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明：本文情節(jié)均為虛構(gòu)故事，所有人物、地點和事件均為藝術加工，與現(xiàn)實無關。
• 圖片非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xiàn)，請知悉。

“肅靜！被告人李倩，對于公訴機關指控你蓄意殺害你父親李昆一案，你可認罪？”審判長的聲音回蕩在莊嚴肅穆的法庭上。

被告席上，那個名叫李倩的年輕女子抬起了頭，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神卻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令人心悸的冷漠。

她環(huán)視了一圈旁聽席上各色各樣的面孔，最終目光定格在審判長的臉上。

“我認罪?！彼穆曇舨桓?，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法庭，“人，是我殺的?！?/strong>

短暫的停頓后，她又補充了一句，語氣陡然變得尖銳而悲憤：“他就是個禽獸！法官大人，我這里有證據(jù)，我要當庭播放一段錄音！”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嗡嗡的議論聲瞬間四起。

01

黃土高原的風，一年四季，似乎都帶著點不一樣的味道。

春天是新翻泥土的腥味兒，夏天是日頭烤焦莊稼的嗆味兒，秋天是谷物熟透的香味兒，冬天，則是刀子刮過臉頰的生疼和煙囪里飄出的煤煙味兒。

李家村，就窩在這溝壑縱橫的黃土地深處，像一把撒落在土炕上的干豆子，不起眼，卻也實實在在地存在著。

村子不大，百十來戶人家，大多姓李，沾親帶故的不少。

李昆在村里算是個不多話的男人，四十來歲，常年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藍色中山裝，袖口和領口磨得起了毛邊。

他不像村里其他漢子那樣喜歡在農(nóng)閑時聚在村口老槐樹下諞閑傳，吹牛皮，也不太愛端著大老碗跟人劃拳喝酒。

他總是獨來獨往，眼神里帶著一種讓人不太舒服的審視。

李昆的老婆，也就是李倩的娘，在李倩七歲那年就沒了。

村里人都說是生娃傷了身子，后來又得了癆病，拖了兩年，還是撒手去了。

那之后，李昆就更沉默了。

他家的院子，也比別家安靜許多，少了一份女人操持家務的煙火氣。

李倩就是在這個安靜甚至有些壓抑的家里長大的。

她不像村里其他瘋跑瘋“一節(jié)一排”玩的女娃，總是怯生生的，話不多，一雙眼睛卻像山泉水一樣清澈，帶著點不諳世事的純真，也藏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憂郁。

村里人提起李倩，總會嘆口氣，說這娃命苦，攤上這么個爹。

但具體怎么個苦法，大人們往往欲言又止，只是搖搖頭，不再多說。

李昆在農(nóng)忙時下地，農(nóng)閑時會去鎮(zhèn)上打點零工，泥瓦匠、搬運工，什么能掙錢他就干什么。

他對李倩，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至少，他供她吃飯，供她上學，雖然只是到小學五年級。

村里有些人家，女娃連學堂門都沒進過。

“倩兒，把飯端過來?！卑?，李昆從地里回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坐在炕沿上。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

李倩“嗯”了一聲，小跑著進了低矮的廚房，把早就溫在鍋里的面條和一碟咸菜端了出來。

面條是早上剩下的，有些坨了。

李昆也不挑剔，接過來，呼嚕呼嚕地吃起來。

李倩就坐在小板凳上，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手里無意識地剝著一個蒜瓣。

她家的窗戶紙，破了好幾個洞，晚風吹進來，帶著絲絲涼意。

“明天把那幾塊窗戶紙糊糊，透風?！崩罾コ酝炅嗣妫淹胪郎弦环?，發(fā)出“嘡”的一聲。

“知道了，爹?！崩钯恍÷晳?/p>

這樣的對話，是父女倆日常的全部。

沒有噓寒問暖，沒有笑語晏晏，只有簡單的指令和順從的應答。

李倩早就習慣了。

她也曾羨慕過鄰居家的小花，她爹會把她扛在肩膀上，會給她買糖葫蘆，會笑著罵她“瘋丫頭”。

但羨慕歸羨慕，她知道，那樣的父愛，她這輩子可能都得不到了。

村里有時候會放露天電影，那是孩子們最快活的時候。

李倩也想去，但李昆總是板著臉，“女孩子家，深更半夜在外面瞎跑什么，不像話！老實待在家里！”

