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昊然,媽真的沒收到過錢......”徐惠珍攥著老式手機的手微微發(fā)抖,聲音輕得像是怕被誰聽見。
電話那頭,兒子的語氣從困惑變成焦灼:“每個月八千八,我一次都沒落下過!”這句話像塊石頭,重重砸在徐惠珍心上。
補丁摞補丁的外套口袋里,皺巴巴的一百塊錢是她全部家當。
這半年,她總跟鄰居夸兒子孝順,總對兒子說“媽啥都不缺”,現(xiàn)在謊言馬上就要被捅破了。
“周末我?guī)а沛没厝ゲ榍宄!眱鹤幼詈笳f道。
掛掉電話,徐惠珍癱坐在舊藤椅上。
真相馬上浮出水面,她卻有點害怕了……
01
徐惠珍揉著酸痛的膝蓋,從菜市場回來的路總讓她舊疾復發(fā)。
六十三歲的她背已有些佝僂,走路像是與地面較勁。
她提著塑料袋,里面是今天的收獲——一塊五一斤的大白菜和六塊一斤的紅薯。
樓道里濕冷的空氣鉆進她單薄的棉衣,她摸索著鑰匙,指尖觸到那本邊角磨損的賬簿。
這本簿子是她最寶貴的物件之一。
徐惠珍退休前教了三十年中學語文,退休金每月只有兩千三。
丈夫早逝,兒子陳昊然是她唯一的親人。
她推開家門,門軸吱吱作響。
住了二十多年的兩室一廳,墻皮斑駁,家具泛著舊黃。
徐惠珍放下菜,從冰箱取出昨晚剩的半個玉米餅和一碟腌蘿卜。
她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fā),掏出手機,給兒子發(fā)微信:昊然,媽今天炒了你喜歡的紅薯絲,下次回來給你留著。
這只是個善意的謊言。
她買的紅薯要吃一周,舍不得一次用完。
手機震了一下,陳昊然回復:媽,我給您的錢夠花嗎?下月我加到九千。
徐惠珍看著消息,眼眶濕了。
她不知該怎么回應。
去年春節(jié),陳昊然回家,見她穿著補丁棉衣,紅著眼承諾每月給八千八生活費。
“媽,您辛苦了一生,該享福了?!?/p>
陳昊然當時這么說。
半年過去,徐惠珍的銀行卡里只有退休金,沒有其他入賬。
可每次兒子問,她都說:“夠花,媽用不了那么多。”
她不想讓兒子擔憂,更不想讓他覺得自己不孝。
徐惠珍嘆口氣,回道:夠花,媽什么都不缺。
她坐在桌邊,翻開賬簿。
每一筆開支都清清楚楚:白菜一塊五一斤,買半斤,七毛五;紅薯六塊一斤,買一斤,六塊。
吃過午飯,徐惠珍坐在陽臺,看樓下小區(qū)里跳廣場舞的老人們。
她曾被邀請加入,卻婉拒了。
“沒空,要忙家里的事?!?/p>
這是她的借口。
其實,她舍不得買體面的運動裝。
穿著補丁衣服跳舞,她怕被人議論。
電話鈴聲打斷她的思緒。
是鄰居趙桂蘭,住在同一層。
“老徐,下午去公園散步吧?聽說有個免費健康講座,還送雞蛋?!?/p>
趙桂蘭的聲音總是充滿活力。
徐惠珍猶豫了一下:“今天不行,我得洗衣服?!?/p>
“哎,衣服哪有那么急?這么好的機會別錯過?!?/p>
趙桂蘭勸道。
“你那忙碌的兒子又不回來,明天洗也行?!?/p>
徐惠珍最終點頭。
她穿上補丁棉衣,把賬簿揣進口袋,鎖門出門。
走到小區(qū)門口,趙桂蘭突然說忘了帶圍巾。
“等我一下,我回去拿?!?/p>
趙桂蘭急匆匆跑回去。
徐惠珍站在原地等著,目光無意中掃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
車窗降下,露出陳昊然的妻子孫雅婷的臉。
徐惠珍愣住,孫雅婷似乎也有些意外。
“媽,您這是要出門?”
孫雅婷笑著問。
“是,跟鄰居去聽講座。”
徐惠珍有些局促。
“你怎么來了?昊然也來了嗎?”
孫雅婷搖頭:“他在開會,我路過這,順便買點東西?!?/p>
徐惠珍點點頭,突然想到什么:“雅婷,昊然說每月給我轉錢,你知道是轉到哪張卡的嗎?”
