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情節(jié)皆為虛構(gòu),人物、地點(diǎn)、事件是基于藝術(shù)表達(dá)的創(chuàng)作,與現(xiàn)實(shí)無關(guān)。所用圖片并非真實(shí)人物影像,僅作輔助敘事。本文借虛構(gòu)故事傳遞積極價值觀,呼吁讀者遵紀(jì)守法,弘揚(yáng)友善、正義等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小伙子,你就不能給大娘讓個座嗎?”
一個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公交車引擎的轟鳴聲。
滿車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角落里的那個男人身上,他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舊迷彩T恤,看上去不過三十歲,身板挺得筆直,卻對身邊顫顫巍巍的白發(fā)大娘視若無睹。
指責(zé)聲四起,像是潮水般要將他淹沒。
男人沉默著,臉色平靜得有些嚇人,直到最后,在全車人或鄙夷或憤怒的注視下,他終于有了動作。
他緩緩地,拉開了自己腿上的那個黑色背包。
01
清晨五點(diǎn)半,天還沒亮透,江州市的老城區(qū)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寂靜里。
李振的生物鐘比鬧鐘還要準(zhǔn)時。
他睜開眼,天花板上斑駁的墻皮是他每天醒來看見的第一個畫面。
房間很小,一張單人床,一個掉漆的衣柜,一張書桌,這就是全部。
他坐起身,動作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左腿習(xí)慣性地在床邊停頓了半秒。
窗外傳來早點(diǎn)攤子和面、起油鍋的細(xì)碎聲響。
李振沒有開燈,就著窗外透進(jìn)來的微光,穿上了那件舊迷彩T恤和一條深色工裝褲。
桌上放著一個相框,照片上,一群穿著軍裝的年輕小伙子勾肩搭背,笑得比天上的太陽還燦爛。
李振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幾秒,然后拿起了旁邊一個用黑布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像一塊方磚似的東西。
他將“方磚”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一個半舊的黑色雙肩背包里,又裝進(jìn)了一瓶白酒和兩個干凈的酒杯。
整理好一切,他走進(jìn)了狹小的衛(wèi)生間。
鏡子里的男人面容棱角分明,眼神沉靜,只是眼底藏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疲憊。
他擰開水龍頭,冰涼的水撲在臉上,讓他瞬間清醒了不少。
左腿膝蓋的位置傳來一陣熟悉的、細(xì)密的酸痛感,像是有無數(shù)只螞蟻在啃噬骨頭。
他面無表情地承受著,仿佛這痛感早已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洗漱完畢,他沒有吃早飯的習(xí)慣。
他拿起背包,最后看了一眼那個相框,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門。
樓道里很黑,聲控?zé)魤牧撕芫?,鄰居們也?xí)慣了摸黑上下。
李振的腳步很輕,卻異常穩(wěn)健,如果不是仔細(xì)觀察,很難發(fā)現(xiàn)他下樓時,左腿的落地總比右腿要沉重一些。
他住的地方是江州市最老的“紅旗小區(qū)”,這里沒有電梯,只有盤旋而上的水泥樓梯。
他住在六樓,每天上下,對他而言都是一次小小的挑戰(zhàn)。
但他從不抱怨,也從不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
小區(qū)門口,賣油條豆?jié){的王大爺已經(jīng)出攤了。
“小李,今天又出門???”王大爺熱情地打著招呼。
李振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回應(yīng)。
“吃早飯沒?大爺這剛炸出來的油條,給你來一根?”