李倩就不敢再提了。

她只能在家里聽著遠處傳來的隱隱約約的鑼鼓聲和歡笑聲，心里空落落的。

她不明白，為什么別人的爹能做到的事情，她爹就做不到。

她只覺得，她爹和別人家的爹，不一樣。

具體哪里不一樣，年幼的她還說不清楚。

02

李倩對娘的記憶，已經(jīng)很模糊了。

只記得娘的懷抱很溫暖，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味。

娘會給她梳好看的小辮兒，會在她睡不著的時候哼唱一些她聽不懂但覺得很好聽的歌謠。

娘病重的那段日子，家里總是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草藥味，壓得人喘不過氣。

娘走的那天，天陰沉沉的，像是要塌下來一樣。

李昆抱著娘的牌位，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眼睛紅得嚇人。

李倩跪在靈堂前，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嗓子都啞了。

她不明白死亡是什么，只知道，以后再也沒有人給她梳小辮兒，再也沒有人抱著她唱那些好聽的歌謠了。

娘下葬后，李昆仿佛一下子老了許多，也更加沉默寡言。

他對李倩的管束，也從那時起，變得越來越嚴苛。

“倩兒，地掃了沒？”

“倩兒，豬喂了沒？”

“倩兒，跟你說過多少次，東西用完了要放回原處！”

這些話，幾乎成了李昆每天的口頭禪。

李倩稍有疏忽，或者做得不如他的意，迎來的便是一頓訓斥，有時候還會挨上幾巴掌。

李昆打人，手勁兒很大，打在身上火辣辣地疼。

李倩不敢哭出聲，只能咬著嘴唇，把眼淚憋回去。

她怕她一哭，會招來更嚴厲的打罵。

村里人都說李昆是“悶葫蘆”，不愛跟人交流，但李倩知道，她爹在家里，話并不少，只是那些話，大多是冰冷的命令和刺耳的指責。

他似乎把所有的不耐煩和壞脾氣，都發(fā)泄在了這個小小的女兒身上。

李倩的童年，幾乎沒有什么色彩。

別的孩子在田埂上追逐蝴蝶，在小河里摸魚抓蝦，她卻只能待在那個冷冰冰的院子里，一遍遍地掃地，喂豬，洗衣服。

她唯一的玩伴，是院墻角下那只瘸腿的老黃狗。

她會偷偷省下一點吃的給老黃狗，在它面前，她才能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

“狗日的，就知道吃！還不快去把柴劈了！” 李昆的聲音像一道驚雷，嚇得李倩一哆嗦，手里的半個饃饃掉在了地上。

老黃狗嗚咽了一聲，夾著尾巴躲進了柴房。

李倩慌忙撿起饃饃，不敢看李昆的眼睛，低著頭往柴房跑去。

她知道，爹不喜歡她跟老黃狗玩。

爹不喜歡她做任何他認為“沒用”的事情。

有一次，鄰居家的王嬸看李倩可憐，送了她一個小小的布娃娃。

那是王嬸用碎布頭自己縫的，雖然不精致，但李倩喜歡得不得了。

她把布娃娃藏在枕頭底下，晚上睡覺前會偷偷拿出來看一看，摸一摸。

那是她童年里唯一的光亮。

可是，沒過幾天，布娃娃就被李昆發(fā)現(xiàn)了。

他一把搶過布娃娃，狠狠地摔在地上，又用腳踩了幾下，嘴里罵罵咧咧：“女娃家就知道玩這些沒用的東西！心思不用在正道上！”

李倩看著被踩得又臟又扁的布娃娃，心疼得像是被針扎一樣。

她想哭，卻不敢。

她只能默默地撿起布娃娃，把它藏得更深了，藏在了一個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樹洞里。

