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蔣介石不死,中國無望”。
1935年春,這句帶著血腥味的話,在上海法租界一間茶館內(nèi),被壓低聲量說出,語氣平靜,神情狠絕。
說話的是華克之,時年三十五歲。
不是狂人,也非魯莽之輩。曾留學日本,通曉德語,早年在南京擔任過,國民黨中央黨務(wù)干部。
真正讓他決裂的,是蔣在江西時,大規(guī)模屠村行為。
親眼所見,尸橫遍野,那年,他寫下日記:“再不做點什么,人都不是人了。”
他辭職,消失在南京的檔案中。
隨后幾年,以“晨光通訊社”名義招募青年、籌集經(jīng)費,不信仰組織,不崇拜主義,只相信一顆子彈的力量。
目標:1935年底南京召開的國民黨四屆六中全會。
蔣介石將出席,警戒嚴密,但依然計劃在會場外設(shè)伏,槍擊中樞。
執(zhí)行人叫孫鳳鳴,安徽人,身形瘦小、面容白凈,槍法極準,是晨光的“王牌”。
事發(fā)當天,蔣介石未按計劃到場,汪精衛(wèi)代為出席,現(xiàn)場指令猶豫了近五分鐘,最終孫鳳鳴低聲說了一句:“那就換一個?!?/p>
隨即拉槍擊中汪精衛(wèi)腹部,血濺長街,混亂瞬起。
汪雖重傷,仍被緊急送醫(yī)搶救成功,孫未能逃脫,戰(zhàn)斗中身中三彈,舉槍自盡前留下一句:“我殺的是國民黨。”
逃亡與困局:延安拒門外
汪精衛(wèi)躺在病榻上,蔣介石震怒如狂,當夜,十萬大洋懸賞通緝?nèi)A克之,國民黨密令對其親屬“寧殺錯、不放過”。
合肥老宅被焚,兄弟被殺,母親上吊,滿門盡毀。
華克之從“英雄”淪為“通緝犯”,逃亡開始。
他從上海轉(zhuǎn)移到廣州、再繞道南洋,期間幾次差點被捕,靠的是多年建立的關(guān)系網(wǎng)。
那段日子,他每晚換住處、睡無眠覺,有人見他深夜削發(fā),沉默不語。
1937年抗戰(zhàn)爆發(fā),形勢巨變。
在香港,他與中共地下組織取得聯(lián)系,幾封電報輾轉(zhuǎn)傳入延安,中共方面表示可安排其入境,并“考慮其貢獻”。
同年秋,華克之終于抵達陜北,抵達當天,他在窯洞前靜候整整兩小時,毛澤東現(xiàn)身,與他簡單握手。
照相館留下一張合影,之后多年,這張照片被他隨身攜帶,不讓人看。
見面不到半小時,毛主席說:“你不能留下?!?/strong>
理由有三,政治立場上,蔣與中共正處于第二次合作階段,統(tǒng)戰(zhàn)壓力極大。
若華克之留延安,蔣有理由撕破合作協(xié)議,以“窩藏刺客”為由反攻延安。
延安情報環(huán)境也復雜,國民黨特務(wù)頻繁滲透,一旦身份暴露,不僅他本人危險,更可能牽連中共高層。
毛主席問他:“你的人頭值十萬大洋,若有日有人在延安內(nèi)接了賞,你保得住誰?”
還有路線上的分歧,中共此時推進統(tǒng)一戰(zhàn)線,主張群眾動員與游擊抗戰(zhàn),非暗殺路線。
毛主席親口說:“革命不是靠一把槍殺誰,而是靠組織群眾。”
華克之沉默許久,只問了一句:“那我還能做什么?”
