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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成三年正月初五,唐朝宰相李石騎馬上朝,一支冷箭從暗處射來,擊中胳膊,驚馬狂奔,府門外又有刺客持刀埋伏。
這起雙重刺殺案背后,是甘露之變失敗后,整個大唐政治生態(tài)的徹底崩壞。
甘露之變后的政治格局
835年甘露之變的失敗,讓很多人以為是宦官太強勢。
其實不是。
真正的問題在于,唐文宗這幫人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李訓和鄭注,一個是察言觀色的高手,一個是江湖游醫(yī)出身的投機分子。兩人本該合作除掉宦官集團,結果卻在關鍵時刻內訌。李訓想獨吞功勞,提前行動,鄭注在外調兵,消息走漏。
最致命的是執(zhí)行層面的業(yè)余。
金吾衛(wèi)大將軍韓約,在仇士良面前緊張得滿頭大汗。這種心理素質,搞什么政變?風一吹,帳幕掀起,埋伏的士兵全暴露了,仇士良不是傻子,立馬就跑。
韓約這種表現,放在現代職場上都要被開除。
關鍵時刻掉鏈子,把整個團隊都坑了。
韓遂
一場精心策劃的政變,就這樣變成了鬧劇。
千余人死于這場血腥清洗,四個宰相全部被殺,整個朝廷的權力天平,徹底向宦官一方傾斜。
甘露之變的失敗,根本原因是團隊內部缺乏信任。
李訓嫉妒鄭注,想搶功,鄭注對李訓也有防備。兩個人表面合作,暗地里各算各的賬,這種合作關系,注定要出問題。
李石就是在這種政治廢墟上接任宰相的。
他面對的不是簡單的權力斗爭,而是一個已經失控的政治生態(tài)。
甘露之變后,中書省、門下省的官員每次上朝都要和家人訣別,因為誰也不知道,今天進宮還能不能活著出來。
這種恐懼不是裝出來的。
仇士良殺紅了眼,見官就殺。
連無辜的商人、酒保都被牽連,整個長安城彌漫著恐怖氣氛。
李石卻偏偏是個理想主義者,他相信"剛正無私自獲上天庇佑",還真的拒絕了江西、湖南兩道為宰相府提供的護衛(wèi)。
在太平盛世,這叫清廉,在刀光劍影的政治環(huán)境里,這就是找死。
要命的是,李石還敢和仇士良正面硬剛。
仇士良拿李訓、鄭注的事情羞辱朝臣,李石直接反問:"訓、注為亂首,不知訓、注始因何人得進?"
這話戳到了仇士良的痛處,因為李訓、鄭注本來就是宦官王守澄推薦給皇帝的。
李石這是在公開打仇士良的臉。
雙重刺殺的精密布局
開成三年正月初五,李石像往常一樣騎馬上朝。
第一支箭從什么地方射來的?史書沒記錄,但可以確定,這是經過精心計算的。
射箭的距離要恰到好處,太遠射不中,太近容易被發(fā)現。箭要能射中要害,又不能一箭斃命,因為后面還有第二套方案。
從李石的傷勢看,這一箭射中了胳膊。
射中胳膊有個好處,疼痛會讓人失去理智,但不會立即致命,受傷的人第一反應就是逃跑。
這正是刺客想要的效果。
李石中箭后的反應很關鍵。
他沒有停下來查看傷勢,也沒有大呼救命,而是縱馬狂奔,直接往家里跑。這說明什么?說明李石心里清楚,這不是普通的劫匪,而是有預謀的政治暗殺。
馬受驚了,跑得更快。
古代的戰(zhàn)馬訓練有素,聽到弓弦聲就知道危險來了,馬比人的反應還快,立即載著主人逃命。
這可能救了李石的命,因為第二波刺客已經在他府邸附近就位了。
這就是這起刺殺案最精密的地方。
第一次攻擊的目的不是殺死李石,而是制造恐慌,讓他按照預定路線逃跑,第二次伏擊才是真正的殺招。
這種雙重布局,說明幕后主使對李石的習性了如指掌。
知道他遇到危險會往哪里跑,走哪條路,用多長時間。
可以想象,刺客們對李石的日常路線了如指掌。從上朝的路線,到回家的習慣,都摸得一清二楚。
這種精確的情報掌握,絕不是普通殺手能做到的。
府門外的刺客揮刀砍來,結果只砍中了馬尾。
為什么會失手?
有兩種可能。一是馬跑得太快,刺客沒來得及調整角度,二是刺客臨時心軟了。
第二種可能性很小,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刺客,不會在最后關頭手軟。
更可能的情況是,馬受驚后的速度和方向都超出了刺客的預期。
受傷的馬跑起來是沒有章法的。
正常情況下,馬會按照固定路線跑,受傷后,馬的行進軌跡變得不可預測。
這匹馬成了李石的救命恩人。
如果刺客砍中的是李石而不是馬尾,歷史可能就要改寫了。
京師震蕩與政治恐慌
消息傳開后,整個長安城炸了鍋。
百官的反應很有意思。
第二天上朝,只來了九個人。
九個人!