孫雅婷的表情一僵,隨即笑道:“應該是您的工商銀行卡吧?昊然說您常用那張?!?/p>
徐惠珍皺眉:“可我只有建行的卡?!?/p>
孫雅婷剛要開口,后面一輛出租車按喇叭催促。
“媽,我先走了,回頭聊!”
孫雅婷匆忙升起車窗,轎車很快消失。
趙桂蘭喘著氣跑回來,見徐惠珍愣神,問:“咋了?看啥呢?”
徐惠珍搖頭:“沒事,走吧?!?/p>
02
健康講座其實是推銷保健品的活動。
徐惠珍和趙桂蘭坐在椅子上,聽臺上“專家”大談某保健品的神奇功效。
“僅需998元一盒,買兩盒送一盒!今天現(xiàn)場買還送電暖寶一個!”
推銷員熱情高漲。
趙桂蘭湊近徐惠珍耳邊低語:“這都是忽悠人的,別信。咱等著拿雞蛋就行?!?/p>
徐惠珍點頭,思緒卻早已飄遠。
孫雅婷提到的工商銀行卡是怎么回事?
她只有一張建行卡,用來領退休金。
難道兒子搞錯了?
可他們明明確認過卡號。
講座結束,工作人員發(fā)雞蛋,每人兩個,需登記姓名和電話。
徐惠珍小心地把雞蛋放進包里。
趙桂蘭見了,忍不住說:“老徐,你兒子不是大公司高管嗎?每月給你八九千生活費,還在乎這倆雞蛋?”
徐惠珍的手頓住,不知如何解釋。
“你兒子真對你那么好?”
趙桂蘭壓低聲音。
“我昨天見你在超市挑最便宜的菜,連六塊一斤的黃瓜都不舍得買。”
徐惠珍臉一紅:“昊然很孝順,他…他每月都給我錢?!?/p>
“那錢呢?”
趙桂蘭皺眉。
“我看你省吃儉用,衣服還是老樣子。若真有錢,你咋還過得這么拮據(jù)?”
徐惠珍低頭,無言以對。
回家的路上,兩人沉默不語。
到小區(qū)門口,趙桂蘭才說:“老徐,有難處跟我說。兒女靠不住,咱老姐妹得互相幫襯?!?/p>
徐惠珍擠出笑容:“沒事,謝謝你?!?/p>
回到家,徐惠珍坐在沙發(fā)上,心緒難平。
她拿出手機,找到兒子的微信,猶豫許久,發(fā)了條消息:昊然,媽想問,你每月給我的錢轉到哪個賬戶了?
消息發(fā)出,她盯著屏幕,心跳加快。
很快,電話響起,是陳昊然。
“媽,咋突然問這個?”
陳昊然聲音里帶著疑惑。
徐惠珍深吸口氣:“就是想確認下。我只有建行卡,沒收到你說的錢。”
電話那頭靜了幾秒。
“媽,我每月15號都準時轉賬,沒斷過。”
陳昊然的語氣嚴肅起來。
“您的工商銀行卡,卡號6212開頭,我都轉那兒了?!?/p>
徐惠珍心一沉:“昊然,我沒有工商銀行卡。”
“怎么可能?”
陳昊然明顯震驚。
“誰給我的卡號?我轉了半年,每次八千八?!?/p>
徐惠珍的手抖得更厲害:“我不知道?!?/p>
“媽,您別急?!?/p>
陳昊然冷靜下來。
“這周末我和雅婷回去,咱們當面查清楚??隙ㄊ悄睦锔沐e了?!?/p>
掛斷電話,徐惠珍癱坐在沙發(fā)上,淚水無聲流下。
半年,五萬多塊錢。
有了這些錢,她不用每天精打細算買菜,不用穿破舊衣服,不用推辭鄰居的廣場舞邀請。
她翻開賬簿,一頁頁看。
每筆開支精確到分,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
窗外,天色漸暗。
徐惠珍沒開燈,坐在黑暗中,回憶涌上心頭。
她想起陳昊然小時候,家里窮,她省下飯錢供他讀書。
想起丈夫去世,她強忍悲痛獨自撫養(yǎng)兒子。
想起陳昊然結婚那天,她穿借來的禮裙,怕在親家面前丟臉。
她付出了一生,卻不愿晚年拖累兒子。
是誰拿走了這些錢?
她不敢深想。
夜深,徐惠珍睡不著。
她從衣柜深處取出鐵盒,里面是多年積蓄——兩萬五千元。
這是她的“身后錢”,不想死后麻煩兒子。
現(xiàn)在,這可能是她最后的依靠。
次日一早,徐惠珍去銀行查建行卡。
工作人員說,除退休金和日常開支,沒有大額轉賬。
“您確定只有這張卡?”