“不了,王大爺,我趕時間?!崩钫竦穆曇艉芷降牪怀鍪裁辞榫w。
他穿過馬路,走向?qū)γ娴墓徽九_。
今天,他要去一個很重要的地方。
一個他每年都必須去,卻又最害怕去的地方。
那個地方,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個叫做“青松嶺”的公墓。
那里,埋葬著他的過去,也埋葬著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站在站臺下,身姿如松,任憑早晨的涼風(fēng)吹拂著他略顯單薄的衣衫。
他的眼神望向遠(yuǎn)處,仿佛穿透了這座逐漸蘇醒的城市,看到了多年前那片黃沙漫天的訓(xùn)練場。
02
7路公交車晃晃悠悠地從街角駛來。
這是江州市最老的一條公交線路,貫穿了整個老城區(qū),開往東郊的青松嶺公墓。
車上的乘客不多,大多是提著菜籃子去趕早市的老人,以及一些早早上工的工人。
李振上車,刷了卡,徑直走向了車廂后方那個單人座位。
那個位置靠窗,也最偏僻,是他每次上車后的首選。
他將黑色的雙肩包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雙手搭在包上,然后側(cè)過頭,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車子駛過“紅星路”,路邊的梧桐樹葉子已經(jīng)開始泛黃。
駛過“解放廣場”,廣場中央的巨大雕像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肅穆。
李振的目光沒有焦點(diǎn),這些熟悉的景象在他眼中,不過是一些模糊的色塊。
他的思緒,早已飄遠(yuǎn)。
車廂里很安靜,只有發(fā)動機(jī)的嗡鳴和車輛行駛時發(fā)出的“哐當(dāng)”聲。
偶爾有老人低聲交談,說的都是些家長里短的瑣事。
一個年輕的母親抱著孩子,輕聲哼著搖籃曲。
這一切,都和李振格格不入。
他像是一個闖入者,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幽靈,沉默地觀察著這個充滿煙火氣的世界,卻無法融入其中。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背包的帆布上摩挲著。
公交車又停了一站,上來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車廂里開始變得擁擠和嘈雜。
一個年輕的女孩背著畫板,不小心撞到了李振的座位,連忙道歉。
李振沒有回頭,只是微微搖了搖頭,表示沒關(guān)系。
他的左腿又開始隱隱作痛,他不得不將身體的重心悄悄向右側(cè)傾斜,以減輕左腿的壓力。
這個細(xì)微的動作,沒有人注意到。
在外人看來,他只是一個坐在角落里發(fā)呆的普通年輕人。
只是他的坐姿太過筆直,與周圍松弛閑散的乘客們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
那是一種刻在骨子里的姿態(tài),即便脫下了軍裝,也無法改變。
車子一路走走停停,車上的人越來越多,連過道里都站滿了人。
空氣中混雜著汗味、早餐味和各種廉價香水味,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李振微微皺了皺眉,將頭更深地埋向窗邊,試圖從那一道縫隙里呼吸一點(diǎn)新鮮空氣。
他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xiàn)出的,卻是訓(xùn)練場上硝煙彌漫的景象。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戰(zhàn)友們聲嘶力竭的吶喊,還有……那張永遠(yuǎn)定格在二十五歲的笑臉。
“老班長……”
他在心里默念著這個稱呼,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一陣陣地抽痛。
他今天的目的地,就是去看望他的老班長,趙海東。
公交車猛地一個剎車,將李振從回憶中驚醒。
他睜開眼,車子已經(jīng)到了“建設(shè)路”站。
車門打開,涌上來一大群人,車廂里頓時變得更加擁擠不堪。
也正是從這一站開始,這場風(fēng)暴,悄然拉開了序幕。
03
車門處,一個看上去有七十歲左右的白發(fā)大娘,被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dāng)v扶著,艱難地?cái)D了上來。
大娘滿頭銀發(fā),臉上布滿了皺紋,手里拄著一根拐杖,每走一步都顯得有些顫顫巍巍。
“媽,您慢點(diǎn),小心腳下。”中年婦女一邊護(hù)著大娘,一邊高聲嚷嚷著。
車上已經(jīng)沒有空位了。
所有坐著的人,有的低頭玩手機(jī),有的假裝看窗外,有的干脆閉目養(yǎng)神。
中年婦女的目光在車廂里掃視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角落里的李振身上。
在她的視角里,全車坐著的不是老人就是抱著孩子的婦女,或者是一臉疲憊的工人,只有一個年輕人,看上去身強(qiáng)體壯,卻安穩(wěn)地坐在那里。
那就是李振。
中年婦女扶著大娘,一步步擠到了李振的座位旁邊。
“小伙子?!彼靡环N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開口了。
李振聞聲,緩緩地轉(zhuǎn)過頭,目光平靜地看著她。
