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咸豐十一年的深秋,北京城的銀杏葉黃得透亮,紫禁城檐角的銅鈴在寒風中叮當作響。慈寧宮內,慈禧太后斜倚在雕花榻上,手中捻著佛珠,眉間卻籠著一層陰云。咸豐帝駕崩不足半年,六歲的同治皇帝尚在懵懂,朝政大權名義上由八位顧命大臣輔佐,實則已漸漸被她與慈安太后攥在掌心。窗外,一只寒鴉掠過金瓦,發(fā)出凄厲的鳴叫,仿佛預兆著深宮即將到來的風暴。宮墻外的市井中,百姓們仍在議論著前日城南茶館里說書人講述的隋唐傳奇,卻不知這紫禁城內,正上演著一場比話本更驚心動魄的權謀大戲。
“李蓮英,今日那宮外的水果可曾送來?”慈禧忽地出聲,聲音裹著三分慵懶,七分凌厲。跪在地上的大太監(jiān)李蓮英忙叩首:“回太后,史掌柜的果子已到了,奴才這就命人呈上來?!闭f罷,退至門外,招手喚來一個身形瘦削的青年——史某。史某捧著青瓷果盤,里頭壘著鮮紅的山楂,果肉飽滿如珊瑚。他垂著頭,不敢抬眼,卻嗅到殿內一縷沉水香的幽韻,混著女子脂粉的香氣,鉆進鼻息。這香氣讓他心頭一顫,仿佛聞到某種禁忌的誘惑,卻又不敢深究。他出生城南果鋪,家中世代以販果為業(yè),卻因一次機緣被李蓮英相中,成了宮中“外賣”的專屬跑腿。他未曾想到,這差事竟將他推入一場改寫命運的漩渦。
慈禧瞥見史某,目光忽地凝住。這青年眉目清秀,鼻梁挺直,竟有幾分像當年咸豐帝身邊那位早夭的侍衛(wèi)。她喉頭微動,指尖撫過佛珠:“抬起頭來。”史某一驚,緩緩抬眼,正撞上慈禧深邃的眸子。那眸中似有漩渦,將他魂魄盡數(shù)吸去。慈禧忽地輕笑:“這果子倒是新鮮,賞?!笔纺彻碇x恩,退下時,李蓮英將他拉到角落,低聲笑道:“你小子命好,太后今兒心情不錯。下次再送果子,許能討個差事。”史某心頭忐忑,卻不知這“差事”將如何改寫他的人生。他想起母親臨終前的叮囑:“兒啊,咱家世代本分,莫要卷入權貴是非。”可此刻,命運的齒輪已悄然轉動,他再難抽身。
此后,史某日日送果入宮,李蓮英有意引他往慈禧寢宮方向行走。一日,秋風驟起,史某不慎跌了一跤,果盤傾翻。他慌忙跪地收拾,卻聽身后傳來腳步聲。抬頭望去,竟是慈禧獨自散步至此。李蓮英嚇得跪倒,史某也伏在地上顫抖。慈禧卻蹲下身,拾起一枚山楂,指尖沾了塵土:“起來吧。這果子沾了泥,倒像宮外巷弄里的野果,本宮倒覺親切。”她聲音柔和,史某抬頭時,見她眼角含笑,竟似少女般靈動。那一刻,史某心頭一顫,仿佛看見深宮高墻內,藏著一顆未曾枯死的心。他不知,這瞬間的凝視,已將他推入命運的漩渦。慈禧的指尖劃過山楂表面的露水,那水珠折射出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孤寂,仿佛這深宮困住了她一生,而史某的出現(xiàn),像一道微光刺破了長久的黑暗。
