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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殺仇人逃亡15年,除夕夜偷偷回來,發(fā)現(xiàn)姐姐竟嫁給了仇人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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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了,也不知道爹和姐怎么樣了……”

陳默裹緊了身上單薄的棉衣,望著遠處依稀可見的村莊輪廓,心中五味雜陳。

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但他更怕的是近鄉(xiāng)情怯。

“今年這個年,無論如何也要回去看一眼?!?/strong>

他對自己說,聲音沙啞而堅定。

這是一個被仇恨與逃亡裹挾了十五年的人生。

為了十五年前那個血色的黃昏,為了保護唯一的姐姐,陳默失手殺了鄰村的仇人李偉,從此亡命天涯。

他像一顆被風吹落的種子,在陌生的土地上艱難求生,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遠方的親人。



01

陳家溝是個窮地方,三面環(huán)山,一面靠水,水是條細瘦的小河,雨季才勉強能撐起船。

陳默就出生在這兒。

他爹陳老漢是個悶葫蘆,一天到晚也說不了幾句話,地里刨食的本事卻不小,愣是靠著幾畝薄田,把陳默和他姐姐陳娟拉扯大。

陳默娘在他剛記事的時候就沒了,聽說是生了場大病,家里沒錢治,拖垮了。

陳默從小就跟他姐親。

陳娟比他大三歲,長得俊,性格也潑辣,像個小辣椒。

家里沒娘,陳娟就像個小大人一樣照顧陳默,有好吃的第一個給他,受了欺負第一個替他出頭。

陳默小時候話不多,但心里明白,姐姐是這世上對他最好的人。

他們家旁邊住著李家。

李家在村里算是大戶,弟兄三個,個個長得人高馬大。

李家老二李偉,跟陳默年紀相仿,從小就不是個省油的燈,仗著家里人多,在村里橫行霸道, 欺負人。

陳默小時候因為性子悶,沒少挨李偉的揍。

每次都是陳娟沖上去,跟李偉又抓又咬,把陳默護在身后。

“李二狗,你再敢動我弟一下試試!”陳娟叉著腰,小臉漲得通紅。

李偉撇撇嘴,仗著自己個子高,也不真跟陳娟動手,只是罵罵咧咧地帶著幾個跟屁蟲走了。

“弟,你沒事吧?”陳娟回過頭,緊張地檢查陳默。

陳默搖搖頭,看著姐姐因為生氣而起伏的胸脯,心里憋著一股勁。

他暗暗發(fā)誓,以后一定要長得比李偉高,比李偉壯,把欺負過他和姐姐的都打回去。

日子就這么不咸不淡地過著。

陳老漢的腰一天比一天彎,陳娟也出落成了村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姑娘,提親的媒婆快把陳家門檻給踏平了。

陳默也長成了個半大小子,個頭躥得快,肩膀也寬了,只是話依舊不多,眼神卻比以前多了幾分狠勁。

他開始跟著村里的大人下地干活,農(nóng)閑時就去鎮(zhèn)上打短工,想多掙點錢,讓姐姐風風光光地出嫁,也讓爹能歇歇。

那年,村里因為重新劃分田界的事,鬧得雞飛狗跳。

陳家的地跟李家的地挨著,原本中間有條清晰的田埂,不知道什么時候,李家把田埂往陳家這邊挪了一大截。

陳老漢老實巴交,想找李家人理論,李家老大李強卻說那地本來就是他們李家的,還把陳老漢推了個趔趄。

陳默當時正在鎮(zhèn)上扛包,聽到消息趕回來時,看到他爹坐在門檻上,一個勁兒地抽旱煙,姐姐陳娟在一旁氣得掉眼淚。

“爹,姐,怎么回事?”陳默放下肩上的舊布包,沉聲問道。

陳娟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陳默聽完,二話不說就要去找李家算賬。

“默子,算了,”陳老漢拉住他,“咱斗不過他們?!?/p>

“爹!地是咱家的,憑什么讓他們占了去!”陳默眼睛都紅了。

“那也不能去送死?。±罴业苄秩齻€,個個不講理!”陳娟也哭著勸。

陳默看著老實巴交的爹和哭成淚人的姐姐,心里的火越燒越旺。

這口氣,他咽不下。

02

土地的事,成了陳默心里的一根刺。

他幾次想去找李家理論,都被陳老漢死死攔住。

陳老漢一輩子沒跟人紅過臉,就怕兒子年輕氣盛,惹出大禍。

可這世上的事,往往是你越想躲,它越是找上門。

那年秋收剛過,村里稍微清閑了些。

一天傍晚,陳娟去河邊洗衣服,回來的時候眼圈紅紅的,頭發(fā)也有些亂。

陳默一看就知道不對勁。

“姐,誰欺負你了?”陳默的聲音壓得很低,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fā)火的前兆。

