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跪下了!他真的跪下了!"
醫(yī)院走廊里,護士的驚呼聲劃破了沉重的空氣。
一個中年男人雙膝重重砸在冰冷的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他的手顫抖著伸向前方,聲音嘶?。?求你了……"
對面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卻往后退了一步,皺著眉頭撣了撣衣袖:"別在這給我丟人現(xiàn)眼。"
監(jiān)護室的紅燈還在閃爍,儀器的滴答聲像是死神的倒計時。
那個跪著的男人抬起頭,眼里全是血絲。
而西裝男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漸行漸遠。
01
2015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11月份就開始下雪了。
我叫陳志遠,那年我剛滿20歲,在本地一所普通大學(xué)讀大二。父親陳建國是市里化工廠的普通工人,每個月工資3800塊。母親林秀芬在菜市場賣菜,起早貪黑一個月也就掙2000來塊。
我們一家三口住在老城區(qū)的筒子樓里,60平米的房子,墻皮脫落,樓道里總是彌漫著潮濕的霉味。但這樣的日子,我們過得也算踏實。父親常說,錢雖然不多,但夠花就行,一家人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
可老天爺偏偏不讓你安生。
那天是11月23號,我正在學(xué)校圖書館復(fù)習(xí)期末考試,手機突然響了。是父親打來的,聲音慌亂得不像他:"志遠,你媽出事了,你快來市醫(yī)院!"
我扔下書就往外跑。到醫(yī)院的時候,母親已經(jīng)被推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父親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魂。
"腦出血。"他的聲音很輕,"醫(yī)生說要馬上手術(shù),手術(shù)費要15萬。"
15萬。對我們家來說,這是個天文數(shù)字。
父親把存折遞給我看,上面的余額是42360元。這是家里所有的積蓄,包括給我準(zhǔn)備的學(xué)費。
"我已經(jīng)給你二姨打過電話了,她說能借2萬。"父親搓著手,"老張答應(yīng)借3萬,小李那邊能湊1萬……"
他掰著手指頭算,每說一個名字,聲音就低一分。算來算去,還差7萬。
"要不……把房子賣了?"我說。
父親搖頭:"來不及,醫(yī)生說必須48小時內(nèi)手術(shù)。再說,就算賣了,咱們以后住哪?你媽出院后需要靜養(yǎng),租房子她受不了那個罪。"
沉默了很久,父親突然站起來:"我去找你大伯。"
大伯陳建軍,父親的親哥哥。和我們不同,大伯是村里第一個出去闖蕩的人。90年代初就開始做建材生意,現(xiàn)在在市里有三家建材店,還有一個小型加工廠。住著400平米的別墅,開著奔馳車,兒子陳浩然比我大兩歲,在國外留學(xué)。
按理說,親兄弟有難,大伯不會袖手旁觀??筛赣H的表情告訴我,事情沒那么簡單。
"爸,要不我去吧。"我說。
"你去什么去,這是大人的事。"父親擺擺手,"你在這守著你媽,有什么情況馬上給我打電話。"
看著父親離開的背影,我心里七上八下。其實我知道,父親和大伯的關(guān)系一直很微妙。逢年過節(jié),我們?nèi)ゴ蟛野菽?,大伯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偶爾給我包個紅包,也要當(dāng)著很多人的面,說些"你要好好學(xué)習(xí),別像你爸一樣沒出息"之類的話。
父親每次都是笑笑,從不反駁。母親私下里勸過幾次,說以后少去大伯家,省得受氣。可父親總說,都是一家人,別計較那么多。
兩個小時后,父親回來了。
看到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事情不妙。他的眼圈是紅的,衣服上有灰塵,膝蓋的地方特別臟。
"爸,你……"
"沒事。"父親避開我的目光,"再想想別的辦法。"
后來,我從護士口中得知了真相。父親在大伯家門口跪了整整一個小時。
02
大伯家在富貴山莊,那是市里最高檔的別墅區(qū)。
父親是下午3點到的。門口的保安認識他,畢竟是業(yè)主的弟弟,雖然很少來,但還是放行了。
大伯家的別墅是獨棟的,門口停著一輛嶄新的奔馳S級。父親按了門鈴,開門的是保姆。
"建國來了?"大伯正在客廳喝茶,見到父親,也沒起身,只是指了指對面的沙發(fā),"坐吧。"
客廳大得嚇人,水晶吊燈閃閃發(fā)光,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墻上掛著幾幅字畫,父親不懂,但看著就值錢。
"哥,我……"父親剛開口,大伯就打斷了他。
"建國啊,你也知道,最近生意不好做。前幾天剛投了個項目,手頭緊得很。"大伯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品了一口,"你找我什么事?"