工作人員問。
徐惠珍點頭:“就這一張?!?/p>
“您在其他銀行有賬戶嗎?比如工商銀行?”
“沒有,真的沒有?!?/p>
徐惠珍聲音發(fā)顫。
回家的路上,她遇到趙桂蘭。
“查清楚了嗎?”
趙桂蘭關切地問。
徐惠珍搖頭:“昊然說周末回來談。”
趙桂蘭想說什么,終究只拍拍她肩膀:“有事別憋著,找我?!?/p>
回到家,徐惠珍坐在床邊,翻看相冊。
照片里,陳昊然和孫雅婷的婚禮上,他們笑得燦爛。
孫雅婷是個優(yōu)雅的姑娘,家境好,大學畢業(yè)后進外企。
兩人通過公司活動相識。
徐惠珍當時很欣慰,兒子找到好伴侶。
婚后,孫雅婷對她還算禮貌,節(jié)假日送點禮物,偶爾電話問候。
但她們之間總有層無形的隔閡。
徐惠珍覺得自己農(nóng)村出身,學歷低,與城里長大的孫雅婷有代溝。
她翻到一張全家福,孫雅婷的家人都在。
角落里,有個與孫雅婷有幾分相似的女孩——孫雨萌,孫雅婷的妹妹。
徐惠珍記得孫雨萌比孫雅婷小五歲,性格開朗,但有些輕浮。
婚禮上,聽說孫雨萌輟學搞直播創(chuàng)業(yè)。
“媽,我給您倒水。”
徐惠珍想起孫雨萌笑盈盈遞水,那是她們唯一交談。
她合上相冊,心中不安。
她不愿懷疑任何人。
夜深,徐惠珍關燈,在黑暗中祈禱這只是誤會。
03
周六清晨,徐惠珍早早起床。
她換上去年陳昊然送的襯衣,平時舍不得穿。
她把家里打掃得干干凈凈,又燉了兒子愛吃的紅燒排骨。
排骨七十元一斤,花光了她最后的積蓄。
卡里剩幾百元,她仍精打細算,怕哪天身無分文。
上午十點,門鈴響起。
徐惠珍深吸口氣,整理衣衫,開門。
陳昊然和孫雅婷站在門外,兒子提著水果禮盒,孫雅婷拿著精美蛋糕。
“媽,我們來了?!?/p>
陳昊然抱了抱母親。
“媽?!?/p>
孫雅婷微笑招呼,表情自然,看不出異樣。
徐惠珍請他們進屋,心中百感交集。
“好香啊,媽,您又做排骨了?”
陳昊然放下東西,走進廚房。
徐惠珍點頭:“知道你愛吃,特意做的?!?/p>
孫雅婷放下蛋糕,四下打量:“媽,您家還是老樣子,要不要換點新家具?那沙發(fā)都塌了。”
徐惠珍笑笑:“老物件用慣了,不想換?!?/p>
三人在桌前坐下,氣氛略顯尷尬。
陳昊然清清嗓子:“媽,關于卡的事,我?guī)Я宿D賬記錄給您看?!?/p>
他打開手機,調出銀行APP:“您看,去年十月起,每月15號,我都轉八千八到這個卡。”
徐惠珍接過手機,仔細看。
每月一筆八千八,收款人寫著“徐惠珍”,卡號以6212開頭。
“這不是我的卡。”
徐惠珍拿出自己的銀行卡。
“我只有這張建行卡,卡號621700開頭。”
陳昊然對比記錄,眉頭緊鎖:“卡號完全不同。我轉的卡是誰的?”
他看向孫雅婷:“是你給我的卡號吧?你說那是媽的工商卡?!?/p>
孫雅婷臉色一白,眨了眨眼:“我…我記得是媽給我的。去年,媽說有張工商卡,讓轉到那?!?/p>
徐惠珍震驚:“我從沒辦過工商卡,也沒給過卡號?!?/p>
桌上陷入沉默。
陳昊然臉色陰沉:“五萬多塊錢去哪了?誰拿了?”
孫雅婷的手在桌下攥緊衣角:“或許…媽記錯了?或是銀行弄錯了?”
“銀行怎會弄錯?”
陳昊然聲音提高。
“卡號都不一樣,怎么錯?”
孫雅婷起身:“我去倒水?!?/p>
她快步進廚房,背影慌亂。
陳昊然低聲對母親說:“媽,您真沒工商卡?會不會辦了忘了?”