從那以后，她再也沒有把布娃娃拿出來過。

她怕，怕那一點點微弱的光亮，也會被爹無情地掐滅。

她開始學著察言觀色，學著在父親發(fā)怒前盡量躲避。

她變得越來越安靜，越來越順從，像一株在陰影里艱難生長的小草，努力地想要活下去，卻始終見不到充足的陽光。

03

時光在單調(diào)和壓抑中悄然流逝，李倩從一個黃毛丫頭，漸漸長成了一個沉默的少女。

她的個子抽高了，頭發(fā)也留長了，只是依舊瘦弱，臉色也有些蒼白，像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緣故。

李昆供她讀完了小學。

在那個年代的山村，女娃能讀完小學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李倩其實很喜歡讀書，她覺得書本里的世界比現(xiàn)實生活有趣多了。

她也曾幻想過，自己能像書里的主人公一樣，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但是，小學畢業(yè)后，李昆就不讓她再讀了。

“女娃家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早晚是要嫁人的，認識幾個字就行了。在家里幫我干活，學學怎么操持家務，比什么都強。”李昆的語氣不容置疑。

李倩也曾小聲地爭取過：“爹，我想繼續(xù)上學，我想考初中?！?/p>

“考初中？考上了又怎么樣？還不是要花家里的錢！我一個人掙錢容易嗎？你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李昆瞪起了眼睛，“再說了，女娃家心思野了，不好管！就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里！”

李倩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她知道，反抗是徒勞的。

在這個家里，爹的話就是圣旨，不容違抗。

她的夢想，就像窗戶紙上的窟窿，被現(xiàn)實的冷風吹得七零八落。

不上學之后，李倩的生活就更加閉塞了。

除了干不完的家務活和農(nóng)活，她幾乎沒有什么機會接觸到同齡人。

村里的女娃們，到了這個年紀，大多開始說親了。

李倩偶爾能聽到一些嬸子大娘們議論，說誰家的閨女許給了哪家的小子，彩禮多少，嫁妝多少。

她對這些并沒有什么概念，只是隱隱覺得，那是一條她遲早也要走的路。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路會通向何方。

李昆對她的管束，隨著她年齡的增長，越發(fā)嚴厲，甚至到了有些變態(tài)的地步。

他不許她和村里的男孩子說話，哪怕是多看一眼，都會招來一頓惡毒的咒罵。

他不許她穿稍微鮮亮點顏色的衣服，說那是“招蜂引蝶，不正經(jīng)”。

她的衣服，永遠是灰撲撲的，洗得發(fā)白。

有一次，村里唱大戲，李倩跟著鄰居家的張嬸去看了一會兒。

戲臺上花花綠綠的旦角唱腔婉轉(zhuǎn)，引得臺下陣陣喝彩。

李倩看得有些入迷，回家稍微晚了一些。

“死丫頭！這么晚才回來！跑哪里野去了？” 李昆鐵青著臉，手里拎著一根胳臂粗的柴火棍。

“我……我跟張嬸去看戲了……”李倩嚇得聲音都發(fā)抖。

“看戲？小小年紀不學好，就知道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不是跟哪個野小子勾搭上了？” 李昆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樣子十分嚇人。

“沒有，爹，我沒有……”李倩急忙否認。

“還敢犟嘴！” 李昆不由分說，手里的柴火棍就雨點般地落了下來。

李倩抱著頭，蜷縮在地上，哭喊著求饒。

可是李昆像是瘋了一樣，根本聽不進去。

那一次，李倩被打得渾身是傷，在炕上躺了好幾天才緩過來。

張嬸知道后，偷偷來看她，給她抹了些藥酒，心疼得直掉眼淚。

“倩兒啊，你這過的叫什么日子?。∧愕喼笔前涯惝敵鹑舜?！”張嬸說。

李倩默默地流著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恨，恨這個所謂的父親，恨這個讓她看不到一絲光亮的家。

但是，她又能怎么樣呢？

她只是一個弱女子，手無寸鐵。

從那以后，李倩就更加小心翼翼了。

她像一只驚弓之鳥，時刻提防著李昆的喜怒無常。

她不敢有任何自己的想法，不敢做任何可能觸怒他的事情。

她的世界，越來越小，小到只剩下那個冰冷的院子，和那個喜怒無常的父親。

她也曾想過逃跑。

有一次，她偷偷攢了幾個月才攢下的幾塊錢，打算跑到鎮(zhèn)上，再想辦法去更遠的地方。

可是，還沒等她走出村口，就被李昆發(fā)現(xiàn)了。

那一次，李昆沒有打她，只是用一種讓她毛骨悚然的眼神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讓你這輩子都離不開這個家！”

