道。

林雨薇深深地看了王志強一眼，轉(zhuǎn)身走出了辦公室。

走廊里很安靜，只有她自己的腳步聲在回響。

她回到辦公室，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雨薇，怎么了？”同事張莉問道。

“我要走了?！绷钟贽钡穆曇艉芷届o。

“什么意思？”

“學(xué)校不續(xù)簽我的合同了?！?/p>

辦公室里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林雨薇。

“為什么？”有人問。

林雨薇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東西裝進紙箱里。

教學(xué)資料，學(xué)生的作業(yè)，辦公用品，還有一些私人物品。

三年的時間，她在這里留下了太多回憶。

傍晚時分，林雨薇提著紙箱走出了春華小學(xué)的大門。

她回頭看了看這座熟悉的建筑，心里五味雜陳。

走到巷子口，她看到老人還坐在那里。

“大爺?！绷钟贽弊哌^去。

老人抬起頭，看到林雨薇的樣子，立刻察覺到了什么：“姑娘，怎么了？”

“我被學(xué)校辭退了。”林雨薇蹲下身子，“就是因為...”

她沒有說完，但老人已經(jīng)明白了。

“是因為我?！崩先说穆曇艉艿统痢?/p>

“不是您的錯。”林雨薇搖搖頭，“是我自己的選擇?！?/p>

老人看著她，眼中有著深深的愧疚：“姑娘，都是我害了你。”

“您沒有害我?！绷钟贽辈亮瞬裂劢堑臏I水，“能夠幫助您，我很高興。只是以后不能每天見面了?！?/p>

老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林雨薇：“姑娘，這個給你?！?/p>

林雨薇接過紙條，上面用鉛筆寫著幾行字：“姑娘，你的善良我都記得。這個世界需要更多像你這樣的人。不要因為別人的不理解而改變自己的初心?！?/p>

看到這些話，林雨薇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大爺，您保重身體?！彼煅手f道。

“你也是，姑娘?！崩先舜认榈匦α诵Γ昂萌藭泻脠蟮?。”

林雨薇站起身，提著紙箱向遠處走去。

她沒有回頭，怕自己會更加難過。

老人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然后慢慢地站起來，也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從那天開始，巷子口再也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了。

林雨薇回到家，把紙條貼在了房間的墻上。

那天晚上，她想了很多。

關(guān)于善良，關(guān)于堅持，關(guān)于這個復(fù)雜的世界。

第二天，她開始投簡歷，尋找新的工作機會。

04

三天后的上午，春華小學(xué)迎來了一批特殊的客人。

兩輛黑色轎車停在學(xué)校門口，從車上下來幾個穿著正裝的中年人。

為首的是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看起來約莫六十多歲，穿著得體的深色西裝，舉止儒雅。

王志強接到門衛(wèi)的電話后，急忙跑到學(xué)校門口迎接。

“請問您是？”王志強小心翼翼地問道。

老者遞過一張工作證：“我是市教育局督導(dǎo)組組長，這次來是對春華小學(xué)進行專項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