此后,史某常被召入寢宮,名義上是為慈禧講解宮外市井趣事。他講述城南茶館的說書、胡同里的冰糖葫蘆,甚至市井中流傳的民間秘聞,如江南某富商家的奇案、塞外游俠的傳奇。慈禧聽得入神,偶爾回憶起自己未入宮時的少女時光。她曾與姐妹們偷溜出府,在廟會上猜燈謎、放河燈,那時的笑聲清脆如銀鈴。如今困于深宮,這些回憶成了她唯一的慰藉。漸漸地,史某發(fā)覺慈禧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得久了,言語間也添了暖意。某夜,他送果至寢宮,慈禧屏退眾人,只留下他與李蓮英。燭光搖曳,慈禧忽地輕嘆:“這宮里的日子,如枯井般沉悶。你日日帶來的果子,倒像是活氣兒?!彼讣鈩澾^史某手腕,史某心頭狂跳,卻聽她幽幽道:“若本宮能如宮外女子般自在,倒好了?!贝巴庠鹿馊缢?,映照著她眼底的孤寂,史某忽覺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而是一個被囚禁的凡人。李蓮英悄然退至門外,心中暗嘆:“這史某,怕是成了太后的藥,解的是寂寞,釀的是禍?!?/p>
此后數(shù)月,史某成了慈禧寢宮的常客。李蓮英暗中安排,將他扮作小太監(jiān),白日隱匿,夜半潛入。慈禧對他愈發(fā)寵溺,常賜珍玩,甚至允他翻閱奏折。史某初時惶恐,漸生野心,竟幻想有朝一日能成宮中貴人。他偶爾在深夜翻閱奏折,見列強環(huán)伺、國庫空虛,竟妄圖向慈禧進言,效仿漢武帝重用霍去病,卻被慈禧冷笑駁回:“你可知,這奏折上的墨字,皆是血寫的?”史某這才驚覺,自己不過是被權力玩弄的棋子。然他不知,這深宮之內,情欲不過是權力游戲中的籌碼。某夜,他侍奉慈禧批閱奏折至深夜,忽見一封密報提及列強欲瓜分東北三省,慈禧面色驟變,將朱筆重重摔在案上:“這群豺狼!”史某壯膽進言:“太后何不效仿漢武帝,遣猛將北上?”慈禧瞥他一眼,忽而冷笑:“漢武帝有衛(wèi)青霍去病,本宮有你這黃口小兒?”史某羞赧退下,卻聽慈禧喃喃自語:“若真有霍去病,本宮又何懼這天下亂局?”燭火搖曳中,她的影子投在墻上,如一只被困的鳳凰。
次年春,慈禧忽覺身孕。她面色驟變,召來史某,眸中再無柔意:“你可知,此子若生,本宮將萬劫不復?”史某跪地,冷汗浸透衣襟:“太后,小人愿以死護此子!”慈禧冷笑:“死?本宮要你活著,卻也要這秘密永埋地下。”她喚來李蓮英,耳語幾句。李蓮英面色煞白,卻只得領命而去。三日后,史某在胡同口被暗殺,尸體棄于荒野。慈禧命人將胎兒藥下,卻腹痛三日,終誕下一男嬰。她望著襁褓中的孩兒,淚落如雨:“本宮既不能護你生父,便只能送你一條活路?!彼龑雰核椭链加H王府,托王爺夫婦撫養(yǎng),取名載湉,對外稱是王府庶子。此事唯有李蓮英、慈安太后與幾位心腹太醫(yī)知曉。慈安太后得知真相后,長嘆一聲:“妹妹,你這一步,怕是要賠上整個大清的江山?!贝褥麉s咬牙道:“若江山不穩(wěn),本宮寧負天下,不負此子?!彼龘崦鴭雰旱哪橆a,指尖顫抖:“湉兒,母后不能陪你長大,但你會坐上這龍椅,替母后看這萬里山河?!?/p>
同治十三年,同治帝染天花,纏綿病榻。慈禧日夜侍奉,卻暗中命太醫(yī)換藥方,拖延救治。同治駕崩那日,慈禧抱著光緒,眸中無悲,唯有決絕:“湉兒,你既承了本宮血脈,便該承這江山之重。”她借顧命大臣之口,擁光緒登基,年號光緒。慈安太后雖知內情,卻因忌憚慈禧權勢,只得默許。登基大典上,光緒年僅四歲,懵懂地望著金鑾殿上跪拜的百官。慈禧俯視著他,心中默念:“湉兒,待你長大,便會明白母后的苦心。”禮樂聲中,她想起史某臨終前的眼神——那眼神中,有不甘,有愛恨,卻唯獨沒有怨恨。她閉上眼,一滴淚滑入鬢發(fā),消失在金碧輝煌的殿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