“你看我媽都七十多了,腿腳不方便,你能不能給讓個座?”中年婦女指了指身邊的老人,說得很大聲,似乎是想讓全車人都聽見。
車廂里頓時安靜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有意無意地都瞟向了這個角落。
李-振的視線從中年婦女的臉上,移到了那位白發(fā)大娘的臉上。
大娘喘著粗氣,用一種期盼又帶著一絲審視的目光看著他。
李振沒有說話。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然后又緩緩地把頭轉(zhuǎn)了回去,繼續(xù)望著窗外。
他的動作很慢,但態(tài)度卻無比清晰:他拒絕。
中年婦女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自己會遭到拒絕。
她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聲音也拔高了八度:“哎,我說你這小伙子怎么回事?你沒看到我媽這么大年紀(jì)了嗎?讓你讓個座,你聽不見啊?”
這一下,整個車廂都騷動起來。
“就是啊,現(xiàn)在的小年輕,真是一點(diǎn)公德心都沒有?!?/p>
“看他穿的那個樣子,像個當(dāng)兵的,當(dāng)兵的就這素質(zhì)?”
“人家老人家站都站不穩(wěn)了,讓個座怎么了?”
指責(zé)聲、議論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像一根根無形的針,扎向李振。
李振依舊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他只是將放在背包上的雙手,收得更緊了一些。
他的背脊,挺得更直了。
仿佛要用這種沉默的姿態(tài),來對抗整個世界的喧囂。
車內(nèi)的氣氛,因?yàn)檫@場突如其來的“讓座風(fēng)波”,變得緊張而詭異。
那個白發(fā)大娘,在家人的攙扶下,開始配合地咳嗽起來,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媽,您沒事吧?是不是頭暈了?”中年婦女立刻大聲地、關(guān)切地問道。
“我……我沒事,就是有點(diǎn)站不住……”大娘的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周圍的人都聽清楚。
這出雙簧,配合得天衣無縫。
輿論的天平,徹底倒向了她們那一邊。
04
“小伙子,做人不能這么自私啊!”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像個老師的中年男人開口了。
“你年紀(jì)輕輕的,站一會兒怎么了?尊老愛幼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你忘了嗎?”
緊接著,一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孩也舉起了手機(jī),似乎在拍攝視頻。
“我要把這個發(fā)到網(wǎng)上去,讓大家都看看,現(xiàn)在的人心都多冷漠?!彼贿吪?,一邊小聲嘀咕著。
李振的余光瞥見了那個閃爍的手機(jī)鏡頭。
他的眉頭,終于第一次微微地皺了起來。
但他依舊沒有解釋,沒有爭辯。
因?yàn)樗?,在這種情況下,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的。
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他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實(shí)”:一個身強(qiáng)體壯的年輕人,霸占著座位,不給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讓座。
這就是他們眼中的“正義”。
“師傅,您管管??!”中年婦女見李振還是無動于衷,開始向公交車司機(jī)求助。
司機(jī)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他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也皺起了眉頭。
“后面的那個小伙子,你要是沒什么事,就發(fā)揚(yáng)一下風(fēng)格,給老人家讓個座吧?!彼緳C(jī)通過車內(nèi)廣播說道,“尊老愛幼嘛,大家出門在外的,都不容易?!?/p>
連司機(jī)都開口了。
這一下,李振成了全車的公敵。
所有的目光都像利劍一樣,刺在他的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鄙夷,有憤怒,有不解,有幸災(zāi)樂禍。
李振能感覺到,自己腿上的背包,變得越來越沉重。
那股熟悉的酸痛感,從左腿膝蓋處,開始像藤蔓一樣向上攀爬,蔓延到整個大腿。
汗水,已經(jīng)浸濕了他后背的T恤。
但他依然坐著,穩(wěn)如磐石。
“你到底讓不讓?!”中年婦女終于失去了耐心,她的聲音變得尖利刺耳,“你要是不讓,我們今天就不走了!我就不信這個社會沒有王法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大娘往李振身上靠。
大娘拄著拐杖,身體一歪,就朝著李振倒了過來,嘴里還“哎喲哎喲”地叫喚著。
這是一種赤裸裸的“道德綁架”。
李振的身體下意識地向窗邊一側(cè),躲開了大娘倒過來的身體。
這個躲閃的動作,在其他人看來,就成了冷漠無情的鐵證。
“你看看!他居然還躲!”