李倩相信，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她絕望了。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網(wǎng)上的小蟲，無論怎么掙扎，都逃不出那張無形的網(wǎng)。

04

日子在絕望和麻木中一天天過去。

李倩已經(jīng)不再幻想什么自由，什么外面的世界了。

她像一臺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日復一日地重復著同樣的勞動：做飯、洗衣、喂豬、下地……

她的臉上，早已沒有了少女應有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滄桑和疲憊。

李昆的脾氣，隨著年齡的增長，似乎并沒有變得溫和，反而越發(fā)暴躁和乖戾。

他酗酒的毛病也越來越嚴重，幾乎每天都要喝得醉醺醺的。

喝醉了之后，他就更會無緣無故地找茬，對李倩非打即罵。

“你個喪門星！自從你娘死了，老子就沒過過一天順心日子！”

“白養(yǎng)你這么大，一點用都沒有！還不如養(yǎng)條狗！”

“你看你那死人臉，看著就晦氣！”

這些惡毒的咒罵，像一把把尖刀，深深地刺進李倩的心里。

她已經(jīng)習慣了疼痛，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有時候，她甚至會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像父親說的那樣，是個沒用的人，是個不祥的人。

村里人對李家的事，大多采取了明哲保身的態(tài)度。

畢竟，那是人家的家務事，外人不好插手。

偶爾有幾個好心的嬸子大娘，看不下去，會上前勸說幾句，但往往會被李昆罵得狗血淋頭，也就不敢再多管閑事了。

李倩也曾想過向村干部求助。

可是，村干部又能怎么樣呢？

清官難斷家務事。

頂多是把李昆叫去批評教育一頓，回來之后，他只會變本加厲地折磨她。

隨著李倩漸漸長大，出落得也算周正，盡管衣衫樸素，也難掩她清秀的五官。

李昆看她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有些異樣。

那種眼神，不再僅僅是父親對女兒的審視，還夾雜著一些讓李倩感到惡心和恐懼的東西。

他開始有意無意地對她進行一些接觸。

李倩嚇得魂飛魄散，拼命地反抗。

每一次的反抗，都會招來更兇狠的毒打。

李倩的身上，新傷舊傷疊在一起，幾乎沒有一塊好皮膚。

她覺得自己快要被逼瘋了。

這個所謂的家，對她而言，已經(jīng)不是家，而是地獄。

這個所謂的父親，對她而言，也不是親人，而是魔鬼。

她開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著。

一閉上眼睛，就是李昆那張猙獰的臉，和他那些污穢不堪的言語。

她吃不下飯，人也迅速地消瘦下去，精神也變得恍惚起來。

“倩兒，你最近這是咋了？臉白得跟紙一樣。”鄰居張嬸看著她，擔憂地問道。

李倩只是搖搖頭，什么也說不出來。

她能說什么呢？

誰會相信呢？

即使相信了，又能怎么樣呢？

她想到了死。

也許，死了，就能解脫了。

就能擺脫這個魔鬼，擺脫這個地獄般的生活了。

她偷偷藏起了一小包老鼠藥，那是她從村東頭的老王家要來的，說是家里老鼠多。

好幾次，她都想把那包老鼠藥和在飯里，或者干脆自己吞下去。

但是，每到最后一刻，她又猶豫了。

她不甘心。

她才二十出頭，她的人生，還沒有真正開始，就要這樣結(jié)束了嗎？

而且，她心里還有一個更深切的恐懼。

如果她死了，李昆會不會變本加厲地對外宣揚她的“不貞”或者“不孝”？

她連死，都不能得到安寧。

就在她日復一日的煎熬中，一件小事，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天，李昆又喝醉了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醉得厲害。

他搖搖晃晃地回到家，看到李倩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他二話不說，就撲了上來，嘴里還說著胡話。