徐惠珍搖頭:“我從沒去過工商銀行。”
陳昊然嘆氣,眼中懷疑讓徐惠珍心痛。
孫雅婷回來后,三人默默吃完飯。
飯后,孫雅婷收拾碗筷,陳昊然帶母親到客廳。
“媽,這事太蹊蹺?!?/p>
陳昊然思索道。
“明天我陪您去工商銀行查,看那卡到底是誰的?!?/p>
“好?!?/p>
徐惠珍點頭。
廚房傳來手機震動聲,接著是孫雅婷壓低的說話聲。
片刻,她走出,臉色難看。
“昊然,公司有急事,我得回去處理?!?/p>
孫雅婷拿起包。
“你們先聊,我處理完聯(lián)系你?!?/p>
陳昊然皺眉:“什么事這么急?”
“項目有問題,領導讓我回去?!?/p>
孫雅婷答得很快。
“媽,我先走了?!?/p>
徐惠珍點頭:“去吧?!?/p>
孫雅婷幾乎逃般離開。
門關上,屋里又靜下來。
“媽,您覺得…是雅婷拿了錢嗎?”
陳昊然問出不愿面對的問題。
徐惠珍看兒子痛苦的神情,心如刀割:“我不知道,也許是誤會?!?/p>
陳昊然埋頭雙手:“如果真是她,我怎么辦?”
徐惠珍拍拍兒子,想安慰,卻無言。
夜里,陳昊然住在母親家。
他多次撥打孫雅婷電話,無人接聽。
徐惠珍躺在床上,回想孫雅婷的慌亂、閃爍的眼神、匆忙的借口。
一切指向可怕的答案。
但她不敢告訴兒子,怕毀了他們的婚姻。
次日清晨,陳昊然臉色憔悴,顯然沒睡好。
“雅婷一直沒接電話。”
他低聲說。
“我問了她同事,昨天公司沒加班?!?/p>
徐惠珍心更沉。
她看兒子疲憊模樣,不忍多說。
“走吧,媽,去銀行查清楚?!?/p>
陳昊然站起,語氣堅定。
04
工商銀行營業(yè)廳人不多,徐惠珍和陳昊然坐在等候區(qū)。
“您好,有什么可以幫忙?”
工作人員走來詢問。
陳昊然說明情況:“我想查個賬戶。這是我的轉賬記錄,但收款人說不是她的卡。”
工作人員看記錄:“這需要持卡人本人或有效證件查詢。您是?”
“我是她兒子?!?/p>
陳昊然指著徐惠珍。
“這是我媽,收款人寫的是她名字,但她沒辦過這卡?!?/p>
工作人員疑惑:“這很奇怪。徐女士,麻煩出示身份證?!?/p>
徐惠珍遞上身份證。
工作人員輸入信息,查看屏幕。
“徐女士,您名下確實有張我行借記卡,卡號正是這個?!?/p>
徐惠珍瞪大眼:“不可能!我從沒辦過工商卡!”
“但系統(tǒng)顯示,去年四月這卡是在我行開的,辦卡人是您?!?/p>
工作人員也很困惑。
“這卡有交易記錄?!?/p>
陳昊然嚴肅起來:“能查具體流水嗎?”
“需要持卡人帶身份證和卡申請?!?/p>
工作人員答。
“問題是我媽沒這卡?!?/p>
陳昊然聲音大了些。
“她從沒辦過,怎么會有?”
工作人員想了想:“可能是身份被冒用了。我請主管處理?!?/p>
幾分鐘后,中年男子走來,自稱主管王志強。
聽完情況,王志強嚴肅道:“若您沒辦卡,可能是有人冒用您的身份。我們需查開戶資料和影像?!?/p>
徐惠珍和陳昊然對視,點頭同意。
王志強帶他們到會議室,去調監(jiān)控。
等待時,徐惠珍坐立不安。
誰會冒用她的身份?
怎么拿到的身份證?
陳昊然握住母親的手:“媽,別擔心,我們會查清楚。”
二十分鐘后,王志強帶著筆記本回來。
“我們找到去年四月十八日的開戶錄像。”
他打開電腦,播放視頻。
“請看,這人是您嗎?”
視頻里,一位戴老花鏡、穿深色衣服的女子在柜臺填表,低著頭,看不清臉。
“稍等,后面有她與工作人員交談的畫面?!?/p>
王志強快進。
女子抬頭,與工作人員說話。
徐惠珍震驚得說不出話。
陳昊然猛地站起,椅子刮出刺耳聲響。
“這,這不是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