父親深吸一口氣:"秀芬腦出血,在醫(yī)院搶救,需要手術(shù)費。"
"多少?"
"15萬。我已經(jīng)湊了8萬,還差7萬。哥,我……我想跟你借7萬,等秀芬好了,我慢慢還。"
大伯放下茶杯,皺起眉頭:"7萬?建國,不是哥不幫你,實在是最近資金都壓在項目上了。你也知道,浩然在國外讀書,一年就要幾十萬。再說了,生意場上,現(xiàn)金流最重要,我這7萬今天給你,明天可能就要損失70萬的生意。"
"哥,秀芬真的等不了了,醫(yī)生說48小時內(nèi)必須手術(shù)。"父親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給你打欠條,按銀行利息算,不,按高利貸算都行。"
"哎,建國,你這是說什么話。"大伯站起身,背著手在客廳里踱步,"都是一家人,談什么利息不利息的。只是你也要理解哥的難處。做生意不比上班,今天有錢明天可能就破產(chǎn)了。"
"哥……"
"要不這樣吧,我給你介紹個放貸的,利息不高,你去試試?"
父親的手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肉里:"哥,秀芬等不起了。求你了,就當(dāng)我……就當(dāng)我求你了。"
大伯轉(zhuǎn)過身,表情有些不耐煩:"建國,你要知道,人各有命。當(dāng)初我讓你跟我一起做生意,你不愿意,非要在廠里上班。現(xiàn)在出了事,就想起我這個當(dāng)哥的了?"
這話像一把刀,狠狠扎在父親心上。
當(dāng)年大伯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確實叫過父親。但那時候母親剛生下我,家里需要穩(wěn)定的收入。而且創(chuàng)業(yè)需要本錢,父親拿不出來。大伯說可以先欠著,但父親覺得,親兄弟還是不要有太多經(jīng)濟往來比較好。
現(xiàn)在大伯舊事重提,顯然是在推脫。
"哥,過去的事就不說了。"父親的聲音哽咽了,"秀芬真的快不行了,7萬塊,對你來說不算什么,可對我們家,是救命錢啊。"
"不算什么?"大伯冷笑一聲,"建國,你知道我一天要還多少貸款嗎?你知道我養(yǎng)活多少工人嗎?7萬塊,夠我發(fā)半個月工資了。"
就在這時,陳浩然從樓上下來了。22歲的他穿著名牌,手里拿著最新款的蘋果手機。
"爸,誰來了?"他瞟了父親一眼,"哦,小叔啊。"
"浩然,你小嬸生病了,你小叔來借錢。"大伯說得輕描淡寫。
陳浩然聳聳肩:"那就借唄。爸,我約了朋友,先走了。"
"等等。"大伯叫住他,"你上個月的信用卡賬單,8萬多,怎么回事?"
"買了塊表,限量版的。"陳浩然滿不在乎,"同學(xué)都有,我總不能太寒酸吧。"
"下次注意點。"大伯?dāng)[擺手。
陳浩然開著跑車走了。父親站在那里,看著大伯,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8萬塊買表,說注意點就完了。7萬塊救命,就說沒錢。
"哥……"父親的聲音在發(fā)抖。
"建國,你也看到了,我是真的困難。"大伯重新坐下,端起茶杯,"要不,你去找找別人?"
父親站在那里,雙手發(fā)抖。他看著大伯,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哥哥,此刻卻像個陌生人。
"哥,我給你跪下了。"
說完,父親雙膝一軟,重重跪在了地上。
大伯手里的茶杯晃了一下,茶水灑出來一些。他皺著眉頭,放下杯子:"建國,你這是干什么?快起來。"
"哥,求你了,救救秀芬吧。"父親跪在地上,頭深深埋下,"我給你磕頭了。"
"別,別這樣。"大伯站起身,但沒有去扶父親,反而后退了兩步,"建國,你這樣讓我很為難。跪下也沒用,我是真的沒錢。"
父親抬起頭,眼淚已經(jīng)流了下來:"哥,我們是親兄弟啊。當(dāng)年爸走的時候,拉著我們的手,讓我們要相互幫助……"
"別跟我提爸。"大伯打斷他,"爸要是知道你現(xiàn)在混成這樣,不知道會不會后悔把家里的房子留給你。"
這又是一刀。
當(dāng)年爺爺去世時,確實把老房子留給了父親。但那是因為大伯已經(jīng)發(fā)達了,不需要那套破房子。而且按農(nóng)村規(guī)矩,小兒子養(yǎng)老,房子自然歸小兒子。父親照顧了爺爺三年,直到他去世。
"哥,房子我可以給你,只要你借我錢。"父親急了。
"我要你那破房子干什么?"大伯不屑地說,"建國,別在這丟人了,快起來。一會保姆該笑話了。"
父親跪在那里,一動不動。他的眼淚滴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的印記。
"哥,7萬塊,我分期還,一個月還1萬,7個月還清,行嗎?"
