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儒親述:在林彪身邊11年,沒人會比我更清楚他的為人
本文資料來源于歷史文獻與文化研究,涉及宗教歷史與人文議題,意在傳播知識,不傳播封建迷信,不代表對歷史事件的客觀描述或評價,請讀者以批判性思維進行閱讀。
20世紀的中國,無數人物在這宏大的時代中留下了印記,林彪便是其中極具爭議且備受矚目的一位。
從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嶄露頭角,成為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戰(zhàn)將;到抗日戰(zhàn)爭時期,在平型關戰(zhàn)役中率部取得大捷,打破了“日軍不可戰(zhàn)勝”的神話;再到解放戰(zhàn)爭時期,縱橫馳騁于東北、華北等戰(zhàn)場,指揮了一系列關鍵戰(zhàn)役,為新中國的誕生立下赫赫戰(zhàn)功,林彪的軍事生涯可謂輝煌璀璨,一度被視為中國革命的重要功臣。
新中國成立后,林彪因戰(zhàn)爭時期留下的舊傷,患上了神經官能癥,身體狀況每況愈下。
此后他的政治軌跡逐漸偏離正軌,在復雜的政治斗爭中,與一些錯誤思想和行為糾纏在一起,最終在1971年“九一三事件”中走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給黨和國家?guī)砹藰O其嚴重的危害。這一事件震驚中外,也讓林彪的形象在世人眼中變得復雜而模糊。
“九一三事件”發(fā)生后,外界關于林彪的種種傳聞甚囂塵上,吸毒、裝病等不實之詞鋪天蓋地。這些傳聞不僅掩蓋了歷史的真相,也讓許多人對林彪的真實為人產生了誤解。
人們迫切需要一個清晰的聲音,來還原那段被歲月塵封的過往,揭示一個真實的林彪。
就在這時,劉文儒站了出來。
1960年來自天津寶坻的戰(zhàn)士劉文儒,被選中成為林彪的衛(wèi)士,從此開啟了長達11年與眾不同的人生經歷。
林彪的妻子葉群,一度有意將自己的女兒豆豆許配給他。
在這11年里,他與林彪朝夕相處,親眼見證了林彪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從日常的飲食起居到工作時的專注神情,他都了如指掌......
1960年天津寶坻的一個小伙子劉文儒的人生軌跡,因為一次特殊的選拔而徹底改變。
那時的他,剛結束新兵訓練,在196師工兵營衛(wèi)生所當衛(wèi)生員。
那是一個陽光有些慵懶的春日,師參謀長突然把劉文儒叫到了辦公室。
劉文儒緊張得手心都冒出了汗。
一進辦公室,參謀長那犀利的目光就上下打量著他,隨后拋出一連串問題:“小伙子,老家是哪兒的???念過幾年書?家里幾口人,都做什么工作呀?”
劉文儒腦袋“嗡嗡”作響,結結巴巴地一一作答。
問完這些,參謀長又補了一句:“對了,你把工兵營最近的防疫情況,寫份報告給我。”
劉文儒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參謀長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他偷偷瞥了一眼辦公室里坐著的另一個人,那人穿著一身便服,一聲不吭,眼睛卻直直地盯著他,仿佛要把他的心思看穿。
后來劉文儒才知道,這人叫李文普,是林彪的警衛(wèi)副官,這次專門來部隊給林彪挑衛(wèi)生員。李文普就那么靜靜地坐著,聽劉文儒回答參謀長的問題,觀察他說話是否順暢,反應是否敏捷,全程臉繃得緊緊的,一句話也沒說。
參謀長讓劉文儒寫報告,其實也是在考察他,看看他字寫得咋樣,寫文章有沒有條理。
日子一天天過去,劉文儒心里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一個多月后師參謀長再次把他叫到了辦公室。
這一次參謀長的表情格外嚴肅,語氣鄭重地說:“組織上決定調你去國防部工作,那兒可都是大首長,工作任務重,要求也高。整個師里就挑中你一個,我們可是拍著胸脯,頂著壓力給你作擔保的。到了那一定要踏踏實實地好好干!”