“天哪,這人還有沒有良心?。俊?/p>
“太可惡了!簡直不是人!”
車廂里的指責(zé)聲達(dá)到了頂峰。
李振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渾濁的味道讓他胸口發(fā)悶。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再這樣下去,事情只會變得更糟。
他不想惹事,尤其是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里。
他只想安安靜-靜地去那個地方,和他的老班長“喝”兩杯。
可是,這些人,卻不肯放過他。
他緩緩地,緩緩地轉(zhuǎn)過身,第一次正視著那一雙雙充滿敵意的眼睛。
他的目光很冷,像出鞘的利刃,讓最先與他對視的幾個人,下意識地避開了視線。
“你們……”
他終于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但異常清晰。
“……真的想知道我為什么不讓座?”
05
整個車廂,因?yàn)槔钫襁@句反問,瞬間安靜了下來。
人們被他眼神中的那股冷冽之氣震懾住了。
那不是一個普通年輕人該有的眼神。
那里面,沉淀了太多東西,是他們無法理解的,甚至感到一絲恐懼的。
中年婦女也被噎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以為李振這是在找借口。
“我管你為什么!什么理由都沒有不尊老愛幼的道理!”她叉著腰,擺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今天你要是不讓座,我就報警!說你尋釁滋生!”
“報警?”李振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那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悲哀。
他不再看那個撒潑的中年婦女。
他的目光,緩緩地掃過車廂里的每一個人。
掃過那個義正詞嚴(yán)的“燕鏡老師”。
掃過那個舉著手機(jī)拍攝的年輕女孩。
掃過那些交頭接耳、對他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乘客。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還在“哎喲”叫喚的白發(fā)大娘身上。
所有被他目光掃過的人,都感覺像是被冰水澆了一頭,心里莫名地發(fā)虛。
他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么。
但他們又說不上來,錯在哪里。
李振沒有再說話。
他只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地,低下了頭。
他的雙手,放在了腿上的那個黑色雙肩包上。
他的動作很慢,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被車廂里所有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先是拉開了背包最外層的拉鏈。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是要拿錢嗎?還是拿什么別的東西?
然而,李振只是從外層口袋里,拿出了一雙白色的手套。
他一絲不茍地,將手套戴上,動作標(biāo)準(zhǔn)得像是教科書。
這個舉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戴手套干什么?
就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李振拉開了背包的主拉鏈。
他的表情,在那一刻,變得無比莊重,甚至帶著一絲神圣。
仿佛他背包里裝著的,不是凡物,而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圣物。
全車的指責(zé)聲都消失了。
只剩下公交車引擎的嗡鳴和人們緊張的呼吸聲。
李振的雙手,伸進(jìn)了那個黑色的背包里。
他沒有去看任何人,雙眼低垂,凝視著自己的背包。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無限放慢。
然后,在全車人震驚、錯愕、茫然的注視下,李振緩緩地,將自己的背包打開,緩緩地,拿出了里面的東西。
然而,當(dāng)這個東西拿出來后,全車,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