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抗戰(zhàn)時期魯西北抗日武裝的重要領導人,也曾帶領筑先縱隊開展敵后戰(zhàn)爭,為抗戰(zhàn)作出了十分重要的貢獻。1955年授銜的時候,他卻只被授予大校軍銜。
可1979年他去世的時候,卻有許多將軍前來為他送行。這個“他”究竟是誰呢?又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傳奇人生呢?
他就是張維翰。
1937年的山東聊城,秋莊稼剛收完,田埂上還堆著玉米秸子。張維翰蹲在范筑先家的門檻上,手里攥著那份撤退令,紙邊都被汗浸濕了。范筑先是他媳婦的姑父,也是山東第6區(qū)的游擊司令,這會兒正屋里抽著旱煙,煙袋鍋子敲得桌角邦邦響。
“省里讓撤到黃河南邊,”范筑先的聲音帶著煙油子味,“可城里老百姓咋辦?”張維翰把鞋上的泥磕掉:“姑父您還記得不?開春種棉花時,西關老李說要守著他那二畝地,死也不挪窩。這要是咱走了,日軍進來,這些人……”
他沒說下去,但倆人都明白。范筑先把煙袋往腰里一別:“你是政訓處長,這事你拿主意?!?strong>其實張維翰心里早就有譜了。
他幾個月前剛經(jīng)彭雪楓介紹入了黨,那會兒彭雪楓還是個穿著粗布褂子的“貨郎”,倆人在城根下的小酒館里碰了碰酒杯,彭雪楓說:“魯西北這地兒,得有人扛著?!?/strong>
幾天后,韓復榘的第二道撤退令到了,還帶著句狠話:“抗命者軍法處置?!?/strong>范筑先把令箭往桌上一拍,讓通信兵給省里回電:“城在人在,城破人亡?!?/strong>
張維翰當天就帶著人把城門樓子上的燈籠換成了馬燈,夜里值崗時,他總往城墻根下的窩棚瞅,那里住著十幾個沒來得及逃難的老人,每天早上都會給他端來一碗熱粥。
聊城保衛(wèi)戰(zhàn)打了幾天幾夜。日軍的炮彈把鐘樓炸塌時,張維翰正帶著人往城墻上搬沙袋,范筑先在旁邊喊:“往左邊挪挪!那是火藥庫!”話音剛落,一顆炮彈就落在了右邊的空地上。
11月15日城破的時候,范筑先往自己胸口開了一槍。張維翰在亂軍里聽見槍響,瘋了似的往司令部跑,只看見老姑父趴在地圖上,手里還攥著那支跟著他打了半輩子仗的手槍。
他沒工夫哭,帶著剩下的人從東門突圍,護城河的冰碴子把腳劃得全是口子。到了河北威縣地界,清點人數(shù),只剩下不到兩千人。有人說散了回家吧,張維翰把槍往地上一杵:“范司令沒了,咱更得把這攤子撐起來。”
轉年開春,他在威縣的一座破廟里開了個會。底下坐的有原來的保安隊,有扛著鋤頭來的莊稼漢,還有幾個從北平跑回來的學生。張維翰往供桌上一蹲:“咱成立個筑先縱隊,就用范司令的名字。不管以前是干啥的,現(xiàn)在就一條,打日本?!?/strong>
那會兒他還瞞著沒說自己是共產黨,只讓人去聯(lián)系129師。徐向前聽說這事后,特地從太行山下來見他,倆人在威縣的牲口棚里聊了半宿。徐向前說:“你們就用自己的番號,咱暗地里多走動?!?/p>
不到半年,這支部隊就擴到了8個團,一萬多人。有次在臨清城外,日軍一個聯(lián)隊來掃蕩,張維翰讓人把老百姓的馬車都趕到路上,車輪子卸下來當掩體,硬是把日軍堵了好幾天。當?shù)乩相l(xiāng)后來編了段快板:“張司令,點子多,馬車變成鐵堡壘……”
1940年夏天,部隊正式編入八路軍129師,成了新編第八旅。授旗那天,張維翰站在隊伍前面,看著那面寫著“八路軍”的紅旗,突然想起范筑先臨死前說的話:“不管跟著誰,能打鬼子就是好隊伍?!?/strong>
1943年10月,張維翰從冀南三分區(qū)啟程前往延安,經(jīng)過考試后,進入中央黨校二部16支隊學習深造。到了1945年,鑒于他在魯西北抗戰(zhàn)中作出的突出貢獻,中央將其選為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籌委會委員。
1948年,張維翰正準備率領部隊南下,組織考慮到他在當?shù)赜泻艽笥绊懀掖蟛筷犇舷潞蠹侥系貐^(qū)可能會出現(xiàn)復雜的斗爭局面,便決定讓他獨自留下,負責組建新的武裝力量,以鞏固當?shù)卣唷?/strong>
此時的張維翰,早在抗戰(zhàn)初期就已是旅級領導干部,可他對組織的這一決定毫無怨言。他告別了自己親手組建并發(fā)展起來的部隊,投身到更為艱苦的斗爭中。
他的組織能力十分出色,張維翰依靠地方干部和廣大群眾,克服了無數(shù)意想不到的困難,成功建立起各級武裝力量,健全了各級政權,還粉碎了地方反動勢力的進攻。
1948年3月,張維翰擔任冀南三地委武裝部長;1949年8月,他又出任邯鄲軍分區(qū)司令員。
1955年授銜那天,張維翰特意穿了身新軍裝,領口的風紀扣扣得嚴嚴實實。他站在隊列里,看著楊得志、韓先楚這些老戰(zhàn)友一個個被授予上將軍銜,心里頭有點不是滋味,不過很快就壓下去了。
輪到他的時候,念的是“大?!?/strong>。旁邊有人替他抱不平,張維翰自己倒挺平靜,把肩章戴好,還跟旁邊的人打趣:“挺好,比扛著鋤頭輕省?!?/strong>
后來有人分析,他軍銜低主要是倆原因:一是沒參加過長征,紅軍時期的資歷是硬條件;二是解放戰(zhàn)爭時期沒在前線打仗,戰(zhàn)功不夠突出。他自己倒看得開,有次跟老部下喝酒,說:“當年在聊城扛著槍守城的時候,誰想著今天能穿上這軍裝?”
轉年他就調到了國家體委,管起了射擊、射箭這些項目。有人說這是“貶官”,張維翰卻樂呵呵地去了。他把部隊里的訓練方法改了改,教運動員怎么在運動中瞄準,還在靶場邊上挖了幾個掩體:“打仗和打靶,道理都一樣,沉著冷靜才能贏?!?/p>
后來,張維翰查出了癌癥,哪怕到了生命的最后時刻,他也還是在修改自己的回憶錄。1979年10月,張維翰在北京去世。追悼會上,許多將軍都出席了,劉伯承、徐向前兩位元帥也敬獻了花圈。
雖然軍銜不算太高,可張維翰對祖國做出的貢獻還是十分重大的,他值得后世永遠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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