劉文儒又驚又喜。
去北京那天,師里專門派了軍務參謀送他。
一路上劉文儒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心里既緊張又期待。
到了國防部大樓,參謀把他交給了李文普。
這時劉文儒才看清,換上軍裝的李文普戴著中尉軍銜,和第一次見他穿便服時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多了幾分威嚴。
李文普帶著劉文儒,一路走到公主墳的招待六所。
那地方占地面積不小,院子里錯落有致地分布著平房,還種著大片的果園,果樹上掛滿了青澀的果子,散發(fā)著淡淡的果香。
李文普對劉文儒說:“這兒是中央內部招待所,首長暫時住在這兒。”
可到底是哪位首長,他卻沒明說,劉文儒心里一直犯嘀咕,充滿了疑惑。
進了招待所,李文普領劉文儒到一間辦公室,里面坐著個叫關光烈的秘書。
關秘書讓劉文儒坐下后就出去了,沒一會兒領進來一位中年婦女,介紹說:“這是葉主任。”劉文儒趕忙站得筆直,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葉主任笑著示意他坐下,然后仔細地問起他的家庭情況、文化程度,還有在部隊里都干過些什么工作。
劉文儒緊張得手心全是汗,每問一句,他都“唰”地一下站起來回答,就怕說錯一個字。
臨走的時候,葉主任語重心長地跟他說:“以后在這兒好好工作,把林元帥照顧好?!?/p>
聽到“林元帥”這三個字,劉文儒腦袋“嗡”的一聲,又驚訝又高興,心里直犯嘀咕:這么大的官,咋就選中我了呢?葉主任隨后讓關秘書安排劉文儒的住處。
劉文儒跟著關秘書,穿過一條又長又安靜的走廊,來到一間小屋,這里就是林彪的勤務值班室。
屋里站著個矮個子戰(zhàn)士,正笑瞇瞇地看著他。
關秘書介紹說:“這是小郭,也是196師的,來這兒都半年了?!?/p>
一聊天劉文儒才知道,小郭也是寶坻人,兩家離得也就十幾里地。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碰上老鄉(xiāng),劉文儒心里那股親切勁兒就別提了,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溫暖的光。
小郭跟劉文儒講工作的事兒:“剛才那位葉主任,是首長夫人葉群。咱們平時管林彪元帥叫‘首長’。以后聽見鈴響就得趕緊過去,讓干什么就干什么,別多嘴也別瞎打聽?!?/p>
劉文儒認真地聽著,使勁兒點了點頭。
從那以后,劉文儒的主要工作就是打掃衛(wèi)生,給首長送飯。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去,劉文儒心里一直盼著能早點見見林彪。
小郭看出了他的心思,有一天來了客人,小郭跟他說:“機會來了,去給會客室送茶?!?/p>
劉文儒端著茶杯,手微微顫抖著,推開門走進會客室,一眼就瞧見林彪坐在沙發(fā)上跟人說話呢。
說實話當時劉文儒一下子就愣住了,眼前這人跟他在課本里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林彪穿著普普通通的便服,身形特別消瘦,頭發(fā)也稀稀拉拉沒剩多少,看著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頭模樣。這哪里是課本里那個威風凜凜、指揮千軍萬馬的元帥???
劉文儒心里慌得不行,趕緊把茶杯放下,想起小郭之前的叮囑,沒敢多停留,轉身就退了出來。
這次見面給劉文儒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以前課本里那個意氣風發(fā)、英氣逼人的戰(zhàn)將形象,一下子全沒了。
后來關秘書跟他解釋:“1938年在山西,林彪被閻錫山的兵誤傷了,去蘇聯治療了一段時間,神經損傷沒恢復好就回國了,這么多年一直靠自己調養(yǎng),身體落下了病根?!?/p>
聽完這些,劉文儒心里反倒多了一份敬重,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首長照顧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劉文儒逐漸適應了在林彪身邊的工作。
頭一回在首長身邊做內勤,他渾身都不自在。
在屋里說話得壓著嗓子,走路只能快步走,跑是絕對不行的。
每天就是擦桌子、掃地,沒活兒的時候只能待在小屋子里,連個嘮嗑的人都沒有。
那日子悶得慌,劉文儒心里總想起部隊里熱熱鬧鬧的樣子,好幾回都想跟領導申請調回去??僧敵鮼淼臅r候,領導說他們是拿自己的前程作保推薦的他,咋說也得干滿幾年,不能說走就走,只能咬咬牙忍著。