"你一個月工資才多少?拿什么還?"
"我可以打兩份工,志遠也可以去打工……"
"算了吧。"大伯轉(zhuǎn)身往樓上走,"建國,我還有事,你自己回去吧。想開點,人各有命。"
父親跪在那里,看著大伯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
他在那里跪了很久,久到膝蓋都麻木了。保姆幾次想過來扶他,都被他拒絕了。
最后,父親自己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離開了大伯家。
回到醫(yī)院,父親什么都沒說,只是讓我去聯(lián)系高利貸。
"爸,大伯他……"
"別提他。"父親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可怕,"從今天起,我沒有這個哥哥。"
03
最后,我們還是湊夠了手術(shù)費。
父親找了幾個高利貸,東拼西湊借了5萬,利息高得嚇人。剩下的2萬,是把家里值錢的東西都賣了——母親的金項鏈、父親的手表、家里的電視機冰箱,甚至我的筆記本電腦。
手術(shù)很成功,母親的命保住了。但后遺癥很嚴重,右半邊身體基本癱瘓,需要長期康復(fù)治療。
我做了一個決定:退學(xué)。
"不行!"父親第一次對我發(fā)了火,"你要是退學(xué),我和你媽這輩子都白活了!"
"爸,家里需要錢。"
"錢的事你不用管,你好好讀書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
可我還是瞞著父親辦了休學(xué)。白天在學(xué)校附近的餐廳打工,晚上去夜市擺攤賣手機殼。一個月能掙3000多塊,雖然不多,但至少能幫家里減輕點負擔(dān)。
父親也拼了命地賺錢。白天在化工廠上班,晚上去工地搬磚。50歲的人了,干的卻是小伙子的活。有一次,他從腳手架上摔下來,腿都摔青了,第二天還是一瘸一拐地去上班。
就這樣過了一年,高利貸的利息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5萬的本金,一年就變成了8萬。討債的人三天兩頭上門,有時候還會在醫(yī)院門口堵我們。
母親的情況也不太好,康復(fù)治療需要錢,藥費需要錢,請護工需要錢。我們把能省的都省了,母親的康復(fù)治療斷斷續(xù)續(xù),恢復(fù)得很慢。
2016年底,我做了另一個決定:正式退學(xué),去南方打工。
這次父親沒有反對,他老了很多,頭發(fā)白了大半。他只是拍拍我的肩膀:"注意身體,別太拼命。"
我去了深圳,在一家電子廠上班。流水線的工作枯燥乏味,但工資還可以,加上加班費,一個月能有5000多。我租最便宜的床位,吃最便宜的盒飯,每個月能給家里寄4000。
但這遠遠不夠。
2017年,我認識了老王。他是我們車間的組長,40多歲,為人挺好。有一次喝酒,他跟我說:"小陳,你這樣打工,一輩子也翻不了身。要想賺錢,得做生意。"
"我哪有本錢做生意。"
"不需要多少本錢。"老王神秘一笑,"我有個朋友,在做跨境電商,就是在網(wǎng)上賣東西到國外。投入不大,但利潤高。"
我心動了。老王帶我認識了他朋友小劉,一個30歲左右的年輕人,在深圳有個小工作室,專門做亞馬遜。
"很簡單的。"小劉說,"就是在1688上找便宜的貨源,然后在亞馬遜上賣。一個成本5塊錢的東西,能賣5美金甚至10美金。"
"真的假的?"
"當(dāng)然是真的。"小劉打開電腦,給我看他的后臺,"你看,這個手機殼,進價3塊,賣8.99美金。一天能出100多單。"
我算了算,一天就是幾千塊的利潤。
"不過前期需要投入。"小劉說,"備貨、推廣、刷單,怎么也得幾萬塊。"
幾萬塊,我上哪弄去?