陳娟搖搖頭,什么也不肯說,低著頭就進了屋。

陳默心里憋悶,晚飯也沒吃幾口。

他找到村里幾個常在一起玩的半大小子打聽,才知道是李偉在河邊調(diào)戲了陳娟,動手動腳的,還說了些難聽的話。

陳默當時就炸了。

他抄起門后立著的扁擔,就要去找李偉拼命。

“默子,你干啥去!”陳老漢一把沒拉住。

“爹,你別管!今天我非打斷他李二狗的腿!”陳默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像一頭被激怒的豹子。

他沖到李家大門口,李偉正跟幾個小年輕在院子里喝酒吹牛。

“李偉,你給我滾出來!”陳默一腳踹開李家虛掩的院門,扁擔指著李偉。

李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一愣,隨即看到是陳默,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陳默啊。怎么,給你姐出頭來了?”

他旁邊的幾個人也跟著哄笑起來。

“你個畜生!敢欺負我姐!”陳默氣得渾身發(fā)抖,舉起扁擔就朝李偉劈頭蓋臉地打了過去。

李偉沒料到陳默真敢動手,慌忙躲閃,但還是被扁擔掃到了胳膊,疼得他齜牙咧嘴。

李家老大李強和老三李明聽到動靜也從屋里沖了出來。

“陳默,你找死!”李強吼了一聲,順手抄起院墻邊的一根木棍就沖了上來。

李明也撿了塊磚頭。

場面頓時亂了起來。

陳默雖然年輕力壯,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落了下風。

李偉緩過勁來,也加入戰(zhàn)團,下手又黑又狠。

陳默被打倒在地,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他身上。

他死死護住頭,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

混亂中,他摸到了一塊尖銳的石頭,也顧不上多想,抓起來胡亂朝身上的人捅去。

“??!”一聲慘叫。

壓在他身上的人動作一滯,然后緩緩倒了下去。

院子里瞬間安靜了。

陳默掙扎著爬起來,看到李偉捂著肚子,鮮血從他指縫里汩汩往外冒,臉上滿是痛苦和不敢置信的表情。

李強和李明也嚇傻了,愣在當場。

陳默看著自己手里的石頭,上面沾滿了溫熱的血。

他腦子一片空白,扔掉石頭,踉踉蹌蹌地爬起來,轉(zhuǎn)身就往外跑。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向哪里。

只知道,他殺人了。

夜色中,陳娟提著一盞快要熄滅的煤油燈,在村口焦急地張望。

當她看到跌跌撞撞跑回來的陳默,衣服上沾著血跡,臉上一片死灰時,心猛地沉了下去。

“默子……你……”

“姐,我可能……殺了李偉。”陳默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陳娟手里的煤油燈“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03

天還沒亮,陳老漢就把家里僅有的一點積蓄塞到陳默懷里,眼淚混著鼻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兒地擺手,讓他快走,走得越遠越好。

陳娟哭得死去活來,抓著陳默的胳膊不放:“默子,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辦,爹怎么辦!”