就這樣干了一年,小郭調走了。
從那以后林彪的起居就全由劉文儒一個人負責了。
叫他起床、收拾房間、打掃廁所、開窗通風,里里外外的活兒都得他來操持。
林彪身體好的時候,一般早上6點起床,先看會兒文件,看完劉文儒就給他準備早飯,7點半準時開飯。
吃完早飯他習慣在走廊里踱步。
走廊另一頭放著張舊沙發(fā),走累了就坐下歇著,這時候秘書就過來給他念文件。
下午的安排跟上午差不多,也是看看文件、散散步。
晚上吃完飯,他會先在屋里坐一會兒,再到院子里溜達。
要是葉群、豆豆或者林立果在家,就有人陪著他;沒人陪的時候,他就自己慢慢走,一般轉到晚上9點多就回屋睡覺了。
早些年他還會去公主墳的街上轉轉,手里拎著個舊收音機,邊走邊聽新聞。
劉文儒得遠遠地跟著,一會兒躲在電線桿后頭,一會兒藏在大樹旁邊,生怕跟丟了。
那時候認識他的人少,出門也還自由些,不像后來管得那么嚴。
1960年劉文儒剛來的時候,林彪一家四口還能湊在一桌吃飯。
等“文革”開始,豆豆和林立果都去空軍工作了,葉群也忙得不著家起得又晚,林彪的飯就變成自己一個人吃了。
他吃得特別簡單,洋白菜、菜花、空心菜這些青菜,還有胖頭魚都吃。
不過他吃的菜都是白水煮的,就拌點油鹽,蔥姜蒜一概不放,說炒菜吃了容易上火。
主食主要是饅頭,得切成片泡在湯里,吃的時候再把湯倒掉。
菜都盛在幾個小碟子里,碰上不喜歡的,就擱在一邊不動。
天天吃素營養(yǎng)根本跟不上,他臉色總是煞白煞白的。
葉群看著著急,有一回跟劉文儒說:“你說首長天天這么吃,咋行呢?得想辦法補補?!?/p>
后來就在他吃的面食里加了些高蛋白的東西,具體是什么劉文儒也不清楚,反正看著像是磨成粉的豆子之類的。
外出的時候,劉文儒都帶著他的菜譜,每到一個新地方,先把他的飲食要求和做法詳細告訴當地的廚師。
有一回在外地,廚師沒弄明白,炒了盤帶蔥花的菜端上來,林彪皺著眉頭沒動筷子,劉文儒趕緊跟廚師解釋了半天。
最開始他還能正常喝水,到1965年以后,水也喝得少了,飯量也跟著變小,有時候一碗湯都喝不完。
葉群又發(fā)愁這個事兒,有天她把劉文儒叫過去說:“文儒啊,首長總這么吃素可不行,你看能不能把肉剁碎了,做成小餅給他吃,多少補點油水?!?/p>
后來劉文儒就照做了,把瘦豬肉剁成泥,加些面粉拍成小餅,在鍋里稍微煎一下。林彪倒是不排斥,有時候能吃下一兩個,葉群看了才算稍微放心點。
林彪好像從來不知道餓,到飯點了就吃,但每頓都吃得特別少。
有回吃飯的時候,他突然跟劉文儒說:“小李啊,你知道我這輩子吃得最香的一頓飯是什么時候嗎?”
劉文儒搖搖頭,他接著說:“紅軍時期打了敗仗,一整天都在逃命,一口飯沒吃著。后來跑到一個地主家,正趕上大年三十,鍋里燉著肉,那香味兒直往鼻子里鉆,我一口氣吃了兩大碗。”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愣愣的,像是想起什么苦日子了。
早些年林彪還正常,早上起來劉文儒把熱水、毛巾準備好,他自己會洗漱。
可到了1965年以后,早上不洗,飯前也不洗,伸手在褲子上蹭兩下就拿筷子吃飯。
有回劉文儒忍不住說:“首長,您洗洗手再吃吧?!?/p>
他擺擺手說:“麻煩,不洗了?!?/p>
晚上睡覺前也不洗澡,劉文儒就拿半濕的毛巾給他擦擦身子。
還有個怪毛病,他中午吃飯?zhí)貏e容易出汗,一出汗就犯懶,直接躺床上不動,生活規(guī)律也全打亂了。
后來干脆先睡午覺,不管能不能睡著,到下午兩點起來再吃飯。
有回午覺睡到三點多,劉文儒小聲提醒:“首長,該吃飯了?!?/p>
他嗯了一聲,慢慢坐起來,半天都沒動彈,看著特別累。
洗衣服主要是王老太在忙。
她是從豆豆小時候就跟著家里的老人,平日里除了照顧孩子,也幫葉群料理些縫縫補補、收拾屋子的雜事。那時候家里沒多少傭人,好些活兒都是她一個人攬著干。
林彪特別容易出汗,尤其是后背和領口,常常濕得透透的。可他偏偏不愛換衣服,一套藍布內衣內褲能連著穿兩三個禮拜。
有回劉文儒實在看不下去,趁他在走廊踱步時,小聲說:“首長,您看這襯衣都汗透了,換件干凈的吧?總穿著潮乎乎的,容易鬧病。”
他頭也沒抬,擺了擺手:“湊合穿吧,不打緊?!?/p>
劉文儒不死心,第二天又勸:“您聞聞這味兒,都有汗酸氣了,換一件吧,王老太都洗好晾上了?!?/p>
他停住腳步,看了劉文儒一眼,總算點點頭:“行,聽你的,換一件?!?/p>
脫下來的襯衣簡直沒法看,領口和袖口黑黢黢的,全是經年累月的汗?jié)n,硬邦邦的能立在盆里。
王老太嘆了口氣,跟劉文儒說:“這衣服得先用溫水泡上洗衣粉,泡上兩天,等污漬泡軟了,再用搓衣板一點點搓?!?/p>
她蹲在洗衣盆前,搓得手腕子都發(fā)紅了,才把領口的油泥搓掉。
劉文儒在旁邊搭手遞肥皂,心里直犯嘀咕:首長咋就這么不愛換衣服呢?