毛主席低頭抽煙,沉思片刻,說:“你回去,換個名字,繼續(xù)活?!?/p>
那晚,華克之沒有留宿,連夜離開延安,他沒回頭,也沒留下告別。
潛伏:上海與香港的隱秘戰(zhàn)線
延安拒絕收留的第二天,華克之消失了三個月,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兒。
多年后才確認,他由山西南下,經(jīng)廣州再轉(zhuǎn)至上海,途中換了三個身份,最終,定名“張建良”,歸入潘漢年領(lǐng)導的地下系統(tǒng)。
潛伏工作的第一個任務(wù),就是在上海日租界內(nèi),打通一條情報通道。
地點是南京路永安公司,四樓的一間鐘表行,表面是鐘表修理,實則為秘密電報接收點。
當時租界內(nèi)魚龍混雜,日軍、英美特務(wù)、76號密探三方交錯。
張建良用“舊識”身份頻繁出入英僑商會,和一個名,叫安德魯·威爾遜的英國退役軍官,建立聯(lián)系,借機打探駐滬日軍工事圖紙。
對方以為他是蔣系舊部在港殘余,樂于合作,還曾邀請他共進午餐。
那頓午餐吃的是牛排,張建良席間未動筷子,只喝了一杯水。
他說:“胃不好”,回去后對同事說:“坐在敵人旁邊吃肉,我怕吐?!?/p>
最危險的一次,是在虹口區(qū)附近搜集日軍調(diào)兵情報。
一次深夜?jié)撊胛此欤咤e房間,結(jié)果撞見了一名76號便衣,對方面無表情掏出手槍。
他舉手說了句:“自己人”。
然后喊出一個曾在汪偽軍內(nèi)部流傳的暗語,那一刻,他的掌心全是汗,對方愣了兩秒,說了句“走運”,收槍離開。
除了偵查,張建良也負責安插外圍聯(lián)系人。
1939年,他在香港策反一名,英國海軍譯電員,獲取了日軍與蔣系,在桂南秘密接觸的記錄。
文件上明確提到“若中共勢力坐大,日方可與蔣合作,設(shè)緩沖帶”。
這份情報三日內(nèi)送達延安,毛主席隨后在一次內(nèi)部講話中提到:“有人不打仗,天天想著劃地保命。”
從那年起,張建良徹底進入毛主席的信任名單。
1942年,協(xié)助營救遭日軍圍捕的共產(chǎn)黨員林蔚山,行動中,身中一槍,子彈穿過左臂。
用一塊白布緊緊纏住傷口,強撐著護送林離開,傷口感染,他把腐肉自己用刀割掉,沒有打麻藥。
那年除夕,他一個人坐在黃浦江邊,抽了一支很劣質(zhì)的卷煙。他說:“能活著,就值了?!?/strong>
轉(zhuǎn)身與落幕:英雄與時代的選擇
1945年,抗戰(zhàn)勝利,地下系統(tǒng)開始逐步轉(zhuǎn)為公開建制。
張建良收到調(diào)令,準備赴東北參與接管,他沒有去,向組織遞交了一封申請,請求繼續(xù)留在香港,理由只有六個字:“我還沒做完?!?/p>
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在九龍窩打老街租下一間舊照相館。
以修照片為業(yè),實則做三件事:傳遞電文、藏匿出境干部、偵查國民黨海外派系動向。
國共內(nèi)戰(zhàn)時期,他從香港傳回的情報,成為人民解放軍,攻占廣州的輔助參考資料之一。
其中一份文件詳細列出了,原國民黨第七兵團的后勤物資流向,為前線指揮部,準確制定“切線斷供”計劃提供情報依據(jù)。
1949年建國后,華克之未赴京,不擔任任何職務(wù),亦未參加慶功大會。
他以張建良的身份,留在廣州外事系統(tǒng),直到1952年,才徹底退出工作崗位。
退休后,他隱居海南,改種蘭花為生。
有人偶爾探訪,發(fā)現(xiàn)他屋內(nèi)唯一裝飾,是一張發(fā)黃照片——毛主席與他在延安的合影。
有人問他:“你不遺憾嗎?當初毛主席不留你?!?/p>
他笑了,說:“他不留,是保我命,那時留我,能活到今天?不留,也是一種接納?!?/p>
晚年無子無女,1959年,他在海南病逝,身份未公開披露。
骨灰被埋在屋后山丘,他的真實身份,直到1990年代檔案解封,才在一份題為《南方地下交通線口述備忘錄》中浮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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