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第一章：少年驚長安
開元三年的長安城，春意盎然，柳絮紛飛如雪。十五歲的王維背著行囊踏入城門時，衣袖里還揣著幾首新作的詩。他出身河東蒲州士族，自幼聰慧過人，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父親早逝后，母親崔氏將他與弟弟王縉送至長安求學，臨行前，母親含淚叮囑：“兒啊，長安乃龍蛇混雜之地，你要謹言慎行，莫負了你父親的期望?！蓖蹙S握緊母親的手，目光堅定：“母親放心，孩兒定當博取功名，光耀門楣?！?/p>
長安的繁華遠超王維想象。朱雀大街上車水馬龍，胡商與士族交錯而過，酒肆茶樓中飄出絲竹與笑談。他尋至一處名為“青云客?！钡淖∷差D下來，掌柜見其文雅，笑道：“公子這般氣質(zhì)，怕是要應試科舉？這客棧里住著不少學子，夜里常聞吟詩聲呢?！蓖蹙S微微一笑，放下行李，便往城中書肆而去。他翻閱著最新的詩集，忽見一老者在角落揮毫作畫，筆鋒凌厲，山水如生。王維忍不住贊嘆：“老先生筆法精妙，這山石似有靈氣?！崩险咛а郏骸吧倌暄哿Σ诲e，這畫中禪意，你能看出幾分？”王維沉吟片刻：“山石嶙峋卻靜立不動，似在訴說世事無常?！崩险邠嵴拼笮Γ骸昂脗€世事無常！老夫裴迪，敢問公子尊姓大名？”王維躬身行禮：“在下王維，字摩詰，河東蒲州人氏?！倍讼嗾勆鯕g，裴迪贈其一幅山水小品，王維回贈新作《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裴迪讀罷，嘆道：“此詩情深意切，卻透著少年人的孤寂。摩詰，你此行長安，怕是要歷經(jīng)幾番風雨?！?/p>
次日，王維帶著詩作前往岐王府。岐王李范好文雅，府中常聚文人墨客。王維遞上名帖，不多時便被引入內(nèi)廳。岐王正與幾位貴族品茶，見王維進來，笑道：“聽聞河東出了個少年才子，今日倒要見識見識。”王維不慌不忙，取出詩卷展開。一首《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映入眾人眼簾：“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詩句質(zhì)樸卻情深，岐王撫掌贊嘆：“好個‘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此子才情非凡！”席間一貴族嗤笑：“少年人寫詩，總愛悲春傷秋，能當?shù)脦變少旱?？”王維抬頭，目光清澈：“詩乃心聲，若詩不能言志，俸祿又有何用？”岐王瞥了那貴族一眼，贊道：“摩詰此言，頗有風骨。”
王維又取出琵琶，彈了一曲自創(chuàng)的《郁輪袍》。琴聲如流水潺潺，忽而激昂如萬馬奔騰，滿座賓客皆凝神靜聽。一曲終了，岐王起身：“此曲只應天上有，摩詰真乃天人！明日玉真公主設宴，本王帶你同去?！蓖蹙S心頭一喜，卻掩飾道：“多謝王爺提攜，只是王維出身寒門，恐唐突了公主。”岐王擺手：“你才華過人，何愁無出頭之日？長安這潭水，深著呢。”
自此，王維之名在長安貴族圈中不脛而走。他常受邀赴宴，席間或吟詩或作畫，引得眾人稱絕。玉真公主亦聞其名，遣人邀他至府中。王維攜新作《李陵詠》前往，公主讀罷，蹙眉道：“詩雖佳，卻少了幾分靈氣?！蓖蹙S拱手：“公主慧眼，此詩確為應試而作，非我本心。臣另有一畫，愿獻與公主?！闭f罷鋪開宣紙，揮毫潑墨，不多時，一幅《輞川小景》躍然紙上。公主驚嘆：“畫中竟有禪意，你師從何人？”王維答：“家母信佛，臣自幼耳濡目染。”公主凝視畫中山水，若有所思：“你這畫中，似藏著許多未說出口的話?！?/p>
第二章：科場折戟
開元七年，王維十八歲。京兆府試中，他以《西施詠》奪得解元，一時風光無兩。放榜之日，他站在告示前，望著自己的名字高居榜首，心中激蕩：“母親，孩兒不負所望！”裴迪趕來道賀：“摩詰，府試過了，會試更要小心。如今長安科場，‘干謁’之風盛行，學子們紛紛帶著詩作拜訪權貴，以求推薦?！蓖蹙S皺眉：“如此豈非壞了科舉公正？”裴迪嘆息：“世道如此，你若無家族勢力，僅憑才華……”王維咬牙：“我堅信，真金不怕火煉！”
會試前夕，王維閉門苦讀，母親崔氏送來一碗蓮子羹：“兒啊，你父親生前常說，世道艱難，非才華可破。若有機會，該走動時還得走動?！蓖蹙S搖頭：“母親，若科場如此黑暗，我寧可不考！我王維的詩，自會為我說話！”崔氏垂淚不語。
會試放榜之日，長安城人聲鼎沸。王維擠進人群，目光急切地搜尋自己的名字。然而，榜單從頭至尾，竟無“王維”二字！他如遭雷擊，踉蹌后退，撞到了身后之人。岐王扶住他，嘆道：“摩詰，你可知那張九皋？乃宰相張九齡之弟，背后自有門路?！蓖蹙S攥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我輸了……輸給了‘關系’二字?！迸岬显谂試@息：“你詩才雖高，卻不懂這長安的規(guī)矩。”