除了洗衣服,縫縫補補也是王老太的活兒。
有一回林彪蹲廁所,后腰露在外面,凍得直打哆嗦。
王老太瞅見了,心里記掛著,就把他的舊襯衣找出來,找出塊同色的布,在縫紉機上把后擺加長了三寸。
做好了拿給劉文儒看:“你給首長試試,這樣蹲坑時就不會著涼了?!?/p>
林彪穿上后,低頭看了看,難得笑了一下:“這老太太,手還挺巧。”
早些年林彪特別不愿意洗澡。一到夏天他屋里總飄著股汗味,劉文儒聞著難受,又不敢多說。有回實在忍不住,趁他午睡起來,試探著問:“首長,您都半個月沒擦身子了,今兒天兒好,我給您燒點水擦擦?”
他往沙發(fā)上一靠,搖搖頭:“凈聽醫(yī)生瞎扯,講衛(wèi)生哪有那么金貴?你看農村娃,泥里滾土里爬的,不也沒病?西藏人一輩子就洗兩次澡,不也活得硬朗?”
劉文儒張了張嘴,想勸又不敢勸,只好把毛巾在溫水里涮了涮,給他擦擦手臉。
后來他去廬山開會,住在美廬別墅。
那房子原是蔣介石的,屋里還掛著宋美齡的油畫和蔣介石穿軍裝的照片。
有人跟他閑聊:“聽說老蔣每天都洗澡,怪不得睡眠好?!?/p>
也不知他咋聽進去了,從那以后突然開始天天洗澡。
回北京后雖說不像在廬山那么勤,十天半個月也能洗一回。
每次洗澡前,劉文儒都得提前半小時燒熱水,用搪瓷盆接好,拿溫度計一點點調水溫——他只認37度,高一度嫌燙,低一度嫌涼。
水溫合適了,再往水里倒半瓶蓋醋精,把那塊紅色的藥皂擱在盆沿。
他進浴室時,總愛念叨:“老蔣的習慣,說不定真有點道理?!?/p>
說是洗澡其實也就泡進去五分鐘,用毛巾簡單搓搓,沖兩下就出來了。
有回劉文儒看他后背還有汗?jié)n,小聲說:“首長,再沖沖吧?”
他擺擺手:“行了,洗多了傷元氣?!?/p>
從浴室出來,他總愛坐在藤椅上歇會兒,身上搭條薄毛巾。
陽光透過紗窗照進來,照得他瘦骨嶙峋的胳膊上的老人斑格外明顯。
劉文儒突然想起剛來時,他還能自己散步、看文件,現在連洗澡都得人伺候,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
頭一件大事就是惦記著他的身體。
就拿通風來說,得瞅準時機。
要是他在客廳看文件,劉文儒就輕手輕腳把臥室窗戶打開條縫,讓風吹個三五分鐘;等他回臥室休息了,再給客廳通風。
他怕風平常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連窗簾都拉著,屋里總有點悶悶的味道。
還有出門的時候,天氣預報說要變天,劉文儒就得提前把風衣、圍巾找出來,皮鞋換成帶毛的棉鞋,裝在帆布包里背著,一點不敢馬虎。
林彪就不愛睡大床,說睡寬了不踏實,席夢思更是碰都不碰。
不管去哪兒,都得讓人提前換上棕床,上面再鋪一層薄軟墊。
有回在外地開會,招待所沒棕床,工作人員現去老鄉(xiāng)家借了張舊床板,打磨光滑了才用上。每次出門劉文儒都得把他的被褥、換洗衣物用大帆布口袋仔細裝好,用繩子扎得緊緊的——他只用自己的東西,別人的哪怕是新的,他也嫌“有味道”。
早些年他蓋過薄棉被,后來嫌太重,干脆全換成毛巾被了。
家里前前后后得有七八條,顏色都是淺灰、米白這些素色。
冬天就疊兩三條蓋,夏天一條足夠,反正他屋里溫度常年控制在22度左右,不冷也不熱。
林彪最在意生活環(huán)境的溫度,穿多穿少全看溫度計上的數字。
這規(guī)矩還是1950年代北京醫(yī)院的大夫給定的,說以30度為標準,上下浮動幾度就得增減衣物。