正常情況下,大朝會要來幾百個官員,現在只有九個人敢進宮。
這說明什么?說明大家都怕死。
而且大家對皇帝保護大臣的能力徹底絕望了,連宰相都保護不了,誰還敢冒這個險?
這九個人是誰?史書沒記錄。
估計要么是膽子特別大的,要么是和仇士良關系特別好的。
十多天后才恢復正常。
這十多天里,朝廷基本處于半癱瘓狀態(tài),重要政務無人處理,軍國大事積壓如山。
皇帝成了孤家寡人。
想找個人商量事都找不到,宰相被刺,其他大臣不敢來,這種孤立感,比坐牢還難受。
仇士良達到目的了。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殺一個李石容易,但震懾所有官員更有用。
我不需要殺光你們,只要讓你們怕就夠了。
有趣的是,唐文宗的反應。
聽說李石遇刺,他"驚駭",然后派人慰問,送金瘡藥,增派三十個護衛(wèi)。
這種反應像什么?像一個無能的領導在做危機公關。
真正有權力的皇帝應該怎么做?立即下令徹查,抓捕兇手,嚴懲幕后主使。
唐文宗什么都沒做。
因為他知道幕后主使是誰,也知道自己拿仇士良沒辦法。
所謂的"驚駭",更像是做給別人看的表演。
長安城的老百姓也議論紛紛。
有人說這是報應,有人說這是天象。
更多的人選擇明哲保身,閉門不出,整個城市的氛圍變得壓抑恐怖。
連賣菜的小販都知道,朝廷出大事了。
皇權的無力與士人的寒心
李石被嚇壞了。
連續(xù)幾次上表請辭,這個曾經意氣風發(fā)的宰相,現在只想活命。
理想主義在現實面前碰得頭破血流。
李石本來想著匡扶社稷,收回皇權,現在才發(fā)現,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唐文宗面臨一個尷尬的選擇。
留下李石,等于是讓他去送死,仇士良已經動手一次,不會善罷甘休。
調走李石,等于是向宦官勢力公開示弱,以后還有哪個大臣敢和宦官作對?
最終,唐文宗選擇了妥協(xié)。
李石被調任荊南節(jié)度使,遠離京城,名義上還是宰相,實際上就是被流放了。
這個決定讓所有人都看清了現實。
皇帝連保護一個宰相都做不到,還談什么治國平天下?
更讓人寒心的是,唐文宗連一個餞行宴都沒給李石辦。
按照慣例,宰相離京赴任,皇帝要設宴餞行,以示恩寵,這既是禮儀,也是政治表態(tài)。
唐文宗連這個面子都不敢給。
為什么?因為怕惹惱仇士良,連給大臣辦個送別宴都要看宦官臉色,這個皇帝當得有多窩囊?
京城士人都寒心了。
這些讀書人本來指望著皇帝能為天下士子撐腰,現在看來,皇帝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
讀書還有什么用?當官還有什么意思?
很多人開始重新考慮人生選擇,有的選擇歸隱,有的選擇投靠地方勢力。
從這個角度看,李石遇刺案的真正受害者不是李石一個人,而是整個士大夫群體。
案子最終不了了之,刺客沒抓到,幕后主使沒追究。
這種結果其實在意料之中。
唐文宗明知道是仇士良干的,但他不敢動,仇士良控制著禁軍,皇帝的安全都在他手里。
這就是安史之亂以后大唐政治的悲哀。
皇帝成了宦官手里的提線木偶,表面上還是九五之尊,實際上連保護一個宰相都做不到。
更諷刺的是,仇士良后來還對唐文宗破口大罵。
甘露之變后,仇士良知道皇帝也參與了謀劃,經常在皇帝面前出言不遜,唐文宗只能低頭忍受。
一個皇帝被宦官罵,還不敢回嘴,這在歷史上也是奇葩。
李石在荊南待了幾年,小心翼翼地活著,后來又被調到河東,遇到兵變,差點丟了命。
一個曾經想要匡扶社稷的理想主義者,最終被現實折磨得遍體鱗傷。
840年,唐文宗去世,臨死前,他對身邊的翰林學士說:"我連周赧王、漢獻帝都不如,他們受制于強諸侯,我受制于家奴。"
說完這話,唐文宗泣下沾襟。
一個皇帝能窩囊到這種程度,也算是奇跡了。
李石遇刺案,表面上是一起政治暗殺,實際上是整個唐朝政治制度崩壞的縮影。
當皇權失去對軍隊的控制,當宦官可以隨意殺害大臣,當士大夫群體人人自危,這個王朝離滅亡就不遠了。
每當一個政治集團內部開始用暴力解決分歧,這個集團離分崩離析就不遠了。甘露之變和李石遇刺案,不過是這個過程中的兩個節(jié)點而已。
真正可怕的不是個別人的死亡,而是整個制度的失效。
當制度無法保護制度內的人,所有人都會尋找制度外的保護,最終,制度本身就成了空殼。
想想看,如果你是當時的一個官員,還會選擇為國效力嗎?
參考資料:
《新唐書·李石傳》- 中華書局出版
《資治通鑒·唐紀》- 人民出版社
《甘露之變研究》- 《史學月刊》2018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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