陳默心里也像刀割一樣,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走。

留下來,就是死路一條,還會連累爹和姐姐。

“姐,我對不起你們。照顧好爹?!彼_陳娟的手,狠狠心,扭頭沖進了黎明前的黑暗里。

這一逃,就是十五年。

最初的那些日子,陳默像只驚弓之鳥,整天提心吊膽。

他不敢走大路,專挑偏僻的小道,餓了就啃幾口干糧,渴了就喝山泉水。

晚上不敢住店,就找破廟、山洞或者廢棄的草棚子將就一宿。

每當夜深人靜,他總會想起李偉倒下時那驚恐的眼神,想起姐姐絕望的哭喊,還有老父親那張布滿皺紋和淚水的臉。

悔恨和恐懼像兩條毒蛇,日夜啃噬著他的心。

他一路往南,想著離家越遠越安全。

身上的錢很快就花光了,他開始打零工。

在小煤窯里背過煤,在建筑工地上扛過水泥,在碼頭上當過搬運工。

這些活又苦又累,工錢也少得可憐,還經(jīng)常被工頭克扣。

但他不敢有任何怨言,他怕暴露身份。

他給自己改了個名叫“林木”,盡量少說話,多干活,盡量不引人注意。

有一年,他在一個偏遠的山區(qū)采石場干活。

那里的活最重,也最危險,但工錢相對高一點,而且管吃管住,最重要的是,那里龍蛇混雜,沒人會關(guān)心你的過去。

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一直干到天黑,累得骨頭都快散架了。

晚上睡在工棚的大通鋪上,幾十個汗臭熏天的男人擠在一起,鼾聲、夢話聲此起彼伏。

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他才稍微有了一點點安全感。

有一次,工棚里丟了錢,管事的二話不說就懷疑是他這個外地來的“悶葫蘆”偷的,帶著幾個人把他打了一頓。

他被打得鼻青臉腫,卻一聲不吭,因為他知道,一旦還手,事情鬧大了,警察來了,他就完了。

他只能忍著,把血和淚往肚子里咽。

“林木,你小子挺能忍啊?!币粋€年紀稍大的工友在他被打后,偷偷給他送來一點紅藥水。

陳默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唉,出門在外都不容易。不過你這性子,太悶了,容易吃虧?!惫び褔@了口氣,“以后機靈點?!?/p>

陳默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點微不足道的善意,是他逃亡路上難得的一點溫暖。

他也想過自首,但一想到年邁的父親和無依無靠的姐姐,他又退縮了。

他怕自己一旦進去了,這個家就徹底散了。

他只能咬著牙,在黑暗中一天天熬下去,期盼著有朝一日追訴期能過,或者事情能有別的轉(zhuǎn)機。

他不敢給家里寫信,也不敢打聽家里的消息,怕暴露行蹤。

對家人的思念,像一把鈍刀子,慢慢地割著他的心。

他常常在夢里回到陳家溝,回到那個有姐姐和父親的小院,醒來后,只有冰冷的現(xiàn)實和無盡的孤獨。

04

十五年的時光,足以讓一個青澀的少年變成飽經(jīng)滄桑的中年人。

陳默,不,現(xiàn)在應該叫林木,臉上的棱角被歲月磨平了,眼神里多了幾分深沉和疲憊。

他輾轉(zhuǎn)過很多地方,換過很多份工作,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像一片沒有根的浮萍,在人世間漂泊。

他學會了察言觀色,學會了在夾縫中生存。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沉默寡言,偶爾也會跟工友們喝喝酒,吹吹牛,但心里那道防線始終緊繃著。

他害怕與人深交,害怕暴露自己不堪的過去。

每當聽到警笛聲,或者看到穿制服的人,他的心都會猛地一緊,后背滲出冷汗。

這種草木皆兵的日子,他已經(jīng)過了十五年。

這些年里,他最怕的就是過年。

每當萬家燈火,鞭炮齊鳴的時候,他心里的孤獨和對家人的思念就會像潮水一樣洶涌而來,幾乎將他淹沒。

他會買一瓶最便宜的白酒,找一個無人的角落,一邊喝,一邊流淚。

他不知道父親是否還健在,不知道姐姐過得怎么樣。

這種未知,比任何苦難都更折磨人。

有一次,他在一個小城市的建筑工地打工。

工地旁邊有個小飯館,老板娘是個爽利的中年女人。

看他老實肯干,話不多,就經(jīng)常多給他一些飯菜。

有天晚上,他喝多了點酒,跟老板娘多聊了幾句。

“林木啊,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怎么還不成個家?”老板娘隨口問道。

陳默端著酒杯的手頓了一下,苦笑道:“我這樣的人,誰肯跟我呢。”

“怎么就沒人肯了?我看你人挺好的,就是太苦了自己?!崩习迥飮@了口氣,“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陳默沉默了。

他不敢說,也不能說。

從那以后,他更加小心翼翼,生怕自己醉酒后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心里那股復仇的火焰漸漸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悔恨和對親人的牽掛。

他開始幻想,如果當初沒有那么沖動,如果能有別的解決辦法,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大概在逃亡的第十四個年頭,他隱約聽到一些關(guān)于追訴期的說法。

他偷偷去舊書攤買了幾本法律相關(guān)的舊書,翻來覆去地看。

他看到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的追訴期是二十年。

二十年,他已經(jīng)熬過了十五年,還有五年。

但如果是有預謀的殺人,那情況就不同了。

他當年那一下,到底是故意傷害還是故意殺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當時腦子一片混亂。

又是一年除夕臨近。

工地上早早地就放了假,工友們都回家過年去了。

空蕩蕩的工棚里只剩下他一個人。

外面是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和孩子們的歡笑聲,屋里卻冷得像冰窖。

他裹緊了身上那件破舊的棉襖,心里那股回家的念頭,像瘋長的野草一樣,再也壓制不住了。

十五年了,他想家,想爹,想姐姐。

他想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

哪怕只是偷偷看一眼,也就心滿意足了。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無法平息。

他決定,冒一次險,回家看看。

他已經(jīng)快四十歲了,還能有多少個十五年?

