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旬張大爺?shù)摹靶臍鈨骸迸c涼暖人間

都說人老了就看淡了，有的事可真還不是。您見過七十多了還在盯著“嫩草”啃的？反正我頭一回聽說張大爺那句：“比我小十歲的，才能配得上我?！甭牭臅r候，我剛喝了一口水，差點嗆出來。人吶，都說人老精鬼老靈，可感情這碗水，真是誰都端不平。

咱們現(xiàn)在什么年代了？小青年有小青年的千愁百結(jié)，四五十歲的大齡男女有自己的獨角戲，七老八十的老人也沒得清閑，孤獨不會挑人?？烧覍ο筮@事，難歸難，門當戶對、情投意合這四個字還是有點分量。你要說圖錢圖顏值的，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兜里和心里的底氣。

張大爺這一回，在節(jié)目里算是真豹子膽。74了，氣喊得比誰都壯，先把自己的要求撂在桌上——姑娘得年輕，房子還得有電梯。一打聽來由，才知道人家腿不好，樓上爬得痛苦。說白了，他不是想給姑娘遮風擋雨，是想找個人順道照顧自己，還能倒貼個電梯房養(yǎng)老，最好歲數(shù)再嫩點。

說起張大爺這一生，也不是個沒故事的人。年輕時候在工廠干活，一腔熱血跑去當兵，吃了不少苦，拉傷了腿，也熬出個氣管炎。退役了，好工作沒撈上，被一腳踢去鐵路局。鐵飯碗捧了一輩子，退休金倒也說得過去，人活到這歲數(shù)，有點“我是有保障的”的自信?？啥喟霘q月不寵人，錢攢著花，房子舍不得換，連買點水果都要貨比三家，三塊五橘子，擠牙膏似的只挑仨。

別看詠沛紅娘跟他一塊逛市場累得走不動，張大爺是真不舍得。遇著“貴”的水果店頭也不回就走，便宜大棚的才舍得掏腰包。買到家，橘子才三個，像是怕多吃一口心里發(fā)慌。這事要說摳門吧，也難怪人家，誰不是從苦日子熬過來的？可過了點頭兒吧，雞毛蒜皮上斤斤計較，就是另一回事了。

詠沛第一次進張大爺家門，鼻子就被一層陳年霉味“襲擊”。地上扔著些地瓜，長毛他還不承認，還特地用微波爐烤給人看，逞強得有點孩子氣。您說生活苛刻了他半輩子，他倒和日子死磕上了。

后來，相親的馬大姐一進門，場子更微妙了。本打算彼此寬容點，可張大爺連個開場白都吝嗇，兩手一插兜，意思跟明晃晃寫著：“你來的是誰啊，不見得能入我法眼。”馬大姐也不是吃素的，在門口椅子上一屁股坐下，近七十歲的人了，還受這氣？環(huán)顧一圈，屋里亂糟糟的，墻皮掉渣、窗戶滲水，全無煙火氣，不像個能安神的家。

看得出來，馬大姐對生活還有點講究。她家雖不大，也干凈利索，自己包了包子，見人就盛出來嘗。大姐聊起自己，也有一把心酸。兩年前老伴走了，房子一下子空落落的，比起孤獨，她更怕有一天病了沒人拉一把，報警電話也沒人打。說到底，還是盼個人能說說話，出事能照應(yīng)一聲。至于擇偶標準？不講大條件，值當?shù)牟贿^一個“好好過日子”。

嘮著嘮著，雙方終于碰頭。可剛把屁股坐熱乎，張大爺就兜頭澆了一盆冷水——“要是有房有電梯，我能當上門女婿。”大姐當場冷笑。心里的想法壓不住：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自個兒拿自己當香餑餑。再聊起來張大爺以前的“感情史”，不是花壇上認識的，就是廣場上隨便拉來的，馬大姐只覺心里一陣涼，隨口嘟囔一句“你可真行”。張大爺像沒聽見似的，卻暗里咕噥：“你們怎么給我找了個這么大的？”這一句把馬大姐氣樂了——明明自己還小他六歲，被嫌“年紀大”，可真是，老牛都快站不住了，還想啃嫩草。

倆人唇槍舌劍，越聊越?jīng)]“譜”。馬大姐顯然沒打算慣著他，當面一頓“連珠炮”，意思大致就是說：“大哥，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兒了。這個年紀呀，圖的是個靠譜過日子的搭子，那些年輕的，憑啥讓你惦記？四千塊退休金沒那么大本事?！睆埓鬆斠粫r梗在那，場面就這么啞了火。

節(jié)目組這才另尋人選，把希望寄托在了64歲的趙大姐身上。趙大姐和前幾個都不一樣，活得挺有主見。一身牛仔褲出場，跟誰都能笑呵呵地聊兩句，眼神里透著點少女的淘氣勁。她過得并沒有多順，年輕時嫁過人，老公染賭酗酒，過膩了就離。自己拉巴著把孩子帶大，如今倒活得比誰都自在。

您別說，大姐滿抽屜都是牛仔褲，哪種新潮哪種時髦她都能講出點門道。還專研太極和瑜伽，高難度劈叉說來就來。跟詠沛逛了一圈，自信得像不到三十。大姐擇偶其實蠻簡單：人要心實，愛干凈，居家點就行。

終于和張大爺約飯見面。剛打招呼張大爺就嘀咕：“飯館的菜太貴。”點菜卡殼，菜單上的便宜菜往小了點，主食必須大米飯，酒免談，剩下全省。趙大姐初時還有興致，后來看明白了——這人太“不拋頭”，門檻全砸在省錢和自我上，和自己想象的靠譜人家差了十萬八千里。問起張大爺房子，他誠實得很：“五樓，沒電梯。”再問趙大姐家，她說“有電梯”，但緊接著一句“住不下別人”就斷了所有念想。

吃飯時大姐本來還有點假意思打聽旅游的事兒，張大爺忙不迭地說自己能拿出兩三萬出來旅游。大姐聽罷立馬改口：“孫子還小，我得帶孩子呢，去不了?！闭f白了，心里早劃了線。

一轉(zhuǎn)眼，兩場相親都散了攤子。張大爺像個倔強的老頭，始終盤算著自己“小算盤”，卻沒瞅見，別人要的是個互相體貼，不是天天繃著省小錢的同住人。要說這倆大姐，不也各有傷心過往？可她們圖的不是“倒貼”老頭，是能過點像人樣的日子。

這年頭，心氣兒再高，終歸斗不過人情冷暖。其實，到老了，有個伴嘮嘮嗑有多難？難，就難在心門半掩著，誰也不肯對誰讓步。張大爺說“比我小十歲的才能配得上我”，或許真覺得自己條件好；可再好的人，不懂得體貼、換位思考，日子也親不了人。

有時候想，人年紀大了，越發(fā)膽小和自尊又細膩。張大爺不過是把一腔孤獨擰成了驕傲，看誰都不夠格——大姐們只想找個人真心實意地過普通小日子，張大爺卻當成買賣，有點自我，把誰都嚇跑了。

故事說到這，您問張大爺以后還會繼續(xù)相親嗎？我覺得會。可下一個姑娘，怕是也得先掂量掂量，張大爺說的“底氣”，到底是日子給的，還是孤獨給的。人這一生，也許最難的不是找到伴，而是肯低頭，肯把心打開。

誰說七十歲的人不能談條件？只不過，別把條件都架在別人身上。找到愿與自己同舟共渡的那個人，比搜羅一個電梯房和三塊五橘子可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