王維回到客棧，閉門不出三日。母親崔氏在門外輕喚：“兒啊，吃點東西吧?！蓖蹙S嘶啞著聲音：“母親，孩兒愧對父親遺愿，愧對您的期望?！贝奘鲜脺I：“你父親臨終前說，做人要挺直脊梁，但世道若逼你彎腰，也得先活下去，再圖后計。”王維猛地推門而出，眼中閃過決絕：“母親，我去求岐王！”
岐王府中，王維跪地不起：“王爺，王維愿做一切，只求一個機會！”岐王扶起他，沉吟道：“玉真公主與圣上親厚，若得她舉薦，科考之事或有轉(zhuǎn)機。只是……你得放下文人傲骨，去公主府上走一遭?！蓖蹙S垂首，攥緊的拳頭微微顫抖：“我……明白了?！?/p>
第三章：琵琶定前程
次日，岐王攜王維前往玉真公主府邸。王維懷中揣著新作的《郁輪袍》曲譜，手心沁出冷汗。公主府中絲竹聲聲，王維隨岐王入座，見公主正與幾位貴族賞樂。一貴族笑道：“公主，近日長安出了個少年才子，名喚王維，詩畫雙絕，王爺可要引薦？”岐王拱手：“正是此人。摩詰，獻上你的琵琶吧。”
王維起身，向公主行禮：“臣有一曲，愿獻與公主?！闭f罷，取出琵琶彈奏。琴聲起時，滿堂喧嘩漸息。那《郁輪袍》如訴如泣，似將滿腔抱負化作音符傾瀉而出。玉真公主閉目聆聽，琴聲中仿佛看見一個少年在泥濘中跋涉，在黑暗中掙扎。一曲終了，公主睜開眼：“此曲何名？”
王維躬身：“《郁輪袍》，乃臣自創(chuàng)，以抒胸中塊壘。”公主頷首：“曲中似有不甘之意？”王維抬頭，目光灼灼：“臣本欲以詩才報國，然科場黑暗，寒門難出，故借琴聲訴志。”岐王適時插言：“公主，此子便是王維，字摩詰。詩畫雙絕，琴藝更勝長安樂師。可惜會試落第，實乃明珠蒙塵。”公主瞥了王維一眼：“聽聞你詩才不俗？”王維取出詩卷，公主展讀《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她喃喃道：“這詩……倒像是從畫中淌出來的?！?/p>
席間一貴族冷笑：“公主，這王維不過是個落第書生，焉知他不是故意賣弄？”王維臉色微白，卻鎮(zhèn)定道：“臣之詩畫，皆由心而發(fā)，若公主覺得臣有欺瞞，臣甘愿受罰?！惫髂曀?，忽道：“你既說這詩由心而發(fā)，那本宮考考你。若此刻讓你作畫一幅，你可應？”王維躬身：“臣遵命?！彼侀_宣紙，揮毫潑墨，不多時，一幅《雪中寒梅》躍然紙上。梅枝虬勁，傲雪而立，公主驚嘆：“畫中梅骨，竟似你這人！”
王維趁機道：“臣愿為公主作詩一首，以表敬意?！彼砸怀烈?，提筆寫下：“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惫髯x罷，贊不絕口：“皆我習諷，謂是古作，乃子之佳制乎！”她轉(zhuǎn)頭對岐王道：“下屆科考，本宮會向主考官提及此人?！蓖蹙S心頭一喜，忙伏地叩謝。岐王嘴角微揚，暗想：這琵琶聲，終是奏出了前程。
第四章：狀元風波
開元十九年科考，主考官裴明復收到玉真公主親筆信，信中盛贊王維才華，囑其“務必拔擢”。原定的狀元張九皋被悄然替換，王維的名字赫然列于榜首。
放榜之日，長安城中議論紛紛。茶樓酒肆里，眾人交頭接耳：“王維不過靠公主裙帶關系，何談真才？”一書生憤然擲杯：“科場本應公平，竟被權貴攪亂！”裴迪聞訊趕來，見王維站在告示前，神色復雜。王維嘆道：“這狀元之名，雖得之，卻如芒刺在背。”裴迪拍了拍他的肩：“摩詰，莫管閑言，做好官便是?！?/p>
王維赴任太樂丞。太樂丞掌管宮廷樂舞，他上任后，勤勤懇懇整理樂譜，選拔樂師。一次，下屬伶人私自排練黃獅子舞，被御史彈劾。黃獅子舞乃皇家專屬，王維因此被貶為濟州司倉參軍。貶謫途中，他寫下《宿鄭州》：“他鄉(xiāng)絕儔侶，孤客親僮仆。”路過一處荒村，見老農(nóng)在田間耕作，他上前詢問：“老丈，此地為何如此荒蕪？”老農(nóng)嘆息：“稅賦太重，年輕人都逃荒去了?！蓖蹙S默然，在日記中寫道：“為官者，當為民請命?！?/p>
至濟州后，他訪民疾苦，助百姓修堤筑渠。閑暇時，常與隱士論禪，詩風漸染空靈。一首《鹿柴》問世：“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贝嗽妭髦灵L安，連玉真公主亦贊其“禪意深遠”。然亦有官員譏他“故作清高”，王維淡然：“清高總比污濁好?！?/p>
一日，濟州刺史設宴，席間有人嘲諷：“王大人這狀元，可是彈琵琶彈來的？”王維舉杯，笑道：“若琴聲能解百姓疾苦，彈一輩子又何妨？”刺史臉色驟變，王維卻起身，提筆在墻上寫下：“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睗M座嘩然，王維拂袖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