“救命?。∧惴砰_我！”李倩的聲音因為憤怒和恐懼而顫抖。

李倩拼命地掙扎，哭喊，但是她的力氣，根本無法與一個醉酒的壯年男人抗衡。

她被拖進了漆黑的屋子，絕望像潮水一樣將她淹沒。

05

李倩蜷縮在冰冷的炕角，她的眼神空洞，沒有一絲光彩，仿佛靈魂已經(jīng)被抽走。

淚水無聲地滑落，滴在冰涼的土炕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那個漫長而屈辱的夜晚的。

當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的時候，她才像個游魂一樣，慢慢地從炕上爬起來，麻木地穿上被撕破的衣服。

她的心里，第一次對李昆涌起了強烈的殺意。

這個念頭一旦產(chǎn)生，就像瘋狂生長的藤蔓，迅速占據(jù)了她的整個腦海。

她不能再這樣活下去了。

與其被這個魔鬼折磨致死，不如，拉他一起下地獄。

接下來的幾天，李倩表現(xiàn)得異常平靜。

她依舊每天做飯，洗衣，干活，只是話比以前更少了，眼神也更加空洞。

李昆并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他依舊我行我素，對李倩呼來喝去，心情不好的時候，依舊會拳腳相加。

李倩在暗中默默地準備著。

她把那包藏了很久的老鼠藥找了出來，又悄悄地磨快了廚房里那把用了多年的菜刀。

她在等待一個機會。

機會很快就來了。

幾天后的一個傍晚，李昆又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家倒頭就睡。

李倩站在炕邊，看著他那張因為醉酒而顯得有些浮腫的臉，聽著他粗重的鼾聲，她的心，異常的平靜。

她拿出了那把磨得雪亮的菜刀。

當村民們發(fā)現(xiàn)李昆死在自己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

李倩平靜地坐在院子里，身上穿著一件干凈的衣服，頭發(fā)也梳得整整齊齊。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死去的那個人，與她毫無關系。

警察很快就來了。

面對警察的詢問，李倩異常配合，她平靜地承認了是自己殺死了李昆。

“為什么？”警察問。

李倩沒有回答，只是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

接下來的日子，李倩被關押在看守所里。

她不哭不鬧，也不說話，只是偶爾會對著墻壁發(fā)呆。

她的案子，很快就進入了司法程序。

開庭的那一天，法庭里坐滿了人。

有李家村的村民，有聞訊趕來的記者，還有一些關注此案的社會人士。

李倩被法警帶上法庭的時候，顯得異常瘦弱，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

她的手上戴著冰冷的手銬，腳上鐐銬拖在地上，發(fā)出沉重的聲響。

審判長宣讀了法庭紀律，然后開始訊問。

“被告人李倩，你對公訴機關指控你故意殺害你父親李昆的事實，是否認罪？”

李倩抬起頭，空洞的目光掃過法庭里的每一個人，最后，落在了審判長的臉上。

她的嘴唇動了動，發(fā)出了沙啞的聲音：“我認罪?！?/p>

接下來，是公訴人宣讀起訴書，列舉證據(jù)。

李倩靜靜地聽著，沒有任何反應。

輪到辯護律師為李倩辯護。

律師從李倩的成長經(jīng)歷、長期遭受家暴和虐待等方面，試圖為她爭取從輕處罰。

然而，證據(jù)鏈似乎對李倩極為不利。

就在法庭辯論即將結(jié)束，審判長準備進行最后陳述和宣判的當口，一直沉默的李倩，突然開口了。

“審判長，我有證據(jù)，可以證明他為什么該死?！彼穆曇舨淮螅瑓s異常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整個法庭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李倩身上。

“我這里有一段錄音?！崩钯宦貜目诖锾统鲆粋€小巧的錄音筆，那是她用偷偷攢下的錢，托人從鎮(zhèn)上買回來的。

她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么一天，或者說，她早就為這一天做好了準備。

法警上前，想要接過錄音筆。

李倩卻搖了搖頭，眼神堅定地看著審判長：“我自己來放。”

在得到審判長的許可后，李倩顫抖著按下了錄音筆的播放鍵。

錄音里的內(nèi)容，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法庭上，原本只是竊竊私語的人群，在聽到錄音內(nèi)容的瞬間，徹底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