那時候還沒空調,劉文儒就拿著個老式水銀溫度計,在屋里來回測,走廊、臥室、廁所各放一個。
要是超過30度,他只穿一件白襯衣,連背心都不套;28度就得加件藍布外套,扣子只系中間一顆。穿多厚都有講究,溫差2度、4度、8度各有搭配。
夏天還好,一件襯衣能扛過35度高溫;秋冬就麻煩了,遇上刮風天,哪怕窗戶是雙層玻璃,劉文儒每隔半小時就得看一次溫度表,他自己也總戴著老花鏡湊過去看,嘴里念叨:“又降了一度,該加衣服了?!?/p>
剛開始給他加衣服,套上三件他就皺眉頭,說領子卡脖子,讓劉文儒把襯衫領拆掉,只留個圓領;又覺得口袋鼓囊囊硌胸口,劉文儒拿剪刀把口袋線拆開,縫得平平展展的。
他冬天不穿棉衣棉褲,連棉毛衫、背心都不沾,說“捂著難受”。
每天早上他一起床,劉文儒先看臥室的溫度計,再從衣柜里挑衣服——藍布中山裝、灰襯衣、黑布褲子,款式花色從不講究,只圖個溫度合適。
現在屋里屋外,到處都擺著溫度計,他每天至少要看七八回,比吃飯還勤。
衣服、鞋子要是磨破了,劉文儒就跟葉群說一聲。
她要么讓秘書去王府井買新的,要么找裁縫照著舊樣重做。
他的換洗衣服就七八件,都是穿了多年的舊物,中山裝袖口磨得發(fā)白,襯衣領口起了毛球,就交給王老太補。
有回一條黑布褲子膝蓋處破了個洞,王老太找了塊同色的布,一針一線補成個小補丁,他看了直點頭:“這樣挺好,不浪費?!?/p>
實在沒法補了,葉群才讓人做新的,可新衣服他得先放在通風處晾三天,說“去去味道”才肯穿。
冬天早上林彪不愛起床,總說“再躺會兒”,劉文儒就先把要穿的襯衣、外套拿出來,一件一件套在自己身上,在屋里來回走半小時。
要是穿三四件就一起捂,等衣服貼著身子暖乎乎的了,再扶他起來穿。
有回葉群看見劉文儒穿著好幾件衣服在走廊轉圈,笑說:“文儒啊,你這跟套洋娃娃似的?!眲⑽娜宀缓靡馑嫉卣f:“首長怕冷,這樣焐得勻乎?!?/p>
試過用熱水袋,把衣服裹在熱水袋上,可只能焐熱后背那塊,袖子還是冰涼的。
有回他穿上沒焐熱的衣服,直打哆嗦,說“袖口像冰窖”。
打那以后劉文儒就不敢用了,寧愿自己多穿會兒,讓整件衣服都暖透。
冬天屋里沒暖氣,劉文儒穿著好幾件衣服來回走,常常出一身汗,后背都濕透了,可一想到他穿上舒服,也就不覺得麻煩了。
年年冬天,天天如此。
有時候他醒得早,看劉文儒在屋里焐衣服,就說:“別忙活了,湊合穿吧?!?/p>
劉文儒笑著搖頭:“馬上就好,您再躺兩分鐘?!?/p>
時間長了,有回他穿衣服時,突然抓住劉文儒的手說:“文儒啊,你天天這么伺候我,親生兒女都未必能做到。”
劉文儒鼻子一酸想說點什么,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好低頭幫他系扣子。
窗外的北風呼呼吹著,屋里的溫度計顯示18度,劉文儒看著他穿上暖乎乎的衣服,坐在床邊慢慢喝茶,心里才踏實下來。
平靜的日子在1971年“九一三事件”發(fā)生后,瞬間急轉直下。
外界關于林彪吸毒、裝病等傳聞鬧得沸沸揚揚。
劉文儒心里不是滋味,那些和林彪朝夕相處的日子,那些鮮為人知的細節(jié),在他的腦海中翻涌。
他明白自己作為林彪的貼身見證者,有責任把那些被歲月塵封的真實往事說出來,讓大家了解一個真實的林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