回到出租房,我翻來覆去睡不著。這可能是改變命運的機會,但我抓不住。
第二天,老王找到我:"小陳,如果你想做,我可以借你2萬。"
"老王,你……"
"別多想,就當(dāng)是投資。賺了錢,你還我本金就行。"老王拍拍我的肩膀,"我看你是個踏實孩子,不會坑我。"
就這樣,我開始了創(chuàng)業(yè)之路。
剛開始很難。選品、上架、推廣,每一步都是坑。第一個月,我賠了5000塊。第二個月,又賠了3000。老王借我的2萬,很快就花了一半。
我急得整夜整夜睡不著,頭發(fā)一把一把地掉。
"別急,做生意都是這樣的。"小劉安慰我,"我剛開始也賠了很多,堅持下來就好了。"
第三個月,終于有了起色。我找到了一個爆款——一個硅膠手機支架。成本2塊錢,賣6.99美金。不知道為什么,外國人特別喜歡,一天能出200多單。
我趕緊追加庫存,同時開發(fā)類似產(chǎn)品。第四個月,月利潤突破了1萬。第五個月,2萬。第六個月,3萬……
2018年底,我的月利潤穩(wěn)定在5萬以上。我還清了老王的錢,還給了他1萬的感謝費。同時,我把父母接到了深圳。
"兒子,你這是……"看到我租的三室一廳,母親哭了。雖然右半邊身體還是不太靈活,但她的臉上有了笑容。
"媽,以前讓你們受苦了。"我抱著母親,"以后不會了。"
父親站在陽臺上,看著深圳的高樓大廈,沉默了很久。然后他回過頭,笑著說:"兒子,好樣的。"
2019年,生意越做越大。我注冊了公司,招了5個員工。不只是做亞馬遜,還做速賣通、eBay、獨立站。月流水突破了100萬,純利潤30萬左右。
我在深圳買了房,雖然是小戶型,但總算有了自己的家。父母的身體也慢慢好轉(zhuǎn),母親能自己走路了,雖然還是有點跛。
2020年疫情爆發(fā),所有人都說完了,跨境電商要完蛋了。但恰恰相反,因為國外封城,網(wǎng)購需求暴增。我提前囤了大量口罩、消毒液、體溫槍,賺得盆滿缽滿。
當(dāng)然,我沒有發(fā)國難財。成本5塊的口罩,我只賣8塊,不像有些人賣到50甚至100。
那一年,我賺了500萬。
2021年、2022年、2023年,生意穩(wěn)步增長。我開了分公司,團隊擴大到50多人。不只是賣貨,還做品牌,做供應(yīng)鏈整合。
2024年初,我賣掉了部分股份,套現(xiàn)了2000萬。
"兒子,你真的要買那個車?"父親問我。
"嗯,賓利飛馳,給您二老買的。"我笑著說,"您和媽辛苦了一輩子,該享享福了。"
"太貴了吧……"
"不貴,您兒子現(xiàn)在有錢了。"
其實我知道,父親不是心疼錢。他是想起了當(dāng)年的事,想起了大伯。
9年了,我們再沒去過大伯家。逢年過節(jié),也不再走動。偶爾聽說,大伯的生意這幾年不太好,建材市場競爭激烈,他的幾個店都在虧損。陳浩然從國外回來后,也是游手好閑,還欠了不少賭債。
但這些都與我們無關(guān)了。
2024年8月27日,我去提車了。
賓利飛馳,午夜藍色,價格368萬。銷售經(jīng)理親自接待,前前后后忙活了兩個小時,終于辦完了所有手續(xù)。
"陳總,恭喜您。"銷售經(jīng)理雙手遞上鑰匙,"您是我們今年最年輕的賓利車主。"
我29歲,確實算年輕。
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上車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志遠?是你嗎?"
我回過頭,看到了9年沒見的大伯。
他老了很多,頭發(fā)全白了,臉上的皺紋像刀刻的一樣深。身邊站著陳浩然,相比當(dāng)年的意氣風(fēng)發(fā),現(xiàn)在的他顯得有些頹廢,眼睛里滿是血絲,但那張臉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種勢利眼的模樣!
"大伯。"我淡淡地打了個招呼。
大伯的目光從我身上移到了身后的賓利,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這車是你的?"
"剛提的。"
"好車啊,得300多萬吧?"大伯圍著車轉(zhuǎn)了一圈,嘖嘖贊嘆,"志遠,你現(xiàn)在是真的出息了。"
陳浩然也湊了過來,伸手想摸車門,被我不動聲色地擋住了。
"還好,做點小生意。"我說。
大伯拍拍我的肩膀,語氣突然變得親熱起來:"志遠啊,9年沒見,你都變樣了。有時間去大伯家坐坐,你嬸子經(jīng)常念叨你。"
我剛想說什么,大伯又開口了:
"對了,正好浩然下個月要結(jié)婚了,需要一輛好車撐撐場面。這車不錯,你就……"
他停頓了一下,理所當(dāng)然地說:
"你就把這車給你表哥用吧!"
我頓時怒從心中起,但是我要隱忍住,我要讓這個改死的親戚付出他應(yīng)有的代價...讓他每天晚上都要想起那天我父親找他借錢的那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