就算被抓到,也認了。

至少,他努力過。

他揣著這些年省吃儉用攢下來的一點錢,踏上了回鄉(xiāng)的路。

越是靠近家鄉(xiāng),他的心跳得越快。

既有近鄉(xiāng)情怯的激動,更有對未知的恐懼。



05

臘月二十九,除夕的前一天,陳默終于回到了他魂牽夢縈的陳家溝。

十五年沒回來,村子變了不少。

以前的土路大多鋪上了水泥,一些人家蓋起了兩層小樓,看著比以前氣派多了。

但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樹還在,只是比記憶中更加蒼老虬勁。

陳默戴著一頂壓得很低的舊絨線帽,臉上蒙著厚厚的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

他不敢直接回家,怕被人認出來。

他先是在村子外圍轉(zhuǎn)悠,想找個熟悉的人打聽一下家里的情況。

可轉(zhuǎn)了半天,遇到的人要么不認識,要么就是他不敢上前搭話的。

夜幕漸漸降臨,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的香味和隱約的鞭炮聲。

陳默的心情越來越沉重。

他慢慢地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記憶中的那條小路還在,只是路邊的雜草長得更高了。

遠遠地,他看到了自家的老房子。

院墻還是那圈低矮的土坯墻,有些地方已經(jīng)塌了角。

大門卻換成了嶄新的紅色鐵門,門上還貼著鮮紅的春聯(lián)和倒過來的“?!弊?。

門縫里透出明亮的燈光,隱約還能聽到里面?zhèn)鱽碚f笑聲和電視機的聲音。

陳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爹還在嗎?

姐姐在嗎?

他們……還好嗎?

他不敢靠得太近,找了個黑暗的角落,遠遠地望著那扇透著溫暖燈光的門。

他就那樣站著,任憑寒風吹透他單薄的衣衫。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感覺自己的手腳都凍僵了,但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扇門。

突然,院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系著圍裙的女人端著一盆水走了出來,看樣子是準備潑掉。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光線也不太好,但陳默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他的姐姐,陳娟!

十五年不見,姐姐老了一些,眼角似乎有了細密的皺紋,但那熟悉的身影和輪廓,陳默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姐……”陳默下意識地低喚了一聲,眼淚瞬間模糊了雙眼。

他多想沖上去,抱住姐姐,告訴她自己回來了。



就在這時,從屋里走出來一個男人,很自然地接過陳娟手里的水盆,幫她潑掉,然后攬著她的肩膀,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回了屋里。

陳默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的側(cè)臉……他化成灰都認得!

那是李家的老三,李明!

李偉的親弟弟!

怎么可能?!

姐姐怎么會和李明在一起?

他們看起來……那么親密,就像一對夫妻!

陳默的腦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姐姐,他最親的姐姐,竟然嫁給了仇人的弟弟!

那個曾經(jīng)也參與毆打他,間接導致他失手殺了李偉的李家人!

一股難以名狀的憤怒和背叛感,像巖漿一樣在他胸中翻滾,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死死地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了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為什么?

這到底是為什么?

他想不明白,也無法接受。

他看著那扇緊閉的紅色鐵門,里面?zhèn)鞒龅臍g聲笑語,此刻在他聽來,是那么的刺耳和諷刺。

他踉蹌著后退了幾步,靠在冰冷的墻上,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不行,他一定要問個明白!

陳默在寒風中站了一夜,眼睛熬得通紅。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他就看到李明推著一輛摩托車從院子里出來了,看樣子是要出門。

陳默躲在暗處,等李明騎著摩托車走遠了,再也看不到蹤影了,他才慢慢地從角落里走出來,一步一步,走向那扇紅色的鐵門。

他深吸一口氣,抬起手,準備敲門。

06

陳默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然后用力拍在了那扇嶄新的紅色鐵門上。

“砰砰砰!”

聲音在清晨寂靜的村子里顯得格外突兀。

屋里的說笑聲戛然而止。

過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從里面拉開了一條縫。

露出來的是陳娟那張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

她看到門外站著的陳默,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褪光了,眼睛里充滿了震驚和不敢置信。

“默……默子?”陳娟的聲音都在發(fā)抖,手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姐,是我?!标惸穆曇羯硢。迥甑娘L霜和此刻翻騰的情緒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

屋里收拾得很干凈,墻上貼著喜慶的年畫,正中的桌子上還擺著昨晚沒吃完的年夜飯,只是已經(jīng)涼了。



此刻,空氣卻像是凝固了一樣。

“你……你怎么回來了?你不是……”陳娟慌亂地關(guān)上門,聲音里帶著哭腔。

“我不是什么?不是應該死在外面,還是不應該回來打擾你的好日子?”陳默猛地轉(zhuǎn)過身,眼睛死死地盯著陳娟,“我問你,李明呢?這十五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為什么要嫁給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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